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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
西门惑又沉吟:“江湖中有一句老话——不请自来的客人,通常都是仇人。”
“我听说过。”
“西门吹雪既然根本就不会邀请他们去万梅山庄,那么很有可能,他们就是西门吹雪的仇人。”
“有可能。”
“像他们那样的无门之辈,若要伤害西门吹雪,你觉得胜算会有多少?”
“他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西门惑不禁轻轻皱起了眉头:“没有胜算,却还是要赶去万梅山庄。他们莫非是想找死?”
“江湖上每年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去万梅山庄找死的。”
“佘山七鬼,点苍门下,也都急匆匆地要赶去找死?”
唐玉斜睨着西门惑,柔声道:“你一定已经有了你自己的想法,不妨说出来。莫非,你还信不过我么?”
西门惑的眉头皱得更紧:“这些人都有恃无恐地聚集在万梅山庄之外,原因可能只有一个。”
“哪一个?”
西门惑的指尖竟有些微微颤抖起来:“西门吹雪很有可能,已经负伤。”
“你好像对万梅山庄与西门吹雪的事情,特别的关心。”
西门惑淡淡掩饰道:“有么?”
“有没有,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他是一代剑神。”西门惑在解释,“我不想他死于宵小鼠辈之手。”
“我记得他有一个儿子,叫做西门胜雪的。”唐玉淡淡笑道,“这些事情,是不是也应该由西门胜雪担心才对?”
西门惑懒懒道:“我只是与你探讨一下,并没有别的意思。”
“那么……”唐玉拉起西门惑冰冷的双手,放入自己的怀中,“就不要让这些烦恼打搅了你我的兴致。”
他整个人酥软地歪倒在西门惑身上,舌尖轻舔起西门惑的耳垂,汗又已湿身。
西门惑却毫无心思,他起身拨开唐玉的手,淡淡道:“你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唐玉侧头看着西门惑,神秘的一笑:“能让我的小惑如此不安之人,普天之下,除了你娘,应该就只有西门吹雪了。”
他的眼底仿佛有了一丝洞察一切的狡狯之色。
西门惑瞳孔收缩,看向唐玉,“你已猜到了?”
唐玉轻声笑起:“‘西门’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况且你使剑,杀人又只用一招。我若再猜不出你与西门吹雪之间的关系,岂非就是个傻子了?”
西门惑双眸微微眯起:“我说过一句话,你肯定已经忘了。”
“你说过很多话。”
西门惑冷冷道:“最重要的那一句。”
“你说。”
“我并不介意告诉别人我与西门吹雪之间的关系。因为知道的人——”西门惑一字一顿地道,“都,已,是,死,人。”
唐玉低笑声中,立刻敞开了自己的冷月色丝袍,撕下亵衣,袒露了自己雪白的胸膛,他温柔地叹息道:“若能死在你的剑下,我虽死无憾。”他娇笑着继续,“如果——你舍得拔剑的话。”
西门惑双眸中冷光闪烁不定,想抽出长剑,一举挑破唐玉的胸膛,却又想到片刻之前,他尚在这片胸膛上微微的动过心动过情。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冷冷对着唐玉说道:“掩起你的衣襟。不要动不动就袒/胸露/乳。”
唐玉嘻嘻一笑,掩了怀:“就知道你下不了手。”随后握住西门惑的手,柔声道,“你放心。不管你与谁有着怎样的关系,只要不涉及到唐门。那么,你做的任何决定,便是我唐玉的决定。”
西门惑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似有话要说,却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唐玉看着西门惑,轻轻笑道:“其实你不必感动的。”
西门惑斜睨了他一眼:“我只是在担心西门吹雪。”
唐玉安慰道:“这世上若还有一个人能伤到西门吹雪的话,这个人——无疑就是他自己。”
西门惑眉头轻轻皱起,低声沉吟道:“也许……还有一个人,也有这种能力……”
“谁?”
西门惑却不再说话,整个人突然沉默安静了下来,慢慢慢慢隐退到车厢角落的一片阴影中,成为了一个漆黑深浓的影子。
他在想什么?他在担心什么?万梅山庄的安危与他有什么关系?西门吹雪难道真的是他的爹么?那个能够伤害西门吹雪的人,又是谁呢?
☆、第十一章:鲜花满楼
“云来客栈”,客似云来。
今天晚上的云来客栈,似乎特别的热闹,昏暗的烛光下,但见客栈内外人来人往,三教九流,喧嚣纷杂。
西门惑与唐玉踱步刚入客栈,一个矮胖福态的中年掌柜已搓着双手迎上前,一脸抱歉地赔笑道:“二位客官来晚了一步。小店刚刚住满了。”
唐玉缓缓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金元宝置于掌中,缓缓伸到掌柜面前,缓缓问道:“天字号客房一间,现在——有了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元宝掏出来,还说客房没有的掌柜,通常都是不会做生意的掌柜。
掌柜看着唐玉手中的金元宝,两眼虽然在放着亮光,喉咙底却还是咽下了一口唾沫继续一脸歉意道:“非是小的贪财不肯腾出房间,实在是……实在是没有了。”
唐玉不再理他,冷笑着向客栈内的众人一一望去,冷笑着问:“我这里有一锭金元宝,谁若愿意让出一间客房,这锭金元宝就是他的。”
客栈角落里立刻有个满脸虬髯的醉汉走出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唐玉面前,舔着一嘴口水,笑眯眯地问:“我住的就是天字号客房,倒是可以让出来,不过却要你——陪我一起睡觉!”
醉汉斜眼瞟着唐玉,心想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该不会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妞吧!一想到今天晚上可能会有的艳遇,他已迫不及待地伸手去解唐玉的衣襟。
唐玉用一只细白的右手轻轻掂住醉汉的手腕,温柔地问道:“你是不是要我陪你睡觉?”
醉汉双眼迷离,已红了头脸,嘻嘻笑道:“瞧你这一身细皮白肉的,大爷就好你这一口!”
“是么?”唐玉温柔的眼底轻轻露出一股尖针般的寒芒,他轻轻收拢右手,轻轻叹道,“可惜,真是可惜。”
醉汉不解:“可惜什么?”
“可惜——我却嫌你皮太厚肉太糙了。”
话音落下,唐玉已放开醉汉的手腕,拉着西门惑滑步向后退开了半尺。
只见醉汉被唐玉右手掂过的手腕上,蓦然起了一阵黑烟。众人惊呼声中,这黑烟转眼间就已浸染了醉汉整个上身。
来势汹汹,如同被谁泼翻了一斗墨汁。
满座骇然,每个人都看见,刚才唐玉只不过是轻轻掂了掂这个醉汉的手腕而已,但只一瞬间,醉汉连脸色都已是死黑一片了。
变化太快,快到醉汉竟然都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起了一种变化。一种可怕的变化。
他还在笑,笑声却突然停顿。他抬起双手,不可置信地望着满手满身的黑烟。黑烟里仿佛还在冒着气泡,每一个气泡里,都有皮肤在燃烧。
一种灼热滚烫的痛感蓦地袭来。袭遍全身。
醉汉一声心胆俱裂的狂吼,奋力扑向唐玉,人在半途,声音却突然如被割喉般戛然而止,随后硕大一个身躯竟慢慢俯倒在了地板上,轰然扬起一阵浮尘。
顷刻间,他——已死了。
唐玉弯下腰,不动声色地将一锭金元宝放在醉汉的背脊上,微微笑道:“金元宝你拿着,客房我住了。多谢多谢。”
说完,拉起西门惑的手,已缓缓踱步向二楼的天字号客房而去。
留下客栈内一众三教九流相顾失色,惊愕悚然。
“他们是……”有人悄声在问。
“黑袍的不认识。白袍的这个,似乎是——”有人不敢说。
“是谁?”
“唐家堡的三公子,唐玉。”
听见了“唐玉”这两个字,已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话。每个人都在心底低声叹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造次。
没有人再向地上的醉汉多看一眼,所有人都觉得他死得并不冤枉。因为无论是谁,只要得罪了唐玉,他都已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了。
*
鲜花满楼。水仙清雅,腊梅高洁。
花满楼对鲜花总是有着一种强烈的热爱,正如他热爱所有的生命一样。
这也许是因为,他看不见,所以更加喜欢用听,用闻,用触,用说,来感受生命,感受生活,感受人世间的美好与欢乐。
此刻,他正坐在天字第三号客房中,噙着笑意喝着手中的一杯热茶。
虽是一间客栈的客房,却依然满室芬香,鲜花似锦。不管在哪里,花满楼都是一个自信安静,热爱生命,喜欢享受的人。
而享受之一,便是喝着一杯热茶,闻着满室花香,心中想着人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事物。
“咚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花满楼放下茶杯,轻轻说道:“请进。”他的声音也如同他的人,温润清雅,知书达理。
一个老者推开屋门,站在门外,大声道:“在下漠北宋业胜,携犬子宋之臣拜会花公子!”
他嘴上虽然说着拜会,浑身上下却并没有一点拜会的意思。
花满楼只是淡淡笑道:“幸会幸会。”
宋业胜冷眼看向屋内的花满楼,似乎不相信花满楼真的是一个瞎子。
他伸手入怀,却并不急着伸出来,似在掏着什么东西,嘴上说道:“素闻花公子与西门庄主交好,可知道近日江湖中盛传的有关西门庄主之事么?”
“听说了一些。”
“所以花公子此行也是去万梅山庄?”
“不错。”
宋业胜的手已经从怀中掏出来了,却是一柄刀锋铮亮的匕首,他一步一步缓缓走近花满楼:“花公子,一直听说你双眼虽盲,却心如明镜。老朽不才,却想试一试。”
花满楼依旧恬淡地微笑着:“你想怎么试?”
宋业胜手起刀落,匕首已霍然斩向花满楼放在圆桌上的双手,大声道:“就这么试!”
花满楼没有动,脸上依然带着一种闲散平静的微笑,仿佛对于眼前的危险,浑然不觉。
宋业胜的脸已狞笑起来,他本来以为花满楼并不好对付,如今看来,却是他低估了自己。一个瞎子,就算他功夫再好,总还是一个瞎子。
就在宋业胜的匕首距离花满楼的双手已只有半寸之时,花满楼于微笑中蓦然伸出两根手指,竟迅捷无比地夹住了宋业胜手中的匕首。
这个双眼瞎得像蝙蝠一般的盲人,竟快若流星般分毫不差的只用两根纤细的手指,就夹住了宋业胜这柄削铁如泥已苦练了四十年的匕首。
宋业胜拔刀,却拔不动。匕首就仿佛是被夹在了两道铁箍中,坚若磐石,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额头冷汗已滴落,他想不通,这个瞎子是怎么能看见匕首的。
“陆小凤的灵犀指?”宋业胜惶恐道。
“只是学了他一点皮毛。”花满楼微笑。
宋业胜不再说话,他已无话可说。
一点皮毛,就已将他苦练四十年的近身搏斗术攻破,而对方居然还是一个双眼俱盲的瞎子。原来他不仅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花满楼。
宋业胜的儿子宋之臣本来站在门外准备接应父亲的,此刻看见父亲的匕首已被花满楼两根手指夹住,立刻冲入屋内,举起手中软鞭大声叫道:“爹!快放了匕首!”
他不懂父亲为什么还握着这柄匕首不肯松开。父亲的样子狼狈而且尴尬。
宋业胜比他更急:“我……我放不开!被这个瞎子吸住了!”
他早就想放开匕首了,无奈右手却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了一般,竟牢牢粘在了刀柄上,脱手不得。
花满楼淡淡道:“阁下方才说,想试一试在下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瞎子,现在呢?”
宋业胜咬牙道:“之臣,别管我!用鞭!”
宋之臣犹豫了。软鞭很长,一鞭抽下,难免便会伤及父亲。
“不用管我!”宋业胜大吼,“你忘了你大伯父一家是怎么惨死的么?”
宋之臣瞳孔收缩,眼底闪过一丝痛色:“是!”话音刚落,软鞭已向花满楼头顶抽落。
匕首极短,软鞭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