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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把酒瓶往地上一扔,破碎的玻璃四溅开来,包厢外面传来一哄而乱的打斗声音。解雨臣的手下立刻冲上前,癞头李伸手从腰后一摸,拿出一把M1911A1式手枪,往边上一路指过去,几个伙计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远远地对峙着。
解雨臣往前走了一步,癞头李迅速把枪头对准他。
“非法持枪,”解雨臣笑了笑,“看来你这次的确有备而来。怎么,新月饭店的老板对解家也有兴趣?”
“花爷果然好眼力。”癞头李把吴邪拎了起来,扭着他的脖子面对着解雨臣,“没错,要的不多,承蒙花爷割让在上海的几个盘口。北京这里,您也辛苦,我会替花爷好好打理,您老就安心养伤,回去医院里好好躺着吧!”
耳边响亮的一声枪音,吴邪被震得一瞬心跳都没了。只见那保镖迅速推开了解雨臣,翻开西裤裤脚闪电般拔出一把匕首,直接往癞头李这边毫无偏颇地飞射过来。顿时只听一声惨叫,那把M1911A1式一眨眼落到地上。癞头李弯腰去捡,只听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癞头李整个人被打得掀翻在地,捂着不断流血的右手在地上痉挛着胡乱呻吟。
吴邪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他怔怔地抬头,只见解雨臣仍站在那里,抬着右手,也握着一把枪,做着刚刚射击完毕的姿势。这把枪的造型非常特殊,枪底有一圈银色的边,后座似乎还有个鹰头雕在那里,像是私人藏品。
这个时候吴邪才意识到,解雨臣,与琉璃孙,癞头李,新月饭店的老板,都没什么本质的差别,他并没有多少清白的背景。这个人是解家的当家,老九门之后,会在看不见的地方黑吃黑,交易军火。那份表面的矜持秀美,不过是他看到的其中一个侧面,真正的他,是怎么样的,他真的全部了解么。也许,这就是九门里面深藏的压抑和黑暗,自己只看到冰山一角,却已经有点望而却步。
两边的伙计终于过来给吴邪松了捆绑,吴邪有点讪讪的,鼻青脸肿地走过去,看了解雨臣一眼,想说谢谢。可是一对上那视线,就觉得对方冷冰冰的,这才意识到他们还处于吵架状态,便也一声不吭,在整个包厢里引人注目地站立着。
“外面有的是麻烦货,”解雨臣递给他一跟铁棍,语气倒不见得多冷淡,“跟好了。”
Chapter Eighteen
一开包厢门,那个保镖男带着其余的伙计率先冲出去辟路,吴邪拿着铁棍紧接着跟上,正要探头,就被一道大力猛地按了回去。鼻前擦过一道冰凉的寒光,吴邪心口一紧,下意识就往后退,背后贴上解雨臣,被他抓住腰单手一绕,整个人双脚悬空转了半圈,一下就落到了他的身后。只见挡在前面的解雨臣伸手握着枪,动作迅速到位,三两下就用枪柄把袭击者的武器敲落到地上,再抬肘一击,对方就直接趴了下去。解雨臣迈开长腿一跨而过,并不多做纠缠,吴邪咬了咬牙,痛恨耍帅的功夫全被他施展了去,按理说自己才是铁棍在手,应该比他的手腕更加有杀伤力才对。这么一想,索性快速走了几步,绕到了解雨臣前面,冷面抖擞了一下精神。
“小三爷,”解雨臣皱了皱眉,“我给你棍子是让你自保的,不是让你去惹眼的。”
“我也能打,少瞧不起人。”吴邪回头就翻了翻眼睛。
话音一落,解雨臣伸手把他往前一拉,两个人撞到一起,吴邪的耳朵被一条胳膊横着捂住,只听背后一声枪响,顿时是惨叫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吴邪因为撞击吃痛地捂着肩膀,皱着眉头转过身,一看地上又是一个被解雨臣撂倒的人,没打要害,右边的大腿被射穿,正向外汩汩地冒着鲜血。
这枪真厉害啊,吴邪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不过再怎么厉害方便,在北京城这么光明正大地使着枪,就算背景多雄厚,也得有所忌惮吧。盗墓的时候是一回事,荒郊野外,想多少枪就多少枪,冷不丁被人听到还当你在放炮仗,但是这里可是夜总会,总不至于说是在里面炸房子,说出去也没人信。刚才打癞头的那两枪,肯定会在周围引起骚动,再多来几发,也不怕把雷子给引来。
这么想着吴邪就抬头问解雨臣:“你不是身手很厉害么,别用枪了,动静太大,要不我把铁棍给你?”
解雨臣冲着他扬了扬眉:“现在才讨好我没用,别让我每次都救你,自己把棍子拿结实了。”
吴邪简直又是心口一憋,搞错没啊,我是担心你解九爷明儿个上局子才好心提醒,谁在讨好你啊。虽然这茬的确是自己惹出来的没错,但是解雨臣那语气还真是不跟自己客气,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人堵回去噎上一噎,改天真该好好地也呛他一回。
吴邪抡起棍子往肩上一扛,就和解雨臣一起从过道上一路打过去。吴邪的棍棒功夫虽然不精,但粗也有粗的好处,别人看不明白他的路数,反而被瞎敲盲打地击中数次。不得不说那铁棍子的确有两下分量,虽然不能致死,起码把人打晕在地是基本不在话下的。解雨臣自然不必多说,虽然没怎么大动,但那身段手势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整个人挺拔修长地站在那里,挥手就能打趴一个,真是不懂那么单薄细腻的一个人怎么能有这种手劲。有时几个人一起上来困住吴邪手脚的时候,解雨臣就会抽出身来,动作流畅凌厉地把他们一个个从吴邪身上敲下来,等吴邪腾出双手来,再一个个把他们砸晕,这才算是清理完毕。
就这么冲到大厅,场子早就被砸了起来,巨大的吊穹琉璃灯碎在地上,明明暗暗地挣扎着微弱的光线。人数非常的多,而且可以看出并不是同一支帮派,各方路数水准皆有不同,可见这次的确出动了不少势力,解雨臣能来救自己,还真是顶着不小的压力。不过到目前通共也就暴露了一个琉璃孙和新月饭店的老板,可见还是忌惮着解家的势力。琉璃孙那是没到道行瞎得瑟,新月饭店的老板则是暴露也没关系,人家名正言顺要回自己的东西,说到底是解家理亏,被趁虚而入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
解雨臣这里输就输在人数,没别人埋伏的多,就算几个伙计身手都不错,看起来打得也很吃力。说到身手,吴邪一下就注意到了那个不起眼的保镖男,整个动作真是专业又精准,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和别个不同,让人一下联想到那种古时候的无名剑客,墨黑长发,肃静面容,月光之下手起刀落,招式行云流水。吴邪一边一手敲下手边的一个喽啰,一边忍不住对解雨臣赞叹:“你这保镖价码肯定高的很吧,水准这么高。”
结果解雨臣暧昧地笑了一笑:“Ray的确与众不同,不是一般人请得起的。”
听解雨臣的意思就是他自己不是“一般人”了,吴邪立刻切了一声,满心不舒心,忍不住对着空气大翻白眼。这人实在捉摸不透的很,脑袋瓜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冷冰冰不理自己,一会儿又跟没事儿人似的言谈正常。不过在思量了一会儿后,吴邪就觉得自己的行为似乎更甚,明明应该气得昏天黑地见到他就补一拳上去解恨,怎么现在真的见到了,整个人就跟干瘪的皮球一样一股气全泄没了,还巴巴地凑上去要把武器给人家,立场也太不坚定了。
不过,这算是和好么,解雨臣和自己,算是默契地和好了吧。吴邪看着解雨臣在刀光剑影里举重若轻,也渐渐明白,他身上背负的东西是自己不能想象的,于他而言,从小的教育和身边的熏陶都告诫着,完成任务,保护解家,才是当家之职。他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不会为了别人而偏离设定的轨道,吴邪不能认可这一点,但是愿意理解。求同存异么,如果非要让别人照着自己的性子来,那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吴邪生性豁达,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只能由自己去适应。
一直这么杀到了门口,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解雨臣一抹脸上的血迹,按着吴邪的脑袋躲了两刀,只见负责殿后的Ray凌空一踢,把他们周围的袭击者都踢到了角落里,腾出手的空档对着抬起头的吴邪说:“送花爷去停车场,有接应的人。”
吴邪拿着棍子点点头,被这样的人委以重任,也感受到了一份责任和豪气,于是一把抓过解雨臣的手,还没等他表态,直接就从门口冲了出去。一出夜总会的大门,吴邪简直就要拍死自己了,门口起码埋伏了五六十个人,专门等着他们跑出来自投罗网,这些人拿着棍棒,已经靠拢了过来,形成一种包围的架势。这时候才听到解雨臣低沉着嗓音冷若冰霜的一句:“停车场是往通道走的,你问我一声会死么。”
谁知道这里这么高级货,停车场还设个私密小通道的,再说吴邪当时也是被捆绑着来的,哪里分得清东南西北,只知道两眼一睁就在包厢里头了。况且自己也是为了护送他,又不是故意着人家的道。不过现在这可怎么办,惹出来一群土狗,又是在外面,解雨臣是绝对不可能再用枪的了。
如果这个时候用棍棒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解雨臣看看吴邪,那人如果赤手空拳,绝对两三下就会被撂倒,就算自己速度多快,回头这人肯定不会是站着的了。无奈之下,只好由着自己豁出去了,解雨臣迅速出手,一拳把面前一个人打弯下腰,然后顺势踩了上去,凌空一跃,对着前面的人墙横腿就是用力一扫,落地之后再故技重施,继续拿脚力去拼,重复几次终于勉强有了出路。解雨臣回身抓过正在后面打得难分难解的吴邪,那人被别人扣着手脚,一时根本抓不动,只好把他拦腰用力一扯,从那群人中间蚕一样地剥了出来。
两人迅速突围了出去,由解雨臣带路,跑进了一个满是壁画的长廊里。吴邪看解雨臣出了满头的冷汗,知道他体力有些透支,就反手架了他一条胳膊到自己的脖子上,打算半扶着他走,结果刚一碰到他的腰,就觉得满手黏湿,灯光下一看,整个手掌都是血。吴邪瞳孔一紧,解开他的西装扣,里面的衬衫都跟被血浸了一样,整个腹部全是深浅不一的暗色血红。
吴邪的眼睛一下就热了,低头就要去解他的衬衫扣,被解雨臣一把握住手腕,勾着嘴角苍白着微笑道:“做什么,占我便宜啊。”
这个时候他再怎么转移注意力吴邪都已经听不进去了,用力伸手一扯,整个衬衫就开了,露出了解雨臣腹部上好几层的绷带,表面还包着一层防水的薄膜,估计是为了不让血液渗出来被人发现,现在这层膜已经因为打斗而偏移了位置,整个膜上都是糊了的血,绷带那里更是惨不忍睹。
这个架势,绝对不是刚才那几下才开始的。想着解雨臣从一开始就惨白的脸,走不快的步子,吴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刮子,他并不是没想到用枪会引来雷子,而是他本身用不了其他的武器,枪是对身体负担最小的。看着那一层薄膜,明显解雨臣是预料到了现在的一切而做的场面工作,不能在敌人面前露出弱态,不能丢解家的脸面。吴邪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红着眼睛就冲着解雨臣吼了起来:“我让你救我了么!老子让你救了么!你他妈跑过来算什么,你什么意思!妈的让我内疚,让我欠着你!你痛快了?你现在很痛快么!”
解雨臣皱着眉,咬着牙捂着伤口:“又不是为了你才来的,少自我感觉良好了,我来要回自己的盘口,你哭起来干什么。”
吴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情绪一激动,眼泪鼻涕就全都出来了,听解雨臣又讲这些话,心头真是说不出的酸涩疼痛,觉得面前这个人真是让人又心疼又痛恨,整个心都乱七八糟的,简直辛苦得要搅起来了。他瞪着一双模糊的眼睛看了解雨臣一会儿,接着转过身弯下腰,瓮声瓮气地低头说了一句:“我背你。”
解雨臣怔在原地,没料到他会这么忍耐下来。这个人就像是有韧性的棉花一样,总会原谅你,宽恕你,无论你打过去的是什么,到了他那里,都会化成柔软的攻击,温情脉脉的,直刺到人的心里去。解雨臣看着那个背脊,想起自己在洞中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是这个人,这个背,心口顿时感觉怪异,不由得俯下身抱住他的脖子,吴邪顺势勾住他两条长腿,身体一撑,就把解雨臣背了起来。
Chapter Nineteen
整个长廊走了相当久的时间,吴邪担心解雨臣的伤势,根本不敢怎么跑动,但是又怕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别的追兵,一颗心就这么吊着,走得惴惴不安,气喘吁吁。背上的解雨臣很沉静,既没有颐指气使,也没有嫌吴邪的乌龟速度,只在需要转弯的时候告诉他接下来的路线。其余的时间,只有耳边他微微忍着伤痛的呼吸声,和混着血腥味的,属于解雨臣的甜腻香气。
吴邪知道,香水是会迷惑人的,而解雨臣,也是会迷惑人的。就像当时,他明明可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