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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凤之宜(八)
流华王朝的家族观念及家庭观念要强过一般人。王族的向心力更是强大,所拱出的皇帝绝对会受到王族的死命效忠。这也是数百年来流华成为大陆上绝对强国的原因之一。因为流华的每一个皇帝,都不单是一个皇帝,他们的背后有的是整个皇族的全力支持,强悍无比。
而在民间,流华浪漫的传统,更使得人们注重、歌颂亲情,这造成另一个奇特的现象,流华的历代增补的法典十分严厉全面,是所谓重典,但法理之外,十分有人情味。比如小如偷盗入罪,都可以严苛到动不动处斩,但如果有八十岁老娘,三四岁幼儿来哭诉求情,往往会获得听审群众的同情,从而获得轻判,甚至一笑而当庭释放。这已经成为当地约定俗成的做法,更是流华皇都的特有风俗。
因此此次樱木花道虽然很乌龙地被送入宫中,樱木家虽然合家震动,焦急万分,却并不认为他会被依律处决,倒是担心他又闯祸的可能性更多。毕竟后宫对于臣子来说,是个极神秘的地方。
所以即使有二王爷照应,樱木的伴当们也在宫中陪伴,水户洋平甚至可以直接互通消息――可怜的洋平算是被利用个彻底,经常是大哥塞一个南夷玩意儿,二哥送一双精巧木工,老爷夫人更是亲做亲选的糕点玩具一大堆,每每背负着大包裹飞檐走壁,比送货小弟还送货小弟。――即使如此,叫他们不但心是没有可能的。尤其是善感的樱木夫人,每次用餐看到幼子的位置空空荡荡就红了眼圈,要丈夫儿子们哄好久,才能转悲为喜。
今晚也不例外,洋平刚刚回来,立时有佣人通报,接着就被樱木夫人抓了去细细地把他盘问过高宫大楠的话又重复一遍。
“我可怜的花花,那种铺盖他怎么能睡得惯,天天睡不好身体怎么会吃得消。。。洋平,下次记得提醒伯母把丝被打包给花花送去――”洋平一不小心被挖出了织院的恶劣条件,当即引来樱木夫人一阵号啕,好在她还没有失去理智到让他背一张大床过去。
洋平冒着冷汗,看着同样面如菜色的樱木老爷连忙揽了樱木夫人细细劝慰,犹豫着要不要把花道其实很活蹦乱跳兼乐不思蜀的信息告诉他们。
后面侍立的人暗自忍笑,看着这十多天如一日上演的闹剧。
“娘,”木暮看到洋平的狼狈情状,斯文地抹抹嘴,总算好心地开口解围,“花道强壮得很,您想太多了。何况,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三哥算出花道十五岁的时候有一劫,躲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面不是安全多了?”
“是吗?”
“放心吧,娘。二王爷很喜欢花道,他答应我会照顾他的。”赤木也开口了。二王爷跟赤木大将军交好,而且有同袍之谊,是众所周知的八卦。
“是啊,夫人,再过十天花道就回来了。您可要好好保重,不然花道回来的时候谁来照顾他?”洋平一句话说得樱木夫人凤心大悦,当即开始盘算等儿子回来如何让他享受久违的亲情,不过她可没忘记瞪洋平一眼:“叫伯母!再叫夫人我就生气了。还有――”她转向樱木老爷和儿子们,郑重宣布,“如果十天后花花还没有回来,我就亲自进宫去陪儿子。”
“娘――”您别任性了。赤木硬生生把这句会惹火老娘的话吞下去。
“夫人,内禁怎能随便进得?”樱木老爷无奈。
“让太后留我住在宫里不就成了。”樱木夫人沾沾自喜。太后当年跟她可是手帕交,这还不是小事一桩。
“夫人――”
“娘――”
众人齐齐哀叫。啧,她这次怎么这么聪明?好在花道再过十天就回来了。不然,怕这一老一小把宫里闹翻了天。
父子三人暗自庆幸之余,互相使了个眼色。在送樱木夫人回房后,齐齐移步书房。
“爹,我还是觉得应该尽快安排花道出宫。”最先打破沉默的居然是一向沉稳的赤木。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木暮先给父兄一个安抚的温文笑容,“虽然当日在选秀的大殿上皇上注意到了花道,可是花道入宫之后一直住在十分偏僻的织院,再也没有被提起过。可想而知,花道极不受宠,说不定皇上已经忘了有这么个人。”要像小弟那样高壮的女子扮相迷倒那个眼高于顶的皇帝,除非他眼珠子扭到。
“我还是觉得早早带他出宫的好。不如请二王爷再帮一下忙。”
赤木紧皱着眉头,深有忧色。
通常来说,主意都是弟弟在拿,赤木这样坚持是十分罕见的一件事。但是任何一个经历过当日大殿上那样诡异气氛又关心弟弟的人却不能不担心。加上他常年处在边境,见识比呆在皇都的父亲兄弟又多了一重,虽然无法探知皇帝高深莫测的心意,但是皇上对樱木花道强烈的企图让他十分不安。
“如果因此提醒了皇上,反而不好。而且,大哥你忘了吗?十天后恰好是皇上南巡的日子,带花道出宫,是最好的时机。何况这几日礼部吏部都忙的很,不是特意提起,皇上不可能注意到花道。”
赤木喃喃道:“只怕皇上的记忆没有这么不好。”
但是看到弟弟胸有成竹,也就不做坚持。
樱木老爷挥了挥手,截断了两人的讨论。
“为父担心倒的不是这个。君无戏言,有二王爷承诺在先,我们暂且相信。为父担心的是道儿今年的大劫。连小三都算不出什么,只知道跟皇宫有关,而且凶险之极。”
赤木木暮互望一眼:“那,要不要通知三弟?”
“也好。”樱木老爷犹豫了一下,颔首应许。
赤木跟木暮齐齐眼睛一亮,放出光来。
樱木老爷瞪了他们一眼:“别高兴得太早,注意看着你娘,我看她,未必肯等到十日后。”
“是,爹!”
这边众人为他忙翻了,那边罪魁祸首却是悠哉游哉,无事尚要生非。
这些日,自从樱木花道找到可以躲过那些看守者的盯梢的诀窍后,他便开始在宫中四处行走,天生的豪爽热情性子,很快交到了许多朋友。这些女子,深宫之中百无聊赖,而有流川枫那般聪明过头却又冷淡异常的皇帝,做多少手段也跟没做一样,另一方面也都晓得这男人太过绝俗,没人敢对他生出独占的心思--因此就免了争风吃醋那一套。无趣的生活里,突然闯进一个有趣的大男孩,当然欢迎之极,甚至还争相讨好他热心地帮忙他应付侍卫。而在明白侍卫统领宫城良田是好友彩子的疯狂爱慕者之后,连掩饰一下也免了,--从此宫中出现百年不遇的奇景,后宫之中,不见皇帝,反而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在里面大摇大摆地走动,备受三宫宠幸。见了侍卫不忙躲,反而有说有笑,称兄道弟。
不过他下意识地留意那天看到的女子,却完全没有发现。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让他莫名在意。
今天一大早,一条火似的人影风风火火地冲进织院,直登花道简陋的卧室,抓住熟睡得四仰八叉的花道拼命摇晃:“樱木花道,你快给我起来!”
“大哥~~~让我再睡一会儿。。。天才樱木花道保证起来。。。”以为还在家里,花道紧闭着眼睛习惯性地撒谎。还打了个小小的呼。不过,大哥今天的力道怎么变小了?呼呼呼,不管。
“樱木花道,你这个白痴!”
喝!谁敢叫他白痴!难道不知道他天才樱木花道最讨厌这个词了吗?就算是大哥也不原谅!花道呼地一记睡拳打了过去!打中!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好像玉碎的声音,哗,难道他竟然把大哥给打碎了吗?他真是太太太厉害了!睡梦中的樱木花道弯起心满意足的唇角。
“樱--木--花--道!!”
彩子脸色苍白地倒退一步,抚上鬓角,然后--
终于抓狂了!大扇子雨点似的落下,以着挖坟的可怕执念敲个不停。
“哇…………!救命啊!地震啦!”
彩子冷冷地看着樱木花道从床上惊慌地跳起来,顶着棉被,四处寻找遮蔽物。
“我说,花道--”
“哇,大姐头,你什么时候来了?”如果花道在皇宫里还忌惮一个人的话,自然非彩子莫属。
“花道,你打了我。”
“啥?”
花道不信地眨着眼睛,大姐头凶得像母老虎一样,是他出娘胎后见过最恐怖的女人,跟他一比,他的娘亲简直就是仙女--他怎么可能那么傻去捋虎须?而且天才才不会打女人呢!
“我很生气。想让我原谅你,你就要帮我一个忙。”
“喔--”
好像很有道理,反正彩子生气,倒霉的通常都是他,没差啦!
花道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响亮地答应:“好!”
这一声真有用,彩子诡诡地笑了起来。
凤凤之宜(九)
晚上,本该是灯火通明。
然而,这里没有灯,有的只是大殿中心盘龙床柱上散发柔和光芒的八只大夜明珠。如云如雾的飘逸的雪白纱帐,在珠光里如水波般透明。
花道被狠狠推进来(老实说,他会受到这种待遇完全是因为他的不合作而咎由自取),然后殿门被无情地关上。他不情不愿地站在那里半晌,点点闪着淡淡光芒的银星扑面而来,不时轻柔地飘拂在他脸上,痒痒的,抬手捉住那淘气的云丝,轻薄得纯如无物,天姿碎银纱?他有了一瞬间的迷糊,奇怪,这明明是全然陌生的地方,为什么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分开设计奇巧的纱幕,珠帘,往光芒最盛的地方转去。
纱轻动,华丽的穹顶,仿如陷入光中的宇宙,被飞舞的星星银沙环绕着。
人在光中,光在银河中。
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夜明珠特有的浪漫光华里,华丽而奇幻,矜贵而傲慢。
花道有种逃跑的冲动,因为这个怪怪的地方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彩子的嘱托却将他死死钉在那里。
花道吸口气,握紧拳头,跑丢了一只鞋子的光脚丫大步踏上柔软的地毯,只是走动带来的微风,天姿纱也随着他的走势自动地向两旁飘开。恰在这个时候,光华里的人影蓦然回头,雪白的衣衫,及腰的长发,绝美的面容,冰冷得如有神性--
花道想好的说辞一下子忘光光,他的嘴巴惊讶地张的大大的:“是你…………!”那个半夜不睡站在他窗外瞪他的怪女人!
美人沉着脸还是美人:“谁让你来的?”
啧,终于听到这女人开口了,脸蛋长得还马马虎虎,可是这声音怪怪的,不是像四姐一样的银铃嗓音呢!啊,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花道自责地拍拍脑袋,反应过来,一把冲过去拉起那坐姿随意却透着尊贵的流川枫--他眼里不知死活的女人,往长窗跑去:“别管那个了!如果不赶快走,待会儿那个狐狸脸皇帝来了,我是个男人不会怎么样,但是你就惨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十四年来他都被父兄们和樱木军团保护得好好的,今早却被彩子一番恐吓弄得又惊又讶,知晓皇帝是可以对妃子作出十分可怕的事情来。
现在,他教训那个狐狸脸的计划只好放一放,谁叫这个女人呆得可以,他要不帮她,她一定会像彩子说的那样,被那个狐狸脸吃干抹净外加骨头做成消夜吧!毕竟上次连对他这个假女人都可以当殿发情了!何况她这个还有点姿色的女人?危险啊危险!
流川枫从背后瞪着他,他以为他在做什么?狐狸脸皇帝?是说他吗?这个白痴凭什么认为他不会对他怎么样?又凭什么认为他自己不会放过自己?白痴就是白痴!抑或,他在装模作样?
“安田老弟,你什么都没看到哦。是好兄弟的,可不准向皇帝出卖本天才的行踪!”花道一面冲窗外迎头碰上的侍卫安田警告,一面回头提住流川枫的腰带双手用力把他拔出窗外。好重!
“是!”安田见到流川枫被如此冒犯,加之收到这年轻皇帝的冷冷一瞥,登时魂飞魄散,变成游魂状态,膝盖一软,条件反射地跪了下去。老天,明天他还能看到花道吗?或者,隐瞒花道身份的他们还见得到明天的太阳吗?
“喂,你说他们是不是被本天才高强的轻功吓坏了?”花道侧脸对着被他一直抓在手里飞奔却保持沉默无声的人说道,得意得像灌足了老酒的青蛙,“嘿嘿,他们真是太客气了,佩服本天才也不用下跪啊!”
流川瞪了他半晌。无法相信这白痴居然迟钝到这个地步,一路上所遇到的宫女侍卫都惊惶不已惶恐下跪,他却完全没有发现不对劲--
“你知道吗?那个狐狸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