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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安柏莉沙哑地回答,感觉到脸上一阵滚烫。
〃要怎么做?〃雷斯林双手握拳逼问道。
〃首先,〃安柏莉吞咽着口水,〃我——我必须要告诉你有关……有关'娃林'的意义。〃
〃娃什么?〃雷斯林很快反问。安柏莉注意到他的双眼闪烁不定。即使面对死神的威胁,他的脑筋还是不停地转动,渴切地抓住这新情报,将它们分类储存起来。
〃娃林,这是在我们语言中的念法。这是……〃她皱起眉,试图思考。〃我想在你们的语言中最接近的说法是终身伴侣。〃
法师脸上惊讶的表情好笑到让安柏莉忍不住紧张地笑起来。〃等等,让我解释,〃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变得越来越红。〃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我们的同胞逃离这块大陆,躲到一块我们可以不受打搅的乐土上。就正如你所感应到的一样,我族是个长寿的种族。但我们并非永生不死。正如同所有其他的种族一样,为了要繁衍兴盛,我们必须设法传宗接代。但我们的数目并不多,随着时光的流逝,数量还在继续变少中。我们所选择居住的土地是块蛮荒之地。我们又有独善其身的习性,倾向独自居住,和其它人都没有什么互动。你们文化中的家庭并不存在于我们的社会中。我们发现自己的种族正逐渐衰微,长老们知道很快就会完全灭亡。他们设法建立了娃林来确保我族中的年轻人……让他们……〃
雷斯林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双眼毫不迟疑地瞪着他。但安柏莉在那奇怪的瞪视之下无法继续。
〃是你选择离开家园?〃雷斯林问。〃还是被赶出来的?〃
〃我是被派来这块大陆……长老指派的。这里还有其他人……〃
〃为什么?有什么目的?〃
安柏莉摇摇头。她拿起根树枝,拨弄着营火,给自己找个理由躲避对方的双眼。
〃但如果你们要进入其它的大陆,长老们一定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雷斯林苦涩地说。〃难道你们已经离开了那么久的岁月吗?〃
〃你无法想象我们离开了多久,〃安柏莉瞪着不管她多努力,却依旧慢慢熄灭的火焰,柔声说。〃而且,不,这不应该发生的。和不属于我族的人不可能发生。〃她的目光转向雷斯林。〃现在换我问问题了。你和其它的人类之间有什么不同?因为除了你的金色肌肤和可以看透生死的双眸之外,一定还有别的殊异。我看着你,隐隐感觉到有另一人的阴影。你很年轻,但却有一种不受时光影响的感觉。雷斯林,你究竟是谁,让我们之间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雷斯林变得脸色死白,双眼因恐惧而睁大,接着因疑惧而眯起来。〃看来我们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耸耸肩。〃安柏莉,就已知的状况分析起来,我们似乎完全无法知道是什么让这样的状况发生。我们应该关心的就只有如何除去这……这娃林。〃
安柏莉闭起眼,舔着嘴唇。她的嘴巴很干,洞穴突然间变得很冷。她颤抖着,欲言又止。
〃什么?〃雷斯林的声音中含着怒气。
〃我……必须要怀你的……孩子,〃安柏莉喉咙发紧,虚弱地说。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俩人沉默不语。安柏莉不敢张开眼,不敢看法师。她又羞又怕地以手遮面。但一个奇怪的声音让她抬起头。
雷斯林躺在毯子上不停地大笑。那笑声几乎低不可闻,像是喘息和呛咳,但的确是笑声。嘲弄、锐利的笑声。安柏莉无限同情地看着他,了解这锐利的刀锋其实是朝向他自己。
〃不要,求求你,别这么做,〃安柏莉爬近些许。〃看看我,小姐!〃雷斯林猛一吸气,笑声哽在喉中,让他开始咳嗽。他露出邪恶的微笑,指着外面。〃你最好等我哥哥回来。卡拉蒙很快就会……〃
〃不,他不会的。〃安柏莉柔声说,又再朝着雷斯林爬近了些。〃你哥哥在日出之前不会回来。〃
雷斯林薄唇微开。他的双眼充满了突如其来的饥渴,将安柏莉的脸庞完全吞食。〃日出,〃他重复道。
〃日出。〃她说。
雷斯林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将落下的秀发从她细致的脸庞上拨开。〃日出之前这营火就会熄灭。〃
〃是的,〃安柏莉羞红着脸,倚着雷斯林的胸膛说。〃这——这里已经变得很冷了。我们必须要想办法保持温暖……不然就没有希望了……〃
雷斯林的手在她滑嫩的肌肤上游移着,手指轻触她柔软的双唇。她合着眼,依偎着他。他的手移往她长长的睫毛,如同精灵丝缎一样细致。她的娇躯紧靠着他。他搂着她,不舍地看着她的脸庞。当他这样做的时候,营火最后一丝火焰闪动几下之后就熄灭了。比毯子更温暖、柔软的黑暗将他包围起来。他们可以听见外界狂风嘲笑的声音,树木低语的声音。
〃不然就没有希望了……〃雷斯林呢喃着。
安柏莉从熟睡中醒来,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她动了动,感觉到法师的手臂护着她,他身体的暖意就邻近着她的娇躯。她叹着气,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倾听着那又浅又快的呼吸。她放纵自己继续躺着,享受着被温暖包围的感觉,不想面对那最后的结局。
她再也无法听见洞穴外的风雪声,很明显的暴风雪已经终止了。包围他们的黑暗己经渐渐被曙光所驱赶。她在微光中只能勉强分辨出营火的灰烬。她微转过身,看着雷斯林的脸。
他睡得并不深。因为她的移动而动了动,开始醒来。安柏莉用指尖碰碰他的睫毛,他深深叹口气,重新沉入睡眠中,痛苦的痕迹也跟着抚平。
他看起来多年轻啊,她想。多么年轻,又多么脆弱。他受了极大的创伤。这也是为什么他时时刻刻都穿戴着无动于衷和冷漠的盔甲。现在这让他感到恼怒。但不知怎么搞的,她知道在他短暂的生命结束前他将会习惯这盔甲。
她小心翼一翼地移动,挣脱他无意识的拥抱,担心打搅到他处于魔法之下的沉睡;但这是本能的驱使,而不是因为他真的会醒来。她收拾好包袱,再度以围巾包好头部。然后,她跪在沉睡的法师身边,最后一次打量着对方的面孔。
〃我可以留下来,〃她柔声对他说。〃我可以在你身边多待一阵子。但是我注定孤独的天性将会逼我离开你,你会受伤的。〃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她浑身打颤。她闭起眼,摇摇头。〃或者你将会发现我族的真相。如果这被你发现了,你将会唾弃我,仇视我!更糟糕的是,〃她的眼中充满泪水,〃你将会痛恨我们的小孩。〃
安柏莉温柔地拨开法师满头的华发,抚摸着他金色的皮肤。〃你身上有些特质让我害怕,〃她颤抖着声音说。〃我不明白。也许智者们会知道……〃一滴泪珠滚过她脸颊。〃再会,法师。我现在要做的事对我们两个都好,〃她弯身亲吻着那沉睡的面孔,〃也是为了应该毫无负担来到这世界的无邪小生命好。〃
安柏莉把手放在法师的前额,闭着眼睛开始念诵古老的语言。接着,她在泥地上划着卡拉蒙的名字,对着它念诵同样的语句。她匆忙地站起来,准备离开洞穴。在洞口她停下来。洞穴又湿又冷,可以听见法师咳嗽的声音。她指着营火,再度开口。熊熊的火焰从冰冷的岩石中冒出,让洞穴中充满光明和温暖。安柏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小小的叹气,踏出洞穴,在威莱斯森林魔法之树狐疑的视线之下,缓缓离开此地。
第二章
当卡拉蒙终于回到洞穴前时,晨曦照亮了新落下的雪。
〃小雷!〃当卡拉蒙终于靠近时,他惊惧地喊。〃小雷!对不起!这个该死的森林!〃他咒骂时还紧张地看着树木。〃这……这可怕的地方。我整个晚上都在追一团天亮就消失的怪火光。你——你还好吧?〃卡拉蒙又怕、又冷、又虚脱,跟局地走过积雪,等待弟弟的回应、咳嗽……或是任何反应。
卡拉蒙从洞穴中获得的回应只有彻底的沉默。于是他匆忙冲进洞穴中,慌乱中把洞口的毯子给扯了下来。
一进入洞穴中,他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四周。
一团炙烈的火焰燃烧着。洞穴十分温暖,甚至比最高级旅馆的房间还要温暖。他的双胞胎弟弟正沉睡着,仿佛迷失在某种美梦中。空气中充满着春天的气味,有着丁香和薰衣草的香气。
〃我看我是变得溪谷矮人了,〃卡拉蒙突然间注意到火焰的燃料竟然是坚硬的石块。〃法师!〃他嘀咕着,一边和火焰保持安全距离。〃就我来看,我们最好越快离开这个地方越好。并非是我不知道感恩图报,〃他急忙补上一句。〃看起来你们这些法师救了小雷一命。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叫我去追着鬼火乱跑。〃他单膝跪地,摇着弟弟的肩膀。
〃小雷,〃卡拉蒙温柔地低声说。〃小雷。醒来!〃
雷斯林张大眼。他坐起身看着四周。〃在哪里——〃他开口道。
〃谁在哪里?什么?〃卡拉蒙警觉地喊。他缓缓后退,手握着剑柄,紧张地看着洞穴四周。〃我就知道——〃
〃是……是〃雷斯林皱着眉闭上嘴。
〃我猜没有人,〃法师手捧着头柔声说。他觉得有些头晕。〃放轻松,哥哥,〃他恼怒地瞪着卡拉蒙。〃这里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别人。〃
〃但……这堆火……〃卡拉蒙狐疑的瞪着火焰。〃谁——〃
〃是我自己弄的,〃雷斯林回答。〃在你丢下我一人跑掉之后,我还能做什么?扶我站起来。〃法师伸出孱弱的手,扶着哥哥壮硕的手从地上一团毯子堆中站起来。
〃我——我不知道你能够施展这种法术!〃卡拉蒙瞪着那以岩石为燃料的火焰。
〃有很多关于我的事情你根本不知道,亲爱的哥哥,〃雷斯林回嘴道。他将自己包在温暖的斗篷中,袖手看着卡拉蒙打包毯子。
〃它们还有点湿,〃大汉嘀咕着。〃也许我们应该多留一会儿,让毯子干掉……〃
〃不,〃雷斯林浑身颤抖地说。他握住原先靠在洞壁上的马济斯法杖。〃我不想要在威莱斯森林中多待一分一秒。〃
〃我举双手赞成,〃卡拉蒙热心地说。〃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够水准的旅店。我听说有〃座不错的旅店就盖在靠近森林的地方。好像叫做任性旅店还是什么的。〃大汉双眼一亮。〃也许今晚我们可以吃热食,喝不错的麦酒,换换口味。搞不好还可以在床上睡觉!〃
〃也许吧。〃雷斯林耸耸肩,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
卡拉蒙依旧不停地说着那些听来的旅店种种,收起挂在洞口的毯子,将它折好收进背包里。〃我会先走在前面,〃他对弟弟说。〃先替你在积雪中开路。〃雷斯林点点头,但并没有开口。他走到洞口,看着强壮的哥哥在积雪中推出一条路来,让虚弱的自己能够跟上。雷斯林的嘴唇因为轻蔑而微微上扬,但当他转身看着洞内时就立刻消失了。当卡拉蒙走出洞口时,火焰几乎立即熄灭。寒气已经开始慢慢回到洞穴中。
但空气中依旧有着淡淡的丁香花气味,春天的气息……
雷斯林耸耸肩,转过身走进白雪覆盖的森林。
任性旅店在夏天看起来最是辉煌,这个季节对于任何事物或任何人都有同样欢欣的影响。许多的长春藤慷慨地爬上旅店的每面墙壁,遮住许多最破烂的角落。屋顶依旧需要补漏,史力加每次都在下大雨漏水,不可能出去修补的时候想到这件事情。当然,在万里晴空的时候,屋顶也不会漏水,自然也就不需要修补。窗户依旧裂痕处处,但夏天吹过裂隙的微风却十分受客人欢迎。
在这几个宜人的月份中,旅店接待了许多客人。矮人工匠、有时是精灵、许多的人类,同时还有比对任何人付出担心都要多的坎德人。常常会让史力加和女侍们从一大清早忙到午夜时分。
不过,今天傍晚十分安静。这是个柔和、充满相气的仲夏之夜。金色、紫色的夕照在天空纵横交错。鸟雀们吱喳的对幼雏吟唱着安眠曲。即使连威莱斯森林树木仿佛都被这气氛所诱惑,放弃了自己守卫的职务开始打瞌睡。今天傍晚,连旅店都同样的无声。
当两名陌生人靠近旅店时,觉得这实在太过安静了。他们穿着极为高级的服饰,在这温暖的天气中面孔不寻常的用丝质围巾遮住。外人只看得见他们的黑色双眸。俩人交换着凝重的眼神,加快脚步,推开木板门,踏进旅店内。
史力加坐在吧台后面用脏抹布擦着杯子。他已经擦杯子擦了一整个小时,如果不是因为两件意外同时发生,他可能还会继续擦上一个小时。第一件是两名蒙面陌生人同时从前门走进,另外则是一名女侍上气不接下气地从楼梯上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