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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可能会让你们适应不良……”
——人人敬畏的、看上去铁石心肠阴狠冷酷的斯莱特林院长居然原谅了无耻离开他十年的朋友!
这对我来说当然是近乎甜蜜美梦一般不真实的真实,但对把西弗勒斯视作凶神煞星的孩子们来说就不是什么动人的故事了。
况且在他们看来,十年前四岁的安提亚斯·瓦拉抛弃二十一岁的斯内普教授这种事……绝对是个过了保质期的笑话。
“很显然你低估了我们的承受力。”布雷斯微微眯起眼,“我还以为两周前跟你的谈话足够让你确定我们的态度了——别人且不管,至少我和卡特丽娜绝对支持你。”
“什么……哦,这跟塞缪尔的那件事无关!”我反应过来布雷斯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会觉得我能因为他而乐上大半个月?”
布雷斯用一种混合了惊讶和戏谑的古怪表情看着我:“这种掩饰太拙劣了,兄弟,难道你在我面前还需要这样演戏吗?”
我不明就里地回望他:“我说的是实话。”
布雷斯又用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耸耸肩:“好吧,好吧,既然你坚持……不管怎么说,学院里的人对你态度开始改变了,这是好事。”
“是啊。”我想到最近周围的目光和议论少了很多,再想到西弗勒斯终于肯用正常的态度面对我,心里充满轻松和喜悦,“最近发生的都是好事。”
“梅林啊,我从老远就看到了某种诡异的粉红色空气——”
卡特丽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和布雷斯同时抬头,看到她正挎着一个单肩包向我们走过来。
“——安提亚斯,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吗?我们说好了的,要圆滑,要低调。”
我直起身子环顾四周:“粉红色的空气?”
布雷斯翻了个白眼,卡特丽娜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请你不要走到哪儿都挂着梦幻般的微笑,安提亚斯。你知道,伴随着电力过剩的往往是傻气十足。”
我迷惑地看着她,布雷斯嗤嗤窃笑起来,隔着桌子拍拍我的肩膀:“卡特丽娜的意思是要你少散发点荷尔蒙……这个词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可我跟荷尔蒙有什么关系——”
“拜托了,安提亚斯,你几乎就像个陷入热恋的少年!”卡特丽娜干脆用手敲了敲我的脑袋;布雷斯装模作样地把食指放到嘴边:“嘘——秘密只要知道的人知道就行了。”
“什么?我没有陷入热恋,我——”
“好,好,你没有。”卡特丽娜用哄小孩的语调轻快地说,“就快到圣诞节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布雷斯重新以慵懒的姿态趴回桌面上:“回家过节。”
“我也是。安提亚斯,你呢?”
“今年我会留在英国。”
我已经给海因茨和盖勒特都写了信,前者鼓励我在英国多交些朋友,后者得知我和西弗勒斯和好的消息后倍感欣慰,几乎用命令的口气让我留在英国陪伴老友;鉴于双方都支持,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留下来了。
“是留在学校还是另有去处?你可以来我家。”布雷斯撑起身子热切地说,“我跟我妈妈提起过你,她会很高兴见到你的——你知道,她也喜欢收集画作,对你很感兴趣!”
“哦,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会留在学校,和教授们一起过圣诞。”
我对于某种程度上的说谎感到有点抱歉,但西弗勒斯的确是教授。
——用了好几天时间才软磨硬泡得到了去他家共度圣诞的机会,我当然不能错过。
很快西弗勒斯就让级长发放了圣诞期间去留意向登记表,我按照他的吩咐没有填上“留校”的字样。
“表格上保持空白就行了,不需要说谎,也不需要弄得人尽皆知,你以为一个学生跟着他的院长回家过节是件光荣的事吗?”
“对我来说,是的,亲爱的西弗勒斯,这简直是天大的荣耀。”
——我发现最近我有变得油嘴滑舌的倾向,因为西弗勒斯似乎比十年之前更经不住调侃了,当我拿他打趣的行为太过火时,他脸上常常会升起一片愠怒的薄红。
我承认我对脸红的西弗勒斯没有抵抗力,这个样子的他让人格外想捉弄。
“你被带坏了,安提。”恩迪有一次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对我说,“我对斯内普感到很抱歉;我想布雷斯那孩子也该对他的院长感到抱歉……或许盖勒特和海因茨他们通通都要向你的魔药课教授致以歉意。”
“哦,我倒宁愿独自背负变坏的责任,恩迪,这样我就有机会在西弗勒斯为此冲着我嚷嚷的时候反唇相讥了。”
“……你彻底没救了。”
“谢谢。”
圣诞之前的魔药课上,德拉科一如既往抓住每个机会嘲笑哈利,但自从哈利第一次魁地奇比赛时“在突然横冲直撞的扫帚上牢牢待了很久”的英勇事迹被广泛传诵之后,他就改成攻击哈利没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我喜欢德拉科,但我也承认我的喜爱主要源自他跟卢修斯的血缘关系——因为他是卢修斯和纳西莎的孩子,所以无论他表现得怎样恶劣,我都忍不住觉得他可爱;但我知道这心情是一种盲目的、属于长辈的宠爱,这是我自己的情感,与德拉科的感受无关,与他的品行也无关。
事实上,德拉科是个性子不太好的男孩。
我不怀疑他本性的纯善,但显然他对周围人的态度都不算很好,哪怕是斯莱特林本院的学生也有很多不喜欢他的;他在待人接物时表现出了一种过度戒备和自私的倾向,并且欠缺礼貌,这给不少人留下了坏印象。
我对此感到担心,但我不能随意开口劝诫——在获得卢修斯的原谅和再次接纳前,我没有资格代行教育职责。
而且德拉科一直不喜欢我,我甚至连基本的、属于同学范畴的亲近都做不到。
认识了韦斯莱双胞胎之后我确定自己不算很会开玩笑的人,但显然德拉科比我更不会开玩笑,我在开学晚宴那天说的话做的事已经彻底得罪了他,并且被他记恨了三个多月;想赢得他的喜爱,我可能需要花上双倍甚至更久的时间。
但这些都是圣诞节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现在我脑子里只有即将到来的假期。
就在上午学生们已经全走光了,我是学院里唯一一个没动身的人;德拉科拎着箱子经过我的时候大声嘲笑:“没有家的孤儿可真够多的,除了圣人波特,还有个绿毛瓦拉!”
这话得到了他身边两个大块头跟班的哄笑回应,不过除他们以外的人都保持了沉默。布雷斯走到我旁边大声问了问我的行程安排,知道我下午才出发之后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然后面带笑容地擦过德拉科离开了。
我知道这是我的朋友在帮我反击,不过心里依旧觉得好笑,笑过之后感慨油然而生。
十一岁还勉强能算童年,而童年的快乐与悲伤总是这么简单,朋友的一个支持,敌人的一句奚落,这些就足够孩子们欢喜和烦恼很久了。
我的童年太过久远,即使瓦拉的记忆让我能清晰记得每一个幼小时候的日子,那些稚嫩的心情和认知世界的方式也已经失落在岁月长河里;重新身处一群孩子中间让我时常恍惚,回想起有父亲和为数不多的玩伴待在身边的过去。
我的族人,我的长辈,我的朋友,我的世界,都是无法再触及的美好,在旧日时光里散落一地,变成熠熠生辉的珍珠。
我能做的,只有将这一切小心地拾起来,收藏在心里。
……
“我曾经去过西弗勒斯家几次,”我抱着恩迪坐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旁,脚边放着行李箱子,“但那时每次都匆匆忙忙,除了壁炉和客厅以外什么地方都没参观过。”
“你能对斯内普的家有什么期望?家具肯定是清一色的黑!”
“那也是一种风格啊。”
恩迪从我怀里跳到我的腿上,站直了身体严肃地审视我:“很多年前我就想说了,你对朋友几乎是一种全盘接受的态度,甚至会委屈自己的观念去配合他们,这可不好。”
“我哪有!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不会和他们发生争执了。”
“也对……”恩迪耳朵颤了颤,重新趴到我腿上,“你也就在小问题上迁就别人,碰到大事比谁都固执。”
“这句话几乎所有把我当作朋友的人都说过,以至于我自己都怀疑它是个正确的结论了。”
“它当然是。”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房间入口处传来,和恩迪同时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我转头看过去:“西弗勒斯,你……你听到恩迪说的话了?”
西弗勒斯挥了挥魔杖让房间里凌乱的椅子整齐地堆到角落里,大步向我走过来:“谁能听懂猫说话?我只不过听到你的话了——八九不离十,这猫是在批评你的石头脑袋。”
恩迪不满地哼了两声:“安提,让他别老是‘这猫’‘那猫’‘你的猫’,就算他和我难得意见统一了一次,我也不喜欢这种没礼貌的说法。”
“呃……西弗勒斯,恩迪说——”
“想让我对他表现得礼貌些,就先让他对我表现出礼貌。”
西弗勒斯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话,我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又知道?”
“哼,你养的猫和你能有多大差别?”西弗勒斯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不过我承认就智商而言,他是比你聪明很多。”
“……”我低下头摸了摸因为不满而对着西弗勒斯低声怒叫的恩迪,“别生气啦,起码西弗勒斯表扬了你,而且一直用‘他’来称呼你——你知道,人类总爱用‘它’来称呼动物的。”
“哼,这家伙也就这点还算让人满意了,虽然他也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把我当作绅士看待。”
……
我不敢说出我的意见:西弗勒斯·斯内普大概不会把任何人当作“绅士”看待,因为他本人就是个绅士绝缘体——他暴躁,辛辣,愤世嫉俗,冷嘲热讽,具有某种古早时期的犬儒气质,向来对繁文缛节嗤之以鼻。
89喂食与耳光
(在反应过来之前,我站直身子给了德拉科一耳光。)
“西弗勒斯,帮我放点盐。”
……
“西弗勒斯,替我浇点沙拉酱吧。”
……
“西弗勒斯,那个汤勺。”
……
“西弗——”
“瓦拉·安提亚斯!自己动手!”
“手疼。”
“……”
西弗勒斯恶狠狠地瞪了我几秒,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拢作一堆放到我面前,然后板着脸走到我旁边坐下:“要吃什么?”
“海鲜蔬菜沙拉。”
西弗勒斯把沙拉酱浇到虾球、扇贝和小章鱼上,又往里面放了点紫甘蓝,用几乎要捅破盘子的力气搅拌起来。
我心满意足地等着成品端到自己面前。
再有一两天,我就不能享受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了,当然要趁自己还能对主人呼来喝去的时候尽情使唤。
“安提,你真的无耻到一定境界了。”恩迪趴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前爪交叉着搭在身体前面,“就算只有一只手勉强能用,你也完全可以自己做沙拉的。”
“可是西弗勒斯黑着脸忙这忙那的样子很有趣。”
“……过去十年流浪生活彻底毁了当初那个纯真无瑕的瓦拉啊!”
“别这么说,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很纯真无暇的——”
“呕!”
“不管你们在说什么,恩底弥翁,你要是敢吐到我的沙发上,我就扒了你的猫皮。”
“喵嗷——”恩迪示威性地对西弗勒斯亮出爪子,得到对方一声不屑的冷嗤。
苜蓿是很普通的植物,月枯草也不算罕见,龙胆汁在任何一家魔药材料店都可以买到;但是当这三样东西混合之后悲剧就被酿造出来了。
——圣诞节假期第四天,我和西弗勒斯到对角巷采购,最后一站是帕德蒙戈魔药原材专卖店,店主热情地从柜台后面跑出来接待老主顾斯内普教授。
正当我思考霍格沃茨教授们的社会地位是否非常崇高时,高高堆到天花板上的巨大植物块茎被突然闯进店里的一只个头奇大无比的斑点狗撞塌了,轰隆隆一顿乱砸中我脚一滑,双手同时按进了地上一个装满液体的盆子里,然后……
“西弗勒斯,你说,帕德蒙戈先生怎么能把那种具有腐蚀性的危险液体装在一个谁都有可能把手伸进去的盆子里呢?”
“让我纠正你的一个说法——除非是大脑不健全小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