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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道之行十七天,阿青跟着剧团沿着古驿道而行,说是五十三个驿站,但剧团真正到达的也只有九个,一共十八场演出,虽不能说是空前成功,但每到一处,确实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熏陶着历史文化呼吸着青山绿水长大的东海道人,似乎更能发自内心的欣赏这种古老的剧种,他们以纯朴的笑容和粗劣的米酒招待着剧团的众人。
落脚的地方有些是阿青上次来过的,很多人都还记得阿青,兴冲冲地告诉他一些上次阿青走后他们得到的信息,比如某某家里还留有古时渡河所用到的莲台,比如若想知道伊势神宫的参拜习俗,可以去拜访关町里的老人家,他们会详细地告诉你等等。一切都让阿青感到亲切。
剧团一共八个人,除了阿青,还有一位童星出身的艺人,才二十四岁的他热情洋溢——“因为一些原因,公司暂时中断了我的演艺活动,所以就跟着剧团跑来看看,从青田前辈他们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呢,不仅仅是关于歌舞伎的,还有对于艺术和人生的态度,这一次东海道之行,对我来说,真的受益匪浅啊。”一次演出之后,剧团的人聚在居酒屋喝酒,他是这样跟阿青说的,灿烂的笑脸上一点也看不出遭遇不公平对待的愤懑。
剧团的人都是豁达的前辈,十分照顾两个年轻人,尤其是青田先生,出来之后似乎变得尤为开朗,话也多起来,空闲的时候的就给他们讲些东海道路上的传说和野史,比如平重衡所爱的艺妓千手,比如连歌师宗祇,比如关于朝颜之松的传说,比如烈女小万的故事……
东海道之行结束后,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双脚踏在东京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入目的都是冷冰冰的高楼大厦,一下子令人产生泄气的感觉。
“真想掉头回去啊。”青田先生这样说,其他人笑着打趣他,“青田先生再不回去的话,老婆和孩子会有很大意见的呀。”
众人说说笑笑在车站分手。
想着家里的颜料快没有了,阿青转了趟美术商店,出来的时候忽然被一股大力扯住胳膊,转头看到一之濑巧那张熟悉的脸,还没等阿青开口,他已经将他拉上一辆白色的保姆车,车门迅速关上,阿青一下子对上TRAPNEST三人和经理人小竹,面面相觑。好半晌,主唱蕾拉眨眨眼睛,疑惑地问:“是谁?”
一之濑巧脸色阴沉,上车后便一声不吭,仿佛自己跟自己较劲。经理人小竹急得满头大汗,好声好气地说:“那个,巧,我们现在要去电视台啊,是不是……”
一之濑根本不理他,两只眼睛盯着前方,沉着声音问:“去哪儿了?”
阿青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但还是回答了,“剧团去东海道巡演,所以就跟着去了。”
一向不大会看场合气氛的植树兴奋地嚷起来,“诶,你是剧团的吗?什么剧团?”
结果,自然没有人回答他,只是使得车内的气氛更加尴尬诡异而已,小竹抹了一下脑门的汗,开始朝莲使眼色,希望他能出声缓解一下气氛,结果莲只是将帽檐拉得更低了,闭着眼睛假寐,完全置身事外。
车内忽然响起一之濑巧的一声阴阳怪气的嗤笑,阿青的眉终于皱紧了,“没有要紧事要说的话,我走了。”说着,阿青的手伸向车门拉手,刚打开一条缝,又被一之濑巧嘭的一下用力关上了,他狭长的眼睛布满血丝,怒气喷薄而出,“你生什么气,该生气的的人不是我吗?”
这一声怒吼之后,车厢内阒然无声,反应慢一拍的植树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原本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的蕾拉脸上也没了轻松的笑意,半晌,她故意用轻松的声调说:“巧化身大魔王了啊,好可怕!”一之濑霍的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事,外人不要给我插嘴。”
蕾拉的身体顿时僵住,不可置信地盯着一之濑巧,外人?她是外人?
小竹想要说些什么,但一之濑没有温度的声音已经在车厢响起,“我对你来说,难道连让你打电话通知一声的资格都没有吗?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跟我划清界限,要跟那个叫冈崎真一的小男孩双宿双栖了。哈,居然被人这样挑衅,是我做人太温和了吗?”
阿青原本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脸色一点一点地挂下来,“不要随便把真一扯进来。我确实不觉得我要上哪里去有向你报备的必要,同样的,你去哪里在做什么也从来没有通知过我,一向不都是这样吗?不要将对方拉进自己的生活,这是一开始就心照不宣的守则。”
阿青的手搭上车门拉手,最后说:“我现在要走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他对车内的其他几人微微鞠了下躬,“抱歉,打扰了。”说完,打开车门下车,又顺手关上门。
车内静悄悄的,弥漫着一股可怕的低气压,一之濑巧沉着脸,神情莫测地盯着侧前方,放在身侧的手已经掐出了指痕。小竹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巧,待会儿上节目没什么问题吧?”
男人狭长的眼睛一挑,“你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小竹立刻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就快点开车,迟到的话对TRAPNEST的形象可是非常不好的。”
NANA(完)
大概晚上九点钟的时候;一之濑巧敲开了阿青的门;门外的男人没有了平时的意气风发,或许是工作劳累;精神显得有些颓废。
阿青让他进来;自己依旧走到水槽前清洗画具。男人将外套放到床上,弓着背坐在床尾;用手心用力地搓揉了下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抬起头,看着厨房里阿青的背影;就这么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来;走到阿青背后,框住他的肩膀,鼻尖和嘴唇贴着阿青的脖颈,细细地嗅吻着,一手徐徐地伸进他的衬衫里面,抚摸里面结实光滑的肌肤。
一之濑的技巧是毋庸置疑的,但阿青只是闭了闭眼,转过身来,抓住了男人肆意的手,淡淡地说:“抱歉,今天不想做。”
一之濑巧的身子僵了僵,但并没有因此退开,反而冲他露出一个风流又惑人的笑,一边抚摸他的身体,一边迅速地解开阿青的衬衫纽扣,细细地一路从胸膛湿吻到腹部——一之濑巧对阿青的身体早就熟悉,故意撩拨挑逗之下,阿青不由地也有些意动,但他没动。一之濑的身体慢慢地滑下去,跪到地上,手指灵活地解开阿青的皮带,拉下他的内裤……
湿热温软的口腔包裹住下、体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欲、望便直击阿青的大脑皮层,阿青嘴里无意识地溢出一声呻、吟,伸手抚摸一之濑的脑袋、耳廓,手指穿过他的长发,渐渐的,从心底里钻出来的欲、望之虫越来越不知满足,他抓住一之濑巧的头发,有些粗鲁地将他的头压向自己……
高、潮来临的刹那,阿青全数射进了男人的嘴里,男人猝不及防地吞了一大口,急急地退开,还是被呛到了,扶着水槽咳得满脸通红。
阿青从洗手间抽了几张纸巾,将自己擦干净,重新穿好裤子,出来看见一之濑巧拿着水杯在漱口,眼睛还是红的,睫毛上挂着咳出来的泪珠。阿青走过去靠着流理台,一之濑两手撑着水槽瞟了他一眼,低低地笑起来,“这么浓,这些日子都没有纾解过吗?”
阿青没说话,点了一根烟,透过轻薄的烟雾,静静地看着这个名叫一之濑巧的男人。
一之濑抓过阿青夹烟的手,凑到自己嘴边吸了一口,让烟草在自己身体里转了一圈之后,又缓缓地喷出,喷在阿青的脸上,然后他脸上露出一贯风流随性的笑,“干什么这么看我,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阿青点点头,“啊,想问。”
一之濑巧侧过头狭长的眼睛流露出放荡不羁的神情,半真半假地说:“也许是因为我迷恋上你了也说不定。”
阿青抽了口烟,并没有因此高兴或者不高兴,只是淡淡地说:“那还真不幸,迷恋的结果通常不是幻灭就是毁灭。”
男人放声大笑,很愉悦的样子,“一起毁灭么,听起来不错的样子。”一面说着,一面绕过浴室的帘子,走到里面放水洗澡。
阿青靠在靠在床头,一只脚放在床上,一只脚垂在地上,听着里面的水声,慢慢地抽着烟,说:“一之濑,目前为止,我还不想要谈感情。”
里面很长时间没有声音,然后,响起一之濑巧淡漠的声音,“那正好,我也这样想。”
帘子被拉开,一之濑巧随手解开围在下半身的浴巾,扔到沙发上,自己赤、裸着爬到床上——
结果还是做了,甚至比以往的任何一次还要疯狂,一个晚上,变换着体位做了好几次,到最后,一之濑的嗓子都有些哑了,两眼空茫地望着屋顶,张着嘴喘息,像一尾搁浅的鱼,阿青趴在他身上,背上有情浓时被抓出来的红色抓痕,疲倦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一之濑勉强抬起手,温柔地摸着阿青的头发和耳朵。渐渐的,做、爱时癫狂迷乱燥热远去了,身体冷却下来,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盏孤灯轻轻摇曳。一之濑眯起眼睛,觉得心里面的黑洞似乎越来越大,他推开阿青,拖着酸软的身体走进浴室,将自己连头一起淹没在水中,水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窒息的感觉……
早上被手机短信的声音吵醒,身边阿青趴睡着,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一之濑巧闭着眼睛一通乱摸,终于在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惺忪着双眼看了一下手机屏幕——
呐,阿青,还记得我们说过的关于梦想的话题吗?
现在的我,终于也有属于自己的梦想了——
我想要和阿青相爱,一直,一直地爱下去。
——by冈崎真一
手中拿着的手机,并不是自己的,一之濑的脸上没有了刚开始的睡意,一种不爽从心底升起,正在这时,又有新短信进来了——
好想跟阿青做啊,
我想跟阿青融为一体,紧紧的,融为一体。
虽然一直知道,不管两个人再怎么靠近,也不可能变为一个人,
但是我真的好想,让阿青属于我,或者,让我属于阿青。
——by冈崎真一
一之濑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拿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眼里有墨色翻滚,手机短信声再度响起,依旧是冈崎真一,这一回,只有简短的一句,“今天晚上,可以跟阿青见面吗?”
一之濑久久地盯着那一行字,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他将手机扔回床头,手指插、进长发往后梳,坐在床上转头看睡得正熟的阿青,被子搭在腰间,露出大片的裸、背,青色的纹身像妖娆的壁画,要透体而出。一之濑就这样看着,然后脸上渐渐恢复不动声色的平静,掀开被子下床,身体依旧酸软使不上劲,他勉强站住,走进洗手间洗漱。阿青迷迷糊糊醒来,身子懒懒地不想起来,枕着枕头假寐,洗手间的水声停了,他睁开一条缝看见弯腰捡衣服的一之濑,问他是不是要走了。一之濑嗯了一声,低头扣衬衫纽扣。阿青摸到床头的烟,点了一支才清醒了点,神色淡淡地说:“一之濑,我们到此为止吧。”
对面正在扣衬衫纽扣的男人顿住了动作,抬头看他。阿青依旧那副表情,平静之中带着淡漠,好像昨天疯狂做、爱的并不是他们。他们之间,一开始就是目的明确的交换,如果掺上感情的因素,则会变得非常麻烦。一之濑巧显然也非常明白这一点,并没多言,只是点点头,说:“行啊。”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将外套搭在手臂上,俯身和阿青交换了一个吻,“既然都要结束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当做告别好了。”
晚餐在一家著名的法国餐厅,一看就是有钱人的私人俱乐部,他们的座位靠窗,望出去就能看见著名的东京铁塔,下了一点蒙蒙的小雨,灯光朦胧闪烁,浪漫得像一个童话。
一之濑巧没做任何伪装,好在客人都是高素质的富裕阶层,也没有出现过来要签名的情况。法国菜做得很地道,侍应生也相当专业,只是客人中多情侣,两个男人坐在一起多少引人注意。
“今天七夕。”一之濑巧淡淡地解释,神色没有任何不自在。
阿青恍然大悟,点点头,也不怎么在意。一整个晚上,一之濑巧表现得都很正常,谈笑风生,言语幽默,还问了阿青今后的打算。因为七夕,店里搞了些小活动,给每桌送上了制作精美的诗笺——
“把愿望写在上面,然后挂在高处,据说可以梦想成真,每年这天,蕾拉都要在整个房子里都挂上诗笺,连公司里也不放过,小女生啊,就喜欢这些异想天开的事情——”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兴致勃勃地拿过笔,一边写一边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