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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但两人的长生诀真气一阴一阳,互不排斥,竟形成螺旋劲气分送回体内。两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将邪帝舍利内的真元吸收的七成。
邪帝舍利既出,赵德言哪还管寇徐二人的生死,刚将邪帝舍利收入瓠中,西突厥国师云帅、阴后祝玉妍、婠婠、闻采亭、辟守玄、石之轩等魔门高手相继出现,一时之间,外宾馆周围,风起云涌,各人使出浑身解数,勿令邪帝舍利落入自己瓠中,直令天地变色。
忽然,天空中升起一道红色的烟花,紧接着,东南方、西南方、东北方等各升起各色烟花,几乎是在一瞬间,密密麻麻的唐军自四面八方成合围之势,一时之间只觉像是面对千军万马——诚然,在场的诸位,个个皆是武林中已迈入宗师级别的人物,但若陷进千军万马中,只有力竭而死的下场,在战场中,你根本使不出任何高明的招式。
军容严整的唐军忽然流水似的朝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来,大唐最尊贵的太子坐于一匹枣红色的高大战马上,锦衣华服,身上披着一件华丽的大氅,衬得一张脸像白玉雕成般尊贵而完美,微微狭长的眼睛子夜一般漆黑肃杀,他的腰际挂着一刀一剑,刀是弯刀,镶满各色宝石,仿佛装饰性大于实用性,但没有人会怀疑它的威力,只因这是李建成于战场上的武器。剑是普通的剑,比起奢华的弯刀,它简直粗陋得羞于见人,但却比弯刀更具震慑力,因为传言他的剑已达天道。
李建成的身边是李神通、李孝公、蔚行云、李靖、红拂女、独孤凤、尤楚红,个个皆是可开宗立派的好手,身后是名震天下的陇西十六骠骑,胯、下战马一丝不动,可见训练有素。另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长得娇俏明媚,穿一身红衣,只有她在肃杀的大军前,依旧保持着讨喜的笑脸,并且不停地从荷包里拿出零嘴来吃。
阿青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前面一军忽然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高两丈的盾牌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盾牌手后是一组持火统的步兵,黑色的枪管齐齐对准前方,第三排乃连弩手,第四排乃长弓手,最后是李建成最精锐的骑兵金吾卫。
雪落无声,更添荒凉肃杀。
大唐双龙传(十四)
一夜大雪;整个长安城白茫茫一片;屋檐挂下长短不一的晶莹冰凌,在厚厚的积雪笼罩下;所有的房子啊;树啊,都仿佛变得格外低矮;永安渠的水也静止不动;大大小小的船只挤挤挨挨,船篷顶上亦是厚厚的白雪,整个世界仿佛都仿佛静悄悄地沉浸在无边的深渊当中。
沿街的一家店铺终于卸下了门板;穿得严严实实的伙计探头往外望了望,被侵体的寒气又逼了回去。积雪足有七八尺厚;彻底掩盖了昨晚的惨烈的一战;但大多数长安城的居民绝不会忘记昨夜宵禁之后摇山憾岳的震响,令天地变色的厮杀声。
那一战,魔门损失惨重,闻采亭、辟守玄、赵德言、白清儿、安隆皆死于围剿,祝玉妍重伤,与婠婠双双突围而出,险死还生,最后关头,石之轩抢得邪帝舍利,但同时亦被阿青重伤,遁逃不知所踪。
而鹿谷那边,亦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京兆联杨文干、杨虚彦联合突厥人欲至李渊、李世民于死地,反被李世民利用,尽歼敌军,杨文干、杨虚彦死。这一战,明面上使李渊愈发器重李世民,事实上,对他的忌惮更深。
傍晚时分,阴沉的天空又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徐子陵坐在一艘小艇内,小艇停泊在寂静的永安渠中,船舱内茶香袅袅,阿青就坐在他的对面。
此情此景与在洛阳时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徐子陵面对的再不是那个黑衣孤傲的绝世剑客,而是大唐最尊贵的太子——他的身上是深紫银纹的锦衣,外披华丽的大氅,双手笼在一只精致的暖炉上。
徐子陵涩然地开口,“你是否早料到我和寇仲会来长安起杨公宝库?”
阿青点头,“这并不是秘密。”
“但你却在等这一天,让我们像两个傻瓜似的落入你的算计中,还以为自己占尽先机。”
阿青深深地望着徐子陵,道:“在争霸天下这条路上,谁够狠谁就赢,没有第二条途径。人没有情义不好,但太具情义了,却只会是个悲剧。”
徐子陵的双目忽然射出灼热的光芒,脱口而出道:“阿青大哥,你是否有一点点在乎我?”
阿青看着徐子陵,道:“我在乎你。”
徐子陵只觉眼眶发热,竟想痛哭一场,然而他只是勉强压下激荡的心情,惨然一笑道:“我一直记得在飞马牧场的时候,你说过,若生在太平盛世,或许你会同我塞外放牧,并看夕阳。我多么希望那是真的,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变成事实。”
阿青没有说话。
徐子陵站起来,道:“我要回去啦,阿青大哥,再见。”
这是徐子陵第一次对阿青说再见,这一声再见,是否意味着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呢?
徐子陵冒着风雪,在长安大街上踽踽独行,等回到他与寇仲落脚的院子,头上、肩上已落了一层白雪。寇仲自屋内窜出来,看见他的样子,吃了一惊,道:“为什么我会有不好的预感?”
徐子陵拍掉身上的雪,走进屋里来,并不回答寇仲个的问题,反问道:“如今杨公宝库已成为泡影,你有什么打算?”
寇仲苦笑道:“老实说,我很不甘心,若再给我一年时间,我相信我绝对有与李唐一争的实力。”
“但李唐绝不会给你时间,李建成、李世民都是最会把握时机的人,当初起兵的势力哪一个势头不比李阀强劲?然而到现在,又有哪一支军队可堪与李唐大军相抗?王世充虽据洛阳,势头旺盛,却任人唯私,大封亲族,又恩将仇报,已大失人心。窦建德虽战绩彪炳,却也因为他从未遇上过像李建成、李世民那样的军事天才。如今长安内经昨晚一役,上下肃清,军民团结一致,士气大盛,不日将挥兵洛阳,洛阳既克,你的少帅军根本不堪一击。”
寇仲惨然道:“不要说得那么现实好吗?你有否发现,你说的是李建成,而非阿青大哥,是否因为昨晚的事,令你心存芥蒂?”
徐子陵不语。
寇仲道:“老实说,我的心里面也不舒服,但是更明白站在阿青大哥的立场上来说,他这样做无可厚非,我既选择争霸天下,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能接受。或许因为你是个真正纯粹而高尚的人,因此才无法容忍。”
徐子陵叹了口气道:“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暂时无法想通而已,我们不要再谈这些了好吗?”
寇仲道:“好吧,让我们说回目前形势,据我猜测,最迟下月月底,唐军定有调动,以做攻打洛阳的准备,到时阿青大哥肯定是主帅。”
徐子陵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会是阿青大哥?他是太子,最大的职能应当是跟着皇帝学习如何治理一个国家,君子不立危墙,大唐既有一个能征善战的李世民,李渊绝不应当令一个太子冲锋在前,自灭薛举父子之后,阿青大哥再未带兵出征。”
寇仲道:“因为李世民的军功太盛了,李渊已经有了危机感,若让李世民攻下洛阳,他若据洛阳拥兵自守,李唐将四分五裂,后果不堪设想。而除李世民外,能攻下洛阳的,非阿青大哥莫属,而他既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就绝不会割据称王。”
徐子陵沉默了很长时间,道:“你是否依旧不肯放弃争霸天下?”
寇仲心下愧疚,他本来答应徐子陵,若寻不到杨公宝库,便放弃争霸天下,然而他的少帅军在阴差阳错之下提前成立,如今的他,已非一个人,他必须为那些心甘情愿跟随他,将性命托付给他的人一些交代。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非常难受,“若有一天,我与阿青大哥在战场相见,子陵你该如何呢?”
徐子陵垂下眼,静静地说:“如果你死了,我会向阿青大哥要回你的尸体,带回娘埋香的小谷,将你葬在那里,而我会结庐而居,永远陪伴着你们。若阿青大哥死在你的手里,我会走得远远的,再不见你。”
寇仲一时心中大痛,说不出任何话来。
阿青回到东宫,路遇演武场,正瞧见鹰奴一个人在练枪,白雪皑皑的严寒天气中,他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矫健的上身,□只着一条黑裤子,银色枪光宛若劈开天地的闪电,迅猛刚烈,像想要将心中的郁愤全发泄出来。
阿青停下脚步,不远不近地看着,雪花落到他的身上。跟在他身边的红线,十六七岁,穿一身娇俏的红衣,好奇地看看太子殿下,又看看演武场上的男人,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鹰奴已经停下练枪,双膝跪在地上,垂下脑袋。阿青不再看他一眼,径自走过他身边,倒是红线停下脚步,探头瞧着鹰奴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戳戳他铁打般的身体道:“喂,殿下已经走啦,你可以起来了。”
鹰奴不动,依旧保持着跪着的姿势。红线一屁股坐到演武场的台上,晃着两条腿,天真地问道:“你不是跟殿下一起长大的吗?你做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啦?”
鹰奴还是如同木雕似的,红线从荷包里拿出她的零嘴杏脯,递到鹰奴面前,问:“你吃吗?”
当然没有得到鹰奴的任何反应,小姑娘终于觉得无趣了,跳下演武台,蹦蹦跳跳地走了。
三月,冰雪初融,李渊果真如寇仲所料令太子李建成率兵东征,李世民镇守长安,负责粮草补给,由此拉开了李唐出关东征的序幕。李建成率军攻打洛阳,在新安郡安营扎寨,王世充为抵抗唐军的进攻,一面派魏王王弘烈守襄阳,荆王王行本守虎牢关,宋王王泰守怀州,加强洛阳外围的防御;另一方面又调兵遣将,严密部署对洛阳的守备;并亲自率兵三万在洛阳西边的磁涧,摆出与唐军决战的架势。
李建成从容布置,亲自率领骑兵冲人敌营,在与王世充骁将单雄信数百骑的搏斗中,虽众寡悬殊,但临危不惧,沉着果断的命令“左右先归,独留后殿”,只身单骑掩护部队突出重围,还活捉了王世充左建威将军燕琪,旗开得胜,凯旋回营。
磁涧突围灭了郑军的威风,大长了唐军的士气。第二日,李建成指挥雄师五万挺进磁涧与郑军隔水对垒。另遣行军总管李靖自宜阳南据龙门,河间王李孝公自太行东围河内,上谷公王君廓自洛口断其饷道,李神通自河阴攻回洛城;大军屯于北邙,连营逼之,采取从南东北三面包抄,主力由西向东的四面合围战术,派精兵袭怀州,取轩辕,切断了王世充对外的联系。唐军所向披靡,攻无不克,郑军闻风丧胆,杨公卿、张镇周等郑将相继来降。
寇仲和徐子陵自塞外回来,听到的便是这一个消息,心情不可谓不沉重,他们曾与杨公卿、张镇周并肩作战,这两位老将皆是身经百战之人,若由他们守虎牢与磁涧,洛阳或可稳守,但王世充始终是个私心太重的人,不信任异姓将领,这两元大将投向李建成,王世充已到末路。
徐子陵看着寇仲道:“我去长安,帮雷九指对付香家,顺便帮阴兄找他的妹妹阴小纪,你则去见阿青大哥。”
寇仲立时脸现为难,乞求道:“你不要这样丢下我啊,没有你在身边,我怕我会做错事。”
徐子陵的目光望着远方道:“一世人两兄弟,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争霸天下,并不是想要做皇帝,你只是天生的冒险家,情况愈艰难,你便愈是斗志昂扬,你在其中获得无穷的乐趣。但战争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我们已见过太多的死亡,也经历过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如今天下一统的局面已经形成,你若一意孤行,受苦的还是百姓。”
寇仲不语。
徐子陵道:“还记我们与锋寒兄三人孤守赫连堡的日子吗?面对劼利骁勇的金狼军,我们用完了最后一支箭,靠坐在石窗旁,那晚草原的夜空真美,我们都以为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那样美丽的星空了,彼此说起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最想见的人。”
寇仲的思绪也回到了那个浴血奋战的夜晚,道:“我记得,老跋说,原来直到那个时候,他最惦记最爱的人是芭黛儿;而你,你说起了飞马牧场的小湖泊,你说那是你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刻——”
徐子陵道:“但轮到你的时候,你却缄默不语。”
“我……”寇仲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来。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面想的人是谁。”
寇仲的神色大变。
徐子陵却视而不见,道:“你该知道我绝不会看着你痛苦。你去见阿青大哥吧,不论是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