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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道:“小事而已,好说。杨戬最近行动不便,但身边倒是有个绝佳的人选。杨戬三年重伤,都是因为开天神斧。前两天沉香拜了我做师父,不如就让沉香……”
玉帝连声点头道:“可以,自然可以!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办!”
倒是沉香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的时候,他才缓缓往前迈出了一步:“小神……接旨……”
第二天,他们便收拾行装,往目的地去了。
那是一条蛇精,浑身上下剧毒无比,难怪玉帝束手无策,来求杨戬。杨戬一边暗骂玉帝不早些告知他这是只不大容易对付的毒物,一边悠然摇着扇子对沉香道:“这东西看来足够给你练手了。”
沉香这几年救母毕竟也不是白救的,孰强孰弱还分得清楚,一看那蛇精腿就有点软:“舅舅,师父,你……你说真的?”
在杨戬又一扇子打下来之前,沉香想起杨莲在他出发前对他说的“不要再惹你舅舅生气”的警告,咬咬牙,罢了,就信他一次吧!便大义凛然举起神斧向那蛇精去了。蛇精见前方来了一个黄口小儿,嘻嘻笑道:“天庭真是没人了么!竟然让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来!”
沉香啐道:“谁乳臭未干了!我看你死到临头还不认得爷爷我是谁,就可怜可怜你告诉你一声——我乃二郎神的弟子!”
听见“二郎神”三个字,蛇精的脸色猝然变了变,却很快又反应过来,笑道:“你不要蒙我。我可从未听说过二郎神有徒弟。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来领教领教你的本事!”
说实在的,杨戬对沉香这种不报名号只说自己是“二郎神的徒弟”的做法,是有些不满意的。但他是自己的外甥,总不能真的因为这点小事就放任不管了,故而还是在云上仔细观察着二人的一招一式,一边帮沉香防着,一边想办法偷袭那蛇精。但是蛇精确不愧是让玉帝大为头疼的存在,行动之间根本不露破绽;又鉴于她浑身是毒,沉香无法触碰她,必须避免近身。可惜开天神斧乃是一件短兵器,若不近身,则连过招都成问题。
哮天犬见杨戬蹙起了眉,心下也忧虑:“主人,这条蛇是不是很难对付?要不要我们去帮帮沉香?”
“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逆天鹰瞪着哮天犬,“我最讨厌的就是刘沉香了!”
杨戬合拢折扇,手间银芒一闪,已化出了三尖两刃刀:“倒不是很难对付,只是对付起来有点麻烦。张百忍太傻了,这条蛇精分明有个致命的克星在,他却来找杨戬帮忙,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说罢,杨戬使了个障眼法,将三尖两刃刀向蛇精掷了过去,直插进了蛇精嘴里。蛇精痛得嚎叫一声,掉落一颗毒牙,定睛一看,方知打中她的是一根桂枝。蛇精又怒又怕,口喷毒液,化作原形,腾云驾雾向那桂枝的来处追去。
“舅舅!”沉香叫了一声,无奈他的声音早被淹没在了蛇精的怒吼声中。只听得杨戬所在的方向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很快烟尘四起、火光冲天,唯见那蛇精的身影穿梭其中,摇头摆尾。
莫不是舅舅出事了?!想到杨戬腿脚还不很方便,沉香心里一惊,提斧便直向前冲过去。然而他一直在里面徘徊到云烟皆散,眼前明朗的视野之中,根本没有杨戬的身影。
难道……难道舅舅真的……沉香扑通一声跪在云上,睁大满是悔痛的双眼,依旧在四周探寻。他后悔自己怎么就没能好好向杨戬学点本事,后悔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不肯相信杨戬。要是他肯多给他一点信任,或许杨戬今天就不至于被他的旧伤所拖累,就不至于……死在这里。
“沉香!沉香!”小玉好不容易将他扶起来,含泪连声劝道,“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不如就先回家,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啊?”
“不!我不回去,现在找还来得及,要是晚了,舅舅他……”沉香一手紧紧地扣在额头上,手背青筋暴起,双眼发红目眦尽裂,“舅舅他身体不好,怎么还经得起……小玉,你快去请太上老君,我,我在这里找舅舅!”说罢便驾云而下,前去寻找。却说云下乃是一大片蔚蓝的海域,要找人又谈何容易?沉香叫来五方土地以及此处的海龙王,派出数千人一同寻找杨戬的下落,却仍是杳无音信。
沉香都快疯了。那是他的舅舅,他舅舅为他做过这么多,而他在他重伤的时候,竟然不能保护好他,反而让他为自己而失了踪迹……沉香简直恨死了自己。
“恕老朽直言,老朽认识二郎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其中一位土地貌似和杨戬很熟络,“他绝不是那种会死在区区一条蛇精手上的人,更不会心甘情愿把自己弄得很狼狈。老朽认为,杨戬该是早就走了,只不过是走得太惬意了点,以致于忘了跟你打招呼了……”
孰料,这番话不说还好,一说,沉香便愈加悔恨。土地说杨戬不会甘愿把自己弄得很狼狈,可是这三年他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虽然他不曾前去看望过他,但仔细想想他平时说起杨戬时的态度——只要一想到杨戬一个人躺在后院里不能动弹,他心里就会有一种十足的报复的快感。能让仇者如此之快的生活,又该是怎样的生活?
杨戬向来知道怎么对自己才是最好,可是那三年,他却独自一人躺在房里,整日整日看着日升月落,听着花开花败、岁月萧疏。
而今,而今他还下落不明……为了帮助逐渐不敌蛇精的自己,而……
沉香大喝一声,抬手便往自己天灵盖拍去。然而这时却突然刮起飓风,几乎将沉香整个从海岸掀到海里去:“刘沉香,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回刘家村去?!”
原是一只金翅银瞳的雄鹰。沉香认出他来,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悲:“逆天鹰……逆天鹰!舅舅他……”
逆天鹰不耐烦了:“你果然是个脑子不会拐弯的笨蛋!我主人要走,难道还得先跟你说一声吗?!”
“……走?你是说……”
“主人说蛇精打起来太麻烦,不如引她去给她的天敌对付,我等不必插这一脚,”逆天鹰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在天上俯视着他,“所以主人使了个障眼法骗了那蛇精去找嫦娥,自己就先走了。没想到你这傻小子竟然不知道跟上来,害得我又跑一趟!”
……
沉香回到家时,情况已经不太妙了。原来杨戬一回来,就被等在门外徘徊不定的杨莲看见了。不见了儿子,她自然要问,问的却不是“沉香去哪里了”,而是:“二哥,你该不会又……”
杨戬不是很明白她口中的“又”是什么意思:“杨戬从不做麻烦事。”
杨莲叫道:“二哥!我的意思是,你该不会又把你的帮手扔在那里,自己回来了吧?”
“……沉香呢,”杨戬回身看了一眼,“没跟上来?”
哮天犬结巴着说:“主人,你……你……你没说你要跑……”
“跑”这个字眼用得实在不太好听,但杨戬并不在乎,甚至有些受用:“我走之前告诉他我走了,蛇精不也就听见了?走都走不舒坦。”说罢又转向杨莲:“无妨,那蛇精该是往月宫去了……”
杨莲十分了解杨戬,自然也相信他不会真的陷沉香于危机之中,故而经他这么一说,竟也觉得他做得很对,笑着要迎他进屋。然而总有人想得比她更远。
瑶姬在旁听完了子女俩的对话,心中更是想不通了:这二郎的脾气到底像谁?!她并没有那样的怪脾气,杨天佑更是个无比正直的君子。至于他的大哥杨蛟、三妹杨莲,性格各有不同,却还是规规矩矩,无甚出格之处。唯有杨戬,小时候就是个纨绔子弟的性子,这都三千多年了,竟然没改掉一点,记仇、小气、迁怒、睚眦必报、小人心性;现在可好,竟然又加了一条临危潜逃!再退一步,逃也就逃了,竟然还只顾自己不顾他人;若那个“他人”是无关的人,那也就算了,可现在被抛下的可是他的外甥!瑶姬再一次觉得,杨戬这孩子不好好重新教一遍怕是不行了。
“二郎!”瑶姬从不远处缓缓走来,脸色肃穆,眼神里满是责问和不解,“你跟娘来。”
杨戬自然不敢违逆了母亲的意思,听话地摇着轮椅,跟着瑶姬行了一段。一直走到偏僻的后院,瑶姬才回转身来,厉声喝道:“——跪下!”
跪下,这对腿伤未愈的杨戬来说会是何等酷刑,瑶姬心里清楚。但是她实在是太过想不明白,她的二儿子怎么就会养出这样的脾气来?!
杨戬怔了一下,自是没有反驳和拒绝的余地,双手支撑着轮椅的把手,一点点站立起来,往前迈出一步。却不知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颤抖,看在瑶姬眼里,都仿佛是在做母亲的心上剜了一刀又一刀,痛不欲生。
谁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子女痛苦,瑶姬更是如此。当年他们兄妹三个,瑶姬自己知道他们夫妻俩是亏待了二儿子的。她还清晰地记得,很多时候,当杨蛟与杨戬起了争端时,他们会选择让杨戬服从杨蛟的意愿,因为杨蛟是大哥,杨戬必须做个好弟弟;而当杨戬与杨莲有什么分配不均的问题时,杨戬也必须让着杨莲,因为杨莲是妹妹,杨戬必须做个好哥哥。如此这般,或许他们自己当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残忍,可这对幼时的杨戬来说,确实是太不公平了。
所以以前杨戬的性格那样顽劣,是不是因为他在想方设法引起父母的注意呢。
二郎……她默然在心中唤道。娘不想看见你这么痛,娘对不住你的实在太多了……
她甚至忍不住往前倾了倾身子,差点就伸出手去搀住他。可是她不能,她也……不必。
因为有人比她快。瑶姬眼前一花,那白衣人便已从天而降,单手就轻轻松松地扶住了杨戬,却向着瑶姬问道:“长公主又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看着杨戬被玉鼎扶着喘息连连,瑶姬心里总算稍稍放松了些,不似方才那么疼痛了;却见杨戬缓缓推开了玉鼎,真的向自己跪了下去。
“娘,”杨戬显然痛得不轻,“二郎做错了什么,请娘责罚。”
玉鼎低垂着视线凝视杨戬单薄的背影,声线冷冷清清:“杨戬是贫道的弟子,如今还望长公主给贫道一个解释。”
阐教十二金仙这一辈的人,都喜欢向他人宣告自己对徒弟的绝对所有权,这件事瑶姬还是知道的。好在玉鼎真人看起来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真人请见谅,事情是这样的。”便把杨戬所做的事说了一遍,言罢又补充:“教坏沉香倒是其次,重在二郎的性子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为娘的是怕他今后自己害苦了自己。”
母亲的一片苦心,杨戬全都听在耳里,自是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可玉鼎真人却根本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依旧冷冷淡淡地说道:“贫道愚见,杨戬为人很好。至于长公主说的那些毛病,贫道以为无伤大雅,无需劳心去改。”
其实瑶姬所说才是正确的,玉鼎那些,根本就是护短成性、强词夺理。杨戬心里一清二楚,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三千多年都过去了,他那些毛病要是能改得掉,又怎么会拖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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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想到玉鼎竟然会这般护短,瑶姬就算脾气再好,也有些气闷了,微愠道:“杨戬虽是道长你的弟子,却也是瑶姬的儿子。瑶姬懂得道长护佑徒弟的心,可瑶姬今天是非要教训教训杨戬不可的。还请道长给瑶姬个面子,莫要插手我们杨家的家事。”
这番话其实已经说得十分激烈了,要是换作别人,大约就是要么识相离开,要么与瑶姬针锋相对了。但玉鼎真人却根本不感恼火——他早已过了轻易发怒的年纪了:“长公主说得不错。可是杨戬这身体经不起责罚,贫道也是无能为力。”
他竟然说得很是无奈,仿佛瑶姬才是无理取闹强词夺理的那一个。瑶姬听了,虽感窘迫,却到底不想与玉鼎真人起争端,唯有在杨戬面前半蹲下来,一手搭着他单薄的肩,问道:“你知道娘为什么要罚你吗?”
杨戬低垂着视线,不敢看她:“二郎……不明白。”
瑶姬看一眼玉鼎,他那鲜有表情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不悦。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想儿子的授业恩师竟然是个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他恐怕比杨戬还要自我中心一些。也只有这样的师父,再加上一副护短至极的脾性,才可能教得出杨戬这样的徒弟来。
“罢了,你起来吧,”眼看着杨戬跪了这么一阵子,脸色便苍白了许多,瑶姬终究还是心疼的,这便将他扶了起来,“二郎,你告诉娘,你既然接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