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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你必须理解这样一个事实——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只有相对的正义与公平。当初斯内普教授确实是为了保护安提亚斯才加入凤凰社,并且直到现在这也是他甘冒生命危险的原因之一,但这并不是全部。他曾与罪恶为伍,但毕竟不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他没有伏地魔和其他一些食死徒身上那种泯灭人性的疯狂。当年他就仍然心存善念,每一年都比上一年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对错,如今的想法更是大有不同;然而伏地魔的回归让他不得不再度经受考验和忍耐痛苦,这很艰难。做一个潜伏在食死徒里的间谍意味着他必须重新模糊这些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原则和观念,重新接触血腥和暴力,但又不能往另一条路上走得太远;他需要我们的支持,他需要能让他维系标准、不致迷失的存在,他需要——”
“安提亚斯。”哈利轻声说,感到辛辣的刺痛在眼睛里蔓延,“安提亚斯帮助了斯内普,就像他一直以来帮助我们那样。但那天晚上我推开了他,我辱骂了他。我就是那种一无所知又自以为是的混蛋。”
邓布利多轻叹了一声。
哈利拼命眨着眼睛,不让热流从那里面冒出来:“教授,安提亚斯会平安回来吗?”
“他会。”邓布利多用他特有的安详有力的语调说,“就算对伏地魔来说,安提亚斯也是个特别的存在,他不会那么快就心生杀意,这能为我们争取一段时间。我们会尽全力找到安提亚斯,营救他。”
哈利点了点头,不敢问出所有人都能想到的那个接下来的问题:如果他们没能在“一段时间”里救出安提亚斯呢?他将会面临什么?
一直以来,伏地魔带给哈利的苦难都是死亡,各种各样的死亡,而这一次,他让哈利感受到了活着的友人落入魔掌的痛苦,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煎熬。
哈利恨他,超过恨世上任何人,但这仇恨却因为自身的无能为力而变得软弱,变得锥心刺骨地疼。
哈利想知道斯内普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或者比自己更加饱受折磨。
……
整个十一月,哈利时常梦见安提亚斯被折磨;这些梦境里没有伏地魔,哈利成为了梦里的安提亚斯。这个现象引起了邓布利多的注意,很快第二场谈话就在校长办公室发生了——哈利被要求向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以抵御这些噩梦的侵袭。
“可我一旦停止做这些梦,我们就不会知道安提亚斯的情况了!”哈利惊慌地说,“教授,我需要继续它们,我想帮忙!”
“你已经帮得够多了。”邓布利多叹息,用忧虑的眼神望着他,“最近你梦里都是一成不变的地牢,没法给我们提供更多线索,并且总梦见那些刑讯拷打可能让你崩溃,我们不想这样——”
“我需要更多时间!”哈利绝望地哀求着,“我知道我有机会梦见地牢外的环境,只要您让我继续下去——”
“不,哈利。”邓布利多坚决地说,“我已经对你解释过,如果伏地魔察觉到你能窥探他,这些梦就不再可信,而你日常的所见所闻——包括现在这场谈话——也可能反过来被他知道;更严重的是他会向你传递虚假信息,我们冒不起这样的险。另一方面,你以安提亚斯的角度看到那些正在发生的事情是很不寻常的,这提醒了我一些当年他和伏地魔遗留的问题,我需要弄清利害。”
他站起来,高大的身影让哈利感到无力反对。
“从明天开始斯内普教授会给你上大脑封闭术课程,直到你掌握它之前,我都不打算再见到你了。”
“什么?!”哈利震惊地叫了起来,邓布利多举起修长有力的手打断了他。
“我很抱歉,哈利,但我担心伏地魔会透过你的眼睛看事情。”邓布利多疲惫地低声说,“在我们眼里不足为道的细节可能会变成对他来说极为有用的信息,到那时……无论如何,请认真向斯内普教授学习大脑封闭术,好吗?就算是为了安提亚斯,你也要这么做。”
哈利咬唇犹豫着,最终困难地点了点头。
四十七
合作与希望(斯内普篇)
(西弗勒斯·斯内普竟然开始有人性了,很好,绿色生物回来后会欣喜若狂的!)
“我希望你们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
“是,主人。”
几个食死徒领命而去,没被吩咐的仍旧站在原地;斯内普用眼角余光瞥向房间另一头的卢修斯,揣测伏地魔同时召唤他们两人的目的——他自复活以来从未让他们聚到一起,甚至给予不同信息,有意阻拦他们的联系,斯内普认为这多少跟绿色生物有关:当年算得上与他有交情的食死徒只有他们,这足以激起伏地魔最大的戒心。
……
想到绿色生物让斯内普的心脏难以遏制地剧痛,他狠狠咬住嘴唇内侧提醒自己冷静,感到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卢修斯一只手搭着他惯用的蛇头手杖,食指轻轻敲击,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视过来,眼神里包含了只有斯内普才能领会的警告,以及一抹细微的忧虑。
“那么,西弗勒斯,我的朋友,你想不想去看看安提亚斯?”伏地魔转身朝斯内普走来,灰色袍子像烟雾一样在身后微微飘动,影影绰绰透着布料背后的景物,让他看上去像个幽灵。“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次担任我的护卫,我想老朋友的劝说也许能起点作用。”
斯内普感到一阵眩晕。有一瞬间,毁灭性的冲动几乎让他脱口而出肯定的回答,但他知道这样做会让一切都完蛋;他必须稳固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些微信任,他必须做出心无旁骛的姿态。
“不,主人。”他强迫自己用最冰冷、最漠不关心的声音说,“就算以前和他走得近一些,我也不认为我有此种影响力。”
“以前?以前你是因为常跟卢修斯一起行动才和他接近,那倒罢了;我认为你们现在的关系更加和睦。”伏地魔喉咙里发出的轻笑听上去就像蛇类试图吞噬食物,令人毛骨悚然,“安提亚斯不是在斯莱特林上了四年学吗?我听说你经常责罚他,这算不算一种变相的表达关心的方式呢?”
“是的,主人。”斯内普迅速回答,不意外地看到周围的食死徒们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可以让我不至于对邓布利多的黄金男孩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举动;毕竟他已经很猜忌我了,我不能用对那男孩的厌恶让他进一步疏远我。”
短暂的沉默后,伏地魔嘶嘶笑起来,斯内普知道自己赌对了,痉挛的内脏稍微放松了一些。
“啧啧,你当真很看不惯安提亚斯,连出气都要挑上他,是不是?”伏地魔故作不满地摇摇头,“我知道你,我的朋友,你一向看不上那些才智不如你的人;不过你对安提亚斯的观点并不正确——他比你想的要聪明得多。”
斯内普微微低下头,让自己同时显出一种顺从的恭敬和不甘心的屈服:“如果将来有更多接触,我会努力转变对他的看法,主人。”
“很好,很好……”伏地魔赞许地颔首,“我想这个转机不会出现在你的课堂上,毕竟安提亚斯已经为此浪费了四年时间——”
他顿了顿,食死徒们发出捧场的轻笑,斯内普命令自己提起嘴角露出嘲讽的表情。
“——让我们看看将来的合作能不能改变你对他的态度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斯内普沉默地点头,以一种表明自己不感兴趣但又注意适度礼节的方式,他知道这能让伏地魔满意。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绿色生物现在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境地。从那次该死的钻心剜骨以后更多的折磨接踵而至,完全能够摧毁任何人的意念,绿色生物已经撑不了太久;而他甚至不能让自己的大脑思考这些。他不能在食死徒的包围下放任自己产生五内俱焚的感受,不能让伏地魔窥探到任何致命的秘密。
“卢修斯,你呢?”伏地魔旋身面对另一个他认为会关心绿色生物的人,“你有没有劝说安提亚斯的打算?”
斯内普紧绷着脸观察卢修斯,注意到他的食指还在轻轻敲击手杖,脸上显出非常典型的马尔福式的算计。
“我亲爱的主人,我不能抹煞自己的真实想法,对您撒谎说我完全没有这个意向。”终于,他开口道,“事实上我仍然希望安提亚斯回到我们中间,他是一个难得的朋友,经常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给我们带来好处……”
狡猾的男人。
斯内普能从伏地魔姿势的变化察觉出他对卢修斯的答案同样满意。说到底,只要能给出符合他预期的答案,他就总是满意的,所以斯内普“应该”对绿色生物不感兴趣,而卢修斯“应该”相反。
“很好,很好。”伏地魔再次这么说,“也许在你出面前,我们应该先让纳西莎去看望安提亚斯?你知道,那孩子从来不缺绅士风度,面对女性总是更好说话。”
斯内普咬紧牙关。在所有那些让人肝胆俱裂的折磨之后,伏地魔竟然认为少许怀柔手段就能管用?越是洞察人心的黑暗面,越是难以理解人性中蕴藏的美好,伏地魔在误区里越走越远,十五年形体消弭没有纠正这个错误。他并不真正懂得绿色生物,也活该不懂。
卢修斯表现出恰到好处的一丝犹豫,然后对着伏地魔微微躬身:“当然,我的主人,纳西莎一定乐意之至。”
伏地魔倾过身,用嘶嘶气音对卢修斯说了什么,后者点头,在伏地魔转身走到另一个食死徒面前的片刻功夫里对上斯内普的视线,轻微地抬起蛇头手杖,食指快速敲击着,然后告辞离开了。
敲击有问题。马尔福从不在紧张的场合做多余的姿态,心里越是没有把握面上越要优雅自然,这种刻意的小动作明显是要传达某种信息;关键在于斯内普不知道怎么破译,而他没有机会再问第二次,因为马尔福庄园被严密监视着——伏地魔相信真正被绿色生物视为朋友的食死徒只有卢修斯,在相关事情上最被提防的恰恰是他,上一次他冒险传递出来的情报就是“毫无消息”,斯内普认为他想打探绿色生物的下落恐怕比自己更有难度。
自聚会返回,斯内普不得不带着这段记忆求助阿不思,在校长办公室里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格林沃德——后者自从在凤凰社面前公开亮相以来就不再掩饰出入痕迹,如果不是斯内普还能在学校大厅见到独自用餐的阿不思,他会认为霍格沃茨校长已经和德国老魔王粘在一起了。
“啊,西弗勒斯,你来得正好,”阿不思用消失了数月之久的喜气洋洋的表情看着斯内普,“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有什么都等你把这段信息弄懂了再说。”斯内普板着脸开始用魔杖抽取记忆,放进阿不思端出来的冥想盆,然后用杖尖指着卢修斯的手,“我不明白食指的反复敲击代表什么。”
阿不思弯下腰仔细研究那些动作,格林沃德忽然轻笑起来:“西弗勒斯,安提亚斯是不是经常对你们介绍一些有趣的麻瓜小玩意儿?”
斯内普蹙起眉,对格林沃德从第二次见面起就自来熟地称呼他的教名感到习惯性不满:“他是,怎么?”
格林沃德伸出食指在桌面上轻敲,模仿着冥想盆里卢修斯的节奏,口中念道:“上一个——地点——拉伯诺庄园。”
斯内普惊讶地看着格林沃德,后者专注地盯着冥想盆,敲出第二段:“佩迪鲁——可能——负责——看管。”
最后一段是卢修斯离开之前的:“最新——地点——伦敦——贝克福特街——313B——口令——死神之怒。”
阿不思直起身体,注视格林沃德的眼睛里有某种让斯内普寒毛直竖的笑意:“如果我没弄错,这是无线电的发报方式?”
德国老魔王大大方方看回去:“摩斯密码,麻瓜的老东西了。”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斯内普:“卢修斯很聪明,你也很及时,不过这回安提亚斯占了上风。”
斯内普挑起眉,接过格林沃德递给他的一块淡褐色布料,上面有……手猛地发起颤来,斯内普匆忙拉平布料,难以置信地瞪着上面用血液书写的字。
这是绿色生物的笔迹。精简的句子表示自己平安无恙(见鬼的平安无恙!),然后给出了关押地点的信息;最后强调要善待信使。
“信使?”
斯内普看向格林沃德,对方展示了一个非常私人化的笑容——只在绿色生物的描述里出现过而凤凰社众人尚无缘得见的那种,斯内普觉得内脏在颤抖——“一只老鼠。”
片刻沉默。
“他……派了一只老鼠来送求救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