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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少恭……”方兰生已经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破破碎碎地呜咽。
欧阳少恭挽起他的手,垂首将唇印在方兰生的掌心。他一贯是留着长发,方兰生只觉得那低垂的发丝拂过自己手腕格外□□。少恭的吻一如他这个人,温柔却不失分寸,不焦急不做作,即使只是轻轻拂过,也好似三月春风一般。欧阳少恭的温柔让他一时忘却了许多,晋磊他们如何叮嘱的,孙岳岩在安陆月夜下对他所言,甚至是鸿玉平日里的调笑,往日种种,似乎与此时都如风一般淡去了。
方兰生正是这样赤子心肠的人,凡事总是为他人想着,对他稍微好一些便会十倍地回报旁人。欧阳少恭虽不喜他与百里屠苏走得太近,但也不知该如何掌控他,只将脸埋在方兰生的颈窝,一遍遍呢喃着:“小兰……我该拿你怎么办……”
不想离开。不想分享。
急促有力的撞击让方兰生根本无暇去回答欧阳少恭的问题,光是咬紧嘴唇阻止声音便费了他太多的力气。欧阳少恭难得地狠狠咬了他的耳朵,悄声道:“这几日我将于丹室研究丹药,怕是许久不能和小兰说话亲近。小兰若是有事相找告之元勿即可,若有急事便来丹室找我,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他说着朝下一看二人相连之处,片刻笑道:“……若是今日之事,那少恭却之不恭。”
“不……啊……”方兰生低喘几声,狠狠捏着欧阳少恭的手背,白皙的皮肤被掐出一片青紫。欧阳少恭按住他的腰,又连着狠狠撞击了几下,才抽了出来。
欧阳少恭替他擦去浊液,附身再吻了吻,才道:“还能走么?”
方兰生摇摇头。
他的双腿一片酸麻,适才架着又生疼,脚踩在地上也是酸痛。欧阳少恭扶着他的肩膀,浅浅笑着,将他带回下层。鸿玉正巧看风景回来,看到方兰生与欧阳少恭结伴下来,方兰生一脸红润。鸿玉上前,道:“猴儿这是怎么了?”
欧阳少恭对他微微一笑,却没有松开双手,“小兰有些身体不适,在下扶他回去休息。”
鸿玉双眸在方兰生面色上掠过,莞尔一笑,“猴儿生性喜动,怕又是在哪儿贪恋风景玩得累了,还要劳烦先生送回去。”
“这是自然。小兰与在下竹马之情,小兰之事皆是在下分内之事,鸿玉公子这话倒是让我们见外了。”
鸿玉笑着让出路来,“先生请。”
欧阳少恭颔首微笑,方兰生不敢说话,看也不敢看鸿玉一眼,生怕被他瞧出什么。鸿玉则笑语吟吟地道:“小凌儿不知跑到哪里玩儿去了,在下去找找他。”便朝另一方向去了。欧阳少恭待鸿玉走远了,才道:“小兰,鸿玉公子与你交情很好?”
方兰生仔细想想鸿玉,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算了。”欧阳少恭笑道,“小兰只需与我一人交情好即可,旁人不必理会。”
本是偏拗至极的话,方兰生却提不起气,只觉得心中空落,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鸿玉回眸而望,看着欧阳少恭与方兰生慢慢走远了,才转身朝百里屠苏的住处走去。百里屠苏正在屋内和衣而睡,他一向睡眠浅,鸿玉走到门口之时他便起身,将门打开。鸿玉准备叩门的手正停在空中,见百里屠苏来开门了,一怔,片刻笑道:“公子醒了?”
“可是先生有事。”
鸿玉闪身走进屋内,还关了门,大方地坐在椅上,倒水喝了一口,才抬起眼,“没有,只是刚才从那边过来,看到那猴儿与先生结伴而行,打了个招呼,又觉得没趣儿,才来公子这边看看。”百里屠苏还以为欧阳少恭有事相嘱,见此便放宽心,道:“先生嘱托我在此等候,劳烦你们相陪,若是觉得无趣,离去也罢,恩情在下自当铭记于心。”
“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鸿玉道,“我们留在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虽大半是因公子之故,只是我这几日在此盘桓,觉得这青玉坛有些古怪。”
百里屠苏微微一怔,“何解。”
鸿玉望门口瞧一眼,看着那门关严了,“依欧阳先生所言,这青玉坛如今所余的皆为性喜平和之人,只求静静修习金丹之术。且近日亦有些刚刚入门的人,可是公子这几日可曾见过有除了白蔹、元勿、杜衡之外的旁人?先生口中所说的刚刚入门之人都去了何处,这青玉坛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上下两层一天便能都看遍了,也没瞧见旁人,当真是因为先生口中的性喜平和,只求安静修丹?即使如此,那一日三餐难道皆在房中,却半点不曾出来走动?”
百里屠苏蹙眉道:“也许……也许他们各自有事也不一定。”
鸿玉莞尔一笑,那笑容摄人心魄,嫣然无方,他定定地看着百里屠苏,柔声道:“在下无心使得公子与先生徒起嫌隙,那起死回生之药若是真的那自然是好,若不是真的……还请公子勿要太过牵挂,人世间的种种事情,求不得、已逝去、怨憎苦,那都是最伤人的……”
“这是自然,只是历尽所能试上一试,若是无缘,亦是绝不强求。”
百里屠苏说得诚恳,鸿玉颔首笑道:“公子之心,世间最是难求。”
众人在青玉坛内盘桓半月左右,这日方兰生还睡着,忽然欧阳少恭门下的杜衡急急敲门,那声音焦躁无比,晋磊闪身去开门,杜衡焦急道:“方公子!丹芷长老唤您前去青玉宫正殿,说是仙芝漱魂丹已经研究出,百里公子他们已经去了,就差您一个了!”
仙芝漱魂丹八成便是欧阳少恭为百里屠苏研究得起死回生之仙药,方兰生不敢耽搁,起身穿好衣服便朝杜衡口中的青玉宫而去。青玉宫内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方兰生前脚刚踏进门,便道:“少恭,听说那个起死回生药你终于炼成了?”
欧阳少恭春风满面,“说来亦是万幸,冥冥之中有如神助,竟然较为顺遂便制成了这仙芝漱魂丹。也不劳烦诸位远赴祖洲取回得仙芝了。”
襄凌高兴地拍起手,“少恭哥哥就是厉害!”
若是换作以前,方兰生也会如同襄凌一样,对欧阳少恭赞赏不已,只是如今发生了这么许多事,这句称赞竟然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的了。
欧阳少恭将一赤色瓷瓶递给百里屠苏,道:“百里少侠,因此丹所用药材均十分珍贵,如今药成也只得一颗,更不便寻人试药,还望少侠谨慎用之。这丹药循古法炼制,不知药力究竟如何。古籍中记载,若死去之人其魂魄已入轮回井投胎,丹药自然无用,而以此法重生之人,切不可行于日光下,这一说却是不知何故。”
百里屠苏欣喜接过,方兰生看得出他的双手稍有颤抖,好似激动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只吐出了一句:“定然谨记。多谢欧阳先生大恩!”
鸿玉则看着那瓷瓶蹙起了眉尖。
欧阳少恭笑道:“救人之事,在下本该随你同去,细察药效,奈何两日前接到洞宫山掌门信函,向青玉坛求取一些稀罕的金丹灵药,三十日后便有所需。两派平素略有交情,此事不便推辞,在下恐怕得闭关炼丹一段时日。未知少侠是想快些去救人,还是愿意等在下出关后一同?”
百里屠苏拘礼道:“请先生原谅我心中急迫,今日便打算离开了。”
欧阳少恭点点头,“当能明白少侠所思,如此亦不必强求。”
百里屠苏颔首,“无论结果如何,但求一试。”
尹千觞“唉”了一声,挥手道:“这些天呆在这骨头也酥了,正巧和百里小哥回去看看药效,也不劳烦咱几个去祖洲跑一趟,害得我酿酒的仙草哟,仙芝这玩意儿,居然只能拿来炼丹,不能用来酿酒,真叫人扫兴……”
襄凌也道:“就是,我们去,回来告诉少恭哥哥就好啦!”
欧阳少恭也不阻拦,点头微笑尔耳。
作者有话要说: 唉。。少恭已经黑了……
☆、【节二十一】仙芝漱魂丹
百里屠苏确是欣喜,众人谢过欧阳少恭便在他的带领下以腾翔之术来到乌蒙灵谷。方兰生望着这片曾经或许是满地生机的地方,如今已是一片荒芜,不禁叹息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般……”
素来伶牙俐齿的鸿玉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只听说百里公子幼年家乡遭遇不测,却没想到……”
百里屠苏沉声道:“以前……这里是个很漂亮的村子……自从随师尊去了昆仑山,我也没有再回来过。”方兰生道:“我……我没想到木头脸你的家乡会……”忽然他回身看到墙壁那端的女娲石像,“哎?那是……”
“……女娲娘娘。”百里屠苏对着神像深深行了个礼,道:“族中世代信奉女娲大神,便在山壁之上立起了这座巨像,供人膜拜。”鸿玉眯起双眸,道:“各地信奉的神明都不尽相同,南疆不少地带信奉地皇女娲,没想到百里公子的家乡也如此。”方兰生点点头,道:“我也听大姐提过,中原是天皇伏羲,西北面还有供奉火神祝融的。”
百里屠苏望了望神像,道:“走吧,去石像脚下冰炎洞入口处,我将娘……藏于山腹寒冰之中。”
冰炎洞位于神像山脚处,百里屠苏说这里只能他一人进入,众人并不反对。待百里屠苏走进洞中,方兰生才敢说话:“你们说……真的有令人起死回生的仙丹吗?木头脸的娘亲……真的能活过来吗?”
鸿玉道:“我也不知,总觉得心中忐忑,但愿是我多心。”
襄凌则垂头看着脚尖,也不活泼,只低低地说:“要是屠苏哥哥的娘亲能活过来就好了,屠苏哥哥就不用日夜伤心了。”
方兰生道:“亡者重生之术,大抵要将魂魄与肉身结合才行……木头脸的娘亲都死这么久了,魂魄转没转世都不知道,要是真的转世,那要怎么活过来呀……”
众人沉思不语,气氛沉重。直到等了日头下山,百里屠苏才从洞中走出,臂弯搀扶着一人。那人面无表情,却肤肌白皙,长眉入鬓,端看着是个美人,面容与百里屠苏相似,鸿玉道:“这位便是……”
百里屠苏点头温声道:“这是我娘,韩休宁。”
方兰生走过来,伸出手,笑道:“木头脸的娘亲,你好,我是方兰生,是木头脸的伙伴。”
韩休宁呆呆地望着他,双眸中没有半丝灵气,只看着方兰生点了点头,却不说话,也并不握手。
方兰生尴尬地就势抓抓头,道:“哈哈哈……肯定是你娘还不认识我,等过几天熟悉了就好了。”
“嗯。”百里屠苏道。
鸿玉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百里公子还是快些将娘亲安排个住处。”百里屠苏点头道:“这是自然。欧阳先生嘱托不能见阳光,便回到我原来在村庄所住之处休息便可,村中尚且有几处荒屋,简陋了些,却还可住人,各位若不嫌弃便可自便。”
襄凌抓着鸿玉的衣角跟着走出山洞,鸿玉摸摸他的头,悄声问道:“小凌儿,怎么了?”襄凌躲在他的身后,第一次离百里屠苏远远的,“鸿玉哥哥……屠苏哥哥娘亲的表情,好怕人……”
鸿玉沉思不语,素日里爱笑的唇此刻抿成一条线。正是了,韩休宁没有半点表情,也不说话,双目无神只呆呆望着前面,这若说是活人,那真是太过可怕了。百里屠苏将娘亲引进屋内,道:“娘,你刚复活,我去给你采些你爱吃的东西,这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你不必担心,孩儿去去便回。”
韩休宁极为缓慢地点了头。
方兰生跟着百里屠苏进了屋内,鸿玉看着百里屠苏出门去了。他走到门边,看百里屠苏走远了,才将门关上,回过身对众人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尹千觞沉思不语,只望着韩休宁似是想着什么。襄凌也不说话,反而方兰生对着韩休宁招招手,道:“请问……您能看到我吗?”
韩休宁又是极为缓慢地点了点头,目光穿方兰生而过,完全忽视他一般。
鸿玉叹息一声,道:“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罢,一切明日再说。”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方兰生便醒了。他抬眼便看到百里屠苏靠着韩休宁熟睡着,为了照顾巫祝大人,大家都住在一个房间,还好房间够大也都睡得开。百里屠苏剑眉舒展,睡得十分安详,似乎十几年来睡得唯一的好觉。韩休宁则任百里屠苏靠着,坐在他身边,双目依旧是无神望着前方,似是早早便醒来,甚或是根本就没睡。
几缕清晨的阳光沿着窗棂透了出来,方兰生揉揉眼睛,却发现韩休宁似乎眉间动了动,也或是他的错觉,接着她竟然站了起来,朝门边走去。百里屠苏察觉到娘亲的动作,顷刻便醒了,他走到韩休宁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喝道:“娘!你不能出去!先生说你不能见阳光!”
百里屠苏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