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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摆设意义大于娱乐,现在拿来哄这小孩,也没差。
道明寺毕竟还是小孩,拿到新玩具就转移了兴趣,两只手在彩蛋上摸来摸去,过了一会儿,他把彩蛋放下来,看阿青一眼,说:“喂,我不想回家。”
阿青笑着问他,“不回家你去哪儿?”
他又开始鼓起脸来。
阿青亲自给道明寺宅打了电话,然后把这小鬼带回家去了。晚上,两个小鬼睡一屋,大约觉得新鲜,一直闹到晚上十一点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周末,一早,阿青正准备去公司,花泽类穿着睡衣光着脚就从屋里跑出来,站在廊下看着阿青,佣人追在后面哄他回去,他性子安静却执拗,对苦口婆心的劝说充耳不闻,固执地看着阿青,阿青走过去将他抱起来,“怎么了,类?”
他搂住阿青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脖子上。闷闷地说:“哥哥只喜欢类一个好不好?”
阿青后来才知道他是看到自己给道明寺的玫瑰彩蛋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到底是小孩子。
没过多久阿青就毕业了,美国那边也来了通知,阿青开始做出国的准备。走的那天,父亲亲自开车送他,佣人将他简单的行李放进后备箱,他站在门口与母亲告别,环视一圈,才看见站在门后面的花泽类,这几天他显得特别安静,阿青不算个无微不至的兄长,但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还是让他们两兄弟慢慢靠紧,他对阿青一直有些依赖,但阿青不可能永远陪着他,阿青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人生之路要走。
谁知阿青刚坐进车子,他忽然炮弹一样冲过来,佣人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抱住他,他还一个劲儿地向前扑,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发出像小动物一样的呜咽,母亲赶紧过去帮助佣人哄他,父亲刚想下车,阿青阻止了他,“爸爸,走吧。”
小孩子的情绪本来就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今他哭得伤心,不过是一直在身边的人突然离开他,但过个几天,他就会慢慢忘记。
父亲看阿青一眼,发动了车子,阿青听见车后撕心裂肺的哭声。
花样男子(二)
美国四年,英国三年,欧洲游学一年,八年间阿青很少回国——一是花泽家到底不是普通的家庭,也没有多少天伦之乐;二是父亲正直壮年,精力旺盛,阿青一向令他放心,所以他也并不要求阿青立刻进公司帮忙,甚至对他的行为有一定程度的放纵。拿到mba硕士学位后,阿青就由着性子学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比方人类行为学、密码学等,周游欧洲,感受不同的文化和风俗民情,这些都让他的视野更加开阔,目光更加长远。
接到家里的电话的时候阿青正准备登机去哈瓦那,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很不稳定,“青,你爸爸他,他……”是车祸,高架桥上的连环车祸,父亲当时正在车上,前后夹击,当场死亡,意外发生得太突然,让人没有任何准备。
即便是阿青已看惯生死,心里也是一沉,生命实在太脆弱,不由地让人唏嘘。父亲虽不算个好丈夫,但作为父亲,他是合格的,对他和类一直都是真心关爱。阿青立刻改签了飞东京的机票,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母亲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双目通红,憔悴不堪,看见阿青,张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阿青将行李交给佣人,快步上前扶住她,告诉她一切有他,她点点头,心安定下来,又恢复一个贵妇的沉着坚强。
葬礼举办得并不隆重,毕竟是车祸,遗体已经毁损得厉害,人死一切皆空,没必要在这上面作秀,但花泽家的地位摆在那儿,该来的都来了,闻风而动的媒体将山下围得水泄不通。阿青本来并不想理,谁知这些媒体实在太不识相,看见花泽家的车子居然一窝蜂地涌上来,将母亲坐的车子团团围住,甚至拍着车窗要求采访。
在后面车子的花泽类脸上闪现怒气,脾气冲动的道明寺已经打开车门下来,“这帮混蛋!”说着就要上前打人,西门和美作也赶紧下车赶过去,正在这时,只见前面几辆车的门忽然开了,下来几个穿黑西装的保镖,一句话也不说,上来就开始砸那些照相机、摄像机——一片哗然,记者之间顿时群情激奋,与保镖推搡起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混乱之中,其中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了,下来一个人,正是花泽青。这几年,阿青未在东京社交圈露面,大家都快忘记花泽家还有一个大少爷了。
几个保镖顿时迅疾地回到阿青身侧,不动如山,阿青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刀削斧凿般冷峻的脸,目光在媒体记者的面上扫视了一圈,缓缓地开口,“稍后花泽家会在希尔顿酒店举办一个记者招待会,交代一下大家所关心的问题,邀请函会发至各位的报社电台,如果还有什么疑问,欢迎大家在招待会上交流。今天的损失,花泽家会全权负责。”
场上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面面相觑不说话,还有个别不服气的,阿青的目光刀片似的又冷又薄,说道:“我的父母一向伉俪情深,父亲的突然离去母亲非常伤心,也希望各位能够体谅一个未亡人的心情,如果某些人的行为打扰到我的家人,我不介意采取一些强制手段。”说完,他侧头朝身边的泽平吩咐了一声,转身进了车子。
这一柔一刚,一张一弛的手段令在场的记者不敢再轻举妄动。
目睹这一切的四个人,反应各不相同。西门总二郎挂着文雅的笑,说:“有青大哥在,看来并不需要我们帮忙。”道明寺本来一脸狠戾,看见前头的那人,习惯性地鼓了鼓嘴,露出别扭的表情。花泽类久久没动,看着前面那人弯腰进了车子,直到被美作的叫了几声,才回到车子,车子缓缓朝花泽宅驶去,他望着窗外,一会儿又看看前头的车子,明知道什么都看不到,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钉在那处——
似乎只要一见到他,自己又变成当年那个孤僻寡言的孩子,渴望着他的亲近,在他去国的那天哭得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然而内心深处却又孳生着小小的怨恨,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陪在我身边,外面的世界有那么吸引他吗?但他更清楚的知道,这些不过都是小孩子的情绪,而自己,已经长大。
阿青并不了解花泽类的想法,此时他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这几天事情太多,即便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花泽家一直都人丁单薄,几个旁支离得已经非常远,倒省去很多家庭内部纷争,但也因此当家人骤然离开,引起股市动荡,人心惶惶,几个老油条的合作伙伴开始持观望态度,迟迟不肯表态,而美国那边的新公司刚刚上市,父亲生前将大精力投入到此,绝对不能前功尽弃,葬礼之前,从下飞机到葬礼结束,他也就在车上眯了一会儿,人前却不能露出一点疲态,更别提跟花泽类好好说说话——不管怎么说,他是长子,要为母亲和弟弟撑起一片天空。
下午开完记者招待会,处理了几件重要的事,时间就到十一点多了,泽平也不知第几次进来提醒他该休息了。阿青合上文件,想着这几日瞬间憔悴的母亲,决定还是回家,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
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睡下了,楼下只有花泽类,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睁着眼睛发呆,看见阿青回来,从沙发上站起来,似乎有话要说。
“有事?”阿青将外套交给佣人,自己松了松领带,一边吩咐佣人给自己放洗澡水,并不看一边的花泽类。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花泽类开口,终于转过头去看他,“怎么?”
阿青一直是个有些凉薄的人,因为知道这不过是自己暂时停留的一个地方,所以很难令他投入过多的感情。花泽类还年幼时,因为对着小孩,阿青总比平时多些宽容,多宠些也无妨,如今花泽类已长大,对阿青来说,他就是独立的个体了,何况这些年,他一直人在国外,与他的关系也渐渐疏远。
“妈妈说,要给我和静订婚,问我的意思。”
阿青点点头,这件事他知道,尽管人在国外,他也听说他跟藤堂静的事,藤堂静在东京名媛圈的名声一向很好,母亲就又兴起了联姻的念头,在这个困难时期,与藤堂家的联姻无疑是不错的助力,何况她看两个孩子也互有情意。
阿青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尽管花泽类的年纪还小,但像他们这样的家庭的孩子多的是这个年纪就定下婚约的,为的是两家的长远发展。
“那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阿青并没有太重视,对他来说,花泽类如果愿意再好不过,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花泽类并没有多大的欢喜,或许因为父亲刚刚过世,他抿了下唇,眼神闪烁了一下,小声地问:“哥哥觉得呢?”
阿青想了一下,花泽类今年才十七,还是个高中生,就算喜欢藤堂静,但就这样定下终身,估计心里总有些不安,父亲不在了,阿青是家中唯一成年的男子,会问他意见也正常,于是沉吟了一会儿说:“从大局上来说,你跟藤堂静订婚的订婚对花泽家来说有利无害,现在情况你也知道,我们确实需要给大家一剂镇定剂,联姻是最便捷有效的途径。我想妈妈也是考虑到这些,才在这个时候提出给你和藤堂静订婚的。何况,你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熟悉,总能多些宽容,总比将来娶个一无所知的富家千金的好,妈妈也喜欢藤堂静,以后定能相处得很好。不过,有些事情你也要想清楚,如果订了婚,花泽家和藤堂家就绑在一起了,以后是不能随便反悔的。”
花泽类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抿了抿唇,说:“我知道了。”也看不出到底高不高兴,阿青径自回了房间,泡了个澡,纾解了一天的疲劳,刚点了一支烟,就听见花泽类的房间里传出小提琴的琴声,月光如水,琴声如水,阿青躺在摇椅里,听了一会儿,将烟掐灭之后就睡了。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阿青正坐在餐桌旁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花泽类从楼上下来,拉开餐椅坐下,佣人送上早餐,他默不作声地吃起来,一时间,餐桌上安静得只有细微的餐具相碰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管家来报车子已经准备好了,阿青放下报纸,喝完杯中的咖啡站起来准备去公司,花泽类忽然抬起头来说:“我会跟静订婚。”
阿青顿了一下,看见花泽类略有些苍白的脸上两只眼睛像湖水一样幽深郁郁,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色,显然这件事让人辗转反侧一夜,想了想,说:“不用勉强自己。”
花泽类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小声地说:“没有勉强。”
阿青又看了他一会儿,最终点点头,“我会叫妈妈定时间。”
花泽类抬起眼,看着花泽青离开,挺拔的身影渊渟岳峙,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迷茫,能让他犹豫,能让他停下脚步。
周末的时候,花泽家和藤堂家在希尔顿一起吃饭,虽然没有挑明,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所以饭桌上两家人态度都特别亲热,反倒是花泽类一直很沉默,不过他本来话就不多。这是阿青时隔多年再见藤堂静,她已经是一位非常迷人的女性了。
话题终于扯到订婚的事,谁知道藤堂静却忽然表示要要专心学业,出国留学,暂时并不考虑订婚。这一个消息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包括藤堂静的父母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一直沉默的类霍的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藤堂静。
母亲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阿青也在心里皱了眉,藤堂家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联姻的意向,一开始拒绝不就好了,现在闹这一出,是想看花泽家笑话吗?打量花泽家非跟藤堂家联姻不可吗?
藤堂夫人立刻挂起歉意的笑,“真是不好意思,花泽夫人,静被我们宠坏了,这件事我们完全不知情。”说着便严厉地看向藤堂静,轻声责怪,“静,怎么忽然说起这些,先前不是都说好了吗?”
藤堂静温和却并不软弱,坚持道:“对不起,爸爸妈妈,请原谅我的任性,我想趁着年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她将目光转向母亲,歉意道,“对不起,阿姨,我不能跟类订婚,不能就这样草率地决定我和类的未来。”
“怎么就草率了?”藤堂夫人提高声音喝道,又忽然意识到场合,努力压制着怒气。
藤堂静看着温温柔柔娇娇弱弱的,却是个非常固执且有主见的,并不理会藤堂夫妇的怒火,只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花泽类,“类,非常抱歉,不能答应跟你订婚,我不想一辈子做个漂亮的洋娃娃,我想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什么是静喜欢的事?”花泽类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