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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握着他的手,轻轻脱口。方兰生听后,渐渐放松了,反握。
十指相扣,二人凝视。
执子之手,与子成说。无论结果与否,我都不会离开。
“……如何?”瑾娘神色凝重看着竹简,沉音道:“千载万年,忘情山巅。缥缈雾间,缘人自
现。虚幻无往,斩情离剑。”一句话说完,瑾娘抬头道:“我只能如此了。”方兰生诧异,道:
“这算什么啊,至少该让我们知道往哪里走啊!这又是云里雾里的,难道真让我们上天不成?”
瑾娘目刀一瞥:“天机不可多泄,老娘占术几十年了都没错过。”
“喂喂,木头脸你说话啊!”方兰生使劲摇着百里屠苏。他被方兰生推得晃悠,许久后他打住方
兰生,冲瑾娘道:“可是昆仑山?”瑾娘摇头:“不是。”百里屠苏颔首不语,方兰生喃喃:
“千载万年,忘情山巅……世上有这样地儿么?”
瑾娘收拾竹简,百里屠苏沉思。
“其实……不瞒公子,世上应该还有一法可以一试。”方兰生指着她道:“你说啥?”瑾娘不去
理会方兰生,放下竹简走到二人跟前,边走边道:“当年老娘我游江湖的时候,曾听说过一个地
方。”方兰生恨恨道:“不会又是哪个雪山之类的吧。”
瑾娘不悦,目光一敛,缓缓开口:“西北,青丘之国。”
这一词说出,二人都休声了。
“可……当真?”
瑾娘点头,继续道:“传闻青丘之国盛产枯木紫芝,解毒奇效。情毒终归也是毒,应该可以一
试。”
方兰生心下暗语:青丘之国……怎么这么耳熟呢?
百里屠苏拱手,谢道:“那好,我们此刻起程。”瑾娘点头微笑:“祝顺利,青丘之国终年严
冬,应该不难找。”
等方兰生反应过来,已经在腾翔天上了。他看着百里屠苏凝重的面容,奇怪道:“木头脸,不都
知道哪里有解药了么,咋还这么难过?”
话音刚落,百里屠苏回头望他一眼,目光如炬,深情似水。方兰生被这一看吓得不轻,百里屠苏
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向自己。
“兰生,我一定会拿到紫芝,为你解毒。”
“你……”
余下的话,被封印在了一个悲伤的吻中。
方兰生心感疑惑,不就是去取紫芝么,瑾娘还说那里盛产这东西,木头脸至于这么紧张么?
然,话未曾脱口。
瑾娘交待过,青丘之国是长年冰雪的。二人选择在一片雪谷中落地,百里屠苏说感到很强的灵
力,仔细找找,一定可以发现什么。
方兰生答应着,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进了一个冰洞。
冰洞巨大,冰凌倒悬,处处透着冰森的气息。方兰生向前走了几步,足地发出空旷的回音。
高大的冰墙上纹刻着玄奥的花纹,将亘古守护的信息传至。方兰生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尖触到冰
墙,冰凉。他往右走,图案变幻,如万花筒般美丽天成。
冰墙那边响起脚步声,方兰生从陶醉中清醒,他回身去叫百里屠苏。待二人齐至,一个银发蓝眸
之人,双唇浅碧,微笑弯弯,声音柔轻:“可是有缘人?”“什么?”方兰生刚想开口,百里屠
苏走过去,抱拳行礼道:“我等来找青丘之国,请……”银发男子闻声挺直腰杆,打断道:“在
下银蛟,正是青丘之国九公子之一,奉吾主之命恭候二人于此。”银蛟拂袖,行礼寒风阵阵。百
里屠苏道:“敢问尊主是何人?”
方兰生点头,也想这么问。
银蛟侧身,让出路来:“铃圣者。”
二人闻声向前走去,只见自那冰上浮现了一个影子,同时传来一个女音。
“蛟大人,人接到了么?”
一个身披赤色凤纹披风的女子,身后是五、六个发色各异的男子,他们的表情恭敬。方兰生挠
头:“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百里屠苏不语,紧紧盯着来人。
女子的声音清越,带着几分记忆中强烈的熟悉,方兰生一时半会儿没能想起来。缀有雪白绒毛的
披风下,女子的皮肤剔透似琉璃。方兰生看到她兜帽下的脸,一双大大的粉紫色眼睛,活泼又带
着几分娇柔。她在冲二人笑,唇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伸手脱去兜帽,乌丝倾泻,慵散地搭在肩头,两缕橘黄色的头发也变得很长,垂到肩头。方兰
生“啊!”地喊了一声:“你你你……”女子朱砂点唇,眉目依依如柳,梨花额头,白杏贴鬓。
她顽皮地伸出食指,放在唇间,嘴唇抿成一丝缝:“兰生,屠苏哥哥,不认识襄铃了?”
百里屠苏震惊了,方兰生跳脚了。
回到青丘之国,他们拜见了襄铃的叔叔,也就是现在的狐王。
“襄铃,你马上就要当族长了,还这样孩子气。”襄铃嘟唇:“襄铃见了兰生和屠苏哥哥高兴
嘛!”狐王笑而不语,额头的符文发出漂亮的红光。方兰生道:“襄、襄铃,你怎么才长一岁变
化这么大,都认不出了。”
少女笑了,露出整齐细碎的银牙:“这也曾吓我一跳呢,我们天狐族,男子十八岁、女子十七
岁,都会在一夜中蜕化。就是一觉醒来,你会变成大人的样子。”
当年,青龙镇雨夜,去找少恭算账前,他曾经对她讲过,如果可以,请永远都不要长大,因为变
成大人,实在是件太痛苦的事。如今,少年不变,而少女却脱去了稚嫩的外表,蜕变成娉婷玉
兰。这样,他还能听她说出那句话的答案吗?
我想问,你对我,究竟是……
方兰生呆在宫殿上等客房,百里屠苏就住在对面。
现在是夜半时分,青丘之国的月光寒冷而凄美,遍地撒银,处处暗香。
和衣于床,方兰生无法入睡。那个女孩,曾是自己最喜欢的人,直到现在一想起她还是很喜欢。
一年前,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自己从来都是看在眼里,捧在手里。可她的眼中,始终只有
他的屠苏哥哥一个人。
方兰生叹气,声音末尾拖得悠长。
“当当!”门响,方兰生没好气道:“谁,这么晚了?”,门外沉默无音,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一
个声音来。
“呆瓜……是我。”
方兰生忙下地去开门,见到襄铃一身黄衣,撒着头发站在门口,眼眶红红的,好像哭过。“怎么
了?”襄铃轻道:“方便进去吗?”方兰生忙道:“进、进来吧。”侧身让路。襄铃走进,方兰
生关门,然后他问:“襄铃,怎么……哭了?”
她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漂亮的眼睛满是水痕。“呀,咋哭得这么厉害?!”襄铃放下手背,没敢
看他。“快坐下,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她摇头,轻轻地,方兰生窘迫地挠挠头:“襄铃,你、
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来替你分担。”她闻声抬起头,那微微带着紫光的眸子水亮水亮,婉
转留情。她望着他,道:“兰生,襄铃……是不是变得让你和屠苏哥哥都不认识了?”方兰生摆
手,忙道:“不不,襄铃是长大了,但还是襄铃啊。我不知道木头脸怎么想的,但我没变啊!我
还是将你看成、看成……”惊诧,然后头渐渐垂下。
“看成什么……?”轻轻问他。
停顿,不经心的忧伤划过眼角。方兰生倏而觉得头好沉,再无力抬起。他明明知道自己最喜欢的
女孩正坐在自己眼前,她在哭,而自己却步敢再去正视她的眼神。
一年的时光实在是很短,什么记忆都没来得及被抹掉。而同时,一年的时光又实在是很长,已经
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对不起,襄铃,我、我不该说的。”襄铃静静看着他,然后望向窗外。
窗外,残月高悬,寒意阵阵。
“兰生……你真是个呆瓜。”
“唉?”
襄铃莞尔一笑,弧度的嘴角美丽动人。“我记得当年在安陆,红玉姐姐跟我讲过,真心喜欢的一
个就够了,但眼下所认定的,不一定就是与你携手一生的人。”方兰生诧异地看着她的侧脸,散
着的头发将脸遮住大半。“我承认我喜欢屠苏哥哥,过了一年我还是很喜欢他。”“是吗?那就
好……”方兰生哑着喉咙干笑几声。
一年,改变了什么?
“可是,当我回到这里,我每天都能梦到很多事情,很多人。有红玉姐姐、屠苏哥哥……还有很
多不记得名字的陌生人……”方兰生点头:“我也是,总是能想起很多。”他的喉咙很痛,很
干。“可是……我、我每次都试着去想起一个人,一只呆瓜……一只笨到被女鬼蛊惑的呆瓜,一
只在雷云之海说……说喜欢襄铃的呆瓜……一只长大了,已经把襄铃远远抛在身后的呆瓜……”
声音带着哭腔,来自心房,已痛苦不堪。
方兰生看着襄铃垂下浓密的羽睫,月光……她的脸上投下阴影。
“兰生……我,我很想你,比屠苏哥哥,还要想……”
方兰生想喊什么,但是他没说。
“一年前,我不明白红玉姐姐的话。一年后,当襄铃已经明白的时候……却、却再也见不到那个
人了……”襄铃将脸埋进手掌,晶莹的液体沿着指缝留下来,破碎在地。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动
听,然方兰生只觉得眼角青涩无比,什么想要流出来。
她,她终于……
这么一瞬间,方兰生是无比激动的。他很想冲过去将这个娇小的身体揽入怀中,可是……当他看
清襄铃已成长的面孔时,他不知为何,没能迈出脚步。
这句话,来得……还是太迟。
爱就是这样,只是一秒,也足以扭转乾坤。更何况,他们之间已过了一年。
“对不起……兰生,以前是襄铃的不对。”她弯下身子,浅浅鞠躬。
随着身体的前倾,几滴不被人察觉的透明破碎在那人脚边。
不想被他看见眼泪,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痛苦。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起身,她走到门边,方兰生还在原地。擦肩而过的温度触动心扉,
恍然如云烟,逝者如梦。
千言万语此时都化作了一场擦肩而过。
襄铃的十指扣在门上,颤抖,她道:“兰生……你还记得去年,在青龙镇的那个雨夜,你问
我……你问我,我对你……”
我想问,你对我,究竟是……
我用了一年去想,一年去整理对你的感情。却当我明白之时,你却已不在我身边。
爱一旦错过,无论如何挽回,都不会再回来。
两行清泪,再也止不住,从她美如玛瑙的深紫眸子,如小雨流淌而下。
“襄铃……”他叫住她。
她的身体微微一抖。
“我想说……这些话我若是一年前听到,我一定会把一切都放下。可是现在,我、我已经不配再
这样做。我不能再让你……襄铃,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我不配。
你重新的关心,重来的感情,我已不配再承担。
一个人的心就巴掌大小,它能承受得起几个人的感情?
……放手了,会不会好过一些?一些话,到底是晚了。
“嗯嗯,我都知道……我都懂的。”襄铃推门,慢慢而去。方兰生追到门口,看到她的背影,还
有她的发,在晃晃明灯的走廊飞扬如墨。他伸手,想要叫住她,但是当手臂抬起,却发现话如鱼
鲠在喉,于是手臂静止在半空。
女子背对着他,一步一步。
一步,离开了昨天。
一步,从他身边走远。
一步,不曾回头。
三步之后,眼前景物已模糊。她再也承受不住,以手掩口,脚步渐渐放慢,恍如踏空。
一步一步,离开方兰生的视线。
方兰生叹气,垂下手臂,他用竭力气深呼吸,眼睛酸涩。
天狐族宫殿走廊晃晃明灯,迷乱了他的眼睛,灼热得生疼。他颔首,默默转身,回房关门。
门声呕哑,隔绝了外面的空气。
方兰生倏而感到窒息。
而在走廊外的襄铃,就在刚脱开他视线的时候,躲进拐角的阴影里,掩面无声痛苦了起来。
一年,已是物是人非。
再也不敢,再也不敢说出那样的话……
一年前,我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而一年后,当我终于明白的时候……你却早已不再等待。
那夜,她整整哭了一夜。
(十九)问月
“来世……我希望第一个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