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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心气急败坏地瞪着对面的人。
“啧啧,这么愚蠢的手段也使得出来,天者的智慧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另一个人的嘴角挂上不屑的微笑,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喂!我有准你坐吗?不要搞得这里跟你家一样!”
“哦?这里不是我家还是你家了?”
毫不客气地回呛,顺手去够桌上的茶杯,却被人“啪”地一声打掉了手。
“你!”
“我怎样?”
挑高的眉毛下是挑衅的眼神,圆桌上方一阵眼神交锋雷光电闪。
失路英雄默默伸手撑住了额头。
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用一模一样的声音在面前吵架,他头晕。
“可恶啊,你这个冒牌货,本少爷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我做了你!”
左边的忍不下去就要去拔背上的剑。
“哟哟哟,功课也不做做好就来冒充本大少,露馅了吧?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跟本就不会剑法啦。”
“我!……我是被你气疯了。用拳头打怎么够力?当然要拿剑捅你十七八个窟窿才行!”
“切,解释就是掩饰,心虚就快点承认。”右边那个无比淡定,“我不用剑这件事失路仔早就知道的,你少装了。对吧,失路仔?”
说着一只手就要搭上失路英雄的肩头。
失路英雄还来不及反应,又是“啪”地一声,一道指风震碎了他面前的一只茶杯,顺便将那只手逼退了回去。
“谁准你碰他了?”对面的人说得咬牙切齿,“失路仔,我才是真的,不要相信那个假货!”
失路英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被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用一模一样的希冀神情盯着看,他头疼。
如果对男人来说最悲剧的事就是卷进两个情人的争吵中间的话,更悲剧的事绝对是这两个情人从头到脚都没半点不同的地方,就连他也分不出谁是谁来。
36
36、三十五、真假其实很好辨 。。。
门上传来三下敲击声。
“失路少侠,您在房内吗?”
“啊,稍待。”
略微提高嗓门应了一声,失路英雄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方才打开了房门。
门外侧身站着的人转过头来看他,眯着眼睛笑着:“失路仔,好久不见。”
确实,恍如隔世。
将人送走之后,失路英雄阖上房门,回到桌旁坐下,出了一会神。
手边的茶杯里还留着半盏残茶,他随手收拾了茶具,外头的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
失路英雄点上灯,从书架上抽了一本集子随手翻了一会,实在看不进去,又将它放回了原处。
他沿着家具当中空出的路线慢慢地踱着步,不知绕了几个圈子,听得门外敲了二更,返身回了里屋,将衡剑搁在床头,熄了灯,就这么和衣躺进了床铺里。
又过了一更时间,夜色更静,蝉虫鸣叫的声音一发清晰起来。西厢房这边已经没了响动,房里的人想来应是陷入了深眠。
一条鬼祟的人影一路飞檐走壁而来,居然也没惊动岗哨,就顺利摸到了客房的墙根底下。
人影绕着房外转了一圈,没看见半扇开着的窗子,却也不气馁,脚尖轻点,飞身上了房檐,倒挂下来,摸出一把轻薄的小刀,自窗缝里头探进去,一点一点地挪动着窗栓。
他手上的力道拿捏得极巧,感觉到刀上的重量一轻,便住了手,收起小刀轻轻推开窗子,极快地翻了进来,悄没声息地落地,正好接住了松脱下来的窗栓,顺手搁在了桌上。
人影立定身,仔细听了一会屋里的动静,见没有惊动到人,便熟门熟路地摸到床边,无声地偷笑了一阵,掀起床帏钻了进去。
“哎哎——”
随着半声被掐断的惊叫,床榻里头短暂地响了一下,又没了动静。
“失路仔,是我,是我啦,快放……开我,咳咳……”
压在他身上的人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缓缓松开扣在那人喉结上的手,随即移开身体的压制,径自去外间点亮了灯。
赤子心摸着脖子站起来。
这个失路仔下手可真够狠的,一上来就是锁喉,锁喉呢,手再重一点可是会出人命的。
他也不想想,对于半夜三更无故潜入他人房间,明显没安好心的人,失路英雄没直接衡剑上手已经算是相当慈悲为怀了。
不过刚刚的感觉还不算坏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两人紧密地纠缠在一起,该是多刺激美妙的体验——可惜下一刻他就让人拿住了要害,动弹不得,更别提享受了。
赤子心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挪到外间坐下。
失路英雄没好气地瞪着他:“好好的门不走,翻窗子做什么?”
“耶,失路仔,这是情趣啊情趣。你没听说爬美人的墙、翻美人的窗是一件很有风情的事?”赤子心满面坏笑,“而且睡梦当中有人这么主动地投怀送抱,你难道就不觉得很荣幸,很有艳福吗?”
……完全不觉得。
听到“睡梦”两个字,失路英雄显然有了很不好的联想,脸色更加难看了。
居然是因为这么无聊的理由,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而且这个半夜摸到他的床上来的家伙心里就有一百个盘算,当中也绝对没一个会是“主动投怀送抱”。
“失路仔你这么冷淡,会让我对自己的魅力丧失信心的。”赤子心摆出一脸受伤的表情,忽然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嗤嗤地笑了,“是说失路仔,你干嘛睡觉还穿着衣裳?”
失路英雄冷哼了一声,心想若不是见之前那个赤子心的举止有些不对劲,提防夜里敌袭睡得浅,只怕此时已经让你得了手了……不对,我是想到哪里去了?怎么和赤子心一个思路?
一面又想起白日里的梦,身上一热,更多生出几分懊恼来。
赤子心望着失路英雄阵红阵白的脸色,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白天那个不是你吧。”
半晌,失路英雄平定了心神,忽然开口。
见他说得笃定,赤子心也省了辩解的口舌,应道:“是,也不完全是。不过失路仔,你怎么看出来的?天者会挑他来冒充我,那家伙的演技应该不差啊?”
“吾与他饮了一个时辰的茶,并不见他叫换酒。”
而且言语间虽然几次提起美人,却没有一次引到他身上来过,更不曾有什么亲密的动作——须知平日的赤子心,便没事一日也要揪他三四回辫子的。
所以见那人接连一个时辰只是说些闲话,对他却堪称“秋毫无犯”,失路英雄当时便起了疑心。此刻见赤子心逾墙翻窗而来,也就猜了有七八分了。
“什么叫做‘是,也不完全是’?”
赤子心叹了口气:“这身子自然还是我的,天者也算有些手段,居然能让一具硬邦邦的身体重新活过来。只可惜现在这身体里住了两个意识,我白天力量不够争不过他,所以只能在晚上出来。”
“所以白天那个是死国之人?”
“嗯,我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办法对付他,只好先藏着,他还不知道有我存在。为了不让他发现我只好等他睡熟了再来找你。都怪我之前把话说得太满了,还以为自己的身体一定能抢回来呢,谁知道天者又硬塞了一个进来,杀又杀不得,抢又抢不过,真是烦哪!”
赤子心懊恼地捧着脑袋:“啊啊啊,我怎么那么没用!”
在自家身体里犹要东躲西藏地,这两日他过得可算是憋闷之极。
“前所未有之事,也怪不得你。”失路英雄安慰道,“你去找过夫人没有?”
“去了,没找着。阿娘不在卧房,所以我先来找你。”
“这几日事务繁杂,夫人可能还在书房理事,吾与你一同去吧。”
赤子心应了,正要起身,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失路仔,等等。”
失路英雄回头时,他已经跑进里间躺在了床上,就见一个魂影儿从那具身体上坐了起来,下地来扭扭胳膊抖抖手脚,重新回到他面前。
“这样走方便些,我想阿娘有可能在密室里,那里头的机关从外面解起来太麻烦了,不如穿墙来得快。”
失路英雄一阵无语。
寻常鬼魂一旦回到自己身上,恨不能黏在上头,哪里有肯轻易下来的?偏偏这个赤子心,说出窍就出窍,全没把它放在心上一般,这份心态还真是……轻松。
外书房中,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劫随,你做出这等事来,略城中容不得你了。”
惜夫人背过身去,不去看地上跪着的人。
“看在小鬼头份上,吾不公开逐你出城,对外只说是放你还乡。吾知你们父子情深,你走时,去看看他吧。”
“谢……夫人。”
劫随深深叩下头去,惜夫人却不受他这礼,侧过身去避开了。
人去多时,惜夫人方才一声叹息,开启机关进入密室之中。
“吾也不知自己所做是否正确。”
“可他伤你至此,吾只恨不能亲自手刃……”
“你不在,叫吾一个女人,如何挑得起略城这千斤重担……”
赤子心听得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犹豫了一下,唤了声“阿娘”便自阴影中走了出来。
“晏儿,你怎会……”
惜夫人惊了一跳,急忙拭去了面上泪痕,转头看时,门口的机关并没有触动过的迹象。
“晏儿,你是怎么进来的?”
惜夫人语带犹疑地问道,赤子心却惊得退了三步。
阿娘身边床上躺着的那个不是……
“老爹?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已经……”
“咳咳,不许胡说,你爹我还活得好好的。”
鬼谷藏龙气息虚浮,眼见亲儿回转,口中虽作斥责之语,眼眶却已自红了。
几番生离死别,谁想到竟在这种情况下天伦重叙。鬼谷藏龙做惯了严父,强撑着不肯露出关切神情来;赤子心摸着自己的头发,不住地拿眼觑着老爹,不知该怎么开口;惜夫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对这对口不应心的父子一时暗暗好笑,一时又心酸,三人虽有满腹的话要说,一时间竟也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到底是惜夫人轻咳了一声:“晏儿,你还没回答吾的问题。密室入口处的机关未动,你究竟是怎样进来的?”
“啊,这个,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啦。对了阿娘,外面还有一个,阿娘先放他进来吧。”
惜夫人起身解开机关阵法,不一会,密门移开,就见失路英雄自外头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惜夫人只是心内暗笑,鬼谷藏龙却脸色微变,瞪了儿子一眼,只是此刻不是时机,才没有发作。
赤子心只装没看见,把自己回魂之后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又问父亲传出死讯之事。惜夫人也细细解释了。
原来自小鬼头禀告了劫随近日异状之后,夫妻二人虽然不能全信,却留了一番心眼,前番去送九韶遗谱时,除了明面上的劫随等人,另派了人暗中保护。遇着一页书半途来截,城主受了重伤,便先龟息假死,暗中护住了心脉,送回城来时虽然气息全无,到底还有一线生机,被夫人以周天三丹救活。只是要瞒过众人的耳目,所以留在密室养伤。
而那劫随如何暗害同僚,拖延城主救治的时机,都被暗处的人看在眼内。此番放他离去,也已安排了人暗中跟随,只等揪出幕后主谋,再行论断。
失路英雄与赤子心听了,想到小鬼头那日的情状,心头五味杂陈,一时默然无语。
赤子心见气氛沉重起来,便岔开了话题:“对了阿娘,躲在我身体里头的那个该怎么处置?”
惜夫人沉吟了一会:“吾对神鬼道术所知不多,你白日又力量不足,此时也只能先稳着他,等吾多方探听之后再说。他想来受了天者安排要探听吾城机密,不独城主的行藏要瞒着他,城内的虚实也不能白白让死国看了去,总得想个什么法子叫他忙得不得闲才好……唔……”
“失路仔,你有没有想对我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赤子心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啊?”
话题转得太快,失路英雄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
赤子心继续启发着:“一定有的吧?比如什么很想做,但是有顾虑,或者担心我不会答应的事?”
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简直称得上是“素行不良”了,平时被他欺负得最多的人就是失路仔,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失路仔一生气,盖了他布袋也难说。刚好趁这个假货在,干脆推出去给他打一顿出出气好了。
失路英雄仍然没有回答。赤子心正要再问时,却发现失路仔整个人似乎比刚才要僵硬了一点。
咦?他没有看错吧?
“晏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