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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主上,好似回来了,又好似更让人向往心动了。
那个被称为神之子的男人,立于天地之间如皓月般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再次展现了他的美好。
他幸村精市果然更适合微笑。
就像他心里所惦记的那人一样,他们是天之子,是天之骄,更是天之宠爱,倘若他们不笑,这世界该少了多少颜色。
所以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们,即便是天是地是天灾是战乱,他们立于其间,便是胜利的曙光,是指引是向往。
遗憾的是巧合之间他们错过和误会,他们之间有着生死仇恨和命运安排,这曾让他无力,但不曾让他放弃。
他知他懂他,一如他知他懂他,他便坦诚以告,他的无可奈何和机缘种种,但他不逼他,所以后来的后来,他只是慢慢等待。这样的等待漫长而寂寞,他便在这样的等待里麻痹了麻木了。
好在,他确实等到了,短短四字,恭喜,以及落款不二。
已经足够。
他们之间,永远知己。
他想,若有一天,他定第一个去见他,相谈彻夜,琴瑟相和。
他会告诉他,不相见的这些年岁里,他过得很好,但是很想念他。
他猜,那人一定会笑得灿烂温柔,暖暖地回答:“我也很想念小市呐”。那他一定不会在乎旁边那谁投来的不满目光,他还会在那人瞪圆的眼皮底下将他拐走,再对那人胜利而挑衅地微笑,虽然他肯定最终那人会对那谁心疼护短反过身来捉弄自己,但他肯定自己不会介意,不会心酸。
谁叫他其实,比他多了一分心动呢。
他幸村精市对不二周助,比不二周助对幸村精市除了知己之情要多一分心动。
一分而已。他确信,那一分是个偶然。只是刚刚好他一转身,那人就站在那里,对他笑得温柔。
他的心便悄悄地,偷偷的,触不及防的,不受控制的漏了一跳。如此简单。
只是后来,他到底做了错误选择,在他看到他对那个邪魅男人一次次视而不见的故作强颜中,他看到了别样的情愫,到底不是滋味。
其实说到底,他仍是骗了他,他说他是为了承诺,为了百姓不得已而为之,其实不止,到底是有一分私心,虽然那只是小小一丝,有或没有都构不成影响。
但到底是有。所以他们之间,从此知己而已。
也罢,足够。
人生得一知己,何其有幸。
何况是失而复得。
那一日幸村在百花中站了许久,从阳光正好到夜幕低垂,他一身绣着游龙云海的淡色龙袍,负手而立,宛若天之神子,无人敢扰。
直到晚风骤起,明月爬上云端,他才回首扫了一眼,月光之下,百花平添了一分清冷孤傲,看上去那么静谧,也那么动人,他不禁一阵意动,纤长的手指一扫,移至鼻尖,深深一嗅,却没有折下任何一支。
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天边弯弯的浅淡新月,转身,又走进了那方雕龙玉柱的浩大宫殿,殿门冗长的一声巨响之后,缓缓关上了。
像仪式一般。
幸村精市那年那日许下的诺言,仿佛就要实现。他曾经遇见过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那个女孩还未来得及长大,便消失在同样还未长大的他的小小怀抱里。其实那个女孩不知道,连他知道也不知道,那个小小的孩子和那个女孩一并消失了,在那个无边无际的天地之间。此后的经年累月,他不过是在做一些他所认为必要的事,必要,却并非他的本意。他曾步步为营,登上王位,他曾机关算尽,誓夺武帝,然而这一切,不过一朝突变,转乱袭来,他便又埋首期间,殚精竭虑。
幸而,一切付出都有回报,北方已定,北邦投降称臣不过朝夕之事,西北极寒之地胜券已握,至于西南冈蓝,有上帅不二,他何须担心。他从来相信,天变不过瞬息。
只是他从不曾想如今这般,他还有他自己,仅仅只是,幸村精市,或者小市。那个消失了的孩子在另外一年遇见了一个眉目含笑,温柔如水的男子,言语浅笑之间,他们像是双生之人,心灵相契,情趣相投,只一个眼神便能懂得,心底的忧愁寂寞也好,志气喜乐也罢。
他从未试过,甚至没有想过,命运竟还有这般安排,茫茫人世竟还有这样的人,他们那么相似,仿若天地之间碧落黄泉,再无他人。
有什么比得上有人懂你,超过你自己?
他想他终于明白了伯牙子期为何摔琴。
殿门之外,繁花之中,他席地而坐,悠扬的琴音于手指之间流淌倾泻,如低语如吟唱,与千万里之外,桃花树下那一抹轻影似乎遥相而合,宛如天外之音。
一声啼哭响彻云霄,随即传来了宫人的惊呼:“主上,王后生了,是个小公主,恭喜主上!”
他喜上眉梢,放下古琴,随着宫人三两步跨进了宫门,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小的婴孩儿,那孩儿皱皱巴巴,小小的拳头卷曲着,眼睛也紧紧闭着,裹在绒软的锦缎里仿佛只有巴掌大少,那小小的嘴巴却张得大大的,哭声很大,仿佛积压了许久的一次释放。
他的双手忽然有些颤抖,双眼也似蒙了一层水雾,他突然抑制不住地感动,看向内室躺着的虚弱女子,心就那么静静的跳动着,有一点疼。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孩儿靠近女子,微笑着浅吻着她的额头,将婴孩儿放到她的手腕里,他看到女子眼角晶莹的泪珠就那么落下,连成一线。
他又安慰地吻了吻女子,吻了吻婴儿,转身走了出去。
殿外有的花谢了有的花又开了,那是一种各不相同的美。虽不同,但不可否认,他们都一样灿烂,一样动人。
他随手摘了一支,夹在一封私信里,让切原转交给冈蓝的不二,他想不二一定会替他高兴。
只是他没有告诉不二,他决定给他的孩子起一个乳名。
就叫晓助,晓助。
他忽然心情大好,抬头便看见了那湛蓝的天空。
月白(不二菊)
章二十三
月白(不二菊)
菊丸要比切原晚一个月到达冈蓝。
他知道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阿隆死去的消息不用他亲口告诉不二了。
当然他也不会告诉不二他是趁着手冢不注意偷偷跑掉的,但是显然不二很早便知道了,这从不二早为他准备好的房间以及不二见到他时明显的笑就能看出,他又不傻。
但他还是忽略了可能的危险。
眼尖的他在看到不二的一瞬间就扑了上去,牢牢挂在了不二身上。
不二长高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喵,不二不二,我好想你喵~”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呐,我也很想念英二啊。”不二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暖暖的吐气,他的心突然突突跳个不停,脸也似烧了一般,忙跳开了。一眼看见旁边越发高大的越前,有几分像手冢,清清冷冷的,也不多想,使劲一跳,将越前压矮了许多,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这才平复了。
“小不点都不小不点了喵,越来越高了喵,菊丸大爷都快勾不到了喵。”
越前很是不满的嘟囔了两声,表情很是不耐,眼神直直地越过菊丸看向不二,但后者状似乐见得很,笑眯眯地表示羡慕:“嘛,英二和龙马感情好好呢。”
“咦?龙马?”菊丸意料之外的敏锐,愣了愣,“不二什么时候和小不点这么亲密了喵?”下一瞬又抱住了不二的手臂,笑容灿烂地问,然而不等不二回答,又喋喋不休地推论起来:“喵,我知道了喵,那时候不二不见了小不点去找了,然后听乾说小不点一直和不二在一起,嗯这么算都三年了喵怪不得喵好羡慕喵。”
不二听他振振有理忍不住噗呲笑了,揉了揉他橘色的脑袋,宠溺道:“英二变聪明了呢,不过说亲密的话我不是一直叫英二英二的吗?”
“是喵,不二最好了喵。”菊丸立刻像小狗似地蹭了上去。
下一瞬不二却喃喃开口:“呐,三年没见,没想到英二和大石更亲密了呢。”
“吖?”他睁着圆圆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很是困惑。
“因为英二喋喋不休的样子越来越像大石了呢,龙马你说是吗?”不二仍是笑眯眯,一派人畜无害。
越前轻哼了一声,微微别开了头,也不说话。
菊丸似惊了的兔子,上蹿下跳:“哪有喵?没有没有,不二你太讨厌了喵。”
“呵呵。”不二歪着脑袋,灿烂的看着他,似看好戏般。
他跳了好一会儿才悻悻静下来,又小狗似的摇着尾巴靠近不二。不二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
不知何时桦地也出现了,正站在不二身旁,手里端着杯子。不二顺手将被子接过又递到了他的手里,温柔道:“呐,英二累了吧,喝杯茶润一润。”
他感动不已,眨巴着眼睛接过,“喵,不二最好了喵。”
仰头一饮而尽,然而下一瞬,他便瞪大了瞳孔,不可置信又十分委屈疑惑地看着不二,直直便倒了下去。
当他醒来时,正躺在躺椅上,看到的便是不二放大的笑脸,他一惊,摔到了地上,不二忙扶起他,很是心疼的模样。
他心里颤了几颤,终是没敌过不二水润的眸子,贴了上去。
几经思索,终是讪讪问出了口:“不二给我喝的是什么喵?”
“不二汁啊,没想到英二这么不喜欢呢。”十分委屈,十分委屈。
“啊,不,也不是,只是……喵,不二,我不是……我”
不二眯着双眼,笑得灿烂:“那英二是喜欢咯?”
他闻言一惊,忙跳开了十步远,双手不停地画着叉,嘴里支吾着不成句子。
“呵呵,英二还是一样可爱。”不二这才正经起来,坐到了躺椅上,向他招了招手:“呐,英二不用怕,我也舍不得看英二那么辛苦呢,只是没办法,手冢的命令不能不听呢。”
“哈?”
“不过第一次做不二汁居然这么不受欢迎还真是失落呢,好伤心啊。”言罢低垂着头,肩膀也似抽泣般一耸一耸。
“哈!”菊丸看他很像伤心的模样,一时慌了手脚,窜了几窜,终是扑了过去,连声安慰:“其实,其实也没那么糟了,不二我说真的,真的,最,最起码比乾汁要好一点……”
不二闻声抬起头,淡淡叹了声“是吗?比乾汁好一点?”表情戚戚,意味不明。也不理菊丸,独自出去了。
菊丸盯着他的背影楞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悻悻地出了房间,看见不二正在捣鼓,身旁堆了许多药草,冷不防地颤了两颤,没敢靠近,一溜烟准备落跑。
却不想被不二抓了个正着,强拉着他给他参考,他止不住颤抖哪里还敢提什么建议,嘀咕着万一一不小心吃死了人该算谁的?
不二好笑地看着他,终于良心发现似的,允许他走了。
然而他没走两步又被不二叫住了,他颤颤抖抖地转过身来,却看到不二湛蓝的眸子里溢满了悲伤,风一吹,就被发丝挡住了,他看不清明,只是那样的气息实在让他难受和压抑,便走近了试探地唤了唤:“不二?”
不二轻轻摇了摇头,浅浅笑道:“呐,没什么呢,只是突然想起了阿隆,呐,英二,可以告诉我吗?阿隆他……当初切原只说他换得了龙川的胜利之类的。”
“嗯,阿隆他很了不起呢,是他冲入敌军杀死了敌方大帅呢,虽然……没有回得来。”顿了顿忙转口道:“不二,其实我们找到他的尸体时他的脸上都是笑呢,和平时的阿隆不一样,他笑得真的很耀眼,啊,我是说阿隆他没有遗憾,不,如果非得说得话……”
他突然停了下来,直视着不二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不二,阿隆他一直很在乎你……”他看到不二眼里流下晶莹的泪水,突然说不下去,然而一想到这三年来阿隆吃下的芥末糕点,又不忍心,他不知道阿隆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但他相信不二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便继续说着,声音低低缓缓的。
他说:“阿隆他很少提起不二,但是当有人提起他就会沉默好久好久,然后去伙房做许多芥末糕点,一边吃一边流泪一边笑,他总是憨厚地喃喃自语,说不二才不会被打倒,说不二一定会好起来,说有一天一定很再见面……”
眼看着不二泪水连成一线,他怎么也擦不干,终于忍不住也流了泪,哽咽着不说话了。
良久,不二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强颜笑问:“呐,英二,阿隆有没有什么话带给我的?”
“没有,因为很突然……”想了想又道:“不过他头天傍晚做了许多芥末糕点说是战争结束了就可以做更多给不二了,可是……时间又太久,坏掉了……”
“这样啊……”无法控制地,断掉的泪珠又滴落成线。
菊丸慌乱地替他擦拭,却被他笑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