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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想起自己那双袜子的味道,只得忍辱含耻不再出声抗议。
车前子
柳湘莲放下车帘,然后便到驾驶座前赶车。
很快马车就离开了小镇,朝着前方赶去。
薛蟠只判断出他是一路向东而行,却不知柳湘莲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
这次走的路比较平坦,因此马车行驶得极稳,薛蟠坐在车上,不一会儿就有了困意。
于是他便开始打盹儿,为晚上的逃跑大计养精蓄锐,免得今晚不小心又睡过头了。
就在薛蟠即将进入黑甜梦乡时,忽然感觉到腹中剧痛,继而是一阵“咕噜”乱响,然后强烈的便意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汹涌而来。
薛蟠顿时惊醒,连忙大声叫道:“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柳湘莲探头进来,用不耐的语气道:“什么事?”
薛蟠一面强忍便意一面道:“内急,要去方便。”
柳湘莲本来还以为薛蟠弄鬼,但是一看他那发青的脸色,便猜到他没有撒谎,遂解开捆住薛蟠手脚的绳子,挥手让他快去。
薛蟠连忙在驾驶座的包袱里一通乱翻,终于找到几张手纸,然后一溜烟地朝着不远处的大树跑去。
柳湘莲见他跑得比被老鹰追的兔子还要快,脑中自然能推测出他此刻的状况,当下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了起来。
过了半天后,薛蟠才从树后面转出来,老老实实地走到马车旁,然后扶着车厢壁跳上驾驶座,再钻进车厢里。
柳湘莲也跟着钻进车厢,把薛蟠的手脚重新绑好,这才继续驾车前行。
十几分钟后,薛蟠只觉肚子里又闹腾得厉害,当下只好再敲着车厢壁喊停车。
柳湘莲听出他叫声中蕴含的急切,心中虽然十分不耐,却也不得不停下车,然后掀开车帘问道:“又有何事?”
薛蟠一脸囧相道:“还是内急。”
柳湘莲看他表情不似作伪,遂解开绳子放行。
结果不久之后,以上情况便又重复了一次。
N次后。
薛蟠一脸菜色地捧着肚子弯着腰一步步挪回来,苦着脸道:“我莫非是吃坏肚子了?怎么一直泻个不停?”
柳湘莲用眼睛扫了他一眼道:“是早上吃得太少了吧。”
薛蟠又不是真的呆,当然能听出他话语中的讥讽之意,闻言不由脸上一热,当下低下头去,用手扶住车厢壁吃力地往上爬。
谁料这时脚下忽然一软,薛蟠整个人脸朝下栽了下去。
变故来得太快,薛蟠唯一来得及做的反应就是鸵鸟地闭上双眼等着疼痛来临。
眼看他的脸就要和马车做一次亲密接触,却忽觉手臂上一紧,自己被一股大力拽上马车,继而收势不住一头撞进柳湘莲怀里,双手不自觉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薛蟠只顾着庆幸自己总算免去鼻青脸肿之危,也没顾上注意自己和柳湘莲的姿势有多暧昧。
倒是柳湘莲骤然感受到怀中人体的温度,不自觉地微微蹙起眉头。
他性情冷淡,很少和人做这样的近距离接触,此刻薛蟠抱着他的腰身,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这种陌生的感觉使他的心跳频率忽然乱了些许。
柳湘莲莫名地觉得有些无可适从,连忙伸手把薛蟠拉开少许,板着一张俊脸道:“回去坐好。”
薛蟠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钻在柳湘莲怀里,当下不由得老脸一红,连忙松开手转过身往马车里钻。
转身的一瞬间,薛蟠的眼角余光似乎瞥见柳湘莲的脸颊上似乎有一抹可疑的红晕,心中不由微感诧异。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那个万年冰山怎么可能会脸红?
薛蟠钻回车里,意外地发现柳湘莲这次并没有进来绑他。
他当然不会提醒柳湘莲这一点,当下整个人虚脱般靠在车厢里,抓紧时间享受这难得的手脚自由的一刻。
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发现,马车竟然没有如以往几次那般开始前行,而是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薛蟠正暗自诧异,却见马车帘忽然被掀开,继而柳湘莲钻进了车厢里。
终于还是想起要绑自己了么?
薛蟠不由垮下了脸。
柳湘莲看着他那副虚弱不堪的模样,片刻后终于开口道:“你很难受?”
废话,你来试试看连续拉上十几次,看好不好受?
薛蟠在内心腹诽,嘴上自然不敢说出来,只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哼哼道:“嗯。再这么拉下去恐怕我要脱水了,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药铺……唉,要是身边有泻立停就好了。”
“谢什么?”柳湘莲皱眉问。
“泻立……”薛蟠说了俩字才想起自己面对的是个古代人,连忙改口道:“谢梨亭是我老家一个神医,最擅长治疗腹泻之症。”
柳湘莲闻言沉默,片刻后方道:“其实我也对医术略知一二。”
薛蟠闻言,一脸惊喜地看着他,片刻后又垂头丧气起来:“那又怎样?你懂医术没药不是白搭?那个巧媳妇没米做不出饭来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柳湘莲忍不住纠正他,然后道:“你在马车上等着,我出去一下。有事就大叫。”说完弯腰捡起薛蟠脚边的绳子将他手脚绑牢,然后跳下了马车。
薛蟠看着他边东张西望边往前走,很快就走得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了,心中不由升起一阵遗憾。
本来么,难得有这么个逃跑的大好机会,偏生自己拉得浑身无力,连起身都要费一番挣扎,否则只有设法弄断绳子赶着马车逃走,柳湘莲断断追不上的。
一面这么想着,薛蟠一面不死心地挣扎着爬起身来,艰难地朝外蠕动。
终于挪到了驾驶座上,薛蟠双眼立刻朝着柳湘莲的包袱看去,却失望地发现柳湘莲并未将宝剑留在包袱里,兴许是带在身上了。
薛蟠无法,只得后退几步,然后坐在车厢旁,在车厢边的棱角上艰难地磨着绳子,希望能赶在柳湘莲回来之前把绳子磨断。
然而他刚磨了不到两分钟,便看到柳湘莲自远处疾步走来。
薛蟠只得怏怏住手,老实坐在原地。
柳湘莲走到马车前,皱眉看了他一眼道:“怎么出来了?”
薛蟠连忙道:“我见你一直没回来,所以出来看看。”
柳湘莲也未作怀疑,伸手解开绑住薛蟠双手的绳子,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来,递到薛蟠手中道:“吃下去。”
薛蟠打开油纸包一看,发现里面静静躺着几株小小的绿色植物,翠绿的叶子煞是鲜嫩喜人。
薛蟠拈起一棵仔细看了看,发现不认得,只好问柳湘莲道:“这是什么草?能治腹泻?”
“车前子,对腹泻有点效果。”柳湘莲道:“我只能找到这个。”
薛蟠接过那几棵小草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质疑道:“它有用吗?没毒吧?确定能治腹泻?”
柳湘莲不耐道:“不信我你可以不吃。”
薛蟠虽然对柳湘莲这个蒙古大夫的医术相当怀疑,然而拉肚子的滋味实在太过痛苦了,说不得只好相信他一次。
于是薛蟠继续问道:“那我该怎么吃,就这么生吃?根用不用吃下去?”
柳湘莲道:“嚼烂,和凉水服下。”说完弯腰自包袱中翻出水壶递了过去。
薛蟠只得伸手接过,先倒出些清水把那几棵车前子洗了一下,然后拿了一株放在嘴里用力嚼烂,然后再喝水,好在那草并没有多苦,也不算太难以下咽。
薛蟠苦着脸把那几棵车前子就着冷水吃完,柳湘莲方拿起马鞭道:“坐回车厢。要赶路了。”
薛蟠“哦”了一声,然后坐了回去。
可能是那几株貌不惊人的小草当真对治疗腹泻有效果,薛蟠吃下去后,总算拉得没有先前那么厉害了,不过途中还是又下车拉了两回。
由于他这一天频繁地解手,耽误了赶路的时间,导致柳湘莲未能按计划赶到下一个城镇,于是,等天色全黑看不到路时,两人只能在荒郊野外睡马车车厢。
好在这时候还是初秋,天气还不算冷,柳湘莲又带着几件厚衣服,因此倒也不怕晚上会受冻着凉。
夜宿
柳湘莲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把马车停好,然后解开包袱取出预备好的干粮,这才掀开车帘走进了车厢里。
薛蟠拉肚子拉得有气无力,没精打采地缩在车厢一角发呆,看到柳湘莲进来,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说话的时候,柳湘莲只觉得他太聒噪,如今他不说话了,柳湘莲又觉得车厢内过分安静了,竟感觉有些不适应。
他来到薛蟠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打开干粮外面的纸包问道:“饿了没,吃一点吧。”
薛蟠虽然也觉得有些饿了,可是……看柳湘莲手里那两张又干又硬的硬面饼他却实在提不起胃口。
要知道自己的肠胃刚刚饱受蹂、躏,如果再吃那种硬邦邦难以消化的食物,天知道他明天会拉成什么样子。
于是薛蟠摇了摇头道:“这种硬得能当凶器的东西,还是你自己吃吧。”
柳湘莲见他不吃,也不再跟他客气,自己拿着面饼就着水壶里的冷水吃了起来。
薛蟠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只觉肚子里越发饿了起来,不过为了自己可怜的肠胃着想,他还是默默地把头转了过去。
不一会儿柳湘莲吃完了干粮,便站起身来掀开马车座上的坐垫,打开木板从底下放行李的箱子中取出一件夹袄和一件狐皮大氅来,然后把木板和坐垫重新放好,这才将手中夹袄丢给薛蟠道:“盖着睡吧。”
薛蟠连忙接过来盖在身上。
柳湘莲看他一脸菜色两眼发青,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比之前日生龙活虎的样子判若两人,两道俊眉不由得微微皱起。想了片刻后,柳湘莲忽然伸手扯掉薛蟠盖在身上的夹袄。
薛蟠立刻瞪起眼睛,看上去倒是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凶悍神采,就是说出的话还带着点有气无力:“姓柳的你干什么?!你都有那么厚一件大氅了,老子就一件夹袄,你也好意思剥夺,你想害老子晚上被活活冻死么?”
柳湘莲冷冷地看了薛蟠一眼。
薛蟠立刻缩了缩头不敢再抗议,只在心里暗自腹诽。
柳湘莲转过头去不看薛蟠,右手却随手一抛,将手中的狐皮大氅丢到薛蟠身上。
薛蟠连忙一把抓住,然后狐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湘莲不耐道:“你盖这个,免得被冻死。”
“这么好心?”薛蟠看着柳湘莲的眼中满是质疑的表情:“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不盖就还给我。”
“谁说我不盖了?”薛蟠连忙抓紧手中狐裘,生怕柳湘莲改变主意再抢回去:“不盖白不盖,当然要盖。”
柳湘莲在他身边坐下,拿起那件夹袄披在自己身上,然后闭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薛蟠见他闭上双眼,自己连忙也跟着闭上双眼开始装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生病的缘故,柳湘莲这次并没有绑他,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等会儿待柳湘莲睡熟了,我就悄悄爬起来拿绳子把他绑上,然后拖到马车下,自己再驾车逃走。就算他柳湘莲醒了,凉他被绳子绑着对自己也没什么威胁。你姓柳的是很厉害没错,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薛蟠心中暗自盘算道。
在柳湘莲手中吃过几次大亏后,他已经不敢再打这位色如春花冷似阎罗的冷郎君菊花的主意了,只希望能平安从他手中逃走,日后两人再不见面。
虽然他也想过狠狠心,趁柳湘莲睡着时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他一了百了,可是他前世虽然勉强算混黑道的,但也只限于帮人看看场子收收保护费,小打小闹虽然经历过不少,但是却从来没有杀过人。再说这柳湘莲人虽然操蛋了点,不过这张脸长得确实相当俊美,薛蟠自认对着这么美的一张脸自己下不了狠心,所以只得作罢。
薛蟠静静地闭目等着,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后,才听到柳湘莲的鼻息渐渐均匀,想来是终于睡着了。
薛蟠仍旧不放心,又多等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推了推柳湘莲,低声叫道:“喂,姓柳的~”
柳湘莲一动不动,仍旧双眼紧闭继续沉睡。
薛蟠心中暗喜,连忙弯下腰去,伸手摸到白天柳湘莲绑自己的绳索,然后悄悄掀开柳湘莲身上盖的夹袄,便拿绳子往他身上绑。
柳湘莲忽然睁开双眼看向薛蟠。
毫无防备下被那双清冷的凤目盯着,薛蟠只觉身上一冷,手一哆嗦,手里的绳子便掉到了地上。
柳湘莲道:“你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薛蟠惊慌失措,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那个……”
“就是什么?”柳湘莲步步紧逼。
“就是……就是……”薛蟠人急智生,连忙抓起一旁的狐皮大氅道:“我看你冷得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