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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小指而已,别这样大惊小怪,行吗?”我教子显出了被激怒神情,语调愈发高傲,“一个马尔福绝不会被这点事情打倒!你敢说这是残疾,我就——”
“我不会!”我打断了男孩话,把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这不是残疾,德拉科,这是你英勇勋章,是你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印记!你没法想象我有多……我很骄傲,真。”
“那就收起这种心疼得要死表情。”德拉科哼了一声,顿了顿,又附在我耳边悄声说,“我能处理这个。你知道,其实我不像我爸那么讲究,一根银制手指还是可以接受。”
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声音发颤,同时挤出一个笑容:“我相信你能。”
然后我忍不住摸了摸他头发——几个月前就被他严厉禁止了行为——德拉科蹙着眉,一脸不高兴样子,但还是默默容忍了这个举动,甚至在我亲吻他额头时也没有不耐烦地躲闪退让。
我知道他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无所谓,我知道他短时间内一定无法对自己失去了一根手指事情释然,我知道这个从小生长在精致坏境里男孩会怎样为自己仪表上永久缺憾而难过;但我也知道他能摆脱沮丧,他自信可以重新建立——以“马尔福方式”。
我教子,我德拉科,世上最可爱男孩,已经成长为一个优秀俊美、坚强骄傲年轻人了。
卢修斯看着我们,拍了拍德拉科肩膀,一语不发。男孩愣了愣,眼睛里忽然迸发出快乐光芒。
——只有面对已经长大了儿子,父亲们才会使用拍打肩膀这种特有交流方式;德拉科显然明白自己得到父亲认可了:即便是看重利益精明马尔福,也要敢于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保护重视之人,只有具备了这般勇气,才算是迈出了通向成功第一步。
“我看这场庆祝还会继续下去,邓布利多根本没有制止打算,不是吗?”纳西莎适时开口,声音里带着轻微厌恶,“不愿意参与人应该可以带着自己孩子回家吧?德拉科?”
“我们天文学考试彻底砸了。”德拉科烦恼地咕哝着,“肯定要补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近期之内没有可能。”卢修斯用一贯傲慢语调回答,“魔法部整个毁了,连带上面三四个麻瓜街区也受到了严重破坏,古灵阁更是坍塌成灰,霍格沃茨也大范围受损,接下来最优先事项必然是各处重建,考试大概会被推迟到下个学年。”
“幸好这是最后一门科目,不用复习更多了,不是吗?”我想安慰德拉科,但他一点也不领情:“你当然觉得轻松——你只用半个小时就画好了星象图!”
“……”
“我打算回家。快一年没见到马尔福庄园了。”德拉科掸了掸长袍,懒洋洋地说,“你呢?”
我打量了一下礼堂:“我去找找西弗勒斯,他不在这儿。等一切都安定了再联系,好吗?”
然而接下来在地窖和城堡各处,我都没有发现西弗勒斯身影。考虑到伤员遍地时候一个魔药大师最被需要地方,我去了校医疗部,惊奇地发现洛哈特竟然担任了庞弗雷夫人助手,正忙得团团转;布雷斯则躺在靠窗一张病床上,卡特丽娜在旁边照顾着他。
“哟,兄弟。”布雷斯一见到我,立刻咧嘴笑起来,脸色虽有些苍白虚弱,神情却一如既往爽朗,“真高兴看到你活蹦乱跳!”
我在床沿坐下来,忍俊不禁:“伤到哪儿了?”
“被咒语抽走了几根肋骨,不是什么大事儿。”布雷斯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又疼得龇牙咧嘴地叫起来;卡特丽娜狠狠瞪他,眼圈泛红:“谁让你挡在我前面?”
“亲爱,我要是连女朋友都保护不了,谁还会指望我带着他们活下来?”布雷斯甜言蜜语毕了,又转过头心有余悸地对我说,“那道魔法屏障帮了你们,却害惨我们了——起初伏地魔怎么也过不去,便大发雷霆,派食死徒下来抓学生当人质,把我们堵在地窖里;幸好有弗立维教授和韦斯莱们帮忙,不然大家都得完蛋……”
我想象着当时危机丛生,一群孩子抱着必死觉悟和食死徒对抗,不由得收敛笑容,叹了口气。这场突如其来战斗让他们在短短时间里成熟了不少,但这本是不该发生意外。他们不该承受这些。
“巴赫教授被抓住了。”卡特丽娜轻声打断我思绪,“安提亚斯,我……对不起。我真很抱歉,我应该早点发觉——”
“嘿,嘿……”我探过身拥抱这女孩,“没有人能看破那样伪装,你再聪明也不例外。”
“可我对你说了那些狠话!我当时真一心觉得你没把我们当回事……我泄露了那么多秘密……”卡特丽娜哽咽道,“我几乎害死你!”
“卡特丽娜,好姑娘,别犯傻,我不是安然无恙吗?”我轻拍她脊背,柔声安慰,“巴赫对你下药了——他对所有拜访他学生都下药,这是他错,不是你。你们怎么会怀疑老师?”
卡特丽娜点点头,把脸埋在我肩膀上抽泣;布雷斯对我挤眉弄眼,等女孩缓过了气才开口道:“斯内普教授不在这儿。他把魔药送来之后就去清点我们学院人数了。”
我心头一紧:“不会有同学……会吗?”
“放心,受重伤很多,但没人死亡。就是……”布雷斯欲言又止,“有些人父母……你知道……”
我了然地垂下眼。
几乎所有食死徒都出身于斯莱特林,昨晚他们不止攻击了自己母校,还让自己子女目睹了这一切,甚至更糟——有多少孩子明知一场袭击即将来临,却为了父母而保持缄默,然后不得不背负这样罪名度过剩下学生时代,乃至未来整个人生?西弗勒斯作为院长,要怎么帮他们卸下沉重枷锁?
“安提亚斯,去找他吧。”卡特丽娜擦干眼泪,轻轻推了我一把,“他会需要你帮忙。”
我在城堡西侧找到了西弗勒斯。他似乎刚训完话,大半斯莱特林学生都聚集在他身边,低眉敛目,安静乖巧,没有一个人显出喜悦。不管自己亲人是否与刚刚结束战争有关,这个学院孩子们在接下来几年里注定要面临很多困难,而学院本身又将经历一段低谷期了。
“现在,如果你们怀疑自己认识某人参与了昨晚对学校攻击,就去那边进行指认——傲罗很快就会把他们带走,你们必须立刻做出决定。”西弗勒斯最后说道,“做出对自己有利决定。你们家庭会理解。去吧。”
没有责备,没有评判,我在他脸上看到了全然保护和支持,而这正是此刻饱受创伤孩子们最需要东西。
没有比坚强更有力温柔,没有比宽容更伟大力量。
我看着我爱人,难以抑制心中自豪。
学生们沉默着,犹豫着,有一部分慢慢迈出脚步,其他人静静看着他们走向不远处被拘押众多食死徒。
我跟随这些孩子走了几步,忽然看见了德拉科。他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身边漂浮着几个箱子,正和两个大块头男孩对峙,抬手指向被绑得结结实实、躺在地上两个男巫。
“他们或者我,选一个。”
高尔和克拉布皱着眉,困惑地、异口同声地咕哝道:“但……那是我爸爸……”
“而我是你们老大!”德拉科盛气凌人地架起胳膊,“文斯,格雷,好好想想:选择我,那两个家伙仍然是你们老爸;选择他们,我就不再是你们朋友。”
将近十分钟时间里,两个男孩不停地眨巴着眼,看上去苦恼得快要哭出来了;当傲罗开始押送食死徒时,他们在准备离开队伍和德拉科之间来回看了一会儿,又彼此对望一眼,终于咬着嘴唇向德拉科伸出手。
德拉科几近霜冻脸瞬间化冰,嘴上挂起了柔和微笑;他回握住面前两只骨骼粗大、皮肥肉厚手掌:“伙计们,欢迎回来。”
“德拉科!”我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出了声;德拉科瞥了我一眼,耸耸肩:“我又没说要让他们和父亲断绝关系,只是教他们做事有分寸罢了!”
哈利——还有罗恩和赫敏,令人吃惊地都在场——翻了个白眼:“马尔福和分寸?”
“波特!”
“干嘛,我实话实说罢了!”
“少来,斯莱特林事你别瞎掺和!”
“哈,这可不是哪个学院事,这是整个魔法界事——”
“怎么,又要摆救世主臭架子?”
“闭嘴,我——”
“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不合时宜争吵。”西弗勒斯冰冷声音忽然插入,打断了即将爆发唇枪舌战,“现在都给我滚。”
哈利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罗恩涨红了脸,赫敏无奈地摇头,德拉科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
“包括你,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得意神情像被抹布擦掉一样从脸上消失了。
……
三天后,霍格沃茨正式放假,却只有少数人离校返家,大部分学生和他们家人留下来,自发组成了一支队伍,对在战争里受创学校进行修葺。
一周后,霍格沃茨成为三处战场里首先完成修整工作地方,对全魔法界开放一天,为在战争里死难英雄们举行公开葬礼,任何愿意出席人都可以通过幻影移形和飞路网进入学校。
下午三点,近百具勇士棺木整齐地列在场地上,排成了一个方阵,鲜花从它们中间漫溢出来,一直倾泻到地上,浓郁香气弥漫在整个学校。
魔法部长福吉结束了演讲,要求所有人低头默哀三十秒,对一周前夜晚在魔法部、古灵阁和霍格沃茨三个战场上逝去英雄们致以敬意和哀悼。之后,阿不思走上前来,静静地站了片刻。
“今天,我们聚集在一起,送别我们亲人,我们朋友,以及生平或许从未与我们相逢陌生人,但我们过去是否相识并不重要。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纪念在战斗中逝去英灵,他们中每一个都和另一个同样勇敢,同样高贵。他们宁愿我们永远记住他们音容笑貌,记住他们在最后战斗里所展现非凡勇气与智慧,而非为他们悲切恸哭,把他们当成不幸受害者;他们希望赢得尊敬、喜爱和怀念,而非同情、怜悯和哀伤。如果可以,他们必定会告诉我们,死亡并非终结,而是另一场伟大冒险,我们永远不会停止前行。”
阿不思用笔挺身姿站立着,用平缓有力语调述说着,环视全场。
“如果一定要有战争,我宁可它发生在我时代;如果一定要经历血与火洗礼,我情愿把自己贡献给杀戮和牺牲,把和平留给子孙和未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专注地凝视着他;他慢慢举起紧握成拳右手,高高指向天空,轻声宣布:“安息吧,英雄们。我们胜利了。”
两秒寂静。
随后是缓慢坚定掌声,在宁静午后由上万人用双掌拍击出来,回响于天地之间,犹如世界焕然重生心跳。
……
葬礼结束后,很多人继续留下,最后一次凝视亲友面容;我穿行于棺木之间,默默记下所有逝去之人姓名与样貌,然后离开场地,来到与黑湖相接禁林边缘——那片被垂柳包围林间空地是我在霍格沃茨五年生活里秘密基地。
有人捷足先登了。
西弗勒斯靠在一棵粗壮而满是节疤灰柳树上,穿着黑色短袖衬衫和米色长裤——在我印象里,这是第一次他穿着如此随意,简直像个麻瓜。
听见我靠近,他没有回头,仍然维持着用手指抚摸左臂动作,直到我停在他身旁。
“黑魔标记消失了。”他说,声音里毫无欢乐,“彻彻底底,就像它从没存在过。”
我想了想,用开玩笑口气回答:“所以你终于能穿得像个二十世纪人了?恭喜啊。”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
“仅仅一周,过去十几年里无法摆脱东西就忽然无影无踪了。”他低声道,“但永远也不会变得干净。”
我伸手握住他左臂,举到嘴边烙下一吻。他反射性地挣了挣,然后放松下来,定定地看着我。
“我知道那天早上发生了什么。”
我抬眼看着他。
“波特来找过我。”他顿了顿,“他说,伏地魔死去那一瞬间,你月白石忽然光芒大作……然后你面前出现了一个透明发光魔法阵。”
我眨了眨眼,感觉到笑意从脸上退去:“那是……”
“那是晶阵,瓦拉用来把身在远方族人召唤回家手段。你以前告诉过我们。”西弗勒斯平静地说,“据说那个晶阵维持了好几分钟,但你只是跪在原地,看着它消失了。”
“我不——”
“你放弃了。”西弗勒斯表情晦暗不明,声音难辨喜怒,“困在这个世界十几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