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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很有趣:胜了,他会洋洋得意,摆出轻蔑的表情转身离开,黑色长袍在身后翻滚;败了,他会阴郁愤怒,板着写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脸,同样转身离开,长袍也仍旧翻滚,只在波浪幅度上略有不同。
我知道我喜欢他。
可是问题在于,我从来没想过去吻他。如果不是他首先做出这样的事,再过十年我也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如果不是……
“那么,我可以作出结论了。西弗勒斯的那个吻唤醒了你的感情——老天,说这话真让我恶心。”
爱尔兰对保加利亚的比赛结束的当晚,恩迪很早就被拉比幻影移形带回了马尔福庄园,直到第二天才从卢修斯那里得知前一夜发生的种种事情;在我醒来之前,他已经待在客厅里等候了许久——据说他因为西弗勒斯不肯让他趴在我旁边而和对方大吵了一架。神奇的是,他们竟然在开始斗嘴之前冷静地提醒对方注意音量!
幸好恩迪到达的时候那个吻已经发生了。我几乎不敢想象他正好撞上这一幕的后果:我可能会在事后尴尬至死,但更有可能西弗勒斯在第一瞬间就拔出魔杖诅咒他——石化,拔牙,削爪,染色,或者干脆是最惨烈的脱毛咒……要让一只爱漂亮的猫落得凄惨下场的方法真是太多了。
然而即便恩迪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也足够敏锐,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出了我的异常,并在整整一周锲而不舍的追问之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说实话,我为这么辛苦才从你嘴里撬出答案感到非常恼火——你居然对我守口如瓶,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状况!我本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大事——我以为魁地奇世界杯赛上的那个黑魔标记把你吓坏了;结果呢?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吻,你竟然破天荒地对我保起密来了!”
听完我用了几个小时来讲述的事情经过和所有思虑之后,恩迪本来有些恹恹的,数落到最后却变得精神抖擞;他从鸭绒垫子上站起来,竖着耳朵,绷直胡须,语调激愤难耐。
“全英国的巫师都为了黑魔标记的再现而惶惶不可终日,你倒好,一颗心全为了西弗勒斯·斯内普而跳动……天哪,天哪,可叹你那姗姗来迟的青春!”
我惊慌地扑过去捂住了恩迪的嘴:“小声些!你现在说的可是英语!”
恩迪毫不客气地挠了我一爪子,留下浅红色的三道杠,跳到一边瞪着我:“好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眼看着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家人变成这副思春的傻样真是令人揪心。”
“恩迪!”
“我本来可不想帮你认清自己的情感,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鬼才喜欢做——但我更不想让你自个儿傻乎乎地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什么让人哭笑不得的结论。”
“恩迪,我连自己都没确认,你怎么就——”
“没确认?是谁说话说到一半就走神,莫名其妙地开始脸红?是谁上一秒还在唉声叹气,下一秒不知想到了什么就像傻子一样喜笑颜开?是谁总盯着别人的嘴唇不放——”
“恩底弥翁!”
我抓住恩迪,用力把他按到垫子上,恩迪挣扎着大叫:“看啊,你又脸红了!过去几天你就是盯着西弗勒斯的嘴唇不放,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我窘迫得几乎要发狂,整个暑假以来第一次希望盖勒特从没有发明过人语魔药;然而事实证明我们真的应该心虚勿念,咒人勿言——
“恩迪,你在和安提亚斯吵架吗?”
自从人语魔药研制成功,盖勒特就被恩迪赐予了可以使用昵称的尊贵权利;此刻他笑眯眯地倚在门框上(我发誓我锁了门!),一脸悠然地挽着长袍袖子,双眼可疑地闪闪发光。
“你说安提亚斯盯着谁的嘴唇不放?”
143困惑与穆迪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穆迪教授。)
郁闷、尴尬、狂躁并且**的一天。这就是我终于来到椅子旁边时的全部感想。
开学前最后一天,我严守了一周的秘密忽然之间人尽皆知——好吧,就数量而言并没有那么多人,但恩迪和盖勒特已经知道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嗯……”盖勒特轻而易举就从不讲义气的恩迪那里打听出了某个人名,并在露出严谨求学的眼神望着我十分钟未果之后钻进了壁炉。晚上他心满意足地再次从壁炉里钻出来,用和吃过鱼干喝过牛奶的恩迪一样的表情又看了我一会儿才笑眯眯地睡觉去了,留下我独自一人收拾行李。
我不想问他去了哪里——我不需要问他去了哪里——此刻教师席位上闪闪发亮的半月形眼镜、闪闪发亮的蓝色眼睛、闪闪发亮的银白色长发和胡须、闪闪发亮的深绿色长袍上的月亮和星星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怀疑阿不思很快就会光芒万丈地自燃起来。我希望他能自燃一小会儿,如果火焰可以熏黑他身上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烧毁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的话。
然后,我看到西弗勒斯坐在阿不思旁边,他们中间空了一个座位——带领每年的新生进入大厅一直是麦格教授的职责,我希望她在路过门厅的时候顺便管管皮皮鬼。这个以调皮捣蛋出名的幽灵在那里用魔法做出了许多水炸弹,并把它们扔到路过的学生头上;我前几次躲闪成功的后果是让他卯足了劲继续追杀我,直到我被人群挡住去路,终于中招。
西弗勒斯和他身边的天文学教授辛尼斯塔说了几句话,表情看起来还算平静——当然了,他并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挖苦别人,也不会不分对象地大发雷霆,至少眼下他的嘴角没有讥讽地往上翘……哦,不!
我有点心慌地低下了头。
西弗勒斯在说话的间隙里忽然把目光转向了我,而那一瞬间我正在专心致志地——近乎痴迷地——研究他的嘴唇!
天啊。
我不知道自己克制不住地老是盯着西弗勒斯的嘴唇看,是不是真像恩迪所说的那样表明了一切——我仍然不能确定我的想法——但我知道那个吻的确对我意味着什么。
在过去的一千多年中,在盖亚之上,我见证了许多恋情,也参加过不少婚嫁仪式,大部分时间里那些人不会刻意掩饰自身感受,因此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们沉浸在爱和幸福之中;但我一直是个旁观者,没有亲身的体验,也就很难明了身处其中的滋味。坦白说,我根本不明白陷入恋爱的感觉,也不明白自己的感觉能否算是恋爱;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我在过去的一周里心慌意乱、辗转反侧,夜夜不得安眠,这是那个吻截至目前的最大功效。
“在这种情况下自我纠结没有意义,你应该观察一下西弗勒斯。”恩迪用非常明智的口吻指点我,“大凡恋爱,总要相互之间作出点暗示和鼓励,否则没几个人会傻头傻脑一味钟情于对方。如果你能从那家伙的言行举止里得出他对你有意的结论,那进一步弄明白自己的想法就不难了——接受或拒绝,就这么两个选项。啊,我当然希望是后者。”
我虚心受教,礼貌地无视了最后一句话。
可惜对于西弗勒斯,我苦思冥想也找不出什么能够辨识的蛛丝马迹。在我们相识的十几年里,最初只有随着逐渐熟悉而愈发激烈的口舌之争;中间是十年空白,伴随着痛苦的思念和懦弱的逃避;最近则是三年熙熙攘攘的学校生活,依旧彼此奚落,相互打趣。毫无疑问我们是占据了对方大量时间的那种朋友,怒目相视和唇枪舌战让我们的交情日益深厚,故意找茬和无事生非让我们的关系加倍牢固,但我们到底算不算彼此属意呢?如果说别扭如西弗勒斯早已习惯用冷嘲热讽表达心意,那我可不敢断定他喜欢我会比哈利更多一点。
……
开个玩笑。事实上西弗勒斯几乎把哈利·波特当成他活下去的最大障碍之一,哪怕对方在过去一年里表现出了比以前更多的宽容和忍耐;我庆幸自己不是西弗勒斯的仇敌或者仇敌的亲戚,尽管严谨地计算起来,我所承受的还是要比哈利多得多。
说人人到——哈利、罗恩和赫敏同样**地走进了大厅,我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臂,得到回应的微笑和鬼脸。
外面在下滂沱大雨,皮皮鬼的水弹又让大家湿上加湿,看到布雷斯和卡特丽娜都开始对自己用速干咒,我也装模作样地抽出魔杖,操纵着身周波动,加快水分蒸发。
“魔力微弱。”斯莱特林学院的幽灵血人巴罗忽然从我眼前的桌面上穿透出来,严肃地审视着我,“你的速干咒生效很慢,在功课上还要更努力才行。”
“……是的,谢谢。”我面无表情地应着,干脆收回了魔杖。
“别担心,他只要能及格就好啦。”布雷斯顺手给了我一个见效很快的速干咒,然后笑嘻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提亚斯·瓦拉不求名列前茅,只求能在斯内普教授的手心里活下去,对吧?”
“……”
波动在烘干方面耗时长不是我的错!
很快,一年级新生们就被带了进来,个个都淋成了落汤鸡,脸色煞白,抖个不停,我希望在这种暴雨天气里乘坐小舟横渡黑湖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难以磨灭的阴影——据我所知,喜欢趁着湖水上涨时窜到表面玩耍的魔法生物可不少,而霍格沃茨场地上的大湖里毫无疑问住满了魔法生物,包括一些不那么可爱的。
分院仪式过后就是饥肠辘辘的学生们期待了许久的晚宴,我在用餐过程里还是无法自控地频频望向西弗勒斯,这样明显的动作很难不被向来警醒敏锐的对方察觉,西弗勒斯终于捕捉到了我的视线,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怯懦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自从被西弗勒斯吻了之后,我一直心神不宁,在蜘蛛尾巷住了两天之后终于忍不住逃到盖勒特的公寓——我担心再待下去会露出马脚——但西弗勒斯认为我是“劣性难改,喜欢到处撒野”,并为此对我发了一通脾气。
我想,他大概还没消气呢。
“好了!”差不多一小时后,阿不思站起身来,笑眯眯地望着大家,“现在我们都吃饱喝足了,我必须再次请求大家注意,我要宣布几条通知……”
阿不思大致说了一下新学年的规定,其中提到学校管理员费尔奇先生列出的为数四百三十七项的“城堡内禁止使用物书清单”,真是惊人的数字,我相信规则制定者一定比规则遵守者更累。
“……我还要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了。”
“什么?!”
异口同声的惊叫,四张长桌上都有,大部分是魁地奇院队的选手们;我转过头看了看德拉科,发现他高高挺起胸膛,脸上带着再明显不过的优越感,一副事态尽在预料之中的模样。看来他已经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阿不思安抚地微笑着,“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砰!
大厅的门被撞开了,同时施过魔法的天花板上响起了一阵巨大的雷声,同步显现着外面仍旧恶劣的天气。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大开的两扇门:一个男人站在门口,穿着黑色的旅行斗篷,拄着拐杖,在闪电划过时摘下了兜帽,露出灰白的头发,并径直向着教师席位走去;他的腿脚不灵便,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带着义肢敲击地面特有的噔噔声。
最初几秒,我只是和大家一样疑惑地看着他,随着他逐渐接近、经过我们并坐到阿不思旁边,我难以置信地屏住了呼吸,前倾身体,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不是……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穆迪教授。”阿不思愉快地说。
一片寂静。
阿不思和海格孤单的掌声知趣地停了下来。
一道又一道闪电在天花板上划过,每一次都有惊恐的倒抽冷气声应景地响起,我明白这是因为来人的外貌吓到了孩子们。
——脸上的皮肤每一寸都布满伤痕,鼻尖被硬生生削掉了一块,深刻的刀疤自嘴角延伸,给人以血盆大口的错觉,最糟糕的是大小不一的双目:一只又黑又亮,毫无疑问是正常人眼,另一只却是硬币大小的亮蓝色眼珠,以诡异的速度疯狂转动着,甚至翻到了脑袋里面……
阿拉斯托·穆迪,十四年前的凤凰社成员,英国最厉害的傲罗,专抓黑巫师和食死徒的高手。
我的老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