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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魔药课后我叫住了他们,在学校场地上一边散步一边询问他们最近的烦恼;我原以为我将用午餐前的一小段时间来开导这三个郁郁不乐的孩子,但他们说出来的话却像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我。
那个人在霍格沃茨!
劳动服务、禁林之行,海格的担忧,马人的干涉,被杀的独角兽,神秘的黑斗篷,额上剧痛的伤疤,嗜血苟延的生命……
当哈利讲述完整个他们被处罚关禁闭的夜晚发生的事情后,我变成了被安慰的那个——我想我一定表现得太过失魂落魄了,连罗恩这样从小生长在英国魔法界、童年起就对那个人恐惧不已的孩子也对我的反应感到惊奇。他们压低声音安抚我,眼神里满是理解和同情——也许还有一点对我“胆小如鼠”的惊讶——然而他们并不真正理解。
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哈利的父母是被那个人杀死的,哈利本人也差一点遭遇同样的命运。
在他们之前,那个人的索命咒也曾经没入我的胸口。
这世界上恐怕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能在那个人怀拥杀戮之心、用魔杖指向自己的时候逃出生天。
然而即便如此,哈利的感受也与我不同。他可以毫无顾忌憎恶他的仇人,我却做不到这一点。我几乎忍不住要悲叹——
如果能单纯地仇恨对方,这该是怎样的解脱!
……
我拒绝了三个孩子的陪同,独自一人在湖边徘徊了许久。
按照哈利的说法,在禁林里杀害独角兽并借助其血液维生的是那个人,而在学校里伺机偷取魔法石好让他完全复苏的是西弗勒斯。
我不认为西弗勒斯真的在谋划这些,从当年到现在,我从不认为他是那种沉醉于暴力和杀戮的人,至少现在他不可能真的继续追随那个人。他或许察觉了异状,或许不了解全部情况,但这已经足够让他不肯对我解释——事关那个人,谁都不想再提起。
当年的苦难太过深重,而我没有做好和任何人一起面对它的准备;我无法和西弗勒斯或者卢修斯讨论那些过去,几个月前在阿不思的办公室讲述往事已经是我的极限,我不敢想象多年之后我和老朋友们一起谈论那个人,我做不到。
曾经我为自己构筑一个虚假的世界,而那个人纵容我粉饰太平;当一切无可回避时,他又成为了亲手摧毁那层保护膜的人,我则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代价。
我再也无法回到过去,无法回到盖亚,我用了十年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在我终于快要成功说服自己时,却被告知让我永失故乡的半个元凶近在咫尺。
这是我的罪,即便我无意指责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所诘问,我依旧要担负。
“恩迪,我有事情拜托你。”
回到寝室后,我确认了布雷斯不在,便把恩迪放到床上,屈膝蹲在他面前。
“还有一周的时间所有考试就结束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监视奇洛教授。”
“发生什么事了?”
“哈利告诉我禁林里有人在屠杀独角兽,凭借他们的血液维持生命——”
“荒唐!难道那个杀手不知道死于非命的独角兽的诅咒会让人变得半死不活?哪个傻瓜会做这种——”
“是那个人。”
“……什么?”恩迪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是说……”
“是伏地魔。”我伸手按在恩迪的脊背上,“西弗勒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我想他不清楚详细内情,否则他不会只追着奇洛教授不放;而阿不思如果知道,早就该行动起来了。”
恩迪思考了一会儿:“所以,奇洛有问题,但西弗勒斯只是处在怀疑的阶段,并且很可能没把这种怀疑透露给邓布利多。”
“我想是这样。虽然哈利说他对奇洛教授的威胁听上去非常肯定,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但……”
“但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直是个喜欢虚张声势吓唬人的家伙,同时又该死的谨慎,没把握前不会乱嚼舌根!”恩迪在床上转了一圈,语气有点焦灼,“我会尽可能长时间地跟着奇洛,但我不能引起他的警惕,有些地方大概进不去;西弗勒斯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如果直接问——”
“不能直接问。”我攥住枕头一角,尽量保持声调的平静,“我不会直接问。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关于他对奇洛的怀疑……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个话题就不再能随便提起。”
恩迪沉默地看着我,最后只是安静地凑过来舔了舔我的鼻尖:“我明白了。安提,我只强调一件事:不管你要做什么,别忘了告诉我;不管你要去哪里,别忘了带上我。”
我点点头,伸手拥住他:“我会的,我保证。”
……
一周的时间飞快过去,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时是下午四点,我匆匆返回斯莱特林宿舍,往施展过空间折叠魔法的背包里塞满饮水和食物,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就打算离开。
“安提,你答应我的事情呢?”在我就要跨出门时,恩迪突然出现,拦在我面前,橙黄色眼睛在烛火映照下闪着幽光,“你保证过,无论去哪里都会带上我。”
“我要去一趟禁林,不会花很久时间的,你还要监视奇洛——”
“我监视了他一周,在我跟着的时间里他没有任何异动;事实上,你才是有异动的那个!”恩迪严厉地说,“你打算独自一人到禁林里去找那个人吗?你打算闯进那片一看就知道不太平的森林,去追寻一个世上最危险的存在?我真惊讶——那个胆小懦弱得连向朋友求和都没有勇气的安提亚斯到哪儿去了?”
我咬紧嘴唇,哀求地看着恩迪:“我知道禁林不安全,那个人更危险,但是我必须去,恩迪,我必须确认他真的在这里。”
“确认以后呢?如果他真的在这里,真的出现在你面前,你是打算让他再杀你一次,还是反过来杀掉他?你真有这样的胆量?”恩迪朝我走了几步,“情况紧急,我不会现在就批评你是多么鲁莽冲动一如当年,反正你下定决心之后怎么也拧不回来——但你必须带上我。”
这就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我不可能甩掉恩迪一个人去禁林——扔下一切拔腿就跑的事情十年前我干了一回,今生不会再做第二次。
“你明知道如果发生战斗的话,我不能保证一直抱着你。”我叹息着把恩迪托起来放到肩膀上,“而且禁林里有那么多危险的生物——”
“这些年你和我一起走过的荒郊野岭还少吗?有哪次我没跟上你的步子,有哪次我拖了你的后腿?”恩迪高傲地说,“困在丛林里,陷进沼泽里,被猛兽和怪物追着跑……当年最恶劣的那段时期我们都一起熬过来了,现在一个禁林就能把你难倒?你要是没空抱着我,大不了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计较形象地挂在你身上——非常时期,这没什么。”
我伸手捏了捏恩迪的耳朵尖,忍不住微笑起来。
这只臭美的、傲慢的、一向对礼仪斤斤计较的猫,十年来无数次放下身段扑爬滚打,只为了能和我在一起。
“家不过是一种抽象的概念,它跟房子完全不同,我们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呢?如果能让人觉得安全、温暖、舒适和宁静的地方就叫做家,那你就是我的家,你在的地方就有我。”
多少次露宿野外时,恩迪这么对我说。灭顶的黑暗侵袭着我的那些年,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所以无论到哪里,我都应该带着他,我当然要带着他。
恩迪是我的家人,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归宿。
96禁林与马狼
(你为什么要找他?一个杀戮者,一颗凶星,这和你没有关系!)
“安提,当心些!”
“我知道……”我低头避开纠结在一起的嗜血树树枝,小心翼翼地绕过一株全身长满锋利倒刺的粗壮的鹰勾齿,踮着脚从两大蓬**草中间挤过去,“这里的魔法植物真够多的。”
“魔法动物也不少。”恩迪伸出爪子紧紧攀住我的肩膀,“从刚才起就有一群土扒貂跟着我们……还有前面那棵空心树,看到了吗?我保证里面住了一窝子伤心虫,听听这声音!”
“哦,土扒貂没什么危害性,他们只是好奇罢了。”
“胡扯,他们曾经和我抢吃的!”
“……你明明就不爱吃那些田鼠,只是想捉着玩而已。”
“从我手里抢东西就是罪过——小心!”
一阵风从背后扑来,我往旁边一闪,看见一道黑乎乎的影子掠过,继续往前冲了四五英尺才费力地停下来,转过身对着我“哼哧哼哧”地威胁咆哮。
“矮猪怪。”恩迪不屑地哼了一声,“禁林里居然有这种东西,他是送上门来被吃的吗?”
“我不吃这种生物。”我坚定地摇摇头,然后对矮猪怪散开一阵具有威吓力的波动;他不安地用前腿蹭着地面,鼻子里发出粗重的喷气声,在原地踩踏了一会儿,最后终于退缩,留下一堆乱糟糟的脚印跑掉了。
“事实证明这林子里有不少弱小的家伙,不过像他这样不自量力的可不多。”
“我们闯到他的地盘里了,恩迪,他只是发出警告而已。”
“可我们也只是路过而已,他真是大惊小怪。难道还要我们交过路费不成?”
……
有些时候,我觉得恩迪比我更像个人类,竟然会用那些城市里的规矩去对丛林生物评头论足。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我们已经通过了禁林边缘,开始往林子深处走,越往里,千奇百怪的魔法生物越多,个头和危险性都在同比增长。我集中精神散开波动,最大范围地感知着附近的一切动静,到目前为止已经避开了十几次危险的碰面——其中包括两条不应该出现在苏格兰地区的剧毒珊瑚蛇。
“禁林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我在一片相对安全的地方停下脚步,背靠一株普通的灰柳打量四周,“聚集了这么多照道理不应该身处同一地域的生物,就像无视了自然规则似的。”
“的确是这样。”一个声音抢在恩迪之前粗声粗气地回答了我,“你倒是聪明,知道不能随便闯进我们的领地,陌生人;但像你这样故意停留在边缘,在我们看来也是一种示威。”
森林里古木遮天蔽日,光线阴暗,还未入夜就开始弥漫薄雾,稍远处的两棵树中间出现一个健壮的身影,并逐渐向我靠近;恩迪绷紧了身体,我安抚地摸摸他的脊背,向着来人鞠了一躬:
“居于此地的朋友,远方的旅者向你问好。”
“哦?看来你是个懂礼貌的人类。”
黑发黑肤、肌体线条优美而富于张力的马人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左手持弓,右手拿箭。
“我是马人贝恩。”
……
“这么说,你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半个小时后,我和贝恩坐在禁林里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溪边,周围地势平坦开阔,可以随时注意到任何异动,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但你看起来真不像那些小崽子。你的力量很特别,对于森林也很了解——轻巧的足音,几不可闻的呼吸,特意挑在下风处休息的行为,灵敏得让我惊讶的感官……说实话,我觉得你不像个巫师。”
“通常巫师并不能分辨我和他们的差异……”我微笑起来,“但对于能够辨识的朋友,我不会多加隐瞒。是的,我不是巫师。”
“你当然也不是麻瓜。”贝恩肯定地说,“你两种都不是,但你是人类没错。你从哪里来?”
“很遥远的地方,另一个世界。”我掏出挂在胸口上的月白石,“它失去了生命,所以我回不去了。”
贝恩伸手托着月白石,在刚刚升起的月光照耀下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我很遗憾。这颗石头本来应该拥有奇异的能量,现在我仍然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一些痕迹;我能想象它完好无损的时候被月光照耀会有多美……可惜了。”
我轻轻点头,把月白石收回怀里。
“别太失落,”贝恩看了看我的神色,“世间万物总能找到最适宜的方法生存下去,你要学会安然处之。”
“我明白,谢谢你。”
我们在潺潺流水声里静默了一会儿,月亮渐渐高升,溪水闪动光芒,粼粼亮光把周围的鹅卵石照得莹白剔透,一些很小的两栖角鱼顺着水流攀在溪岸边,试探性地伸出细小的爪子,想要爬上岸来。
“那么,你今晚到这里来是想做些什么?”贝恩打破了沉默,“据我所知,学生不能随便进入禁林,不久前受惩罚进来的那几个小鬼给我们惹了一堆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