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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敬微笑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后面怎么办?”
叶昔看他一眼,道:“按计划。取得ssLc的信任。”
徐子敬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们干得挺好。”
叶昔挑了挑眉梢,没说话。
男人耸耸肩膀:“如果不是突然冒出来的灰狼非得要来那么一出图惹怀疑的话。”
叶昔道:“首先要保证安全。灰狼只能除掉。”
徐子敬点头,“这帮人不好糊弄。”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他们能查到灰狼的老底——”他耸了耸肩膀,“也可能查到我。”
叶昔摇头道:“应该不会。”他沉吟了两秒,然后开口问道:“你……被俘的时候叛军内部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目光掠过那个人攥着酒瓶子的手,他的手背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叶昔不难想到打出那样的伤口需要用多大的力气。
徐子敬笑起来,他晃晃玻璃酒瓶,酒液在半透明的容器里晃动了一下。“我当时被关在地底下,叶昔,”他这样说道,好像在说一件好玩的奇闻异事:“除了灰狼和他那两个人,没见过别的。当然,如果你把豌豆罐头也算上的话。”
叶昔笑了一下,他看着啤酒里的气泡慢慢地浮上来,然后破掉。
徐子敬想了想,终于换掉了他那副嘻嘻哈哈的面孔,道:“灰狼应该没有留下多少书面的记述。”他歪了歪脑袋:“他们不时兴那个。”
叶昔看他一眼:“灰狼死了可以让你的身份多保密一阵。”
徐子敬笑笑:“嗯。”他道:“国内大概也有这个意思吧,我那位头头早就不想让灰狼的案卷在她柜子底下积灰了。”
叶昔嘴唇动了一下,最终他将那转化为一个微笑。徐子敬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他。
徐子敬慢吞吞地道:“也许列昂尼德已经怀疑了呢?”他那个说法终究是经不得查证的,只要ssLc费了心思去挖,很容易看出破绽,而他并不确定除了灰狼以外是否还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和过去。
叶昔皱了皱眉头。他道:“你对ssLc还有利用价值,列昂尼德不会贸然动手的。”
徐子敬笑了:“如果他有了确凿的证据就不是贸然了。那个王祥是个威胁。”
叶昔晃动一下酒瓶。他从男人的声音里听出一点点不满。他询问似地看着徐子敬。
男人耸了下肩膀,他道:“我被那女人算计不是一两次了。”三番两回被自己人设计,哪怕是无害的小小的“利用”,也终究不怎么让人舒服。而他不能确定这个招人恶心的王祥是不是也是某人以解除“心结”的名号留给他解决的麻烦。
叶昔一挑眉毛。他想了一下,然后道:“王祥不在零三和情报部合作的内容里。”他笑了笑,又道:“情报部不怎么喜欢把这些事情传出去。”几乎像是在拿他的部门开玩笑了。
徐子敬“嘿嘿”地笑起来。他知道王祥和徐子修的死有关系。有叶昔在这儿,恐怕那个家伙不会有什么好结局。他懒洋洋地道:“其实也没啥。人家是当头儿的,总得算计着全局,把我也划进去也是正常。”
叶昔忽然道:“你不喜欢她利用你?”
徐子敬笑起来。
国之利器。他们的名字多好听,既然当了刀尖儿上的那点儿钢,就得忍得了人家把你火里水里淬出来,无论何时何地把你用上。
——何来的利用一说。
可终归有些时候国之利器也是有感情的,无法被这些冠冕堂皇而又真实可信的理由完全说服。
他仰头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咂摸着嘴巴里那股带着大麦香的甜味儿,慢吞吞地向叶昔道:“那你会利用我吗?”男人的眼角眉梢里有些平淡的笑意,这让他看上去随意而又慵懒。
叶昔注视他半晌,声音温和。
“不会。”
35更大的利益
“不要轻易相信那些人。”办公室里;穿着灰色定制西装的男人放下杯子。他是个典型的俄国人,高鼻深目;眼睛是有些灰暗的蓝色;此刻正淡淡地看着站在桌前的两个人。
列昂尼德毕恭毕敬道:“徐子敬的事是我疏忽。”他和王祥一前一后站在办公桌前;对面的人神色淡淡。列昂尼德清楚;大老板从来都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他越是平平淡淡随和可亲;大约也越在酝酿着可怖的想法。
王祥从始至终都垂着头没有说话。
坐在办公桌后的俄国人不过五十,看上去无比平凡,然而身上却有种很难让人忽视的气场。他比列昂尼德更加危险,更加老练,也更加狡猾。他扬了扬下巴,向王祥道:“你怎么看;王?”
王祥似乎思忖了一下,然后道:“徐子敬的身份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关键是叶昔的态度。”
对方像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审视地看了王祥两眼,然后挥手道,“你先出去吧。”
王祥转身出门。列昂尼德看了对方的背影一眼,然后转过脸来:“您也怀疑他么?”
坐在桌后的男人淡淡地笑了一下,“他若是那边派来的特工,一直按兵不动,也足够厉害了。叶昔的态度也就不难解释了。”如果那人是c国的卧底,那么密级一定高于叶昔和徐子敬之辈,叶昔以为他是背叛,必然对他的态度冷淡。
有的时候对一个人真正的好恶总是很难掩饰的,哪怕是一位优秀的特工。男人饶有兴味地道:“我记得叶昔过来的原因就是他们那边对那个死掉特工的态度吧?”
列昂尼德点点头,他道:“和他在一块儿的那个c国特工死亡和王祥有直接干系。”
对面的男人满意地颔首。他唇角一直带着一抹微笑。总有这么些人,喜欢将一切控制在股掌之中的感觉。当你发现你不必扮演上帝,便可以左右其他人的命运生死时,这种感受总会让你沉迷。
列昂尼德不由得咧了一下嘴,他道:“您的意思是,看叶昔的态度,用徐子敬的事情把他和王祥全都引出来?”同时考验两个人的真假,敲山震虎,一石二鸟。列昂尼德谨慎地挑选着字眼:“我会时刻盯着这三个人的动向,随时向您通报。”他又想了想,问道:“徐子敬要迅速除掉么?”
对方笑了笑,道:“叶昔和王祥都不是傻子,你拿一个已死的人是骗不了他们的。”他又道:“保持进度,让我知道就可以。一旦证实他们其中一人的真假,立刻解决徐子敬。”
列昂尼德点点头,“明白。”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后面的男人,“那我先去了?”
男人摆摆手,“去吧。别让那几个c国人察觉你的动静。”
列昂尼德转身快步离开。
叶昔转动着手里的酒杯,他看着透明玻璃里不断晃动的艳红颜色,似乎在想着什么。列昂尼德从宴会厅的不远处走了过来。“嘿,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俄国人看起来很是热情。
叶昔喝掉杯子里的红酒,笑道:“这样的场合,叶某也不方便多说话呢。”
列昂尼德挑了挑眉毛,他也笑道:“徐呢?他没来么?”
叶昔对于明显明知故问的问题只是耸了耸肩。他又从侍应生的托盘上取了一杯红酒,淡淡道:“他今天有些别的事情,大概是有些不能让我知道的事务吧。”男人这样说,抿了一口杯中液体,笑容有些不太自然。
列昂尼德了然地笑了笑,他冲叶昔眨眨眼睛,“秘密啊,总是让人不太舒服。”他的语气意味深长。
叶昔眉梢一扬,却没说话。他端起酒杯在列昂尼德手里的高脚杯上轻轻一碰,然后一饮而尽。男人的笑容里难免透出了那么一点不耐,很好地将真实的苦涩掩盖过去。而俄国人看在眼里。
叶昔看着列昂尼德晃晃悠悠离开的背影,扯了扯唇角。
王祥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长桌旁,见着列昂尼德走远,便凑过来。“叶昔没和徐子敬一块过来么?”
叶昔笑了一下,道:“这桌子后面,应该听得清楚吧?”
王祥乐了,他瞧着叶昔,道:“今天这火气怎么这么大啊?”他将手搭在叶昔的肩膀上,道:“离徐子敬远点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半真半假地笑着,但看上去并不像是开玩笑。
叶昔放下手里的杯子,高脚杯在漂亮的金色桌布上压出一点褶皱。他淡淡地看了王祥一眼:“何出此言?”
王祥笑笑,他看上去竟算得上真诚:“列昂尼德已经开始让人调查你介绍来的那位情报处骨干啦。”他意味深长地顿了一顿,“徐子敬这事儿水太深,你小心被拖下去上不来。”
叶昔眉梢一挑,这一次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冷淡和戒备:“叶某大约已经在水里了,能不能游上岸,这一点不劳王先生费心。”
王祥“哈哈”一笑,倒也不见自讨没趣的尴尬,转身走了。叶昔在他身后皱起眉头,有些厌恶地动了动肩膀。
徐子敬今天确实没有来。
算计一个人的时候,最好不要在他也在场的情况下。这一点他们都明白。
叶昔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心生烦乱。他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但是忍不住去想。想那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把手搭在他哥哥用过的匕首上,想那个人漫不经心地吃掉碗里味道不怎么样的豌豆。想到他问,你会利用我么?想到他们心照不宣,想到他自己的答案。
男人脸上依旧是带点厌烦的冷淡,他目光扫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而在这些后面是居心叵测的算计,云波诡谲的阴谋。他如此厌恶这些肮脏,可偏偏是其中的一员。
叶昔抬手去松自己的领带。红酒的后劲让他觉得有点热。动作不小心地碰到桌上放着的杯子。高脚杯倒下来没有声响,红色的液体在漂亮的桌布上迅速洇开,一片蔓延的鲜艳。叶昔轻轻地扶起了酒杯,然后他转开了视线。
他不喜欢看那颜色。他也不喜欢它们蔓延开来的样子。叶昔忽然笑了一下。
他说过他不会。
与此同时。
街心公园,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人,树丛里悉悉索索有男女调情的声音,俄语的片段零星地传过来,语音呢喃。徐子敬双手放在衣袋里,靠着个路灯灯柱,一派悠闲。
手表上的指针指向晚上1o:oo。徐子敬慢慢直起身来。
小径那一头有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徐子敬看着来人,微笑了一下。他掏出支烟来叼在嘴上,然后冲刚刚在自己身前停下的小伙子扬扬下巴,“兄弟,借个火。”
是那个曾经在小旅馆借过他火的年轻人。
年轻人也笑,他轻车熟路地掏出火机,给徐子敬点了烟。嘴上却道:“少抽点烟吧,徐哥。”
徐子敬瞪了他一眼:“啥时候轮到你教训我啦?!谁教你这么叫我的?!”他用了训斥的措辞,语气却是轻松的玩笑。
年轻人扁扁嘴,他换上一个有些狗腿的表情,叫了声“师傅。”
徐子敬挺受用地“嗯”了一声。他斜着眼睛看着对方。
年轻人耸耸肩膀,“宁队教的。”
徐子敬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和她学点儿好?”他斜睨对方一眼,“我看骆扬你是早就巴望着篡位呢吧。”
叫骆扬的年轻人笑得挺腼腆,说话却很是毒舌:“师傅你这是哪的话,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你归队,你这一走俩月,我这不都千里迢迢跑来找您老了么。”
徐子敬乐了,道:“这两句还像人话。”
骆扬耸耸肩膀,他清楚徐子敬的性格,所以向来在对方面前口无遮拦。既然徐子敬率先拿真实身份开起了玩笑,自然是确认周围没有监视,他向徐子敬道:“消息已经递出去了,那位说灰狼的死叛军武装内部争议不大。”
徐子敬点点头,他忽然道:“宁队现在是代处长啦?”
骆扬笑了笑,道:“嗯,宁队在情报部可威风来着。”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他们都说宁队要直接调情报部了。”
徐子敬挑挑眉,他看着年轻人:“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骆扬有点尴尬地低了头。顶头上司的去向关系到的不只是情报部和零三的关系,自然也关系到他们底下人的将来。
徐子敬笑了起来,“放你的心吧,宁刃那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过你要是让她把碗扔了用手去拿那热锅,她才不傻呢。”
那个位置不是所有人都坐得来,也许宁刃比叶昔更会耍那些政治上的手腕,也许她比叶昔更加狡猾冷酷,但终究差着两分人心。
不是所有人,都学得来那人的冷静和隐忍,果决和悲悯。
骆扬有点儿惊讶地看了徐子敬一眼。全中队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人敢这样评价他们的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