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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霁不语,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墨琊将玉霁拉到自己身后,泰然一笑:“家弟第一次出门,没见过什么世面,还请兄台海涵。”
并不回答墨琊的话。那男子只是弯着双眼看着玉霁,继而抿嘴一笑,朝着她无限佻达地说:“记好了。我叫凌。”
玉霁顿时如五雷轰顶般。原本还想着会不会只是长得像而已,而现在一切皆成定局。
果然是他!闻歌坊里那个放荡不羁的凌,一脸妖冶娇媚诱哄她喝下青田酒的凌,还有现在站在她面前连墨琊也可以无视的凌。
凌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递给玉霁:“要不要尝尝,爷。”
玉霁迟疑地看向墨琊,他并没有看过来,反而是以一种看戏的姿态打量着凌。再看凌,一双媚眼似笑非笑,玉霁终是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涌了上来,玉霁眉头一皱,并不吃惊:“青田酒。”
凌笑出声来:“忘情好醉青田酒,日落西山客忘归。喝一口,只怕忘不掉了吧,爷。”
凌的声音柔柔媚媚,弄得玉霁的心怦怦直跳。
似乎是不忍打扰两人之间独有的暧昧气氛,墨琊开口时,带了一些生硬的歉意:“凌公子好兴致,赌一把如何?”他的语气里有着一种敢赌就不会输的气势。
凌的眼角更弯了些。
二人雅赌,以弈相博。
“既然是赌局,没有赌筹怎么玩?”凌笑得清澈而妖娆。
“那你说,以什么作筹?”墨琊不失礼貌地回答。
凌柔柔的目光落在玉霁身上,她低头往后缩了缩,总觉得那样的眼神让她无法招架。
墨琊看穿他的心思,用洞悉肺腑的的目光逼视他,面上仍谦谦有礼:“换个赌筹。”
凌噗嗤一笑,露出玩味的神色:“不知这位爷可许了人家?”
玉霁的脸瞬间煞红。
没注意到棋盘两边的人已经眼神交战了数十回。都是聪明人,一个早已看出玉霁非男儿身,一个早已知晓对方绝非善类,甚至觉非人类。
博弈,已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劫循环
棋艺角逐场大多在安静、清雅的地方进行,或者相约至寓所。而墨琊和凌角逐的地方倒是选得奇特——赌坊。
周围的人熙熙攘攘,四周的噪音也是冲冠双耳。然而这些丝毫不影响对弈的两人,有点儿众人皆浑我独清的味道。
一个远望若清风明月,君子乾朗,承德载物,自有澹澹高士之风姿;一个近观似兰芝玉树,半掩半开,流目生娇,别具灼华桃夭之风韵。
一天已经过去,两人依旧未分出胜负。然后,另一个夜晚也在寂然的时光中来了又走。
刚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人,渐渐地他们对弈的时间越久,反而有越来越多的人放弃隔壁五花八门的赌戏,围到墨琊和凌的棋桌旁边。
原来的吵闹声也逐渐被替代,众人安静地盯着场中的博弈。
墨琊依旧执黑。让凌执白先走,也没有落下风,很快便将优势拉平。墨琊重于技巧,凌侧于应变,两人一来一往之间时有妙手,令人赞叹。
观棋的人也由一些登徒赌客换成了真正懂弈的棋者。大多是从茶肆里听来这里有人下了三天三夜还未见分晓,特特赶来一观奇景。
战况时紧时松,偏偏对弈的两人处变不惊,反而是观棋的人随时为他们捏着汗,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下棋的人。
站在玉霁身旁的大叔用肘子推了推玉霁:“小哥儿,你是这位公子的小厮吧?”
玉霁打了个哈欠,无奈道:“我不是……”
没还等她解释完,大叔又特别羡慕地说:“哎哟,小哥儿真是好福气啊,跟了个这么厉害的公子!”
“我说了我不……”
“哎哎,你家公子娶亲了没啊?”另一边,一个大娘打断她的话,兴致勃勃地问道。
玉霁不知如何作答,酝酿了一下,正待出口,一群大妈又围了过来,碍于双方对弈需静,都小声地问。
“你家公子多大年纪了?”
“是哪里人?家住哪里?”
“家里做什么的?”
“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不治病史啊?”
“娶亲了也没关系,长得这么俊,让我女儿做小我也愿意!”最后一个大妈拍板总结。
玉霁汗了一把,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女人的两大嗜好:做媒和做娘。敢情这些大姑大婶不是来看棋的,是来相人的。
但凡看上去顺眼的,家境不错人还老实的都逃不开她们的视线和舌头。一旦听说你没主,就开始不厌其烦地各种献计献策,哪家姑娘口齿不溜,哪家小伙眼歪嘴斜她们都知道得比户部的官员都清楚。
“停!打住!”玉霁一挥手,周围聒噪的大娘们终于乖乖住嘴。
那边,棋局吃紧,黑子四路皆被重重围住,又轮到墨琊落子。千钧一发的一刻,若是一步有虞,便是棋毁全局,凌占了上风,墨琊颓势已显,所有人都屏息想看墨琊此子落在何处。
墨琊拈子,却不放下,好像在等什么。
这边,玉霁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我们家公子是没娶亲,”大妈们都松了口气,紧接着玉霁又煞有其事地说,“但是!我家公子不喜欢女人!”
众大妈哗然,无不带着一种遗憾的眼神看向墨琊。
墨琊的眼神依旧盯着棋盘,只是眼角多了一丝柔和,继而落子。
“好啊!”马上就有人呼道,“好一个一字解双证!以局化局,借险还险!”
凌随即执白一点,开路困黑,反破攻黑。
黑子不甘落后,先引后攻,白子反攻,黑子压,白子扳……棋势变幻,妙手迭出。连续不断的落子让人直冒汗,可谓是盘根错节,步步惊心。
这边的大妈们又将目光投到了凌身上。其实一开始她们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凌,而是凌身上妖娆之气下掩盖不住的危险气息,让她们不敢多有想法。
玉霁抢先说道:“哎,那个也不行!”
“为什么?”众大娘异口同声问道。
“因为,呃,因为……”玉霁正在结舌,不禁向凌看了一眼,正巧那双妩媚的金眸也看向她,“因为他俩是一对儿!你们没看出来么?看那两张绝世无双的脸,他们怎么可能不是一对?不是一对儿能陪对方下棋下三天吗?不是一对儿能下棋的时候都一副不怕输的样子吗?不是一对儿他们能下棋的时候还冲着对方傻笑吗?”
恍然大悟的几声叹息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凌和墨琊嘴角抽搐,他们哪里看着对方傻笑了……明明这是一种气度怎么就成了傻笑呢。
“啧,你被说这俩小哥还真配呢!”
“是啊,是啊……”
正在下棋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玉霁,都带了些准备秋后算账的神色。玉霁身子抖了一下,心说:谁让你们下这么久,害我在旁边无聊了三天的?
和大娘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点家常,突然间那边有看客失声惊呼:“好像是长生劫!”
玉霁挤过人群,来到两人身边:“怎么样,怎么样?谁赢了?”
“没有人赢。”墨琊起身,别过玉霁耳边的发丝,柔声说道。谁知这一下意识的举动,更让大妈们认定了墨琊好男风的事实,无不感慨嗟叹。
“没有人赢”玉霁奇怪地看了一眼棋盘,没看懂,对着凌摆了摆手,“那你们继续吧,我去玩会儿!”
正要走就被墨琊拉住:“没人赢,也不用下了,我们走吧。”
见玉霁迷惑,一老者避过众人,对她说:“姑娘,你还没明白啊?”
“我应该……明白什么?”
老者看着棋局,眼中突然有了虔诚的光芒,解释道:“这是四劫循环啊!无论是黑子还是白字绝对不会去消劫,谁先消劫就会让对方有机会吃子,如此就会连环打劫,永无休止。我活了一辈子了,也算下了一辈子的棋,只听说过还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过四劫循环,咳,唉,也算是不枉此生,不枉此生了!”
不少人连声感叹。
凌收起了他慵懒的神态,竟然有些肃穆起来,起身和墨琊互作一揖。接着,凌从棋盘中取起一黑一白两枚棋子,将黑的递给墨琊,道:“或许有一天,我们其中有一个会愿意先消劫。”说罢,若有深意地看了玉霁一眼。
玉霁被看得有些莫名,再瞧墨琊,他也是默然而含有深意地注视着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墨琊牵起玉霁的手,施施然穿过人群,离开了赌坊。
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凌把玩着手里的白子,玩味不羁的笑里多了一份凌厉:“四劫循环?呵……”
出了赌坊,外面已近破晓。天空并不全黑,而是一种极暗极暗的深玫瑰色。
墨琊盯着天空,缓慢道:“才三天。这么快就发现了吗……”
“什么发现了?”
“天族的人。”
玉霁似乎明白了什么:“等等,给我缓一下!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偷偷带我跑出来的?”
“我没说过不是啊。”墨琊抓着她的手,说得一脸无辜。
“那现在怎么办?”玉霁欲哭无泪,又毅然道,“我不管!到时候天帝问起来就说你拐带我走的!”
墨琊斜瞟她一眼,然后很用力地开始揉她的头。玉霁一边反抗一边说:“最讨厌别人弄我的头了!”
“那我偏要弄!”说着,墨琊继续弄乱玉霁的头发,坚毅的唇形抿成一条线有点孩子气的感觉。
玉霁举手投降:“不闹了!我认输!”
墨琊满意地看着她,食指和拇指结成一个圈,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没一会儿,一只白底黑纹的老虎踏风而来。
“好威风的老虎!”玉霁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一个劲儿地往老虎身上蹭。老虎没有避开,也没有狂叫,只是低吼了一声,看得出还挺欢喜欢玉霁的。
墨琊有些惊讶:“白泽不喜欢人近身,你倒是除我之外它第一个喜欢的人。”
玉霁很自然地爬上白老虎,摸着它的头:“你叫白泽啊?嘻,连名字也这么威风。”
白泽一副很受用的样子,转过头蹭蹭玉霁的手背。墨琊也骑上白泽。两人乘风而去。
“我们去哪里?”
“昆仑。”
玉霁坐在白泽背上,俯瞰下方的景色从繁华四起的城镇变成峡谷,从富饶的平原田地变成沙漠,眼光也随之越过山村,越过河流和沟渠。
至白雪覆顶的昆仑时,已是正午。太阳虽高挂却一点也不见暖意,所见皆是一片白色。有风吹起,树枝上的残雪如银色的玉蝶随风纷纷扬扬飞舞。
很快,在银白色厚毯子上,就印上了两道足迹,仿佛是走向迷蒙的海角天涯,走向未知。寒风吹过,又有千万只玉蝶用自己无形的翅膀将足迹一一填平。
没有走大道,而是选了一条通往轩辕行宫的隐秘小路。
“我们为什么不走正路呢?小路弯来弯去,绕得我头都晕了。”
“正门有开明兽守山,我没带通山令牌。”
“跟陆吾说一声不就行了。你又不是第一次来,它怎么可能不认得你?”
“第几次来也没用。陆吾是死脑筋,认死理,没有令牌天帝来了也没用。”
“难怪你要躲到昆仑来呢!喂,那个令牌有没有多余的,给我一个呗,要是哪天我犯了错,也能来避一避。怎么样?”
“没有。”
“真的?”
“真的。”
“为什么?”
“……”
才刚到轩辕行宫门口,就看到有很多土木师模样的人进进出出,可以看大部分的土木师都是修水灵的。
“他们干嘛呢?”玉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问道。
迎面走来一个青衣女子,腰间悬着一支淡绿色的雀翎,修眉端鼻,精灵顽皮的眼眸别有一番动人的气韵。凝眸浅笑着,脸颊边梨涡微现,走起路云一般带着些轻快。
她首先便看到墨琊,边走边跳一晃眼就来到跟前,看着墨琊笑盈盈道:“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