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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别院时,贾甄氏隐隐听到杂乱的哭泣声,瞧着外面又没有看门的婆子,就推门进去,瞬间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满屋子散乱的衣物,到处是血迹,说是去喝汤的贾珍竟然在□这些小女孩!“大老爷!”贾甄氏沙哑着喊道。
贾珍沉浸在变、态的乐趣之中,手里舀着一枚带血的簪子,乍然听到贾甄氏的声音吓了一跳:“夫人……”
“大奶奶!”一个幼女下、身都是血,看到之前许诺送她们去乡下的贾甄氏出现,就扑了过去。
贾甄氏气得摇晃着站不住身子,贾珍回过神来,也觉得愧疚,就忙上前来抱她。
贾甄氏瞬间睁大了眼睛,急急喘了几口气,死死攥住贾珍的肩膀,身子软了下去。手上有一股热热的液体流过,贾珍呆呆站着,不可置信地拔出簪子:刚刚不是□那幼女的体内了吗?怎么还在手上?
王嬷嬷在外面等着贾甄氏传唤,一直没等到,里面又有哭泣声,想了想就走了进去。她走进去的时候,正看见贾珍握着一枚带血的簪子,而贾甄氏软软躺在地上。
“姑娘!”王嬷嬷甩手扔掉手中的食盒,抱住地上的贾甄氏,颤抖着用手去探她的鼻息。王嬷嬷抬起头,目眦欲裂,夺过贾珍手上的簪子,狠狠刺过去,贾珍躲闪,脚绊到椅子磕到了桌子上,就没了动静。王嬷嬷终于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旁边的女孩们早就吓呆了。
王嬷嬷哭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爬到贾甄氏身旁,又去探她的鼻息。王嬷嬷还是不敢相信,大吼道:“吴嬷嬷!快去请王太医!”
吴嬷嬷本来是随着王嬷嬷来送汤水的,院子并不大,她很快就赶了过来,打了帘子进去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跑出去派了几个腿快的婆子去请王太医,又派人回宁国府给贾蓉报信。
贾蓉、贾蔷正用着晚饭,收到婆子的报信忙甩下筷子,骑了马飞奔而去。
赖升守着别院,里面还是原来那副模样,大夫没来,谁也不敢去乱动。贾蓉走进屋内,看着躺在地上的贾甄氏和一旁发呆的王嬷嬷,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贾蓉看都不看贾珍一眼,蹲在贾甄氏身旁,附身看着贾甄氏已经涣散的瞳孔,用手将她的眼皮抚下,静静坐在地上。贾蔷看着贾蓉的举动,心中了然,立在一旁,不知如何劝慰。
王太医还没来,其他大夫倒是请到了,大夫诊过后,确认了贾珍、贾甄氏的死亡。“老爷头部撞击而亡,夫人是利器穿刺而亡。”
赖升见两个主人都没有心思理事,就问道:“蓉大爷,大老爷、大奶奶死于非命,本该立即报官,但天色已晚,城门已闭,不如明日再去吧?”
贾蓉没有应声,贾蔷点头应下,让赖升善后。赖升将这群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幼女安排到另外一个院子,受了伤的让大夫医治。
贾珍、贾甄氏的尸体不能移动,还要等明天仵作验过才行。贾蓉、贾蔷就一直守在尸体旁。
☆、35忠仆殉主雷霆雨露
双亲死于非命,心情稍微平复后,贾蓉就唤来赖升询问贾珍、贾甄氏的死因。
赖升垂首回道:“回蓉大爷的话,小人赶到时大老爷和大奶奶已经殁了。当时屋子里就只有王嬷嬷和几个道姑。”
“前面引路。”
赖升应了是,就领着贾蓉往一个小院子走去。贾蔷留了下来照看两人的尸身。
几个守门的粗使婆子见了两人先行了礼,打头的婆子尾随而上,说道:“这个院子只有一个出口,老奴在门口看着,里面一个都跑不了。”
屋内受伤的幼女已经由大夫收拾过,此时都歪歪躺着。王嬷嬷及个别没受伤的也没受到苛待,毕竟王嬷嬷是贾甄氏的乳母。
贾蓉坐定,说道:“王嬷嬷,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王嬷嬷回道:“我本奉命来给大老爷、大奶奶送汤水。大奶奶用过后想打赏这些道姑,我就随着大奶奶过来了。我在外面左等右等,等不到大奶奶传唤,进去一瞧,大奶奶被大老爷给刺死了!”说到此处,王嬷嬷忍不住咬牙切齿,恨不得生食了贾珍的肉。
“那先严又是怎么死的?”贾蓉握紧了拳,接着问道。
王嬷嬷毫不迟疑回道:“是我杀的。”
一旁候着的赖升抬头看了一眼王嬷嬷,又看了一眼贾蓉就把头低了下去。他虽也是如此猜测过,不过看到王嬷嬷如此爽快应了,还是有些吃惊的。
贾蓉也没问王嬷嬷为何杀贾珍,她和贾甄氏的感情宁国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清楚的,只是毕竟是一条人命,而且还是下人杀了主子。“王嬷嬷,你可知后果?”
“我虽然不识几个大字,但也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说完,王嬷嬷跪下连磕了三个头,接着说道,“求蓉哥儿把我跟姑娘葬在一起。”说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王嬷嬷起身狠狠往柱子上撞去。
血顺着柱子往下流,王嬷嬷的身子也软了下去。
贾蓉叹息一声,吩咐道:“此事就此了结,明日报之官府:有贼人入室,杀了先严、先慈与王嬷嬷。”
赖升问道:“这几个道姑如何处置?”
几个女孩闻声将目光都看向了贾蓉,生怕他说出杀了或者卖了的话。“连夜送到乡下田庄去,让人看着。对外就说染了病。”
众女松了一口气,乡下虽然清苦,但是总比日夜被人玩弄要好。
“不过,若有人传出有损先严声誉的话来,别怪我心狠手辣!”贾蓉沉声道。他虽然恨极贾珍,但毕竟是他的生父,人死为大,再做什么也没有意义。何况,贾珍的名誉有污,贾甄氏只会难堪。
众女齐齐应下,谢过贾蓉。
赖升有些不赞同,觉得贾蓉过于心慈手软。这些女孩虽然不识字,但是难保会说出什么话来。赖升抬头,目光触及贾蓉不怒自威的脸庞时,又把话咽了下去:眼前站着的是新科进士,而不是贾珍那种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不消半个时辰,两辆马车飞奔出了铁槛寺。
天方破晓,都城四方厚重的城门同时打开,宁国府的马车急急赶进内城。
顺天府知府彭铭刚来点卯,就接到赖升报案:都外铁槛寺发生命案,宁国府两位主人并一位家仆遇害身亡。
“速速备马!”彭铭暗道:宁国府?不是刚刚才死了一个贾敬?现在又是两个主人遇害,不知道此事会掀起多大风浪来。
仵作判断的结果与大夫类似:贾珍头部是致命伤,贾甄氏被刺中心窍而亡,王嬷嬷同样也是因头部的致命伤而亡。不过贾珍身上还有一些抓痕,看似是指甲抓的。
众人听完仵作的报告均有些尴尬,热孝、抓痕,实在不是太好的关联。
贾蓉却道:“辛苦诸位大人。先严、先慈、王嬷嬷惨遭贼人杀害,值夜的婆子却毫无察觉已经被我发落了,还盼大人早日抓住贼人。”
能做到顺天府知府的自然不是什么傻瓜,彭铭暗道偌大的一个寺庙又是热孝,若有贼人入室,连死三人,怎可能值夜的婆子都毫无察觉?而贾蓉竟轻轻一句被发落,又说早日抓住……可见,这命案有些蹊跷。既然苦主都想掩盖过去,若自己执意要查,万一牵扯出什么阴私来,反而不美。何况,贾蓉、贾蔷一个是二甲第七,一个是探花郎,背后又有贾家撑腰,还是结交为好。这样想着,彭铭应道:“本官分内之事,一定早日给宁国府一个交代!”
贾蓉垂袖说道:“如此,有劳彭大人。几位大人体恤民情,只怕还不曾用过早饭,赖升,请几位大人去别院用饭。”用饭是假,塞银子是真,彭铭闻言更是放心,看来刚刚没有领会错。
官府已经验过尸体,铁槛寺里又有现成做小敛的,贾珍、贾甄氏、王嬷嬷的尸体都被好好整理安置好。
贾蓉不休不眠处理完这一切,手撑着头部,突然觉得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贾蔷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取出一碗熬得细烂的粳米粥和几碟爽口小菜,说道:“哥哥,用点粥吧。”
贾蔷低头摆放碟子,清晨的阳光穿透窗棂打在他的脸上,哭得红肿的眼睛、颤动的睫毛,不是他最美的时候,却停驻在贾蓉的心底。
贾蓉握住贾蔷的手柔声说道:“一起吃吧。”
贾蓉虽陪着贾甄氏理过庶务,但发丧一事却从未接触过,而大周朝人又是讲究白事的,贾蓉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委屈了母亲,就亲自去荣国府向贾母报丧,顺便提了希望邢夫人、王夫人、凤姐能出面协理丧事。贾蓉、贾蔷风头正盛,贾母又有意将史湘云配给贾蔷,爽快地应下。
贾蓉告退后,贾母唤了三人过来,将贾蓉的意思说了一番。
邢夫人是高兴应下的,她认为宁国府此时无当家主母理事,贾蓉、贾蔷要忙着接待外头的男客,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
王熙凤素来爱揽事,而且认为贾蓉、贾蔷已是新科进士,又有贾家人脉帮衬,将来指不定做到什么大官,届时可以借两人的名头捞些好处。
而王夫人却道:“老太太,既然大太太和凤姐儿都去帮忙了,我就和宫裁一起理咱们府里的事情。”这两人一走,正好可以弄点银子出来去还利钱。
王夫人说完,邢夫人脸上的喜色就去了几分,如此一来,荣国府岂不是王夫人一手遮天了?此时又不好改口,只得暗恨自己嘴快。
王熙凤却心知肚明,王夫人还欠着她的利子钱,此时估计是打了中公的主意。反正不管她从哪里弄过来的,最后进了自己口袋就是好事。总归中公再缺,也少不了自己的月例。
大周朝爵位世袭罔蘀的本该传承三代,开国已经一百多年,按理四王八公的爵位也大都到头了。不过当今圣上隆恩盛德远胜前朝,额外加恩,这些贵胄公侯人家但凡无错的都多袭了一代。比如现任两淮盐运使的林如海,祖上曾袭过列侯,至如海之父,又加恩了一代。而宁国府情况更为特殊,爵位传到贾敬已是三代,不过贾敬自请将爵位让于贾珍,因此算起来贾珍却是国公爵位的第三代。如今贾珍死于非命,许多人就将目光投向了贾蓉,看看宁国府的爵位会不会出现变数。
贾蓉却没有关注这些,因贾珍袭了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甄氏也是三品诰命,他按例将丧事报备到朝廷,随后拟了一个折子,自请丁忧,为父母双亲守孝三年。
徒棣看着折子并没有多想,贾蓉的策论再得他的心也只不过是个没有影响力的新科进士罢了,断不可能为了他毁了这么多年隐忍换来的明德圣君形象,因此朱笔御批道:贾蓉虽无功于国,念及祖父之功,额外加恩,多袭一代。
群臣皆感当今圣上隆恩盛德。宁、荣二府众人更是欢喜,唯有贾蓉神色不变,接旨谢恩。
贾甄氏善于持家,她在世时,打发走很多不着调的下人,因此宁国府下人虽不多却个个是妥当的。王熙凤在得知贾蓉依然袭爵后更是用心打理。而邢夫人是欢喜而来失望而归,不过到底还是让她在采买方面捞了一笔。
贾蓉听了赖升的报告,吩咐道:“只要不是以次充好辱没了先严先慈,胃口不太大的,就权当是她的辛苦费吧。”
贾珍、贾甄氏按照品级发丧后,贾蓉命人将宁国府牌匾撤下,换上将军府的牌匾。因贾甄氏并不像贾母那般讲究排场,宁国府里倒是没有多少违制的东西,贾蓉也不懂这些,就没有处理。
不同品级的府邸规格也是不同的,既然是将军府,自然原本的规格就超了。贾蓉下令将超出规格的别院锁了起来,对外声称触景生情,悲痛难忍。
陈仁知晓后暗赞贾蓉既懂规矩又会做人:若上折子请皇帝将院子收回去,岂不是说明皇帝之前都是作秀?所谓的忠臣为什么不得皇帝喜欢?还不是因为他们如此作态全了自己的名声却衬托了皇帝不是明君。
果然徒棣大赞贾蓉仁孝,是天下孝子的表率。
众人看着贾蓉的目光更加不一样了,至于到底怎么评价贾蓉的,就见仁见智了。
却说贾政见着贾蓉、贾蔷如此出息,就又到处寻一些清客儒士,想给贾宝玉指点一番,激发他对致仕的兴趣。
一日,族学休沐,贾政特意来寻贾宝玉,准备领他去见见新结交的儒士。
怡红院外婆子们正在洒扫,贾政示意众人不要通报,想看看贾宝玉一早在做些什么,就自己打了帘子进去。谁料,这一看把他气得目瞪口歪:贾宝玉搂着一个丫鬟“好姐姐”地叫着,还说要吃胭脂!那丫鬟也没一个下人的模样,舀着个大红描金的匣子逗着贾宝玉伏低做小。
贾政喝道:“都给我进来!将这丫鬟卖了!”
贾宝玉听到贾政的声音吓得半死,忙告饶道:“父亲,这是作何?袭人是老太太房里的,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