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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无法控制地,断掉的泪珠又滴落成线。
菊丸慌乱地替他擦拭,却被他笑着拒绝了,独自回了房间,缓缓关上了木门。
菊丸眼睁睁看着,难受的紧。
在院子里站立许久,才慢慢平复了心情。
独自上街溜达,遇见了桦地,便跟着他去了军营,冈蓝守军军纪虽不似龙川严井,实力却不一般,他又挑了几人试了试,也倦了。
便和桦地切磋,几百回合过后,又累又乏,索性叫了停,又逛了几逛,看见了欲太,兴奋地问了许多,夜幕时和桦地回了帅府。
远远地看见越前骑上大马打马远去,他叫了几声也毫无理会,不满地嘟囔了几声便安静下来,进了帅府,随侍领他去吃晚饭,一直没见不二,桦地熬了药热了饭菜,他提出由自己送去,桦地没理他,自己端去了。
军营走了一圈,他自是清楚局势,赤丹与冈蓝的最后一站近在眼前,他知道不二定是部署周全,只待时间一到。
不管他外表多孩子气,但到底经过了三年战场浴血,他菊丸将军也不是纸上玩的,有些敏锐自然而然,再说他是来帮忙的,又不是捣乱的,虽说确实是给不二添了一点点意外,但他菊丸将军战场杀敌无数,也不是虚的。
当初北邦战败,他便提出前往冈蓝,手冢虽说同意,但总说不可大意,一直让等,等局势稳定,等军令下达,等这等那,他哪里等得了?许久未见不二,又听乾说他身体不好,听切原说中毒,各种各样,乱七八糟,他越来越心急,终于偷偷溜走,日夜兼程,终于赶在赤丹与冈蓝大战之前到达冈蓝,他自然是要出力的。
所以他更会安安静静,等不二一声令下,他便首当其冲,冲锋陷阵。誓死也要拿下赤丹。好让不二安下心来。
他曾听切原说起过赤丹主帅,是个让不二烦心的家伙,他想他一定会痛打他一顿,让他给不二道歉,再也不允许他出现在不二面前。
这么想着,他越来越兴奋,也睡不着了,索性下了床,静悄悄地去了不二书房,书房里烛光正好,明亮温暖,不二埋首在地图之间,静谧安稳,像睡着了。
他轻轻地走了过去,解下披肩替他盖上了,坐到旁边,只手撑着下巴,一面看着,眼皮也慢慢重了。就在即将合上时,一阵清风,有人走了进来,他忙警惕地看去,却是越前。
看到他时越前也似一愣,然而并未理会,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打横将不二抱了起来,向外走去,快到门口时才回过头来点头向他示意,嘴唇张合间像在说“菊丸前辈也去睡吧”便跨步出去了,动作娴熟像是平常细事。
他一直盯着他们离开的门扉,直到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明,他才站了起来,许是坐了太久,走起路来晃晃悠悠,走了许久才回到房里,他一软,倒了上去。也不知最后睡着没睡着,只是第二日眼皮似千斤重,疲乏得紧。
不二怕他不习惯,或是水土不服,给他熬了补药。
越前白日不在,直到傍晚时才回来,一并带回了几个异族人氏,几人在书房里谈了许久,他听了听,实在乏得紧,先撤了。
接下来的几日,面上虽是如常静谧,守军调动却很大。
他清楚战事将来,主动请缨。不二调度有序,人尽其用。
很快,准备完成,十万军士喝过歃血酒,呼声震天。那一仗打得酣畅淋漓,极其痛快。那一仗将赤丹彻底赶出了冈蓝。
之后,赤丹派出和使,表示投降,愿意每年进献牛羊和珠宝,向千立称臣。然而有一个条件,他们要亲自向千立国主幸村精市面谈。
不二拒绝了。
独自一人闯入赤丹军营,回来时一并带来了赤丹的降书。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菊丸私下缠着不二问了,不二只说:“呐,以赤丹目前的状况英二以为他们还有资格谈条件么?更何况不过是场误会,讲清楚了就好了啊,其实侑士也不是真的不讲理呐。”
不二自认为自己讲得清楚,菊丸却怎么也没听明白,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想出答案。跑去问越前,越前答得更简单了:“不二前辈说得很清楚了,菊丸前辈还差得远呢。”
气的他差点跳墙,被不二拎了回去。
半个月后,切原传来了西北大胜阿狗,阿狗称臣的消息。
三年的战乱就此结束。北邦,赤丹,阿狗相继投降称臣。千立国力更胜之前。
只是三年战乱,百废待兴。
他也就留在了冈蓝。冈蓝的冬天与龙川相比算不得寒冷,连雪也没落,只飘了一两日细雨。他精力旺盛,闲呆不住,倒承担了许多跑腿事情,帮助不二收集传达了许多消息,对于战后新政的实施功劳显著。
年关时,朝廷下达了全面封赏,进封了所有战时的有功军士,给新年又添了一分荣耀和兴奋。
年后复春,不二提拔了不少人才,越前说是该离开了。他细细想了想便明白过来,对于不二来说,这三年算是形势所迫,不得已为之,既然时局已定,剩下的庙堂政事与他来说实在束缚而已,早离了也算有个善果。
他向来信任不二,支持不二,何况他自己也是不适合官场那一套,不二要离开他自然是双手赞成。
只是有些不知去从了,若是从前他一定毫不犹豫撒娇耍赖跟着不二天涯海角,然而亲眼见到了许多他从前不知的事情,比如越前和不二的亲密无间十足默契,比如越前比他更早的依伴相守,比如不二除去宠溺之外的眼神流连和依赖,比如他插不进去的玩笑密语。
他看在眼里,自是清楚无比,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他已经错过了,有人比他更早地住进了那人的心里。
尽管那人对他并无二致,一样的宠溺,一样的疼爱,可是那是不同的,和对另外那人的相比,太明显,即便是他,也可以轻易察觉。
他有时候会委屈得忍不住大骂,该死的,竟然连说出口都做不到了,好讨厌!
然而骂过之后,他仍是笑容灿烂,粘着那人不放手,甜甜蜜蜜地唤他:“喵,不二不二~”
那人也就回以宠溺的笑,也是柔柔和和地唤他:“呐,英二。”
他便心觉偷了蜜似的,有小小的满足。而对另外一人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或者干脆迎上去将那人压弯勾住他的脖子,勾得那人踹不过起来,不耐得叫他住手,前辈。他便笑得更灿烂了,似没心没肺,大咧咧地说道:“喵,小不点好小气,一点儿都不可爱了喵。”他一日一日地重复,一日比一日更小孩子气,不二便更宠他一分,与他取笑,他便一路装傻。
装傻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只是越来越多的,越前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虽然只是淡漠一瞥,熟知越前的他却从那眼神里看出了变化来,先是敌视,慢慢的变成了同情。
他心下感叹,原来小不点真如不二所说,敏锐得很呢。感叹过后便是自嘲,原来还是明显的啊,只是不二不愿意承认罢了。
从一开始不二便认定了他,所以后来也不会再变了,不愿意再变了,不二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啊,把他当弟弟,一生保护一生宠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突然间想到了手冢,那个强大冰冷的帝王,曾经在不二的捉弄下面色转缓,离了不二的三年却终无一笑,整日冰霜般冷沉着的手冢,在他们纷纷写信交由切原转送时沉默不语,最终永远只留一句不要大意吧。
然而也只有那个时候,按乾的话说,手冢表情为担忧的概率有七成,想见不二的心情有八成,他其实比任何人都离不开不二的概率有六成。
那个时候的手冢一反常态地没有罚乾跑山,只是转身,走向帐内。
菊丸看到那个背影时不止一次地模糊了视线,他感同身受。他曾经在龙川稳定时提出前往冈蓝,手冢让他等一等时发泄似地吼了手冢,那时候的手冢也没有罚他,只是很疲倦的让他退下了。
现在想来,才明白过来手冢该是羡慕他的,羡慕他可以任性,可以千万里跑来。
所以他无法想象,倘若看见不二和越前如今的模样,他是否会比他更难受。
他无法想象比他更难受该怎样承受,因为他现在啊,已经不能承受了呢。
木床晃了晃吱呀地响了一声,他翻了个身,正好面向窗外,透过纸窗依稀可以看见弯月,此刻被黑云慢慢盖住了,不一会儿又被风吹走了,弯月又慢慢变得明亮清晰,然而浩瀚天空,却没有一颗星星。
他忽然感到寒冷,拉了拉被子,才发现不知何时被子已经落到了地上,他愣了愣才趴到床边拾了起来,拽住被子的手微微颤抖,意识到的他越发使劲的紧紧抓住,突然心里一团乱,一拉被子把自己全部盖住了。
月白的月光透过月白的纸窗照在月白的被子上,隐约只能看见卷缩的人影瑟瑟颤抖。
窗外,渐渐升起了暖黄的阳光。
春末时,传开了一个江湖传闻,说是初秋时分将在帝都举办武会,武会不同于前夕,将换作五年一次,规则也略有改动,可以无限制挑战,最终站在武台之上的就是武帝,他所属的门派就是第一门派。不再强行要求武会第一日门派必须报到。
两日之后相继传来了武会主办的邀请帖,以及青门和各大门派的信件。商定之后几人决定初夏出发,然而出发前夕,帅府来了不速之客。
菊丸只在战场匆匆见过,没认出来,听随侍说是赤丹的主帅和军师,还说那军师曾经来过帅府。
菊丸讨厌赤丹的大帅,一听来人便是,顿时似炸了毛跃了一跃就跳到来人面前,不由分说挥拳便打,一边打一边骂:“好你个赤丹走狗,害得不二那么惨不说,还敢跑到我菊丸大爷的的地盘来,看我不打死你替不二报仇!”
忍足激灵,飞快退远了,徒留仁王怎么也逃脱不开,只得一边避让一边思量,被菊丸弄得有些狼狈,正思索间眼角看见不二不知何时出来了,这会儿正与忍足一边站着,看笑似的看着他们,心下一转,跳出两步远,一转身变成了不二的模样,那身段那面容,与不二一个模子般,只那弯弯笑眼,看着几分奇怪,菊丸来不及细辩又来不及收手,直直扑了上去,仁王一惊,两人一并摔了下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菊丸被摔得骨头都要裂了,龇着嘴疼得不行,不二忙去扶他,他吓得又是一跳,远远地看了好几眼才敢瑟瑟地靠近了不二,指着扮作不二的仁王大骂:“好你个赤狗,居然耍弄菊丸大爷,有本事咱们堂堂正正的打。”
仁王被摔得脑袋发昏,见着菊丸被不二扶着,却没有人扶他,哀戚的看了不二一眼,后者正笑得如花灿烂,便认命地自个儿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对于菊丸的挑衅爱理不理,然而看在不二面上,那橘色的猫火气又大,不好再惹,便慢慢地说了句:“我本来就是欺诈师。”勉强算作服软。
菊丸一听更气了,想起切原说过仁王扮迹部害了不二的事,顿时火冒三丈,挽了挽袖子就要冲上去。
不二在一旁看着虽是有趣得很,碍于菊丸这几日恹恹,多少有些心疼,便制止了,眼下示意仁王变回了原样,对菊丸安抚道:“呐,英二误会了呢,不关他的事哦。”
仁王心下感激,暗自对不二竖了竖大拇指,却听不二顿了顿,又说道:“因为我一早就知道他不是小景了啊,只是逗他玩呢。”顿时挫败得恹恹呆去了一边。
菊丸见他那副模样,虽是对不二的话心存疑惑,却也胜利的笑了,挑衅地白了他一眼。
院落这才安静下来,几人分坐。
桦地上了煮茶的炉子和壶,越前端了糕点和杯子上来,就着不二旁边坐下了。忽视掉菊丸对仁王恶狠狠的目光,几人聊得还算欢快。尤其是忍足和不二,一点不似曾经战场相对的仇人,反像是几年不见的知己好友,言谈之间像有着火花,看得人好不嫉妒。
菊丸心下不爽,将恶狠狠的目光又投到了他的身上,仁王见状心下松了口气,幸灾乐祸地喝着不二沏好的茶,一点也不客气。却不想下一瞬菊丸火辣辣的视线又移了过来,他摊了摊手无奈地唤了一声不二,不二状若未闻,仍和忍足眉目传情。
心里又添了一份挫败。
好在菊丸也没了心思,恹恹地趴在了桌上,却又不死心,便用手捅了捅越前,越前也不理他,只偶尔在忍足得意时状若无意却又一针见血地淡淡添上一句,忍足便被呛得眉头突突地跳,他便又兴奋地坐直了身子,哈哈大笑。
快到黄昏时,也不知越前说了句什么,忍足提说要告辞了,他们起身时的动静才使得菊丸清醒了过来,但他仍是趴着。
不二送二人走了几步,菊丸突然听到忍足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不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