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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赞他温润如玉,实则是冰霜一片,心中从未装下过任何人,甚至包括自己。
对他人的帮助,全为道义,无关感情。
他展昭,其实是个无情之人。
萧笛彻底死心,这一劫,他输的彻彻底底,命不保,情也空。
“哪怕……是最后骗我一骗……”好让我死个瞑目?
“喜欢。”展昭点头,“喜欢过。”
泪水滚落,赤红却冰冷。萧笛闭上眼睛,止了心跳。他终是如愿以偿,亦或仍是死不瞑目,没有人再能知道。
第六回:闯情关萧笛终丧命_失宝剑五鼠齐聚首(中)
“他退化原形,我方成功带他逃出重重机关。青莲教见有人从机关中出来,很是吃惊。我才知道,他们本就想将所有人都扼杀其中。也确实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死在关卡中,怨不得他人,因此其他门派不便过问。而我取得巨阙宝剑,青莲教虽是满心不甘,也不得不放我离去。
“此后我便径直赶往河曲,照萧大哥遗愿,将他的遗体、并那根红木竹笛,葬在那个山洞附近……
“讽刺的是……萧大哥死后,仙姑便告诉我,我天敌劫已渡了……”
展昭说道此处,长长舒了口气。
周围沉默良久。
许久才听萧琴喃喃自语:“天敌劫已渡……?”他冷笑一声,又放声大笑,“好一个千年猫妖!你骗我哥哥感情,害他命丧情关,却垫着他的血为自己渡劫!哥哥对你一片赤诚,你却视他为天敌!”
这话白玉堂可不爱听了,刚要发作,展昭抢先言道:“展某至今不知天敌劫为何,亦不知为何会渡劫。”
“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哥哥的死是你的责任?”
“展某自知难辞其咎。”展昭也不反驳,反将巨阙往前一递,“萧琴,你若要为萧大哥报仇,就动手罢。”
白玉堂闻言大骇,一把拉住展昭手腕:“猫儿,你疯了?!这件事确实遗憾,但并非你的责任,你又何必全责抗下它?”
“是展某无情在先……”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你不喜欢他,怪不得你!他自愿为你丧命,也怪不得任何人!”
“何止是萧大哥,展某从未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展昭淡然答道。
白玉堂心中一凛。展昭的云淡风轻,他看得到,展昭所说的无情,他如今也看到了。
“更何况,萧大哥也算是助了展某渡劫,就算以命相还,也在情理之中。”展昭静谧地笑着。这一说法毫无破绽,妖族修仙向来重报恩随天缘,白玉堂纵使恼火,也无力反驳,只能怔怔地看着那双深沉似海的黑眸中,印出自己的身影。那让他沉溺的微笑,真如展昭所说是假意是无情?白玉堂不想相信。
就在此时只听“刷——!”地清脆摩擦声响,眼前萧琴早已泪湿衣襟,猛然抽出巨阙宝剑,悲鸣一声,竟当真将剑直直刺入展昭腹中!
“呜……!”展昭闭目一声闷哼,白玉堂亦是被这一突发情形惊得膛目结舌,未料到那萧琴竟真会动手,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犹如那剑是刺在自己身上一般,眼前顿时一片血红。直到萧琴拔出剑,温热的鲜血溅到他手上,才醒悟过来,连忙扶住展昭身躯,顺势跪倒在地,好让他可以放松靠在自己身上,迅速封了他周身几处大穴抑制血液大量流失,又撕下一大块衣料,先将伤口扎上。
“猫儿……你……”
后半句话还未出口,萧琴握着巨阙浑身颤抖,喝道:“你当真不躲?!”
展昭此时每说一句都要深深吸上一口气:“展某与令兄有愧,甘愿受此一剑……从此恩怨情仇一刀两断……若下次再兵戎相向,展某断不会手下留情……”说到此处,收紧拳头,痛苦地一声呻吟,惹得白玉堂心中又是一紧:“猫儿!你觉得怎样?”此时他真后悔怎么没学一招半式治疗法术,先才包扎用的白衣一角早已被鲜血浸透,这样下去就算没伤到要害也很快会失血而死!
白玉堂只好把整件才换上的新褙子脱下来扎住伤口,又冲萧琴大喊:“快去请大夫!”
“我……!”萧琴没动作。
“你什么你!要是猫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白玉堂今天就让你在这儿给猫儿陪葬!”
萧琴喃喃念叨:“白……玉堂?你是……五鼠之一的白玉堂?!”
“废话少说,你去不去?!”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萧琴轻蔑一笑,“你不是老鼠么?怎得跟猫成了同伙?你放心吧,他此次救我也是真,若他真的死了,我也会以命抵命。”
“谁要你以命抵命!”白玉堂恨不得一刀劈了这小鬼,却又放不下展昭,也不放心留展昭在此自己去找大夫,若这家伙一狠心再补上一刀不立马玩完?!真真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年黑猫之死记忆翻涌上来,白玉堂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恐惧感充斥心肺,恶心地他想吐。他深吸一口气,将手轻轻覆在展昭伤口上,渡气过去。
“猫儿,你要撑住,不许再丢下我,听到了吗?”
展昭也一直暗暗运气,动用妖力加速伤口自愈,无奈宝剑何其锋利,重伤之下,未免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得白玉堂援助,感觉到他毫无保留的输送妖气,立刻缓和不少。
只是这样不留余力地渡气,实在是……
“五弟……”展昭虚弱低语,“你这又是何苦……会折损道行的……”
“闭嘴……损不损道行是白爷爷自己的事,你别管那么多。”
“五弟……”展昭欲要再开口,却见白玉堂乌黑的瞳仁中蒙着一层水雾,顿时觉得心中酸楚难当,当下没了言语。
白玉堂阖目,专心为展昭治疗。
萧琴在旁默默看着,眼前二人这番情景,更让他为自己的哥哥不甘、不平,咬牙一字一句道:“展昭,你运气不错,每次都有人会为你拼命。”说时手腕一翻,竟将巨阙架在白玉堂颈项。
“萧琴,你做什么?!住手!”展昭骇然,情急之下几声猛呛,又牵扯伤口,涌出一股鲜血。白玉堂却有如不知剑刃当前,按住展昭伤处,丝毫不曾动摇。
“展昭,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承不承认你爱过我哥?!你最后所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
展昭缓缓摇头:“萧琴,你到底要展某怎样……”
“我只想你说一句实话。”
“展某所说句句属实……只有那最后一句……是为了让萧大哥瞑目才说的谎……”
“我哥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吗?!”
“当然感动。但此感无关情爱……”
“谎话……谎话!你一定是为了逃避责任逃避自己才说谎话骗我!”
“展某没有骗你……若展某真的对萧大哥动了心,此时就不必再经历情劫了。”
此言一出,萧琴着实一怔:“你说什么?你现在是情劫时期?”
“正是……萧琴,你也是修仙之人,当知道此关若能两情相悦,皆可渡劫。若当初我真的动了心,活了下来,情劫即已渡,此时又何须再渡?”
这番说法,倒让萧琴不得不信。他看着展昭,又看了眼白玉堂,将剑撤下,冷笑道:“好,我今天就放过你们。展昭,此时此景,你可觉得十分熟悉?一个正历情关,一个乃是天敌,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能否共度情关!”说罢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正因如此……展某绝不能拖五弟下水啊……
萧琴取了宝剑,动用妖族之力直奔泰山而去,两日后来到泰山上一座古庙前,入内拜见一白眉道人。
“师父,徒儿回来了。”
“怎迟来这许多时日?”
“徒儿路遇三名老道,皆手持照妖镜,徒儿不敌,被其虏去,故耽搁了时辰。”
道人面露不屑。
“但是徒儿带回来一样东西。”萧琴将身后所背宝剑外包裹着的白布揭去,双手捧至面前,道人一见顿时目放精光,上前一步,颤抖着双手就要去摸宝剑。
萧琴将手往回一缩,问道:“师父,这把可是真的巨阙?”
道人早已无心听萧琴之言,敷衍道:“这要待为师先打开看过。”
萧琴于是一拔剑柄,慑人寒光迸射而出。
道人更是目不转睛,喃喃道:“是真货、是真货!你、你是如何得到的?你见到那猫妖展昭了?!”
萧琴点点头,道:“见到了。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
“快说!”道人知道萧琴不说完是不愿上交宝剑了,不耐催道。
“那展昭所言,与师父告知有不少出入。师父曾说,哥哥是被展昭杀害夺宝,可照展昭所说,哥哥之死重点不在巨阙,而在机关。”
道人双眼一眯:“你是在怀疑为师的话?”
“徒儿不敢。”
“你也曾去三十六道机关看过,那种难度,怎会难得倒你哥?”
“话虽如此……”展昭也说,前半段机关十分容易,直到他拔出剑来,才变得恐怖异常……
只是萧琴并未言明,又问:“那当日闯关的其他人,又都去了何处?”心道,若机关真的十分简单,不可能全部人都死在里面……
“那些人,自知闯不过的都回去了,死在里面的也都教人埋了。”道人更加不耐,气恼道:“萧琴,你问这些是何故?难道师父含辛茹苦将你带大,养了你几百年,如今你却用这种口气来同我说话?!”
“徒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徒儿见那展昭……”他摇了摇头,“不像想象中那样令人憎恶……”
“哼!”道人一甩袖子,怒道,“这就是那展昭可怕之处!都以为他谦谦君子,看不到他小人心肠!”
“可……”
“怎么,你见到了他,又取回巨阙,难道是他拱手让与你的?”
“徒儿一剑刺入他腹中,为哥哥报仇,并将巨阙夺回。”
道人这才一笑:“那么为师要恭喜你大仇已报了?”
“……是……”萧琴垂首。
“那么还不快把巨阙交与为师,物归原主?”
“……”萧琴抬眼看了看道人,此举惹得道人大为不悦,竟自己伸手夺走宝剑,将剑抽出,出神地抚摸着,痴痴念叨,“宝剑啊宝剑,时隔七百年,你终于又回到了我的手上……”
“师父……”
“萧琴,你干的很好,回去休息吧。”
萧琴欲要再问,知道今天是问不出结果来了,便行礼告辞。
道人仍在自言自语:“如今宝剑回归,你也就……没用了。”说时迟那时快,剑锋一转,径直向萧琴背后刺去。
萧琴怎么也没料到道人会痛下杀手,只觉得胸口剧痛,低眼看时,剑尖穿胸而过,鲜血淋漓。
“不枉为师养了你这几百年,轻松换回巨阙宝剑,你也算功德圆满,放心地去吧。”道人说着狠狠拔出剑,又用手指探了探萧琴鼻息,已经全无,便吩咐左右道:“把他扔下山去。”
周围上来两名弟子,将萧琴架起,出了庙门,丢至山林内。
淮南国道上,一队四人纵马而行,有说有笑。
为首的一张紫脸,端正相貌,结实身材。其左一人也是一身刚正之气,目光锐利。其右一人则骨瘦如柴,一副病态模样。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赶车之人憨厚老实,笑容可掬。
只听左边的人道:“大哥,你说我们突然去到陈州,老五会不会吓一跳?”
消瘦之人接口:“可不就是要让他大吃一惊嘛!”
“嗳。”为首的笑道,“我们也是帮干娘把老五叫回去,顺便去陈州看看情况。听说包青天已经斩了国舅庞昱,我们就去帮他放赈救灾,也算是出一份绵薄之力啊!”
赶车之人也扯着他洪亮的嗓音嚷着:“没错!老五即在陈州,一定也有参与,可不能让他抢先了去!”
这些人正是陷空岛五鼠的前四位哥哥,前些日子正好一同去江宁府看望干娘江宁婆婆,江宁婆婆想念老五白玉堂。四鼠曾收到五弟书信,信说自己正在陈州准备对付安乐侯,四位哥哥便顺便赶往陈州,一来帮手,二来好劝那总在外闯荡的老五回家一趟。
众人又说笑一番,突然道路前方横穿出一个人影,惊得众人立刻拉住缰绳,止住马步。
却见眼前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浑身是血倒在路当中。
四人连忙下马,围了上去。
“小兄弟,你怎么了?”
马车上尚坐着大嫂闵秀秀,听到车外动静,也连忙下车来。
“来让我看看。”
闵秀秀医术十分高明,又精通治疗法术,一把脉一观瞧,见是极锋利剑伤,便从怀中取出一张膏药。这与平常人的膏药可不一样,乃是闵秀秀独家治疗之法,也只有对受得了如此剑伤的妖族方能见效。
闵秀秀做完紧急治疗,对丈夫说:“把他抱上马车,一同去老五那吧。”救人救到底嘛,扔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第六回:闯情关萧笛终丧命_失宝剑五鼠齐聚首(下)
再说昭白二人。当日白玉堂用妖力暂缓展昭伤势,想起公孙先生懂得医术,便立刻前往包公所在公馆,请到公孙策来帮展昭疗伤。包大人得知展昭受伤,更是亲自前来看望。
这两日公孙策天天要到此为展昭复诊一番。展昭毕竟千年妖族,过了危险期,也就没大碍了。
“即便如此,展少侠也切莫太过心急,虽无生命危险,也不要随意下床走动,唯恐牵扯伤口。”公孙策说着,又开出几张方子,留下几粒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