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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我想…云雀……道歉……”
人潮声很杂，骸没有听清。
“什么？”
“呃，没什么。”
站在斑马线前等着绿灯亮起，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海米洛的大侃特侃不经意看到马路对面，竟然站着云雀。骸以为看错了，仔细一看对方也在看他，而且有要强行过马路的趋势。
骸微微一笑，勾住海米洛的手臂，趁着他还在惊诧怎么这么主动的时候，就已经被推上了出租车。云雀过马路来，两人已经扬长而去了。在车上，海米洛笑眯眯地抓着骸的小手，还以为他突然开窍了呢。
“骸，再勾一下啊～”海米洛不要脸的弯曲手臂，想再尝试一下被勾住的感觉。
“滚远点，”骸随手拍了一下海米洛的下巴，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随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什么云雀？”
“什么云雀？”海米洛揉着下巴，装傻。不过看骸还有要动手的意思，就连忙加了一句：“啊想起来了，我是想去找云雀，然后道歉……”小心地盯着骸的脸色，“没生气吧？”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就摇着你的尾巴冲他流口水吧。”
这一路，司机都很安静，只是偶尔听到一声哀鸣的时候好奇地从后视镜里看看那个可怜的金发男人又什么部位挨了打，然后悻悻地想现在的女人真是越来越厉害，男人越来越弱气了。
都说老公的妻管严是爱老婆的表现，其实说到底怕的成分要多一些。
是怕失去，还是怕什么，就只有老公自己心里明白了。
下了车已经快七点了，夕阳的余晖打在衷捌瓢艿慕ㄖ希缘糜行┩欠虾推嗔埂Ｈ绻飧鍪焙蚍衫醇钢或鸷嫱幸幌路瘴ВＣ茁寰曰嵯嘈爬锩孀∽盼怼�
至少有个犬人。
“骸，要我留下吗？”
海米洛提着大包小包，先让司机等了一下，转身问骸。骸看着海米
洛的脸，他其实迫切地希望快些回去看他的云雀有没有好好吃饲料吧。冷哼了一声，骸把口袋里的骷髅眼罩拿出来，戴上了。
“诶，骸！骸？”
库洛姆抱着包包站在原地，不知所云地盯着海米洛。
“海米洛先生，骸大人已经睡了。”
“……不会吧，这么早就睡了。”海米洛想搔搔头，无奈手空不出来只能作罢。
连招呼都不打，真是。
送库洛姆到衷按竺趴冢掷锏拇蟀“丝饴迥贰�
“海米洛先生，这是什么？”
“啊这个，是骸担心你，特意给你买的，有没有惊喜到？”
库洛姆精致的俏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像捧宝贝一样。海米洛看着库洛姆那幸福的笑脸，再次感慨骸这妖精真会勾引人……
“还有，”近距离地分辨了一下包装袋的颜色，敲了敲一个米黄色的纸袋说：“里面有个钱包，有生活费不用客气。不要告诉犬和千钟哦，他们有自己的。当然了，他们要是请客呢，你也不要客气。”
觉得库洛姆这孩子比较单纯善良，末尾海米洛又加了一句。
“这是骸让我教你的生活之道。”
库洛姆平静地看着海米洛意味不明的笑脸，有些不知所措。
“那么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库洛姆乖乖地点了点头。
“addio~”
想着早点回去道歉的海米洛，转身就要加快脚步冲进出租车，但是每走几步就被身后的库洛姆叫住了。
“等一下，海米洛先生。”
“嗯？想要叔叔我留下吗？”海米洛打趣道。
“请问，您和骸大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愣了一下。
好难的问题。
海米洛摸了摸下巴，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沉吟了一下。
这不是爱情。
“主仆关系吧。”
“主仆？”
“是的。骸是我的神。”
“是我的上帝。”
****
》
海米洛不相信有神的存在。
他在地狱受尽苦难，神没有对他伸出援手。
但是他的世界闯进了六道骸，他拯救了他，骸成了他唯一信奉的神。
海米洛只对上帝起誓，只对他唯一的神起誓。
他却不是神唯一的信徒。
****
雨水稀稀落落地打在车窗上，海米洛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想着是借机道歉蹭在云雀的家里，还是……
或许道歉不会被接受吧，还是明天，现在的云雀需要好好休息。
听骸说，很快就会展开一场战斗，不许海米洛插足，连旁观都不可以。他是很少看到骸的战斗，他不被允许参与任何计划。骸就像在养一只观赏用的宠物一样圈养着他，虽然生活安逸，但是他更希望能够站在骸的身前为他阻挡一切伤害。
他想做一只不会叫的狗，紧要时刻却会咬人的狗。
想要伤害他的主人，就要踏着他的尸体过去。
海米洛悻悻然地嘟囔着什么，其实他更希望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人，过着普通的生活。有个爱的小窝，有一份安稳的工作，下班后回家是老婆温柔的亲吻。
想着骸穿着围裙说“还是先吃我”，海米洛全身一抖，果然下雨降温了么。
“如果有个小孩的话……”搓着胳膊海米洛这么想着，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骸……海米洛用双手捂住脸，不行，这太疯狂了。强迫自己打住荒唐的幻想，怎么想骸都没有那个功能吧……就算有他也不会愿意的。
现在的骸在休息，消耗了半天的体力有够他受的了，最好在他战斗之前不要去打扰比较好。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思绪跳到了云雀的身上。
那么云雀在做什么呢，还在和那只跳马在一起吗？他们相处多久了，每天都在进行着生死决斗吗？也不知道会不会擦出点什么火花……
海米洛越想越混乱，最后干脆抽空身体的力气陷进不太柔软的座位里，只是没等闭上眼，司机已经停车了。付了钱下车一看，竟然是云雀所住的公寓。愣了一下，转身想问一下司机怎么开的车，只看到了扬长而去的车尾灯。
不会是无意间说错了地址吧……
冰凉的雨水淋在身上，不禁打了个激灵。看着高层建筑，海
米洛吞了一口口水，云雀不会嫌弃他满身雨水的吧……不会介意给他开门洗个热水澡吧……不会阻止他钻进温暖的被窝的吧……
做了良久的思想斗争，站在房门前，海米洛鼓足了勇气还是按不下门铃。要摆出什么表情，第一句开口说什么，进屋后要先迈那只脚……无力地扶住门，手指压到了门铃按钮上。
一声电铃突兀地响起，在空洞的回廊里显得异常刺耳。
海米洛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
喂喂，要不要这么“偶然”啊，还没有做任何准备呢！
屏息站在门前，眼睛紧紧地盯着防盗门不放。
时间转了一个世纪，海米洛都快把自己憋死了，屋内没有任何响动，门也没有要开的迹象。
“诶！？”
“睡着了？才几点啊就睡啊！”
没了方才的紧张压迫感，海米洛不客气地连按了三次门铃，只有电铃机械地声音回响，屋内一片寂静。
“该死，竟然不在家。”
身体靠着防盗门滑下，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都快九点了，难道还在巡逻么？还是和迪诺在一起？
一定要往好处想。
抓着湿漉漉的金发，海米洛的思想斗争再次展开。
“一定是回老家了，一定是的……”
把头埋在双膝间。
今晚，雨不会停了。
****
海米洛是被巡逻的保安叫醒的，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大地打了个喷嚏，这回是真的着凉了。随便应付了保安的盘问，海米洛离开了公寓，他等不到他想等的人。
迷迷糊糊地回到酒店，连衣服都不脱摔进浴缸里，打开水龙头。凉水浸透了衣襟，慢慢升温，一点点。
多出的水溢出浴缸，流到瓷砖地面上，顺着纹路流进下水道。
身体下滑弯曲膝盖，头浸在温水里，金黄色的卷发飘在水面上，随着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水的力道弯曲飘动。
水泡浮上水面，散开来。
还是有些冷。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又少了，谁叫我懒……
第二十三章、道歉
十月二十一日夜晚
云雀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从並盛中学回到住所，就看到有个人靠墙坐在家门口，头埋在双膝间，似乎睡着了。在白炽光明亮的照明下，云雀认出那个人是海米洛。
踌躇着，云雀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海米洛。
他把浮萍拐丢给他，给了他最后的机会，他没有理会。云雀还记得迪诺挥着浮萍拐叫他下来的情景，第一次有了不想看到浮萍拐的念头。应该说，不想以那种方式。
但是，现在那个混蛋男人就蹲在眼前，身体由于夜晚的寒冷偶尔抽动一下。
等了很久的样子。
这几天一直被迪诺拖到离学校很远的地方修行，嫌麻烦就回了老宅去住，没想到会演变出这样的结果，云雀犹豫了一秒，继续往前走。
那是最后的机会，是他的错。
脚步声“嗒嗒”地回旋在走廊里，在清冷的公寓里响出彻骨的寒意。
似乎是被脚步声惊醒，海米洛猛地抬起头，由于过于用力，头撞在身后的墙面。没有平时熟悉的哀嚎，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有抬手去碰脑后的痛楚，竟迫不及待的看向声源。
他等到了他想等的人。
喜悦在他脸上绽开，很快又收敛了回去。他有些忐忑地站起来，看着云雀慢慢地走近他。
“我找你几天了，学校不见你，也不见你回家。打你手机不接，再打的时候关机了，我……”很担心啊。
海米洛露出悲伤的神色，又很快散开挤出一个笑容。
“云，我知道是我不对，你没有必要听我的解释，但是我真的……”
云雀走到离他很近的时候，故意撞开他，走过他，掏出钥匙开门。空旷的空间，想起金属撞击在一起时寂寥的声线。海米洛知道自己被讨厌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是两天前，他会选择离开，或许连出现的勇气都没有。他的自卑心理在作祟，他明白自己不配出现在云雀面前，不该出现刺伤他的眼睛。那是因为他没有骸，骸是他的自信。
他的世界还在，他的上帝还在。
他所信奉的神就在身边，这就是他绝对的自信。
“云，你有权利不听我的道歉，但是你没有权利堵住我的嘴不让我道歉。”
《
br》 海米洛上前用手拦住要关上的厚重的防盗门，他表情认真声音由于刚睡醒有些嘶哑。云雀回头，表情冷淡，眼睛冷冷地瞪着他。手指握着门把手，用力的甩上门。
不想见他。
看着他的脸，就会有一种荒唐的感情涌上心头。是委屈，有些委屈不是坚强就能够住忍住的，它来自于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没有触及到柔软内心深处，它将云雀强势的外壳从内部开始瓦解，让他脆弱不堪。
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厚脸皮，说了那么无聊的废话，现在……
竟然还有脸来道歉！
但是耳边没有传来厚重的防盗门被狠狠甩上时发出的爆炸一样的巨响，取而代之的是沉闷的一声。
云雀急忙转过头瞪大眼，看到海米洛的右手贴在门框上，防盗门由于阻碍，缓缓地再次打开了。
他是个混蛋男人，云雀一开始就知道。
鞋尖微微动了动，孤傲的自尊强压住云雀所有的动作和话语，他站来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海米洛。
“啊啊，这个……对不起，我反射性的躲开了。”怕云雀不信，海米洛活动着手指示意他没有受伤。“我不该躲开的，如果这样能够让你消气，再来一次吧……我不会躲的。”
恳求挨打的人，云雀第一次见到。
视线从海米洛的手指上移开，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从窗外照射进来微弱的霓虹光。没有开灯，云雀脱了鞋子换上拖鞋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翻开盖子。
屏幕上比房间还要漆黑，没有电了。
站起来，走到插座前将手机连上充电器，黑暗里只有一个小红点，微弱地闪烁着。
海米洛站在敞开的门外，没有犹豫地走进屋内，轻轻地带上了门，他可不想弄出不愉快的杂音打扰到云雀。虽然道歉没有被接受，但是至少进了屋，那就好说话了。就算云雀要踢他出房门，海米洛也会死皮赖脸的蹭着不走的。
黑暗里，云雀软软地靠在沙发背上闭着双眼，表情平淡，很疲惫的样子。海米洛不敢开灯，他的双眼里除了可以看清云雀缩在一个黑团上，还有窗外星星点点的白芒外，是完全的黑暗。努力回想了一下客厅里的摆设，海米洛小心地摩挲着，一步一停地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