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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呵呵地笑。
我叹了口气,抱着羊皮纸卷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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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圣诞节对我来说格外重要,因为这是十年分离之后的第一次、也是我生平第二次在卢修斯家里度过这个节日。
虽然圣诞节是全家团聚的日子,几乎没什么人会挑在这个日子登门拜访,但马尔福庄园并不会因为拥有数量众多的宽敞房间而显得空旷寂静——事实上,它热闹非凡。
“拉比,我的晶石项链呢?我找了很久!”
“小主人,项链在安提亚斯先生那儿,他说——”
“瓦拉,你这个小偷,把项链还给我!”
“我只是看到它没什么精神,所以才——德拉科!”
气势汹汹扑向我的德拉科突然被茶几腿绊倒在地毯上,额头也磕了一下,疼得他泪眼汪汪;我赶紧把他扶起来,他却在站稳的一瞬间对着我的手臂狠狠拍了一掌,抢过晶石挂链,然后高仰着下巴坐到沙发上,小心地用长袍袖子擦了擦晶石,一脸爱意地抚摸着它。
爱比嘉在上,这真是活脱脱一个小葛朗台!
我憋着笑走到他旁边,微微欠身:“尊敬的德拉科殿下,如果您确实喜爱这粒晶石,就最好让它在我手里待几天——最近它不像过去那样时常闪烁光芒了,不是吗?”
德拉科猛地抬头瞪着我:“当年你已经把它送给我了,休想再要回去!难道你要做出索回送出手的礼物这样丢脸的举动?”
“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打算。”我克制着不要因为男孩护财的样子笑出声来,“既然你已经从卢修斯和纳西莎那里知道了这颗晶石的来历,你就应该想到如果它出了什么问题,我是你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
德拉科动了动身子,咬紧嘴唇皱着眉头苦苦思考;我把脸转到一边好让他看不到我的笑容,却发现卢修斯和纳西莎正站在楼梯上方,不出声地笑得浑身发颤,竖起一根食指示意我保持安静。
我想我多少能理解马尔福夫妇为什么会过分宠溺德拉科,撇开别的不谈,单看这男孩撒娇或者苦恼的样子就能让人心情愉快;也许对大部分同龄人来说德拉科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伙伴,但对长辈来说他确实可爱,哪怕他故意挑衅和冒犯我,看不惯我,时时刻刻想着要找我麻烦,我也没办法真的讨厌他。
——事实上,直到这个圣诞以前,我付出的努力都不足以让德拉科认同我、亲近我,现在我决心赢得他的喜爱,自然要先学会顺着他的性子。
不过一味惯着他也并不好。一个娇纵成性的孩子不可能被除了至亲以外的人喜欢,并且即便是至亲,迟早也有一天要被这娇纵所苦;我希望能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和卢修斯谈谈这件事——德拉科可不能变成一个只愿意听软言哄劝的人。
“你真的有办法?”
德拉科犹疑的声音响起,我把视线转回到他身上:“是的。如果你能真正理解我的年龄和外表并不匹配这一事实——我知道这确实令我们彼此尴尬,尤其是牵扯到辈分问题时——那么你也一定能理解我作为最初的持有者和这粒晶石所保持的特殊联系。”
德拉科撅起嘴,这个每当他不高兴就会下意识做出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比实际上更小了。
我克制住揉他脑袋的冲动,笑眯眯地挨着他坐下来,用自认最和蔼可亲的语气说道:“德拉科,过去的一年多里你一直很讨厌我——别激动,听我说完——我明白这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在开学晚宴上给你留下好印象,并且之后的诸多行为也不符合你的观念与准则;我愿意为我的失礼之处道歉,并一一加以弥补,但我也必须坚持我认为正确的事情,包括结交什么样的朋友,或者维持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你能够接受这些,那么我正式向你求和,请相信我此刻心怀最大的诚意,希望你能认同我。”
115朋友与利益
(安提亚斯,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遭受的耻辱。)
“安提亚斯,你要不要和我出去玩一会儿?”午饭过后不久,德拉科从门外探头往里看,“我有两把飞天扫帚。”
我放下书,惊喜过后却开始犹豫。
今日虽然天气晴朗,毕竟时处深冬,高空的寒风令我畏惧;可这是德拉科第一次主动邀请我和他一起做点什么,我舍不得放弃这样的机会。
“好吧,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加件衣服。”
很快下定决心,我站起身来向德拉科走去,向神色有些忸怩的他露出一个微笑。
自从前两天与德拉科议和,并得到他态度高傲、言辞含糊的同意之后,我们之间的僵硬关系逐渐解冻,但短时间内的尴尬是无可避免的——德拉科是个骄傲得近乎狂妄的男孩,而且小气记仇,我不指望他能一下子就忘掉我得罪他的那些事,更不指望他能像对着父母撒娇那样亲近我;我能理解他看见我时心里的别扭劲儿——谁能很快接受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看起来不比自己大多少的长辈呢?
老实说,纳西莎的那些关于我是怎样见证了德拉科的出生、怎样参与了他的命名仪式的反复唠叨竟然没有让他加倍反感我,这已经让我庆幸不已。
……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飞得这么好!”
两个小时后,我和德拉科带着满腿泥泞走向庄园主屋,他因为运动而脸颊发红,双眼闪亮,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
“你在飞行课上从来不去抢那些好扫帚,总是骑在又旧又破的‘流星’上面慢慢晃荡,看起来就像个快要睡着的老头子——呃……我的意思是……”
“哦,我完全明白!”我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德拉科的头发,“和你比起来,我真是挺老啦!我承认我一点也不酷——你们喜欢的那些东西我几乎都不了解。”
德拉科有些恼怒地把我的手从他头上拨开:“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教父,我只知道你和我都是二年级学生——”
“是的,是的,德拉科殿下,请相信我对您怀有崇高的敬意……”
“瓦拉!”
“啊,您别生气呀!”我伸手拉住开始怒气冲冲往前跑的德拉科,严肃地说,“一定要叫我安提亚斯,不然我就要难过得吃不下睡不着了……”
德拉科涨红着脸把胳膊从我手里挣脱开来,把飞天扫帚对准拉比扔过去,愤然转身跑进了屋子;我在他身后不出声地笑得直不起腰。
十分钟后,我换掉冰凉潮湿的衣服,重新走进二楼温暖的客厅,发现西弗勒斯和卢修斯正坐在沙发上交谈。
“西弗勒斯!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坐到两个人中间,伸手端起露比刚我为泡好的红茶,享受着腾腾热气为冻得发僵的脸颊带来的温暖。
“他刚来不久,正巧看到你在逗着德拉科玩。”卢修斯笑盈盈地放下咖啡。
“没错。看到你,我算是真正理解什么叫做老无廉耻了。”西弗勒斯讥讽地挑高唇角,“我猜你完全不为自己调笑晚辈的举动感到脸红,是不是?”
“调笑!”我侧过身子看着西弗勒斯,“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在调笑德拉科,我只是在逗他玩儿……卢修斯,只能怪你和纳西莎生了这样一个儿子,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哦,我就不相信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发脾气的样子很可爱!”
西弗勒斯嫌弃地冷哼一声,我不以为意地接过露比为他续上的咖啡,往里面放了一粒方糖,用勺子搅拌几下之后递给他;卢修斯的视线在我们之间打了个转,挑高了眉毛:“看来你是在魔药教授的办公室待惯了啊。”
“当然。我亲爱的朋友,你一定想象不到讨好那里的主人有多重要,事实上——”
“闭嘴。”西弗勒斯镇静地开口,“不要为了那点零嘴的福利就把自己的形象败坏光了。”
“啊呀,原来我在你眼里还是有形象可言的?”我惊喜地交握双手放在胸前,抬起头看着西弗勒斯并确保自己眼里满是感动的光芒,“这真是令人忍不住为之落泪的发现……我亲爱的西弗勒斯,你要是早一点这么对我说,我就不用自卑得不敢正眼看你了!”
卢修斯大笑起来,露比埋着头悄悄退出房间,手臂颤动得连托盘都快端不稳了;西弗勒斯有一瞬间似乎想把咖啡泼到我脸上,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忍了下来。
我为这难以言表的胜利感而陶醉。
“安提亚斯,你到底从哪儿学来了这一套?”
过了一会儿,卢修斯笑够了,重新恢复一本正经的优雅姿态——如果不是那么了解他,我敢说他当真就是个永远严肃冷漠、高高在上的贵族了。
“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招数,卢修斯。”我认真地说,“面对西弗勒斯,我从没有哪句话不是肺腑之言。想想看,他一直以来都严格要求我,鞭策我,让我不敢有丝毫松懈——这是一个多么值得我真诚以待的朋友啊!”
笑意又开始出现在卢修斯的灰色眼睛里,他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我看向西弗勒斯;后者已经恼怒得说不出话来了,面色发黑,双手成拳,也许下一秒就要和我的脸颊进行友好接触。
我赶紧低眉敛目,板着脸喝了一口红茶。
不管怎么说,对于接下来好几年里都执掌生杀大权的教授,玩笑可不能开过头。
……
下午的欢乐时光很快过去,西弗勒斯没有留下来吃晚饭,纳西莎便按照原定计划带着德拉科去拜访某位和马尔福家关系良好的孀居夫人;我和卢修斯在桌球室里消磨餐后时间。
“那么,安提亚斯,关于暑假时你从我这里拿走的那件东西,研究有进展了吗?”
卢修斯打完一杆球后便倚在桌边,状似随意地开口询问;我停下瞄准的动作,站直身体看向他:“卢修斯,你问得正是时候。我本来就想趁着这几天把这件事告诉你——这种事当面说比写信要好。”
卢修斯点点头,一脸关注。
我深吸一口气:“我把日记本交给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就在几天前,他销毁了它。”
……
卢修斯的下颌线条紧绷起来,挑高了眉望向我,手指紧攥球杆;我能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他有多么震惊,便绕过球桌走到他身边,直视他的双眼:“当年那个人把日记本交给你保管,我本不该这样擅作主张;但既然你那么信任我,愿意把它给我,我就必须处理好这件事——卢修斯,那本子是个意想不到的**烦,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比邓布利多更好地解决它。”
卢修斯一言不发,依然看着我,我明白这表示他需要进一步的解释,而我有义务给出解释,尽管这会勾起不愉快的记忆。
有一些事情,即使我再不情愿,也必须面对;有一些谈话,即使我再不情愿,也必须进行。
“卢修斯,在我开始向你讲述整件事的详细经过前,你必须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请你慎重考虑,然后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
卢修斯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么,我的问题是——如果有一天那个人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长久的沉默。
各种近乎微不可查的神情在卢修斯脸上闪过,最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我这个问题,安提亚斯。”
“我不愿,我不敢,但我不得不问。”我望着卢修斯,我清楚他能看出来我的每一丝痛苦,就像我能看到他的犹豫和矛盾,“我付出了差点死去的代价,我忍受了十年飘零的苦难,即使如此,我当年的罪也依旧无法清偿;我决不能重蹈覆辙,我宁可因为知道而失望,也不想再为无知而绝望了。”
卢修斯微微勾起唇角,那是苦笑:“安提亚斯,你认为我有多大的可能会让你失望?”
零。
我多么想回答他让我失望的可能是零!
但我们都知道这是假话;此刻我们不需要假话,也经不起假话。
“我不知道。”我最终选择了诚实的回答。我移开目光,不忍看见卢修斯的神情,“卢修斯,你曾经赞同那个人的理念——尽管你从来都是为了你自己而支持他,尽管你不会真正追随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但你当年选择的是他。”
“说下去,安提亚斯,说下去。”卢修斯把球杆放到桌上,坐进了我对面的扶手椅,一脸平静地看着我;他的灰色眼睛里有复杂情感如风暴般汇聚盘旋,但我知道他和那个人不同,他永远不会对我爆发出恶念,他不会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