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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天地之间才仿佛有了声音,有了鸟鸣,有了风声。
蓝眸的上帅一阵诧异,勒紧缰绳,吁住了红白的马儿,犹疑了一会儿,终是跳下了马背,向那人走去了。
然而他还未走近,那人便两步跨了过来,一把把他拉进怀里,湿热的吻便落了下来,重重地落在他的唇上,久久不离。
一阵风起,紫色小花的香味慢慢变得浓烈,慢慢地又变得清凉,最后弱有似无。
那人好一会儿才放开,却又执了他的手,大步的往前走,也不知是去哪儿。
这一路追来,想过生,想过死,却惟独没想过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他到底是迟疑了。
然而很快他便调整好心情,试探地唤了一声:“小景?”后者沉沉的嗯了一声,却也不停。他只好用力的抽回了手,停下了步子,提高音量,又问了一声:“小景,你这是做什么?”
迹部这才停下,转回身来看他,深邃的眸子里有说不出的悲伤,他看着不二,凄然一笑,轻声细问:“周助跟我走难道不好吗?”
不二没想过他会这般说法,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然而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对他来说仍然致命,便也笑了,只是那笑几乎可以溢出水来,他喃喃像是自言自语:“呐,小景,现在好像已经太晚了呐。”
“本大爷说不晚就不晚,跟我走。”迹部却不理他厉声打断了,拉了他的手就拽走,然而却落了空。
不二堪堪退了两步,他忽然想要扬天长叹,眼前这人当真揪了他的辫子,握了他的尾巴,他总是那么容易被影响,被牵着鼻子往前走,可是凭什么,难道就因为那张脸,那颗泪痣,那抹笑意,那分骄傲,那像极了的种种?
他不要!越前说过,希望不是现实。
他忽然变了脸色,沉声问道:“那忍足可是给了你解药了?还是你以为这毒你能为我解得了?还是你根本想要一个死了的不二周助?”声音越来越冷,越来越厉,越来越漠。
迹部一个趔趄,不可置信地看着不二,过了很久才喃喃地问:“周助?你在胡说什么?”
听他如此问,不二反倒完全镇定了下来,步步向着迹部逼近,一勾嘴角,笑了,“哦?难道先前我喝下的酒和方才小景的吻和在一起不是剧毒?难道小景不是想杀了我?”
迹部闻声脚步一软,险些没有站住。却听不二顿了顿,继续笑问:“或者小景真当自己是小景?”
这回,他终于感受到了他的心一坠,落进了无尽的黑暗深渊里,任他如何挣扎,也拾不起来半分。
他眼睁睁看着面前银铠蓝眸的男子,质问过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他好听的嗓音慢慢响起,也是那般的温和。
他说:“你真的和他很像,我曾一度以为你便是他,只是有一点,我终于清醒,你不是他。”
“小景曾经说过,小景之所以是小景,是因为不二周助,许下不二一声安乐的迹部景悟才是小景。”
“所以你不是。”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波澜无惊。仁王却感受到审判一般的压抑,随而他也笑了,笑得狡黠,笑得哀伤。
良久的对视,而后,不二转身,走得平稳,背影在紫色的群花中生出谪仙般的飘渺。
忽然地,仁王一阵发冷和害怕,他终于吼出声来。
“不二!”
不二的身形一顿,却并未停下,走远了。
“你赢了!”他的声音一片嘶哑,最后一个音节也听不清明。
随后,他眼前一黑,直直倒在了紫色小花中,风一吹,他便消失在紫色的花浪中。
不二走得并不多远。他面色惨白,嘴唇青紫,湛蓝色的眸色暗淡,一个趔趄,倒在光秃的路边,缓慢的闭上了双眼。
其实他不过是在硬撑,那毒他本饮下了,那标记着小景的毒,他毫无防备。
即使切原传了乾的书信,仁王雅治是欺诈师,他会伪装他人,毫无破绽。
可是他不会知道,仁王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伪装他人就得忘了自己。他伪装迹部,他便是迹部,他会迹部所会,他恨迹部所恨,也爱迹部所爱。
可是向来角色分明的他,竟也在迹部的深爱中渐深了奢望。
他奢望不二的眼里看向的是他仁王,仁王雅治。
而不是小景。
所以偏了角色,漏了痕迹。
仁王醒来时已是深夜,他踉跄着爬起来,往回走,然而他没想到,西里已落入千立之手。想来这一仗,当真输得彻底。
然而他没有时间伤春悲秋,怨天尤人,追思苦忆,他需要疗伤,他需要解药,他原本先服下的那半粒已支撑不了太久,另外半粒在混乱中不见了。他只有去找忍足,他当然知道该去哪找。
西里没了,还有南里。
赤丹定是退回了南里。他一路硬撑,到天明时总算找到了忍足。忍足见到他一个箭步便冲了过来,直问:“不二死了是不是?你一定把他杀死了是不是。”说完便笑了,那笑说不出的扭曲。
忍足再也忍不住,眼皮一翻,昏死过去了。
当他再醒来时,没一会儿忍足便进来了,一派兴奋的模样,竟是高兴不已。看他久久的沉默不语,虽是不耐,但碍于心情实在不错,便开口安慰道:“我说仁王,你没必要这个样子嘛,虽然西里丢了,但不二死了,不二死了,不二周助死了,你知道不二周助死了是什么意思嘛,就是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杀入帝都了!哈哈。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忍足侑士!我要报仇,我要杀入帝都,哈哈。”
仁王看着他笑得猖狂,笑得扭曲,下意识地闭了眼。想了许久,才终于说出话来,“忍足,不二还没死。”
忍足似没听见,凝着笑问了声什么。
仁王突然感觉一阵阴寒,然而还是硬着头皮肯定的点头说不二还没死,也似发了狠。
忍足哈哈干笑了两声,踱了几步,忽然发了疯似的一把将仁王抡了起来,眼里似冒着光,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你说什么?你说不二没死?你说我们丢了西里,不二还是没死?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忘了吗?义守可不要,西里可丢,不二周助必须死,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忽然眼珠转了两转,最后的闸门也似开了,只见他一把将仁王丢到地上,一拳比一拳打得更重。
“哦,我知道了,怪不得你毒还没解,你是把那半粒给他了是不是!是不是?”
仁王全然动弹不得,他想否认,他想摆脱这发疯的魔鬼,然而他只感觉力气被一点点抽离,身体慢慢变得不那么疼痛,反而轻盈起来。
也罢,他突然便放弃了,放弃一切,仇恨也好,情爱也罢,都让他太累。
然而天意总不随人愿,他躺了许久,终于活了醒了。
忍足想是知道了真相或是平静了,虽不曾道歉,但到底对他恢复了从前的态度和信任。他们仍是并肩合作的同道人,仍是大帅与军师的良好关系,仍在一同策划杀入帝都的报仇大计。
如今赤丹残兵败将,一切太需从长计议。
探子来报,不二周助得毒医相救,已无大碍,前日回了帅府。
到底,不二完好如初。
仁王送走了忍足,独自站在一片黑暗中,他突然很恶趣味的猜想。
不二,如果那站在你面前的,当真是迹部,你有当如何?
毒医(越不二)
章二十一
毒医(越不二)
转眼又是一年寒冬,冈蓝的草原虽仍是青青翠翠,气温却不若夏日怡人,到底是冷了些。
守军们换上了厚厚的棉袄,站在冰雪之中仍是瑟瑟发抖,也不若平日挺拔,倒不是懈怠羸弱了,他们也曾经历过真正的严寒酷暑,刀枪箭雨,自然不会被这点风雪打倒,只是……
他们中有胆子大的,悄悄地用眼角瞟了瞟那好看的年轻上帅,只见他正眉眼弯弯,嘴角上扬,开心的模样像偷吃了蜜似的,而他身边站着的,那一看就不好惹的,一脸凶神恶煞的,不就是江湖传闻的毒医,亚久津仁。
站在他们之间显然比传闻还要怪异,还要不能近身,还要惹不得。可就是这样一位但愿此生不遇的煞星偏是救了他们不二上帅性命之人,更是不二最乐于相交,形影不离之人。
他们两厢联手,所向披靡,喂了不知多少士兵随侍那冒泡冒烟的毒药。美其名曰:“毒药可以强身,为了你们好呢。”
当然发话的是他们称之为上帅,无限崇敬,尽忠效命的那人,那人身似纤细,那人眉目如画,弯弯笑眼,可是他们却时常感到一阵恶寒,想要拔腿而逃。
如今赤丹虽退回了南里,他们虽夺回了西里,然而赤丹持续不断的试探和流血也在真实上演着,他们的上帅不二怎么就这么悠闲淡淡呢?
这也罢了,可不可以不要拿他们寻开心?虽然他们也病态的有感觉到开心。
算了,这些都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期待他们拽拽的越前将军能够突然出现,将那好看的上帅领走,那么他们也就安全活过一天了,而不是担心自己没能光荣死在战场反而被自己的上帅玩死了。
十八路诸神到底是听见了他们的祈愿,派来了天神越前。
只见越前对上帅说了句什么,上帅保持着恒久不变的笑眼弯弯缓缓转过偷来歉意地对他们摇了摇手说:“抱歉呢,各位,我要先走了,再见哦。”
眼见着上帅和越前并肩走了,好看的背影消失在粉雪的细雪里,他们才纷纷吐了口气,忽然一阵放松。
下一刻却听到一声闷哼,似有不满,抬眼望去,刚好看到跟班坛太一对毒医说了句什么,接着就是一声熟悉的怒吼:“不要命令我!”
他们又打了个寒颤,直觉告诉他们,毒医大人似乎比平日更不高兴。更噤了声,连大气也不敢出了,直到目送毒医大人走到足够远,看不到了,才松了下来。
直到夜晚,金田一郎才发现他已经一天没有见到自己的铁哥们八神裕,四下找了个遍仍是没有找见,正犹豫着要不要报告上去,而在帐前踱步时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窜了两窜,进了营帐里,忙跟进去了,正是不见了半日的八神裕,这会儿怒着脸,对他全数不理,他自觉没趣,便也睡了。
却没想第二日便眼见不二上帅来了营帐,说是和大家交流感情,那双弯弯的笑眼却有意无意的追着八神裕,偶尔流露出欣喜,偶尔又隐隐透着委屈,实在变化得很。
他们便猜测,八神裕一定有他们不知的秘密,便终日缠着不放,誓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八神裕被他们缠得恼怒,又逃脱不开,干脆躲远了,却被不二抓了个现行。
只见后者水蓝乍现,又笑弯了双眼,不停地甜甜唤着他的名字:“欲太,欲太,欲太。”他被他叫得烦闷,使劲地甩着袖子把不二甩开了,一阵风似的跑了。
不二看着他落荒而逃,又好笑又委屈,那双弯弯的眼睛扭了又扭,终究笑开了,喃喃自语:“嘛,欲太还是一样可爱呢。”
却没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一转身差点撞上了。沉浸在对欲太美好的想像中却不想被人打断,他不满睁了睁湛蓝的眸子。
待看清来人,复又眯上了。“呐,阿仁怎么在这里?”
灰色短发的男人嗤了一声,“我走了。”
不二蓝色的眸子兀得睁开,水润湛蓝里透着不可置信,“阿仁是来跟我告辞的?我还以为阿仁会留下呢。”
向来没有表情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柔了柔,亚久津偏过头,低低说了句:“不要命令我。”
“呵呵,我没有命令阿仁啊,我是不明白阿仁怎么要走?有这么多士兵给阿仁试毒,我一直以为阿仁很开心呢。”
“哼,他们太弱,本大爷看不上。”他想了想还是这么回答了,也不便在说些别的。
不二闻言心知他去意已决,也不再挽留,只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膀子,郑重地向他告别:“呐,既然如此,阿仁保重。”顿了顿,眯着双眼,笑道:“等战事平息了,我去找阿仁给阿仁试毒,话说阿仁的毒效果真的很好呐,比乾汁还要好哦。虽然很野蛮的样子,呵呵。”
亚久津见他仍是不变的笑脸,恶狠狠的骂了一声,眼神里却不似平日凶恶,也不再那般疏远。
又听不二说了些取笑的话,便恼怒地转身走了,跟在他身后的坛太一见状一个劲的向不二鞠躬道歉,在不二一句“呐,太一再不去的话就跟不上阿仁了哦”的善意提醒下才匆忙的又鞠了一躬,忙追了上去。
迎头却又撞上了前来找不二的越前。惯性的啊了一声。
亚久津斜眼瞥了一眼两人,也不理会,又顾自走了。
只是他自己清楚,在对上越前视线的那一瞬间,心下有分惊然,随即想起了两个月之前的交锋。
在那之前,他四海为家,随性所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