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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没有答应的话,起码现在,某个人的脸色还能好看点。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是没有退路的,解雨臣也从来不想,为了什么别的东西,去做一个临阵脱逃的人。
一直看着吴邪接过锤子,两人开始重新投入挖凿。这一次,除了必要的言语,他们都各自没有再说话。
进行了三个小时,挖出来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这毫无进展的现状也多多少少有些令人泄气。但是即使脑中有着各种假设,他们的选择仍然只有一个,就是继续挖下去。
吴邪体力并不好,虽然看起来比解雨臣要中用,实际上却及不上人家十分之一。撇开灵活度不谈,这种考验身体的持久度,他也只能败下阵来。虽然已经体力透支,而且又困意汹涌,但是看着身边的解雨臣,抿着唇线低着头,似乎毫无察觉应该提出休息的样子,他想了想,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子和身体信号激烈地交战着,他被矛盾撞击得浑浑噩噩,忽然听得“哗啦”一声,前面的石头忽然卡住了,面前石头墙的上半部分一下坍塌,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吴邪拿着刚刚挖下来的石头,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等潜意识地看向解雨臣的时候,对方也正看过来,心下一下豁然起来——自己居然挖通了!
浑身的倦意一个激灵全消了下去,这个时候忽然很想击个掌,或者吹几声口哨。只觉得离最终的目的又近了一步,即使前途未知,也突然很有赴死一探的决心。
手电的光已经照了进去。石墙之后,是这个山洞的延伸,似乎完全看不到底,而二十米外,在管道的地上,出现了一只又一只陶罐,一直延伸到管道的尽头。每一只陶罐上,竟然都长着一个香瓜大小的球形的东西,用手电照,就发现上面都长着头发——这些球形的东西,好像一个个小小的人头,从陶罐里长了出来,密密麻麻整个山洞都是。
吴邪的鸡皮疙瘩迅速立了起来,赴死一探什么的,忽然变得轻如鸿毛。
Chapter Thirteen
整个洞凉气逼人,解雨臣往里面甩了一把火折子,光亮就顺着这个弧度铺散开来,照出了面前几乎蔓延整个地面的黑色毛发。左右看看,两边的墙壁上都是凹坑,仔细辨认就可以发现,这里面放的是竹简。整个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秘密的藏书走廊。
解雨臣用手电扫了一下,里面起码有三百多米的样子,一眼望去很是幽深。
他们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采取什么办法比较安全。
让吴邪去探洞显然不可能,光是看他那个表情,就不像是能够胜任要职的模样。如果是手下的伙计,就算经验不够,解雨臣还是打算打有准备的仗,但是这个时候后面跟着吴家小三爷,在他粗粗设想的几种可能性里,都只有“解雨臣进洞探路”这一略感妥协的结论。他四处看了看,弯下腰,伸手往里面撑了一撑,打算尝试着爬进去。
“等等你干什么!”吴邪吓了一跳,边喊边横着把人拖回来。
解雨臣刚刚才爬了点路进去,虽然戴着手套,但还是弄得满手尘土。他有点洁癖,本来就不愿意对付这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地方,要不是因为吴邪,这种任务也不会落到他头上,结果那人居然把自己给拖回来了,如果是想自个儿进去的话,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解雨臣憋了一口气,看到吴邪的时候脸孔就阴了阴。
那人没注意他的表情,仍然抓着他。“这种罐子,我在塔木托看过类似的,里面很有可能会有尸鳖,碰到那些虫子,绝对是必死无疑。”他顿了一顿,抬着眼睛看解雨臣,“所以你别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忽然如此认真的态度,解雨臣看着那双熠熠的眼睛,那句“所以你别进去”,像是一根纤细的丝线,轻轻落进他的胸腔,一会儿就缠住了脏器,细微地带来钝痛的感觉。他想起刚才敲开石墙的一刹那,这个看起来应该是最惧怕头发的人,第一反应却是推开他,完全忘记该自己往后退。也许他只是想让自己承他的情,也许他只是在收买人心,也许他只是怕解雨臣碰了头发会给他本身带来什么麻烦,总之,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解雨臣避过视线,看着身后那具铁衣古尸,语气是随意的:“这么说来,那件铁衣服可能不是用来修道的铁衣道袍,而是一件防护服,用来防这些虫子的,可能是当时设置这里的工匠摆放这些陶罐的时候穿的。”
吴邪点了点头,拿手电晃晃,面前的空地上,果然全是红色的尸鳖碎壳,看起来触目惊心的很。
“你说当年他们是怎么进去的?总不会踩着那些罐子,那不恶心死了。”
解雨臣被他一提醒,迅速举起手电,仔细往两边墙壁那里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勾起嘴角——原来如此,怎么自己就这么迟钝了,之前一直跟着别人的思路走,果然会错过正确的判断。
“对他们来讲,要进去太容易了。”他看着吴邪笑。
吴邪狐疑地回瞪着他,两个眉毛微微扭着。这种眼神,似乎是正准备在背地里阴他一下的意味。
在他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解雨臣已经转过身,从包裹堆里抽出两根节棍,对接了上去,接着脱掉手套,两手交叉在一起,舒展了一下筋骨。
“啊……”吴邪机械地发音,看着他的一连串动作,有点转不过脑子,“啊……?”
解雨臣没有理会他,用力把棍子往地上一撑,迅速翻了出去。这个时候吴邪才领悟过来,却已经阻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解雨臣身姿灵活的在空中舞出一片影花,快失去平衡时拿棍子往洞壁上一撑,整个人又被挑起来,重新跃回半空中。几番重复,这个精灵一样的人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翻腾跳跃,凌空旋转,简直有一种要振翅飞去的错觉。吴邪看的目瞪口呆,如果此刻一定要说解雨臣究竟哪里最美,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身段美!娘的,这简直就是一场视觉表演。
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一声呼啸,手电的光芒射了出来。
“你到了?”吴邪欣喜起来,“怎么样!”
“没我想的难,很轻松就能过来!”解雨臣收起节棍,左右看了看。
“轻松你个屁,我怎么办?”吴邪在洞口气得跳脚,这家伙说的容易,自己又没有他那么神,既没劈过叉又没练过瑜伽,要这么韧乎乎地飞过去,除非金庸附体。
解雨臣把手电插到腰间的搭扣那里,拿了个别针把已经完全汗湿掉的额发别到一边,甩了甩手,“等一下我来想办法,你先别动。”
话虽如此,其实他并没有很想让吴邪进来。一来对方实在身手太差,他可想不出什么妙计凌空搬运一个大活人,再者,他相信如果没有吴邪,自己的判断力绝对比现在要高得多。解雨臣往洞口看了看,整个山洞里唯一的自然光线,就在那里,一晃一晃。三百多米长的地方,不时回响着吴邪吵吵嚷嚷的催促声,他回过头,深吸一口气,往更深的洞道里,小心地走了进去。
如果非要形容,这里应该是一个洞室的样子。解雨臣走到空间的中心,发现了一个坛座一样的铁盘。这种形状,让人一下联想到关乎祭祀之类的器物。他俯身敲击了一下盘面,感觉到轻微的违和感。
保险起见,解雨臣戴上了粗料手套,双手都放到铁盘上,确定之下,果然这个铁盘,似乎是正在转动的样子。
难道底下有什么机关么。
迟疑了一下,他重新接上节棍,打算就这么撑开铁盘,看一看底下的实际构造。
刚一触到边缘,耳边刹那劲风一扫,解雨臣迅速把节棍撑在原地,身体往后翻了两翻,顺势在地上趴下,关掉了手电电源。
这个力道,不像是机关作用,是有活物的感觉。解雨臣用力听着四周,感受气流变化的声音,同时伸手摸到后腰,打算不管是人是鬼,先用匕首给上两下子再说。
“小花!里面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啊!”光是喊叫似乎觉得不够,吴邪开始用锤子在洞口拼命敲击,借此发泄被冷落的不满。整个山洞顿时充斥着震耳欲聋的锤音,发聩有力,气势十足。
这种时刻,解雨臣真是不知道吴邪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鼻前一阵阴寒,解雨臣回过神,抬起左肘迅速往前一击,力道虽猛,却只打到虚无的空气。同时下腹一凉,他拿起匕首横空一割,整个人跃起来,右手翻出手电,重新打开电源。
没有任何东西。那个铁盘还是安静地躺在原地,自己的节棍仍撑在旁边。
灯光之下,满腹都是模糊的鲜血。解雨臣这才感觉到疼痛,整个人有点支撑不住,晃了两下,才勉强保持了平衡。他想象不出,是什么人能够有这么快的速度,并且能在黑暗中这么快辨认出敌人所在。或者这活物并不是人,它正藏在无法预测的某处,睁着阴寒的眼睛看着这里的一切,任何行动都无所遁形。
现在的处境,忽然变得非常不利。
解雨臣走了两步,想去拿节棍,至少现在这是唯一的支撑物。铁盘一定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得先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吴邪。
他边走边一步一步矮了下去,能感受到温热的鲜血顺着腿流下来,腥味逐渐蔓延。没有撑上几步,整个人就因为剧烈的疼痛身不由己地倒了下去。
洞口的地方还是光亮着,这个洞里,唯一的光亮。
解雨臣看着四周陡然挺立起来的头发,模模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Chapter Fourteen
记忆里,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偌大一片浓厚湿气中,站着一个瘦削的身影。那人穿着红色的衣裙,一头柔软的短发,脚上绑着红丝线,上面有一个金色的铃铛。
解雨臣远远地看着那人,腹下似乎仍然留着鲜血,却不再感觉到疼痛。他想,应该是个少女吧。
那少女慢慢向前走了起来,四周雾霭深深。走过一个石桥时,石桥上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年长些,一副温柔的长相,手上拿着弹弓玩。女孩很小很小,四肢都不是很灵活,嘴里咬着糖果,口水淌了一裙子。解雨臣跟着那少女从石桥上走过时,男孩女孩都抬起头,睁着剔透的眼睛看着他,女孩问:哥哥,你流血了吗。而男孩问的是:哥哥,还痛不痛。
解雨臣微笑地摇摇头,前面的少女已经走的很远了。雾这么大,不跟上的话,就看不到了吧。
我要走了哦。解雨臣低下身,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那男孩笑着,扔掉了弹弓,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这份稚气的温柔,让他很留恋。
耽搁了不少时间,解雨臣跟上少女的时候,她都快完全消失在浓雾之中了。他回头看去,石桥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自己一路的血迹,暗色的,干涸的。
前面的红衣少女始终和他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身边雾气缭绕,脚上的铃铛叮铃作响,极虚幻的样子。
身边掠过无数色彩斑斓的画面,都是美丽和蔼的景象。少女轻轻地看过去,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
不知走了多久,解雨臣听到几声响亮的吠声。那少女停了下来,看着路边的草丛里,跳跃出来一只灰白相间的大狗。那大狗围着红衣少女转了几圈,一直嗅着她身上的气味,接着仿佛很高兴似的,立起身子,把前肢搭到了少女的肩膀上。
解雨臣看到少女爱惜地抱起大狗,在那并不十分干净的犬额上,温柔地亲吻。
闭着的左眼下,有一颗淡淡的泪痣。
会死么。解雨臣看着地上的血。自己会死么。他觉得好笑,只是腹部受伤罢了,在梦中依旧这么清醒,真的就这么容易死掉么。都说梦境是人潜意识的具象化,他梦到了自己,梦到了虚无缥缈的自己,在雾中逃避和追寻着,系着铃铛和枷锁,一直一直走下去。不会累,亦感觉不到痛楚,沿途多少温柔的诱惑,也无法多作停留。
然而她现在,又是为什么停了下来。
鼻腔里满溢着新鲜血液的气味,解雨臣摸摸脸,感觉热热的,却没有看到红色的液体。
他往前看去,少女和狗,都不复存在,黑暗中,有声音在一声一声地喊着“小花”“小花”。他觉得很烦躁,那声音讨嫌的很,不仅是音色,还有那语气,解雨臣很想用力把它掐灭掉,然后,再也无法来打扰他。
解雨臣醒来是在一周之后,腰上缠着绷带,头顶一片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是消毒水的味道。霍秀秀趴在他左手边,手里拿着个削好的苹果,看起来已经有段时间,苹果斑斑点点,已经氧化了。
这里是医院。自己还活着。
解雨臣用力动了一下,身边的人立刻倏地抬头,力道过猛,苹果滚到了地上。霍秀秀满脸欣喜和疲惫,迅速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抓着两条长辫子就是一串娇嗔的抱怨:“终于醒了啊!我这几天天天都陪护您老,隔几个小时就和奶奶汇报情况,你要是再不醒,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