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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世间花朵,都开了。
然而任他如何去想,也绝不会想到,不过三日之后,不二忽然大变,不再替他诊脉,不再喂他吃药,甚至不再看向他。
更不会唤他,小初。
取而代之的,他叫他,观月君。
他甚至没有向他告辞,当他终于向裕太问起时,裕太却说他已经离开了好几日。
之后再见面,隔了大半年。他也不是一个人,身旁陪着桦地,只待了两三日。
离开时看了一场裕太的比武,发现了晴空杀,当场敛了笑。
随后不二同意了他的挑战,以一击便击溃了自信骄傲的他。他站在他的面前,冷眼看着倒地吐血的他,说多谢你对我弟弟的照顾。然后转身走了,毫无停顿和留恋。
就好像,曾经脉脉的对视不过是他昏睡时的一场梦境。
再后来,不二只当看不见他,实在无视不了,也只是一句淡漠的那谁君,竟连观月君也不是了。
可是现在,在他杀了他最亲最爱的姐姐之后,他竟然叫他小初,他到底想要怎样!
他突然感到害怕,面前的不二只一声轻喃就像能诱惑他沉迷,就能让他神智不再,就能蛊惑他放弃自我,可是他们之间明明只是单一的追逐啊,现在不二这种反应又要他如何理解。
难道又是报复?
不二他,最知道怎么对待观月最残忍了。
之前是无视,那么现在自然该装有情了吧。
还真是,过分啊……
“不二君,你知道由美子是谁杀死的吗?是我哦,是观月初。”观月突然狠狠的戾笑,笑得不二回了神,冷了眸。
他身形一闪,右手长鞭已握,随即朝着观月就是一鞭,观月一愣,只凭本能堪堪避过,鞭子撕碎了他的衣角和一方泥土。未待他反应又是一鞭劈空而来,任他如何也是躲避不了了,只得下意识用手去挡,鞭子落下一道血口,几可见骨,痛感还未传来又是一鞭直至脖颈,他忙运了十二分力移动半步,鞭子偏了,削断了他少许墨发,同时手臂的痛感传来了,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反倒清醒了许多,双手忙取了隐与袖中的双剑,迎将上去,然而他哪有还手之力,只险险避过几处致命伤害,便被甩飞了双剑,接着一鞭下来,脚下一疼,内力也散了,摔倒在地上,眼看着鞭子即将划破脖颈,闭了眼。然而鞭子只是绕过他的脖子,紧紧缠绕着。
他睁开眼睛看向不二,后者握鞭的手紧了又紧,止不住地颤抖,眼里又狠又痛又恨,又不忍。
脖子越来越紧,他感觉呼吸开始变得艰难,但他仍是直直的看着不二,像是要把不二看穿,以看出那个答案来。
终于,不二握鞭的手松了下来,眼神暗了下去,像是多么痛彻艰难,他低声寻问:“为什么?那可是我的姐姐啊。”又像是喃喃自语,根本不需要观月的回答。
观月也没有回答,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来不及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倒是想问问不二为什么。
于是挣扎着站起来,努力稳住身形,把种种心事全藏起来,以不屈的骄傲神色面对着不二。
不二忽然凄然自嘲的一笑,收了鞭子。道:“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转身就要离开。
一滴泪滑落,悄然无声。
却是饶了他。
那一瞬间,观月忽然明白过来,一切的一切。
原来不是装的啊,他是真的对他动心了。只不过他选择了保护裕太而已。
“不二。”他忙喊了一声,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那声音太颤抖,那害怕那么明显。
他清楚这一转身就是陌路,他怕。
他不要。
不二闻声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片刻抬步又走。
“不二周助,我要一个答案,告诉我!”
抬起的步子终是收了回来,慢慢转身回头。
下一瞬,却在白色粉末中失了意识。
观月抱着不二软倒下来的身体,苦苦一笑,又长舒了一口气。
顾不得血淋淋的的手臂,拾了双剑,打横抱起不二忙大步离开,他不知道去往哪儿,只是跨过黄花地往南去,他知道有人很快会寻来,所以他必须尽早离开。
带着不二。
他观月初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哪怕经历了岁月,哪怕隔了人命,哪怕倾尽天下。
他只需要知道这不是单一的妄想,就够了。
他已经失去了鲁道夫,他苦心浴血数年的鲁道夫。
毁了。毁在幸村一己妄想里,然后幸村告诉他,他可以给他荣华富贵,功名荣耀,衣锦还乡,只要他带他混进青门,他当时多想嘲讽啊,他凭什么得到青门的全心信任呢,因为不二吗,幸村还真是看得起他啊,到后来见到裕太,他恍然大悟。
再后来,他眼见着不二和幸村琴瑟和鸣,相见恨晚,更是对幸村恨之不了。
那个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家伙偏是许他衣锦还乡之人,失了鲁道夫他别无选择,他挣扎了许久,终是在不二一句那谁君,不要伤害裕太时下了决心。
鲁道夫失去了,不二他得不到,如今只剩下当年离家时许下的诺言。
他如何放弃?
可是当他面对女子姣好的容颜,面对着那相似的眉眼,到底疼了犹豫了,好在他早便下了毒,女子动弹不得,也出不来声。
女子看着他,祈求着,也怜悯着。
他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怜悯,可是现在他都明白过来了,不二姐姐是怜悯他和不二回不去的曾经,祈求他不要伤害她最亲爱弟弟。
他从没有现在这般后悔,后悔他完美的杀人之计。如果,如果他能听由美子说出一句话,也许就不会是如今这番境地。
他也憎恶命运的捉弄,更感叹由美子的情深如许。
他曾经听见过姐弟的对话,隐约中能听出由美子是卜算到了自己的命丧的,但她还是来了,来看看她的弟弟,只是怕万一,万一再也见不到了。
如此简单,便拿命来赌。
倒是像啊,和那人。
可惜那时的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只道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没了儿时的誓言,眼看着药效将过,由美子慢慢能动了。
他一怕一狠,刀刃便没入了女子的心脏。
然后他没再看一眼便随着幸村逃走了,他不敢想象当不二发现死去的姐姐时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只好逃开,逃得越远越好。
然而天意弄人,幸村的如意算盘打破了。
汕秋发涝,战乱提前爆发。
幸村允诺的衣锦还乡遥遥无期,要去守城抗敌,一去不知多少年月,他到底还有放不下的,还有答案要寻。
偷了幸村的灭感曲,投书约见不二,当作最后的了断。
生死都好。
却没想,都不是自己的设想。
然而,他想要的终归是有望了,他对不二,并不是单方面的追逐,那么他还有什么顾忌呢。
他会带着不二,去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过日出日落的生活。琴棋书画,花草山水。
他忽然觉得上天垂怜,万分荣幸,他偷来了幸村的灭感曲,那曲可以改变记忆,却给了他最后的希望,也是他最感谢的幸运。他会让一切回到从前,回到不二动心那天。
执手偕老。
如此想着,不自觉笑出了声,仿佛已见幸福。接着大喝一声:“驾!”
一架马车在夜色中飞驰而过,朝南方去了。
临近子夜,才停在一家农户门前。敲开了农户的门,递给农妇一方碎银,要了些吃食药材和布料。把马车上的男子抱进屋子,细心替他理好了薄被,才坐到旁边开始包扎伤口,伤口很深,需要针线缝补,便又找农妇要了针线来,烤了烤,喷了烈酒,捏了大片衣角塞到嘴里,执了针头便开始缝补伤口,一针针的穿好,约摸缝了六七针,剪完线,已是满头大汗,脸色惨白。
草草上了药,包扎了下,长舒了口气,便倒在了桌上。
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不二,也沉沉睡去了。
观月很早便被鸡鸣声吵醒了,第一眼看到的是仍在沉睡的不二。突然心情大好,睡意也就散了。他向农妇买了许多常用物品,搬上马车,却在看到马车时叹了气皱了眉,马车是他昨日从路过的农夫手里买来的,原本只是用来运货物,简陋得不成模样,他如何也看不下去,就花了些许时间来做翻修,车内也铺得软软的,才略为满意的带着不二赶着马车走了。
他必须尽快赶到下一个城市,买到一架古琴,尽快练好灭感曲。
让不二忘记后来的这两年。
回到当初。
心动的时刻。
错乱(不二观)下
章十五
错乱(不二观)
下)
正月镇不大,向来清素僻静,这日却来了两名男子,身姿卓卓,气质出尘,宛若天人。
小镇仿佛一下子惊醒,镇民们竞相奔走而传。
正月客栈,是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因小镇僻小,平日并无多少宿客。这几日却门庭若市,堂里坐满了来来往往的客人,宿客吃客们明暗之间眼神言语都离不了那两个途经的美男子。
或赞叹或欣喜或叹息。赞叹欣喜的是人间来了天人,来了这个无名的小镇。
叹息的是那素衫的男子,明明眉眼带笑,温柔如沐春风,却时常发病,有时像个孩童,茫然呆坐,有时嬉笑之间会变了脸色,咳出血来,有时又冷眼如冰,鞭子乱挥,常常打得另一个邪媚骄傲的男子浑身是伤,然而那男子却似收了全部骄傲,只眼含怜惜,紧抱着素衣男子。静静的弹着琴曲。
琴声悠扬婉转,多是山水田园,似饱含着无尽的幻想,平淡却欢快,婉约却肆意。
想是历经了坎坷而即将有情人终成眷属。虽是猜测,但那两人却真是天造地设,般配得很。
然而意料之中,天人不属于人间,更不可能属于正月这个小镇,只是没想到他们离开得如此之快,到第五日,他们便离开了,驾着全镇最漂亮华贵的那辆马车,在朝阳中往南去了。
他们似乎还能看见素衣男子回头向挥手他们道别,温柔地一笑。那笑容和阳光融为一色,暖暖的,很耀眼。
随即被墨色长发的男子牵过手送进了马车里,墨发男子手指拨了拨额侧的长发,嗯哼一笑,骄傲张扬,似那天之骄子。
接着他跳上马车,鞭子一挥:“驾!”
正月镇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是偶尔地,会有人提起那两个途经的男子,只是慢慢的,人们忘记了他们的姓名。
就像他们也会忘记小镇的名字,只记得经过了一个安静偏僻的小镇,那里的人们都很热情。
观月想,若不是灭感曲没练好,若不是不二的记忆出现错乱,他也许会更喜欢小镇。
然而事实却是,超出了观月的预计。
不二比他想象的清醒时间要提前,那个时候他正坐在房里练习琴曲,躺在床上的不二迷糊糊的哼了两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他的时候很是迷惑,然而接着就睁开了蓝色眸子,冷沉着握紧了拳头,右手移向腰间,沉声问:“我不是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观月眉头一皱,心道不好,不敢看他,忙别开头,心里思索着,却是一团乱麻。
他能感觉到不二强压下的仇恨和杀气,动也不敢动。
房间里一时静谧得可怕。
良久,不二起身径直往房门走去,吱的一声打开了木门。
“最后说一次,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杀了你。”声音冷沉,跨步就要离开。
“嗯哼,不二君真的杀得了我吗?”
观月轻笑一声,阻止了不二跨出的脚步。然而下一瞬,却被不二扼紧了脖子。“你要试试看吗?”
两人相视着,能看清彼此眼里的自己,一人怒视,一人狼狈,却仍是执拗的注视着。
不二手上一紧。观月呼吸变得困难,脸色渐渐发白,汗珠直冒,却仍是瞪着不二,像是在赌,更像胜券在握。
身子却软了下去。
不二咬了咬牙齿,眼神一灭,终是放了手,转身走了。
观月忙喘了几口大气,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
追出了客栈门口就看到不二倒在街上,想是药效没过,又心力交瘁,晕过去了,忙把他抱回了房里。
怕不二再次醒来,他只能加大药量,又怕伤害了不二,只好又点了穴道,防着万一。
经此一回,他更是急了心思,没日没夜的练曲。
不二第二次醒来是在正午,比他预计的时间也是提前的,好在他提前点了穴,不二没有力气离开。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不二强运内力冲开了穴道,他的点穴手法本就诡异,不二这番伤了内脏,吐了血。
观月想替他疗伤,却被他一鞭挥了个措手不及,手臂上又添了新伤。
观月不得不与他缠斗,鞭子打碎了花瓶,双剑划开了木桌,房间一片狼藉。观月本就不敌他,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