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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口哈出的热气便把他隐住了,只看了个模糊。
“在下观月。”说着打开了门,侧身,引他进来,却见他也侧了神,走出一黄袄女子,女子眉目如画,巧笑倩兮,他认真看了看,两人倒有几分相像,再听不二介绍:“这是我姐姐,不二由美子,我们是不二裕太的兄姐。”
原来是来看弟弟的,倒不曾听欲太说起过。
陪着两人走了几步,他这才想起方才是要出门,才换来弟子招呼不二姐弟,匆匆走了。
之后,不二姐弟待了一月有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再后不二更是鲁道夫常客,然而不二似乎没有把自己当客。
思及此,观月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又淡漠了。
他对不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记挂的呢?是第一次不二喂他汤药时专注的蓝色温柔?还是第一次挑衅惨败,对上不二因他授欲太晴空的怒视?或是命中注定。
注定、他宿命的人是不二周助。
然而这一切却朝着越来越难以控制的方向行进着。
幸村毁了他多年的呕心沥血,也给了他荣耀而归的希望。
只是他突然模糊了。这究竟是希望还是绝望……
只是十年未见,不知两老,健在与否?
青门
章九
青门
前往城东负责购买马匹的五人仍未归来。
已过了晚饭时间近两个时辰。
手冢派人去寻,归来的乾表示马匹场主没见过桃城海棠等人,据乾调查推测桃城等人在距离马匹场一里处小树林遇险的可能性有九成,能找到救出的可能性只有两成。敌人预先知道桃城等人去向的可能性是十成,从进城青门便被监视的可能性是八成,敌人就在身边的可能性是是七成。
敌人的下一个目标还是不二的可能性有四成,越前三成,乾两成,欲太与手冢可能性较小。
敌暗我明,建议引蛇出洞。
次日,手冢,越前,乾,大石带着六名弟子往帝都方向去了。留下不二,菊丸,桦地,河村,欲太,观月和真田,稍作休养再行赶上。
武会在即,片刻耽搁不能,终还是应了不二的。
只是人员不再。
转眼又是一日,风平浪静,敌我无动,仍是没有半点桃城海棠消息。
如勾的银月下,不二独自坐在院子里,饮着一杯清茶,杯里倒着残月的影,似近在眼前,又悠远无边。他伸手抬起,轻轻一晃,影便散了。
茶水入喉,回味甘甜。
忽然,一人无声走近。
“独饮无趣,不介意同饮一杯。”虽是询问,却也顾自坐下了,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拿着茶杯细细观赏把玩,嘴角带着温柔的浅笑,月光下,虽是病弱苍白,却也一派仙气,恰与天边银月融为一色,似轻柔,却温凉。似近在眼前,却又触碰不及。
“真田君自便。”
“即是同道,又何必如此疏远,唤我市便好。”
不二一愣,随即笑道:“如此……请多指教,小市。”
为何偏得加个小字?如此……“小助喜欢就好。”真田举杯,与不二碰了碰,两人相视,笑意驱散了种种。
虽是清茶一杯,倒比那琼汁仙液还饮得畅快许多。
又是两日风平无波,想来手冢一行已按计划前往帝都,当日原计划兵分两路引蛇出洞,以烟花为信号,不论手冢等人遇阻或是不二等人再遭陷害,都可相呼应查出敌人身份,改变敌暗我明的不利状况,若是三日敌我不动,时日不耗,手冢等人便自行去往帝都参加武会,不二等人则再行打算。
然而竟不知对方如此耗得,放任手冢等人接近帝都,夺取武帝。
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别有阴谋。
只是,三日已过,距离已是千里之外,若想以不二等人安危制约手冢等人已是不可,再者眼见了青门放弃追寻桃城海棠,对于青门争夺武帝的决心应该了解,青门不会因小失大。那么,他们的目标很明显,便是手冢等人,这路还未动手,定等在前方,只是具体是哪儿,不二猜不透。
摇了摇头,不二站起身来,月光下,庭院干净明亮。
他站至庭院宽敞处,微闭了眼。
右手移至腰间,一抽,虽是做了不下千万遍的动作,此刻却抽了个空。
楞了许久,一个冷冽。
他才想起原本要取的是那条长鞭,而现在鞭子竟不在他的腰间。他从不离身的长鞭竟不在他的腰间。
细细想了几遍,仿佛已经好几日没了印象。
心道不好。
正待飞奔回房,却撞近了一个胸膛,忙定了身去看,竟是越前。
两人俱是一惊。接着越前欣喜的唤了一声不二前辈,就又抱紧了他。疑惑间看到手冢看着他也似松了口气。
“呐,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在这儿呢?”
手冢隐在长袖里的手伸了出来,到不二面前,手里握着的长鞭隐隐泛着光。
“怎么在你这里?”不二讶异的接过来,摩挲着皱了眉。
“我们离开两日时,有人用箭射来的。看是你不离身的鞭子,想可能是你们遭了暗算,就赶回来了。”手冢喝下一杯清茶,放下茶杯,忽看向不二问道:“你不知它何时丢了?”
不二摇了摇头。他毫无记忆,甚至都没有察觉。
俱是一沉。
“不二前辈这几日可遇见了什么奇怪的人?”
不二细想了个遍,仍是摇头。
“那可有什么奇怪的事?”越前问道,这件事情太过奇怪,一切按着计划行进,可他们却连敌人下手与否都未察觉。想着当时看到不二鞭子时他的心情,实在气恼。
“丢了鞭子算不算?”不二歪着脖子想了又想,补充道:“确切的说是刚才才意识到丢了鞭子。”
“怎么回事?”
“就是这两日全没有这鞭子的记忆,好像,不存在一般。”不二试着描述那种异样的感觉,然而现在慢慢回忆,异样的不止如此,一旦他深入回想,就隐约听到琴音似的。
“其他人呢?也没发觉吗?”
摇头。
他不知道,按理说英二应该会知道的,他向来喜欢自己这鞭子,曾经有一日鞭子被他取下,第一个发现的就是英二。
一阵沉默过后,手冢唤了声不二。
不二迎上手冢的目光,又移开了,转头看向天边慢慢变得饱满的圆月,眼角也凝了一抹清色。
次日,不二是被菊丸的一声惊呼叫醒的。他穿好衣衫刚踏进院子,就被菊丸扑得退了小步。“喵喵,不二,小不点他们不是先走了吗怎么会回来了呢可是大石没有回来喵,只有手冢和小不点回来了喵不二你说为什么呢?”
“呐,英二,越前说他想英二了来接英二呢。”不二抬眼看了一周,大家都在呢,视线自然的锁在欲太身上,后者见了忙侧头移开了视线。
“真的嘛喵小不点你最好了。”这么一转身就挂到了越前身上,奈何越前太高,他便生生的把越前压矮了许多,再搂过他的脖子,笑得一脸鼓励。
这边不二仍是笑得一脸春风,走到了欲太面前,甜甜糯糥的叫了声欲太,无限温柔。
后者红了脸,转而瞪了不二一眼,站到观月身后去了,再不理不二。一副你不原谅观月前辈我就不理你的样子。
不二却当看不见,委屈的含泪一步三回首的走向另一边。
经过真田时后者在他耳边轻轻暖暖的吐了一句可怜的小助被抛弃了呢。
而后不二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后者依旧眼带笑意,一派春风送暖。
不二便又看了欲太一眼,欲太原本看着他的视线一滞,又急急转开了。倒是观月,从头至尾,一双凤眼直盯着他,像是几辈子的仇怨般。
他几不可见的敛了笑,终是忽视不了吗?
一顿早餐倒也吃的安静,虽然菊丸恢复了活泼,但到底少了桃城海棠,很多热闹也便没了导火索。
而后,手冢突然宣布一行人前往帝都。
到最后,倒真成了手冢越前赶回来接不二等人了。
没有阴谋,没有陷害。
只是他们最终没有踏出院门。
青门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弟子。
放弃得了桃城和海棠的,便不是青门了。
到底,他们小瞧了敌人。也高估了自己。
所以当他们看到桃城和海棠的武器躺在客栈门口时,尽管纠结,还是停下了。他们啊,哪怕是为了武林至高荣耀,也还是做不到对同门不管不顾。
这一点,对方倒是算得清楚。
所以,这一场,他们还是输了。距离帝都,还是一样遥远,而时间,却越发少了。
天下(幸不二)
章十
天下(幸不二)
幸村自幼病弱,八岁那年几乎身丧,母妃满过宫人将他送了一位云游僧人,僧人善医善毒,悉心照料了半年有余,才捡回了一条小命,只是至此,幸村便一身毒素,不若常人。
此后幸村并未回宫,而一直随僧人四方游学。
十岁那年,路经一小镇,镇内正闹瘟疫,然而当府官员非但没有解救病患,反倒聚众将其赶到一破败小村里。幸村与僧人怜怒之余,便留在了村里,为其治病解疫。
那一年,幸村认识了一个不满十岁的女孩,女孩浓眉大眼,楚楚可怜,却在病疫的折磨下日渐消瘦,不成人形,他与僧人方法用尽,终于还是眼睁睁看女孩长闭了双眼。
之后幸村又随僧人走了一年,回去了帝都,回去了深宫。
他始终忘不了女孩气息似无的呢喃。
她说:“好希望能够长大,嫁一个有情如意郎,相守一生。”
原本不是什么天大的奢望,却没在这不堪浊世之下。
原来,皇家君主,欠了百姓一场盛世繁华,太平天下。
之后几年,他精虑谋划,步步为营,终是坐上了皇权之位。
一路走来,太多太多超出他的想象。有些时候他也会犹豫和疑惑,本就不是野心之人,却为着一个心愿一步步走到无路可退。
站在城墙之上,挑眼望去,群山青翠繁荣,一派锦绣模样。身后更是人声鼎沸,繁华昌盛,倒像是天下太平,不枉了他这些年心血。
然而不过是表象,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却无法自欺。
边疆他族连年旱灾,牲畜无活,自是要牵连过来的,不过是早晚问题。如此,便不能不先做打算。
若是友好惠赠,自是无妨。若是要强取豪夺,我中原千立大国,自是迎面顶上。
只是望眼朝上,谁能担当大任?
幸而,六百万里河山,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只不过闲云之辈,向来自由散漫,难以驾驭。然,江湖也有江湖规矩。现在想来,当初赐赠与真田的立海,倒成了捷径了。
武会年,武帝。
便是最好的方法了。
只是江湖之大,终难掌控。
而他幸村,偏少了时日辅助。
如此,也只有取邪道了。青门的手冢,不二,越前,千花的武帝,夫人,四天宝寺的白石,千岁,远山,还有不动峰的橘,都是武帝的绊脚石,不让他们到达帝都也便是了。
其余小门派虽是看客,有些心术不正,祸国殃民残害百姓的,一并除了也罢,这般时刻,自是不留一点后患为好。
他一直都在取舍,就像鲁道夫,门派算不得小,也算不得歪邪之辈,但是门派上下,怕也比不过得一观月。
思及此处,他看了一眼手中折扇,自嘲般的笑了。
他想起了那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她还没有来得及长大呢。
若是她在天上,是不是会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都是他的子民啊,为什么偏让他分了个价值高低呢?
是啊,为什么呢?
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些年来他做了许多,许多不像他做的事情。那般残忍决绝。
他又想起了当年的迹部家族,那是他登基最大的阻碍,他一棋险胜。收了迹部一家上下一百人口,行刑之日,他亲上刑场,那原本逃走的迹部之子果然来了,却只身一人。
他屹立在刑场之间,神色傲然不动,婉如天子。
而后,他失败了。
一身是血,却仍自站立,眼神如炬。
最后,刑场之上那个高大厚实的男子崩碎了碗大的铁链,带着他逃走了。
那一刻,他其实松了口气。只是后来,他才听柳说起,那人那日已经中了度日,是活不成的。
那是他第一次,感到无力。
所以后来当他撞见切原偷了度日和七日的解药时,他并没有阻拦。
原本就是为了百姓太平。
怎能让无辜之人再多枉死,更何况,是那么优秀之人。
只是后来当他真正认识不二时,他更是感受到了深刻的庆幸,还好,还好当时切原赶得及。
忽而一阵风起,他感到一丝凉意,这才意识到已是黄昏。叹道早该回去了,否则不二该要担心了。
下了城楼,却看见不二正站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