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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们都只是沉默着不说话,粉红衬衫只得继续道:
“我粗略推断了一下,这块皮脱离人体的时间应该是两三个月前。事后我也花了点功夫打听一些问题,得到的结论就是,三个月前只有一家国际海洋开发公司召集了一批人接近过塔木托,换句话说,就是你们。”
粉红衬衫那句“你们”,说的我浑身发毛,好像身上的衣服都被一件不剩地扒光了似的。我原以为他们顶多是通过乌金古刀才联想到闷油瓶,谁知连阿宁的公司都被一起翻了出来——那所谓的国际海洋开发公司,其实就是裘德考挂羊头卖狗肉的挡箭牌,背地里所进行的勾当,全是因为那份五十年前在长沙出土的战国帛书引起的,自然不能放在台面上。而能把这一切都轻而易举‘打听’出来的人,必定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不禁越来越好奇,这粉红衬衫究竟是哪一门的人物?经过解放和文革的冲击,如今依旧残存在暗中活动的老九门的势力,究竟还有多大?霍老太挑我们上山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找个向导那么简单?
可能是我想的太投入,不知不觉就盯了他很久,直到身边的闷油瓶突然重重拍我了两下,我才如梦初醒,而这时候粉红衬衫也笑起来,道:
“小三爷,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一怔,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娘的,我要真是什么都没想到也就好办了,关键当初从西王母陨洞外撤退的时候,确实还有一个人被留在了那里,陈文锦。
那时候文锦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生尸化,进陨洞可能是唯一阻止她身体异变变成禁婆的方法;在粉红衬衫说出他的推断之前,谁也不会把那块人皮和进入陨洞的文锦联想在一起;但是现在一切的线索都连接上了,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那陨洞的效果会不会同当初鲁王宫的玉俑一样,具有让人蜕皮重生的效果呢?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眼前这青玉匣子里的人皮,很可能就是文锦的。
霍老太显然是连这层面都考虑到了,所以才敢断言我们绝对不会拒绝这笔买卖。
可是霍老太要找的人真的是文锦吗?她又怎么能确定这块皮就是文锦的?现在想来,阿宁的尸身当时也被野鸡脖子偷走而留在了那片丛林里,这真是个悖论,如果那皮是阿宁的,霍老太岂不是白忙活?那我之前的推测,也全都不成立了?
或者霍老太要找的,根本不是文锦?
我觉得自己的思维绕进了死胡同。
“我们离开塔木陀的时候,有一个朋友的尸体被那里的野鸡脖子偷走,我在想这人皮会不会和她有关系。”
粉红衬衫露出错愕而又好笑的表情,“蛇偷尸体?你是说你把别人的尸身随身带着?”
他的问句中刻意强调除了一个‘偷’字。
没错,如果不是我要求把阿宁的尸体带着一起走,让她变成我们行李中的一件,也不会存在偷不偷这个概念了。
这种做法在粉红衬衫看来一定非常可笑,本来在那种环境里,强如闷油瓶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要带上一具尸体同行更是找死的行为,何况阿宁和我们非亲非故,甚至连朋友都不一定算得上……可我就是觉得不能把她留在那种鬼地方——生死无常,我舍不得的不是阿宁,是心里的依赖感。
我不想到了最后,走出来的只有自己。
粉红衬衫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神色变化,摸了摸下巴,好像不打算追问下去,可沉默了半晌,他却突然矫情的一笑,我就知道是自己他妈的把人都想的太好了。
“那……没其他人了?”
我不说话,也同样报以一笑,心说你丫的就差直接问人皮是不是陈文锦的了。
当然这条底线我绝不会让眼前这帮人轻易突破,既然你们对我们没诚意,连句实在话也没有,那我何必掏心掏肺,不说就是不说,你他娘的就猜去吧。
“问够了没?”
闷油瓶此时冷言插/进一句,再不给粉红衬衫对我眉目传情的机会,一步走到我们中间,朝霍老太看过去,一句话终结了这场没下文的鸿门宴。
“什么时候出发?”
……
七十二小时前,我在杭州上飞机的时候,死也没想到这趟旅途的终点竟然又是塔木托。
那晚接头过后,粉红衬衫很快为我们讲解了一下大致的计划和行程。我听得头昏脑胀,原以为准备装备和召集人马起码需要几天时间,可以趁着最后逗留在北京的几天好好转转,顺便给王盟去个电话安排一下铺子里的事,谁知那粉红衬衫才一说完,便两手一拍,门外就走进来几个彪形大汉,说随时可以走。
屋里半天没人说话,最后只有胖子靠了一句:“他妈的真够迅速,你们谁帮老子回家收一收衣服?”
于是我们这支各怀心思的队伍,就这样上了辆小面包连夜赶往飞机场,直捣塔木陀。
一路无话。我看着车窗外面颠簸的京城夜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也跟着那些飞速退后的灯火一起流逝了。这种心里没底的感觉在以往下斗时常常被兴奋和好奇掩盖住,以至于我总误会那是一个佬爷们该有的胆色;而现在我才发觉,人在得到一些重要东西的时候必然会遭逢失去,其实我早该很坦然的承认那狗屁的胆色在我一次次从闷油瓶身上得到安全感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
我瞥了眼坐在身边的闷油瓶,他正闭目养神,旁边是胖子的鼾声。粉红衬衫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正握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
我们的车驶进隧道,流动的光线从闷油瓶脸上一道道拂过,到我眼里却成了走马灯似的记忆片段,过往的经历此时全部变成了无声电影,我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有点出神。
直到车子开出隧道的一瞬间,我才发现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神情淡然地看着我。我一阵尴尬,慌乱中就顺势捋了把头发,佯装之前是在东张西望,借此表明自己与他视线相撞纯粹是个纯洁的巧合。谁知身边突然传来一声短促而轻微的笑,紧接着就有一个温热的东西从身侧贴过来,紧紧扣住了我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 最近想做个印量调查……
不知道这篇文要是出本,有没有筒子感兴趣?(羞射……
11
11、第11章 重返鬼城 。。。
我的手上全是汗。
闷油瓶不在旁边。
车窗外面的景色在我醒来之后变成了望不到边际的黄色戈壁,时间好像就在这荒芜大漠上静止了一样,我只听得到越野车的轮胎疾驰的轰鸣,却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在前进。
脑子里一切关于这片荒漠的记忆全部从地底清晰地涌现上来,距离上次在发现鬼城前夕遇到沙暴的时间有多久了?两个月?三个月?许久不经舟车劳顿的脑子顿时有点恍惚,我模糊地回想着离开北京之前在机场和格尔木交接点发生的那些零碎的事情,突然觉得这些近期记忆居然远没有眼前戈壁上反映出来的那些过往来得清晰,全身不由得就打了个冷颤,然后整个人一下子从半梦半醒之间醒觉了。
我们的车现在正行驶在前往塔木陀的路上。
从抵达格尔木之后,每走一站都有人接应,完全用不着多上心,更何况小花和我们一样已经有过一次勇闯塔木陀的经历,所以这一路上几乎都没多绕弯路,风平浪静的感觉反而更像是在旅游,当然如果不算那塞满一车的装备的话。
我从座位后面的装备包里摸出一瓶矿泉水,就着车厢上下颠簸的趋势快速往嘴里灌了两口,顺便打量了一眼车内的其他人,他娘的竟然一个意识清醒的也没有,姿势各异地埋头睡觉;我抹了把嘴,探过头往前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小花还在玩他的俄罗斯方块,忍不住就想他丫的手机游戏构造是不是跟别人的不一样,那键盘必须是钛合金的,要不然就这么个高频率日夜操盘,什么材料都得支离破碎。
“老人家的心思难猜,不过这事本身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答应?”
小花噼里啪啦地摆弄着键盘,冷不丁地轻声问了一句。我心里一惊,心说这小子他娘的背后长眼了,我刻意不弄出声响喝了口水,居然一下就被他听见动静了?!而且怎么老九门的人说话都不习惯带个定语,没头没脑的谁知道你问什么。
“我愿意出力,她老人家愿意出钱,我干嘛不答应?”
我还没来及从莫名其妙的情况里理清思路,驾驶座上一边开车一边抽烟的司机就接上了小花的问题。此时我觉得自己的立场在一瞬间变得非常微妙,好像是个无意入局又被不可抗力的因素推入漩涡的第三者,虽然我确实很在意他们在闲聊的内容,但是偷听总是不太好。
我的座位正对着驾驶座背后,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夹着烟伸出车窗外的左手——那是一只筋骨分明,还带着不少淡疤的手,当然这种让人触目惊心的痕迹绝对不是什么切菜做饭留下的,老九门下斗也不可能找个家庭煮夫或炊事员;这种疤痕和闷油瓶身上的倒有几分相似,换句话说,这个司机也不是普通的司机。
“你赚这钱,不能叫出力。”小花似乎没发觉我已经醒了,继续对那司机道,“是造孽。”
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那司机什么都没再说,跨在窗上的手臂一振,把抽了一半的烟头扔掉了。
我歪着头半仰在后座上假寐了很久,也不见他们之间再有交流,不禁就有点意犹未尽。要是自己再早一点醒过来,说不定能从这帮神神秘秘的老九门成员里打探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不过唯一让我有点欣慰的是,我终于在踏上柴达木的土地之前知道了小花的身份——这个让我觉得非常有眼缘的解子,竟然就是现在解家的少当家;幼年在长沙有过几面之缘的小玩伴,在我的印象里永远留着童花头唱戏的解语花。
他在机场给我看身份证的时候,我一下子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怎么当年水灵灵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变成眼前的大老爷们了,女大十八变也他娘的不能变性啊,他就笑说往事不要再提,童年被一直当做女孩子养的经历,可谓是他人生唯一的悲剧。
闲话至此,两人就趁着候机的时间畅快地聊了聊,虽然我确实对他有种亲切的感觉,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立场,又免不了与他有隔阂;有时候想想,别说我们各自之间都还有秘密,就算是两个曾经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在多年分别之后相见,激动过后,除了客套地拍肩往往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所以上飞机之后我还是没选择和这位童年的好友坐在一起,与其忍受时不时冷场的尴尬还不如和闷油瓶一起埋头睡觉,养精蓄锐以备来日大战。
这一睡,就睡到了柴达木盆地。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戈壁深处的无人区,当初发生过沙暴的地方。这次我们没有任何向导,完全倚靠一条干涸的河道为坐标前进,幸运的是土地爷好像还挺欢迎我们二次光临,一路上风平浪静,所以说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也可以倒过来理解,我的心情一下子就振奋了很多。
沿着河道和GPS的指引再开了半天之后,我们的越野车终于熄火停了下来,透过前方的车窗隐约能看见崎岖层叠的魔鬼城入口,虽然我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白骨积架似的景象,但是这座突然出现在空旷戈壁上的连绵灰白岩城,依然突兀地让人汗毛倒立。
我自然而然地就想起那些匿藏着蹩王的瓦罐以及和阿宁两个人在这奇门遁甲里拼了命的寻找出口的经历,当初要不是一场及时雨,我们俩估计早交代在西王母的术数底下了。
可惜的是我和阿宁虽然都逃过了一劫,但最后活着重新重游故地的人,却只有我。
后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车边对着我脑门旁的窗户敲了两下,一看原来是胖子,立即推开车门跨了出去,一回头,只见后一车的人已经全副武装地集结在一起,闷油瓶背着他那把失而复得的宝刀一个人站在距离入口最近的地方,仰头望着岩墙,像具石雕似的动也不动。
“你小子往哪儿看呢?”胖子上来猛推了我一下,硬是把我的视线从闷油瓶身上扯回了西王母的护城墙。我木然地‘哦’了一声,接住了他扔过来的背包,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风,我趁着挡脸的时候又朝闷油瓶的方向瞄了一眼,他已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