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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翔忍不住道:“因为你知道你赢不了鹰,所以你要储藏力量,一个人生下来并不是为了毫无意义地去送死,而是为了活才去拼死。没有人有非死不可的时候。”
每个生命都有求生的本能,因为它知道自己的珍贵。而它的主人若是轻易地将它拿出去拼,并不是勇气胆量,而是不负责任的愚蠢。
“我了解……我也了解这个道理……”吴凡低声重复着,突然大笑起来,最难说的部分还是来了,吴凡又感到了自己的胃内部在翻滚,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口中一阵难以容忍的恶心,但还要将它们生生地咽下去。
“我求生的本能比你想象中要强……我……”吴凡又歇斯底里地笑起来,笑得喘不上气来,刚才喝下去的酒在胃里冲撞,吴凡突然推开叶翔,冲出屋子,倚在树旁不断地呕吐,胃里除了胃液什么也没有,却也无法停止。
身体一阵阵地发冷,昏沉中还是能感到叶翔就在身后,风中传来隐隐的温度,吴凡定了定神:“叶翔,你知道吗?我……做过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我……我吃过人……”
18 喝药
据说,如果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能够回想前世,不过是看另一个人的经历,因为你已经重生,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人,不需要再为你的前世负责。
吴凡一直对这句话抱着时而相信,时而嗤之以鼻的态度,他希望摆脱过去,却又不愿意因此而懦弱,他希望能够承受过去,却为过去的丑陋而望而止步。
米汤在锅里翻滚着,冒出阵阵白烟,和阵阵清香,叶翔从锅里盛了一碗米汤放在吴凡面前的桌子上,诚恳地道:“喝一些,胃会舒服些。”
吴凡靠在桌旁时不时地咳嗽几声,胃里已经空了,只剩下干呕,却仍有阵阵的恶心涌上来,好像前世的一切都没有消失,随着时光的流逝越来越浓烈,在嘲笑他:你以为到了另一个世界,就可以摆脱从前的罪恶了?就可以不用为你做过的肮脏负责任了?
叶翔坐在旁边,双手在桌子下握得很紧,他的头发盖住眼睛,掩去了眼底的波澜。这种时候再问吴凡任何问题,都无疑是种折磨,但——不问?任由他的伤口被他所隐藏,所深埋,然后生脓发臭,彻底毁了他自己?
胸口剧烈地疼,吴凡垂着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叶翔一直不做声让他觉得格外地慌乱,怕对方露出任何想离开或者厌恶的动作,但他却不敢去看叶翔的神情。他害怕在那一直温暖的,包容他的目光变成彻底的厌恶和冰冷。
得到温暖,再被残忍的撕毁,比一开始就冰冷还要让人难以承受。
如同罪人跪在圣洁的十字架下,他在被审判,而叶翔就是他的审判者,他决定的审判者。
他听见叶翔平静地问:“你为什么吃人?”
就好象当初他们在那个小铺子里对峙时,那句“没人逼你,是你在逼你自己”一样平静。
吴凡可以拒绝回答这个让他痛苦的问题,当年所有的人都因为他拒接说出真相,把他当作避而远之的疯子,他不在乎,但叶翔不行,他可以说出自己的一切,只要叶翔不像那些人一样对他残
忍。
前世,那些人残忍能够让他活着,不顾一切地凶残地活着,今世,他已不想在叶翔面前受到那样的待遇。
从叶翔方面想想,一个说“自己吃人”的家伙在他面前,却又拒绝说出真相,他会怎么想?就算再善良的人,听到这话也免不了会做一些很黑暗很扭曲的想象,而这些想象若是一旦扩大,叶翔会怎么看他?
吴凡终于低声道:“因为我想活下来。当时,我和银狼还有文森特一起被鹰关进了鳄鱼池。文森特比我们都大,跟着鹰的时间也最长……所以他的心比当时的我们都黑都狠,他很快就利用我和银狼引开了鳄鱼,自己跑进了安全地带,关上了小门,剩下的就是观赏我们为了活下去而……
而……自相残杀。”
吴凡弯下腰又是一阵干呕,心理怎么样都觉得生理需要很恶心,而生理也无法接受有着这样阴暗心理的自己。连他的生理和心理都相互矛盾。
他记得当时有多黑,黑得他看不清银狼的眼睛,他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文森特甩了他们自己获救了。
他谁也不能依靠,四周都是冰冷的水,冷到骨头里,他听见银狼被鳄鱼咬住的惨呼,血腥味飘了出来,刺激着他的胃和食欲。
耳边有恐怖的笑声,也许仅仅是他的耳鸣声,死亡的恐惧笼罩了他,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像地狱。
反正银狼迟早会被鳄鱼吃掉吧……与其让他被鳄鱼吃掉,不如我来……不如变成我的食物,让我活下去……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我一定要活下去,保留这阴暗的心理,保留这肮脏的身体,也要活下去,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想让我死,我也要活下去……”吴凡的脸孔几乎于咬牙切齿般的疯狂,可很快就平静下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低低地泣诉:“我忘了,忘了问自己,我活下去到底是为什么……?我遵从了本能,犯了非人的大罪……”
为了继续当杀手?为了继续杀人?为了继续让罪恶在世界上蔓延?如果他真的有名叫‘良知’的东西,就应该死在那里,只有黑暗冷冰和肮脏才是最适合他这种人的安息地。
而他却偏偏选择了活下去,吴凡觉得自己就是个怪物,宁愿吃人也要让自己保留着能够杀人的生活的怪物。
没有人比他更厌恶他自己。
室内一片沉默,吴凡静静地等着,就算想要逃跑,就算恨不得想死,也要等着,等着叶翔的审
判,在他看来,这等于等着自己的死刑。
但比起叶翔判下的死刑,吴凡更害怕的是彻底失去叶翔。
如果没有叶翔,这个未知的不属于他理解的时代的世界对他而言有多么痛苦,多么陌生,多么冰冷,他连想都不敢想。
身上一暖,吴凡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从来就没有感受过他人的怀抱,这是第一次,叶翔的体温,和他的目光一样温暖。
感受到吴凡的僵硬,叶翔的表情也有些尴尬,只好道:“我实在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只好用动作来说明自己的想法。
不是责怪,也不是厌恶,只是想表达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情。叶翔不懂,吴凡也不懂,但他们两个人又好像都理解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吴凡闭上眼睛,叶翔怎么会了解?光是他在这里静静地听着,就能让吴凡感到欢喜,连眼泪都要涌出的欢喜。
从来没被人珍惜过,仅仅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就等于给了吴凡整个温暖的世界。
吴凡突然低声道:“我真后悔,若是我知道死去便能遇见你,我一定会在很小的时候就选择去死……而不是……而不是让自己变得这么污秽后才……”
才到这里来遇见你,像这么污秽的自己,还有资格去……喜欢你吗?
吴凡反手夺过主动权,将叶翔抱的更紧,这样自己身体的颤抖能因此缓解。
叶翔反而有些僵硬了,但他已经明白吴凡根本就把这些动作当成很常见的举动,自己的在意反而显得不正常,所以只是微微地笑了笑。突然想到袖中的药,笑容慢慢地消失不见。
吴凡突然道:“能问一件事吗?”
叶翔缓和语气道:“什么事?”
吴凡踌躇了一下,见叶翔的目光依然如常,便道:“你好像很在意袖子里的东西,你袖子里装了什么?”
有一种可怕的想法纠缠着吴凡,他害怕叶翔袖中的东西是一张纸条,一张高老大让他回去的纸条,那么叶翔迟早会走的。就算因为暂时的同情心留下来陪他,但最终叶翔一定会走。
叶翔僵住了,在吴凡隐隐发抖的目光下,简直有些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
吴凡好不容易给他的信任,他不能失去,吴凡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他不能亲手去毁掉。
这个时候,对高老大的歉意第一次被压倒,被希望被吴凡相信的渴望压倒,叶翔慢慢地从袖中拿出那个瓷瓶。
深吸一口气,额头上不禁涌出更多的汗水,叶翔哑着声音道:“这是合欢散……高老大给的……”
“合欢散?不是纸条吗?”因为太吃惊,吴凡脱口而出:“真的?她不是让你回去?”
终于知道吴凡在担心的是什么,叶翔心中一痛,道:“她……怎么可能会让我回去?除了你这里,我还能到哪去?”
终于放下心来,吴凡才在意叶翔刚刚的回答。
就算吴凡从来不知道‘合欢散’是什么东西,但听到是高老大给的还是猜出了一二,松开叶翔的身体,冷笑:“怎么?她已经急着来安慰‘被父亲误会’的我了?”
突然被放开,叶翔压下心中隐隐的失落,低头将药瓶放在桌子上:“孙剑死了,韩棠死了,老伯身边,剩下的只有你了……这只是普通的……媚|药……”
“你的意思就是她只是想掌控我,却不想伤害我。”吴凡带着讽刺的笑意打断他的话:“你呢?你怎么想?让我喝?”
叶翔艰难地道:“我不知道……你是我的朋友,高老大是……她是我的恩人,我真的……”
左右为难,叶翔重情感,他愧疚于高老大曾经为他的付出,又在意于吴凡的信任,两边无法选择。
吴凡看着他,凝定了很长时间,表情更是变化多端,总是不能定于一个确定的表情。
突然他轻笑起来:“高老大想和我上|床,何必这么麻烦,难道她对她的容貌没有信心,才想起让着为难你的勾当?”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叶翔却一句话都挤不出来,只要根本问题无法解决,任何的话根本都是些废话,不提也罢。
吴凡突然大笑:“算了,高老大喜欢来点激烈的,那就激烈点吧。其实她完全不用担心不能尽兴,以前很多人都反映我在床|上变得太狠了。”他拿起药瓶打开,闻了闻,皱了皱眉毛:“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多少也该有点甜味吧?毕竟是我第一次喝这种药,也不给点好味道。”说完也不等叶翔回答,便仰起头一饮而尽。
叶翔一时阻止不了,只得扶住他,又悔又怒,脱口而出:“你,你何必……”
“叶翔……”吴凡低低地叹了口气,扶着叶翔的肩膀,道:“不要太为难了,你这个傻瓜。下次她再让你给我下药,你直接拿给我喝就是了,只要你不走,让我喝什么都行。你给的东西,我都会欣然接受,哪怕是杯毒酒,何况这比毒酒要好多了呵呵……”
吴凡很清楚了,高老大为什么同意把叶翔留在他身边,恐怕就是为了让叶翔来当卧底,如果叶翔在他这里得不到什么做不了什么,高老大可能又会想主意把叶翔要回去,甚至干脆毁了他,高老大这种人,一旦牵扯到她的利益,她什么都会做。
吴凡根本不关心她的利益如何,他只关心她会把叶翔如何。
笑着揉了揉叶翔柔软的头发,吴凡突然提高声音道:“高老大在哪?带我过去吧。既然她这么聪明,我更要试试她的床|上功夫如何。我想她还不至于小气到不亲自来伺候我吧?”
19 伤害
当杀手这么多年,叶翔自认为可以处理一切突发事件,但这么难堪的局面还是让他慌了神。
吴凡的右手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看似纤细的手臂居然比铁还有力,在完全挣脱不了的情况下,叶翔的表情已经僵硬。
吴凡的喘息声早已变得粗重,几乎整个身体都压在叶翔身上,温热而急促的呼吸就在他的耳旁,让叶翔也变得莫名地焦躁起来。
用尽全力支撑着吴凡的身体,他们才没有一起摔倒。叶翔心里暗暗叫苦,高老大让他下了药立刻离开,可谁想到吴凡居然主动把药喝了,谁又想到叶翔的力气竟比不得吴凡,别说是挣脱开,此
刻还能够站稳没被压倒就已经是万幸。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身下那早已不耐的器官昂扬着,心里更是充满了得不到发泄的郁愤。吴凡忍不住狠狠抱紧叶翔,两具僵硬的身体碰触在一起,差点同时摔在地上。
叶翔的脸已经变得完全通红,感觉全身都因为羞耻烧起来,一只汗淋淋的手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勉强撑住了身后的桌子,却带来更大的手足无措。
身体被吴凡按得太紧,有种随时会随着他的体温一起烧起来,或者直接被他揉碎压进身体里的错觉。
吴凡此刻脑海一片混乱,完全被本能操纵着,不愿让面前的男人离开一分一毫,紧紧相贴的同时还用面颊紧蹭着对方的脸,身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