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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隆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僵直但温和的表情此刻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冰,暗哑声音陡然提高,如钢铁的绷断,如风暴将至的窒息沉闷。
“米斯尔家的继承人——老米斯尔的次子——拉达曼提斯,我没有说错吧?”
拉达曼提斯迅速稳住了,面色冷峻:“没错,我就是米斯尔家的继承人,但我也是警方需要保护的证人。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就说城户集团为什么这次的打击这么弱,丝毫没有原先的铁腕手段,原来早被你们米斯尔集团牵制住了!”得到了猜测的答案,加隆遏不住情绪,大步绕过桌子揪住了拉达曼提斯的衣领,怒意迸发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拉达曼提斯抓住加隆的手腕,深深看着那愤怒的蓝眸,像金色余晖要融入大海一样:“我没有骗过你,正是因为有家族、集团的利益,我才会冒死去收集城户集团的罪恶。说为了集团私利也好个人利益也好,我都没有做错。”
“还真是巧舌如簧啊!”加隆把衣领一推,拉达曼提斯险些撞到桌子上。
迅速站稳并整理了一下衣服,拉达曼提斯回答得很冷静,今天的到来早有心理准备:“警署会派你来保护我也是经过合法程序。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只是为了更安全才对所有人保密。米斯尔家的继承人,并不是什么特殊的。”
“米斯尔不是关键!关键是,是不是你派人去杀撒加的?!”加隆一拍桌子,眼里除了怒火之外,戒备又仇恨的中还有痛苦和挣扎,像把心撕开的决裂,猜测脱口而出。
这个誓死保护自己的人,现在已经将自己彻底抛弃了,彻底抛弃。拉达曼提斯瞬间心情阴冷,却不甘心这样被抛弃,平时刻意温柔的声音变得冷漠强硬:“不是我!没错,我是指派过暗杀指令,但在遇见你之后,就立刻取消了。”
“取消了?是吗?为什么?”加隆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对方,努力想分清话语是真还是假。可惜在拉达曼提斯深邃的眼神中,分不清。
“我爱上了一个人,心软了。即使他有一分的危险,都下不了手。”随着真相一同说出,决堤的爱之狂潮势不可挡。就像垂死的人最后的坦诚一样,拉达曼提斯并不愿意隐藏内心深处炽热的爱意。
即使身为头脑冷静枪林弹雨中走过的警员,加隆也有一分迷惑一分苦笑:“是撒加吗?既然爱上撒加了,为什么还……是阿布罗狄太晚收到消息?我能相信你的话吗?”
“我爱上了长得和撒加一模一样的人。”每天都在想如何开口,倾吐爱意并不难堪,现在不是最佳时机却是最后时机,“在机场第一眼就发现你和我的对手长得一样。一想到杀手有可能看错我就寝食难安,立刻下令中断了杀手指令、奉上了约定的佣金,并在第二天就得到玫瑰杀手的亲自确认取消的回复。我不会骗你。”
拉达曼提斯大概是那种生来正直的人,每一句话都是斩钉截铁的端正,那种直视的坦诚,找不到一丝破绽。
加隆的脸红了又白,最终松了一口气。实际上,他愿意相信拉达曼提斯的话,心脏完全失去控制一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毫无理由的相信。从第一眼吧,在第一眼,加隆就已经把拉达曼提斯划归到正直这一派去了。
“为什么撒加还会遭到枪击,我绝不相信是杀手看错人了。”加隆内心还是不甘心,撒加中枪的一幕触目惊心。
“我不知道。”长时间的沉默,拉达曼提斯慢慢地接话,语气沉重而感伤,自虐式的反问,“如果被射击的是我,你会更高兴吧?”
加隆沉默片刻,才缓缓地说:“你是我的保护目标,让你万无一失是我的任务。”
拉达曼提斯难掩内心的失落:“是吗?对每一个保护目标都一样的尽责,原来我也只是你的任务而已。”
“刚刚警署给我电话,证据不足,毒贩交易事件告一段落。城户集团和警局在中午联合发布了新闻招待会。”加隆轻巧地避开话题。
“我已经知道了。”
加隆冷笑一声:“早该料到你什么都清楚,蒙在鼓里的只有我这个傻瓜。你可以放心回家了,威胁既然已经解除,城户应该会消停一阵子,我相信顾忌贵家族庞大的震慑力他也不敢贸然对你下手的。”
生疏的语气,将原本快走到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划出了一条无边无际的横沟。
“作为任务的圆满结束,不送我最后一程?”拉达曼提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要无意义的坚持,假如加隆此刻扭头就走的话该怎么办。
毫不掩饰的执拗眼神,加隆难以招架,最后一程,只是一瞬间的失落和游移,加隆勾起一抹没心没肺的笑,车钥匙在手中潇洒地一转:“那是当然,虽然被你拖累得够辛苦,比起没完没了风吹日晒,这些天还是过得很惬意的。走吧,我的任务。给你讲一件很搞笑的事,有次我们接到一个任务……”
面对似乎这么也没发生,忽然就莫名其妙给自己讲起笑话的加隆,满腔急于倾吐的爱意忽然全部堵在心口了,堵得严严实实。为什么这么深沉的表白场面会成谈笑风生的笑话?拉达曼提斯彻底失语。
半刻钟后,车开到了警署。加隆噼里啪啦非常熟练地走了一通程序,末了将拉达曼提斯送出警署。
警署外已经有人在排队毕恭毕敬地等着,清一色整齐的黑衣西服,跟黑帮降临一样。加隆太阳穴的青筋跳了跳,这不就是自己前天狠命突围那群杀手么?原来是拉达曼提斯的保镖,亏得拉达曼提斯还装模作样地给自己帮忙打,早知道就该把拉达曼提斯洗洗涮涮喷点香水送给他们,免了自己挨了那么多下,现在背部都还有道口子嘶撕地疼。
拉达曼提斯看到加隆气得咬牙,无奈解释:“家里觉得还是自己的保镖安全,但又不想引起太大的动静。”心中补了一句:不想让你知道真相,但你还是知道了。
加隆双手一摊:“无所谓了,我也算完成了上级交的一大任务。再见!哦,不,鉴于社会的安定,最好永远不见!”
俊朗的面容转身而去,潇洒的身影消失在警署内,宛如一道蓝光倏然不见。甚至来不及道谢,拉达曼提斯就这样,被无情抛弃在这里。
永远不见?
“加隆,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希望到时你不会太惊讶。”失神片刻,拉达曼提斯的眼睛眯了起来,原先的温和消失殆尽,征服不再任何掩饰,像嗜血的苍鹰一样俯视草原。猎物,能逃向哪里?
窗户前,加隆神情复杂俯视那个暗金色的男子上了车,马达轰鸣之后,连灰尘也没有扬起,崭新的车留下几道黑影疾驰而去。为什么会说永远不再见,是因为害怕再见到,这个背景不简单的男子又会与撒加扯上什么关系。可是,难道真的不想再见吗?人海茫茫,如非有意,试图邂逅,几率就是大海捞针了。加隆心乱如麻。
第三卷·第①章·枭之传说(上)
第三卷·第①章·枭之传说
那边,是加隆与拉达曼提斯是前途莫测的分别。这边,艾俄洛斯却与一个非常想见又不想见的人重逢了,大眼瞪小眼。
艾俄洛斯警惕地看着貌似天真无邪的阿布罗狄,震惊、紧张、愤怒诸多情绪杂糅在一起。
“为什么这种表情?我听说你的情人受伤了来关心一下。可惜医院的保安不让进。”阿布罗狄毫无瑕疵的眼睛无辜地看着艾俄洛斯,水汪汪的仿佛能滴出眼泪来。
艾俄洛斯撇来所有的情绪,既然阿布罗狄自己找上门了,正好来证实一下,他掏出照片:“医院管理比较严格……卡妙说这个你知道。”
阿布罗狄接过照片,很认真地上上下下看了三遍,说:“是我的子弹。”
看到这样直接的举止和回答,艾俄洛斯有点茫然,没法理解阿布罗狄的话:“难道是谁冒充你吗?”
阿布罗狄骄傲又自负地说:“我的子弹,当然只有我能用了。”表情看上去,真挚到天真。
来不及愤怒,艾俄洛斯彻底困惑了。
直视艾俄洛斯,黄昏时分,黄金般的光芒给疲惫不堪的男子渡上了一层迷蒙,但那眸子却是坚定的,坚定地要寻求真相。这样凝重的气氛下,阿布罗狄悠悠的一笑:“没错,是我开的枪。”语气淡定,仿佛置身事外。
不啻于晴天惊雷,艾俄洛斯不敢相信阿布罗狄竟这么轻描淡写地承认了:“为什么?”努力控制住情绪,脸色却越低越阴沉,重复着说,“为什么?那天不是第一见面吗?撒加和你根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阿布罗狄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枪,思索了一下才反问:“为什么不直接问撒加呢?为什么不问他平常都做了些什么?你以为他是干干净净的吗?他一直从事着什么勾当你都知道吗?我恨不能把他轰成灰。很久以来我都在寻找机会开这一枪,那一天还真是天赐良机!”
“你说什么?”
俊美、不谙世事荡然无存,阿布罗狄抬起头,瞳孔中,除了骄傲,是无法自控的悲愤:“假如不是那一天你忽然跑来,说什么他是你的情人,我压根儿就不会留这一毫米!一毫米,就留下了这个祸害!艾俄洛斯,他该庆幸是你的情人!”
艾俄洛斯扯住要愤然离开的阿布罗狄,生气地说:“即使杀手也该有职业道德吧,莫名其妙就杀朋友还说什么庆幸,阿布有种你就都说清楚。”
阿布罗狄嘲讽地回头:“真是佩服你的勇气,赤手空拳还这么凶!没错,任何职业都有道德,但他做的就没有!想为你的撒加报仇的话,可以痛快地给我一枪,杀手的宿命,无非就是如此。”
“撒加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艾俄洛斯底气不足。他不是傻瓜,从撒加受伤后遭遇的一切,诡异的医院,撒加对自己疑问的闪闪躲躲,以及卡妙和阿布罗狄望着自己的眼神,都证明着撒加埋藏着秘密。
“他做了什么?连你都不知道我还能知道?”望向夕阳,阿布罗狄眼神变换莫测,“艾俄洛斯,这一毫米是我还你的!留你情人一条性命,报答你在监狱里给我的庇护。现在两不相欠了!假如以后成为了势不两立的敌人,我不会再留情的!祝你好运,枭的情人!”
绝尘而去,留下艾俄洛斯站在夕阳下,不知该进还是退。
“祝你好运,枭的情人。”阿布罗狄扔下的最后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将艾俄洛斯击得体无完肤。
监狱并不闭塞,艾俄洛斯怎么可能不知道枭是谁。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隐藏名字的传奇男子创立了黑暗组织“枭”,五六年间兼并了国家的大多数贩毒组织并迅速向海外市场扩张,另一方面与国家特种部队抗衡,“枭”所过之处无不鲜血横流。他从来不透露真实姓名,人们就以枭来称呼这名传奇男子。
枭的传奇激励着所有心怀邪恶的人,他的故事被越传越神。枭曾说冰雪覆盖的阿尔卑斯山是他的最爱,人们纷纷猜测他已隐居在阿尔卑斯山的某个小湖旁,只是遥控着组织的交易。
世事往往如此,一开始是幸运,渐渐是传奇,再后来口口相传就成了神话。在艾俄洛斯想象中,枭带着魔鬼面具,邪恶光环加身,骷髅相伴,身上沾满了人的鲜血。
“枭的情人”——阿布罗狄这样称呼自己,那么撒加不就是……艾俄洛斯恍恍惚惚惚。
艾俄洛斯渴望温馨的平凡生活,一直都渴望,即使在监狱中用拳头决定命运的日子,他也从没有忘记憧憬理想生活。
12岁之前艾俄洛斯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性格积极开朗的父亲,温柔如百合的母亲,哧溜着鼻涕人见人爱的弟弟,以及大家都崇拜、优秀到惊人的好友撒加。
12岁时候父亲车祸去世,一边安慰着伤心到神经失常的母亲,一边照料着天真的艾欧里亚,艾俄洛斯也没有失去生活的希望。
14岁母亲终于不能忍受清醒过来的痛苦跳水自尽,艾俄洛斯抱着弟弟痛哭:“艾欧里亚别伤心,你还有哥哥。”然后坚强地承当起了自己身为兄长的责任。
18岁因为那场意外,艾欧里亚死了,自己进了监狱。十年遭遇了各种惨无人道的痛苦,在最难熬的时候,艾俄洛斯越加憧憬出狱后的平静生活,这就是一缕光芒,指引着艾俄洛斯一步一步离开阴影。
那一晚,以最炽烈最狂躁的情感与撒加拥吻缠绵的一刻,艾俄洛斯看到渴望已久的理想生活终于降临,那从未被扼杀的希望不顾现实的残冷疯狂生长,幸福之藤在一个雨后就生根发芽茁壮纠缠,窒息般的欢愉。
时间无声地流淌,夜色迷人,可惜被永远不能打开的窗户挡在了外面。艾俄洛斯低头抚摩着怀抱中的撒加,优美的线条美好如斯,长长眼睫毛一动不动笼下一层阴影。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