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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旋在门面上的是眼熟的生物，沃尔里希略一想便记起，这是当时湖底神殿里的羽蛇像。灰白的石雕如活物般在石门上舒展着盘曲的身体睁开眼睛，在看到来人后，伴随着门的自动打开，蛇头恭敬的垂下。
沃尔里希站在门口看着内屋，沉默了几秒才问道：“这是我的卧室？”
斯莱特林微低下头回视，“怎么改？”
“不是改的问题，你不认为对于一个人来说这里太大了吗？”
沃尔里希指着房间里品味各异却很好的搭配在一起的两套办公用品，“这里不是办公室？而且萨拉查，办公室公用不方便。”考虑到这里四人都是没教学经验的，他补充道，“会有单独辅导，两位老师在的话会影响；有些训责也不好有旁人在场。”
斯莱特林抬手拉下沃尔里希指着房里的手腕，径直将人带了进去，转到右边掀开幕帘竟是一道门，推门而入是一间布置华美却不奢华的宽敞卧室。
在德姆斯特朗的时候沃尔里希只有自己的办公室，他并不住在学校里而是有自己的房子，所以从来没想过卧室会和办公室连在一起。
向来私人空间很强的沃尔里希自然不喜欢这种布置，但见无论是前面办公室还是这里的卧室都是用心布置过的，里面的物件也是极好的，也不愿直接驳了斯莱特林，但面上到底是有些许郁色。
“旁边的房间，你用来会见；这里只是我们的房间。”
听着斯莱特林不见喜怒的声音，沃尔里希自然明白这是斯莱特林在解释，他突然觉得斯莱特林其实挺体贴的，不过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扼死——将斯莱特林和体贴这个词放一起，太古怪了。
只是“我们”？
沃尔里希仔细观察着自己未来的卧室，左侧那边有道和墙面融合的很好的不甚明显的门，“这道门？”
“我的卧室。”【mbook】
沃尔里希想到那天拉文克劳的推测和建议，心下了然，方便斯莱特林在出事的时候赶过来。
“霍格沃茨内部禁止幻影移形，全部休整结束后霍格沃茨对我们五人完全开放，公共密道的图纸各人一份，各个学院的密道只有院长本人知道。以后霍格沃茨不会对你小动作，你也不会迷路。”
斯莱特林回到办公间，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羊皮纸递给沃尔里希，继续说道，“如你所想，霍格沃茨不单单是一座城堡，我们建立了她的动力中心，结合炼金术赋予她一定的智能。”
见沃尔里希睁大了眼睛，斯莱特林翘起唇角，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她是活着的城堡，并且会一直活下去，执行我们的规则自行控制霍格沃茨内部改造和变化。现在她仅仅只能记住和执行命令，时间久了或许就该有自己的智慧了。”
沃尔里希虽然惊讶，却也不觉得不可思议，这四个人在一起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但是这样的设计……
“有智慧的城堡？很危险。”
“除了我们选定的继承人没有人能够和她沟通，她的动力源也掌控在我们手里。”
两年时间完全没有参与霍格沃茨设计建造的沃尔里希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历史的见证者，而非参与人；这里的一切属于霍格沃茨的四巨头，这里是他们的心血，其实与他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萨拉查，这里是你们的霍格沃茨，我只是教授，你不需要也不该告诉我这个秘密。”沃尔里希默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很清楚，公私分明这个词的意思。”
“霍格沃茨的所属契约上有五个名字。”
沃尔里希微愣，心下有种涩涩的感觉，他很清楚自己的歉疚，他其实并未给霍格沃茨的建立付出过多少努力，即使是那些工匠们，做的也比他多。
“我什么也没做过。”他皱起眉，直视着表情淡然的斯莱特林，认真道，“霍格沃茨的建立是你们的努力，我只是在这里借住了两年，你很清楚。”
这份赠与太过沉重，沃尔里希根本无法接受。
“霍格沃茨属于我们，我们认为她属于谁，谁就有权利拥有她。”斯莱特林听似轻飘飘的话语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路德，你的名字在上面，是我们的决定。”
强盗行为。沃尔里希不满的在心里暗咒，心里也警觉起来——他们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教授和院长的职责不同，他不需要负责学校的事情只需要对学生负责，霍格沃茨所属权对沃尔里希来说并无必要。他们也该知道他不会坦然接受，那么为何还要弄这么一出？
“赫尔伽已经联系好了所有科目的教授，他们周末会到。格兰芬多明日去巫师议会旗下的几个地方接收小巫师，入学邀请书已经发出，赫尔伽下周去集合地领人。分院的事情我们决定下了，格兰芬多会制作分院工具。校规根据你提供的建议我们也定下了，不日会张贴出来。课程安排会等教授到齐后商讨决定。”
斯莱特林不急不慢的缓缓道来，只是内容一下子就将沃尔里希弄懵了——这四个人，明明生活在一个城堡里，这才几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已经搞定了这么多事情？他还真是彻彻底底的成为旁观者了？
不得不说，沃尔里希此刻的确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罗伊纳认为你不该参与到影响较大的历史进程中，你的存在理论上是必然，但不排除改变命运后的时空排斥。被这个时空遗弃不是回到原来的时空，或许是灵魂破灭，作为惩罚。”
这是在解释吧？斯莱特林在解释？沃尔里希烦躁的感觉消失了，疑惑丛生，萨拉查今天的表现着实很体贴，还有不经意间的……温和？
而且这些安排计划什么的向来都是戈德里克或者赫尔伽宣布，萨拉查喜静不爱多言，今天这样也过于不同寻常了。
不能怪沃尔里希阴谋论想的太多，前几天斯莱特林突然的爆发勾起的不良回忆已经令他有些不安。
虽然萨拉查想要的无非是他的停驻，或者自恋点说是他的陪伴，这并不算过分，他可以理解为萨拉查的幼年经历导致他内心对他人的冷漠和因为预言的缘故对他的执着；但是当萨拉查过于强势时，他总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种感觉也促使他一再在和萨拉查关系融洽时产生些许拉远的想法，缺少对戈德里克和赫尔伽那种全然的信赖和贴近。
“收拾东西，现在搬过来。”
就是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虽然语气并不强硬，却不容人拒绝，也难以让人产生拒绝的意念——命令的太过坦然和理所当然。
但是沃尔里希本能的排斥——没有人能够，即使是德国最初的黑魔王盖勒特？格林沃德，也从未用这种语气对沃尔里希家族的人说过话。
“晚上我们去动力中心，我们需要一个仪式，完成霍格沃茨最后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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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黑色石块布满了整个空间——地面、四壁还有顶上，银色的细密线条自房间顶上正中位置发散开来，繁复的纹路和密密的字符昭显着这些银线布局的不同寻常，璀璨的各色拳头大小的透亮宝石隔一段距离镶嵌在黑色石块上，在隐隐透露出亮光的银线衬托下分外耀眼。
沃尔里希猜测这个屋子应该是很高级、非常高级或许有可能到达魔法巅峰等级的魔阵，没错，如果是霍格沃茨的动力中心，能支持霍格沃茨千年的防御和存在，怎么可能是普通级别的。
只是沃尔里希还是很惊讶，前面格兰芬多刚推开门倾泻出来的就是浓重的血腥气味，恶心的人想吐；还有走进地下室里那种紧缠在身上的挣脱不开的阴冷刺骨的感觉，令人分外惊悚。
魔法世界里最有效的物质媒介是鲜血和肉体，尤其是带有高等灵魂的物种的；可是因为背负的杀戮罪孽，除了黑巫师没有谁会去这么做。
沃尔里希完全不敢想象他的四位友人采用屠戮的方法制造了霍格沃茨的动力源。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沃尔里希忍耐住胃里翻腾的抽搐感和喉咙里的异样，哑声问道。
“路德，你知道的不是吗？”格兰芬多痞痞的扬起笑容，沃尔里希却知道他并不快乐，他的周身缺失了平时洋溢的气息，变得暗沉和悲凉。
“我不希望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沃尔里希固执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相信你们会这么做。”
这间屋子里的血腥气绝不是少于百人的屠戮能造成的，沃尔里希绝不相信这是格兰芬多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
沃尔里希在这种阴沉的氛围里忽然想起了快要消散在记忆中的狗血连续剧情节——
“这是我做的。”这是男主。
“不，我绝不相信是你做的！”这是女主。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造成这一切的做魁祸首就是我！你看不清吗？你看看周围的一切，都是我做的！”男主愤怒吼出，表情悲凉。
“不，我相信你，这绝对不会是你做的，你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告诉我啊！”女主泪流满面。
“你就这么信任我？”记忆中的男声和现实中的低沉男音重叠在一起，沃尔里希收回异次元的思绪看着格兰芬多，平板的面容分外纠结。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需要你的解释，不要用我不能说和迫不得已来糊弄我。”说出这句话的沃尔里希觉得牙齿很酸。
“呵。”赫奇帕奇难见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我们算是半个凶手吧。”
沃尔里希心里咯噔一跳，这么说来霍格沃茨的动力中心的确采用的是献祭类的魔阵和炼金。
半个凶手……他们不会自主的进行杀戮，就算是献祭，也是自愿的么。他们去哪里找来这么多巫师心甘情愿的献祭，还是能力绝对不低的？
“那些……建造者？”像是帝皇的陵墓建成之后，那些殉葬的工匠们。
“聪明的小路德。”格兰芬多挂着灿烂的笑容，“我们商量要将霍格沃茨活物化，那不仅仅需要可观的能量，我们需要意识的力量——也就是灵魂。”
沃尔里希认真的听着格兰芬多好听低沉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响，“不应当被巫师触及的、背负着最高罪孽的血肉和灵魂的献祭，不仅在触发上古魔阵的同时制造出永远利用外界游离魔法力因子循环利用、提供支撑城堡能力的动力中心，不用担心枯竭和失效，还能糅合出一个拥有热爱霍格沃茨的、单属于霍格沃茨的灵魂。”
沃尔里希无法克制住双手的颤抖，格兰芬多的声音也愈发低沉，“他们都是能力非凡、甚至有几位在我之上的巫师，他们的力量和精神将永远存在于霍格沃茨之中，守护着霍格沃茨，守护着城堡里的小巫师们。即使他们笑称日子已经过的够久了，即使他们……自愿在这里犯下自杀这样最深的罪孽之一……我们，也都是共谋。”
寂静在地下室里弥漫，呼吸间浓浓的血腥味无法再令沃尔里希厌恶，只剩下满满的酸涩和无法言明的悲哀。
这才是霍格沃茨存在千年之久的真相？在现代巫师的数量不过是千位级的，在这个地下室里就有上百位的巫师奉献了他们的生命和灵魂……融入这座城堡保护着巫师界的下一代。
沃尔里希扪心自问，自己是否能够做到如此……他不想死，做不到。
“他们，都是自愿的？”沃尔里希干涩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是的。”
巫师世界和麻瓜社会的人际交往区别并不大，勾心斗角、利益争夺、彼此陷害从不缺乏。陌生的人之间只有冷漠，不踩一脚就算不错了。那么这样大规模的献祭自己，他们究竟抱着怎样一种心态？
“我无法理解。”沃尔里希低垂下了脑袋看着地面细密的银线。
就算他再怎么爱护幼崽，也不会为了霍格沃茨的建立献出自己的生命。他喜欢的是看着幼崽们成长，参与到他们的生活中去，而不是这样默默无闻的牺牲然后造福后人。
这样自私的他……
“我也无法理解。”
赫奇帕奇温和的声音此时却如炸雷般惊得沃尔里希猛的抬起头。
“或许他们的确已经活的很久，已经无趣了；或许他们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麻烦，这样既可以拜托麻烦又可以死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