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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脑子嗡了一声,偷眼看小师妹一脸俏红,双眼带喜,心似油焖,五脏翻腾。脑海里浮起林师弟与小师妹,一个翩翩公子如玉,一个皎皎小姐如兰,花前月下,牵手离去,抛下穷小子的他,孤单单自己一人……
怎么会——
怎么会——
眼前闹哄哄一片,重伤之下,酒气上涌,哇一口吐满桌,搅整桌客人的食兴不说,更损了岳氏夫妇的脸面,皆想他怎这般不上台面。他委曲的不能自已。
邻桌的刘芹见了,连忙扶起他,喏喏直赔不是,扶他下去客房。半夜他在床上醒来听得一群师弟师妹宴席散后,在窗下走过议论,他听完更是大吃一惊,全身发冷。
他自学得独孤九剑,全心全意想保护华山派一干弟子,师父师娘,不感谢他,还怀疑猜忌。说他不学无数,华山派剑法不练,却谄媚讨好林师弟,偷学避邪剑谱,有几个女弟子还劝小师妹,林平之一表人才,剑法潇洒,家境富贵,大师兄哪能比。
令狐冲听得万剑穿心,痛如刀绞!
难道师妹也是这样想么?他与师妹从小长大,青梅竹马,一往情深,多少年,怎么能……而师父师娘从小看他长大,还如此猜忌,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令狐冲躲在大街上,只觉得伤心欲绝。
呜,林师弟,你走了十几日了,在哪里啊?
至少以前还有一个林师弟,能听他倾吐满腹委曲,一解忧愁。可他一想到林师弟出现,金刀王家便要提亲,想到小师妹那一脸倾情。令狐冲恨不得林平之一辈子都别出现。
复又咬牙切齿,林平之是衡山派的,我才是你们华山派的大师兄,凭什么一同出手相救,你们就知道林公子、林公子!对我就视而不见,酸气上涌,心里大大不平衡!——脑子闹哄哄吵成一片。
“大师兄!你——你怎么在这儿啊!来,我扶你回去。”
令狐冲睁开醉眼,才见又是这刘芹,这几日跟屁虫似的烦死了,他早知道了,恐怕又是师傅派来跟踪他的吧,尽管刘芹满脸关切,伸手相扶,令狐冲却只道恶心。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游山玩水?”
“不,我……我放心不下大师兄。你醉了,我扶你回金刀王家!”
令狐冲一听要回金刀王家,满腹怨气当即大骂道:“谁要回去!回哪里去!管他金刀破刀,他又不是华山的,你走你走,我不要你可怜,我令狐冲,凭什么要你可怜!”
“大师兄,我……我……”
令狐冲甩掉呆立的刘芹,一摇三晃只觉洛阳城虽之大,无自己容身之处,跌跌撞撞,忽脚下一伴,摔倒在地上,已无半点力气爬起。心中苦痛,令狐冲啊令狐冲,如今你半个废人,命不久已,难道要师妹嫁你吃苦不说,还做寡妇不成。
嗯,若他是小师妹,也一定不要自己,要长的好,出身好,剑法也好的林师弟。越是这般想,越是伤心,眼泪扑簌簌落下:
“呜……,林师弟,你不要娶小师妹,不要!你别娶她!”
泪花中出现红红绿绿一片,鼻子里更是香气阵阵,耳边就听一串嚣张的狂笑:
“哇哈哈哈,落雁公子,我的心肝,想死我了!唉,此去五年不能相见,岂不是害我得想思病而死。到少林寺出家之前,定要千里迢迢与你相见一面,呵呵,我的雁儿,亲亲。”
——嗯?!这声那么像——
“田伯光,听说你掳那玉碎公子,这几个月,一定用尽硬的软的手段讨得欢心,如今有了新人,哪还有旧欢的份。”
——啊,什么硬的软的,难道——
脑海里一幅香艳绝色的画面,林师弟被田大叔扑倒,从背后撕光衣裳,摁住光裸后背,翘起的浑圆雪臀,然后被这样那样……
“什么玉碎的,有名无实的,他哪有雁儿可人香甜。”
“哼,当年人家玉冠一个。你这个下三烂的浑人,用尽那个手段……无耻至极……”
——爱油,什么叫有名无实,难道——
——对的,林师弟宁死不屈,拼命反抗不成,然后被用尽那个手段——
一定会被绑起来,说不定还会用上迷香,衣裳凌乱的林师弟,那修长大腿想收拢,却被蛮横拉开,雪白胸口吁吁喘气,脸上更是意乱情迷,嗯嗯啊啊,辗转呻吟的模样——
噗……
田大叔啊啾啊啾突打喷嚏,背脊一阵阴冷——左瞄瞄右瞄瞄,流年不利,逛个窑子都会阴沟翻船。没有和尚,没有尼姑,没有书生,很好,很好,安全!
奶奶的卷,想他堂堂一代‘大大大淫贼’,一个不戒、一个林平之,害他晚节不保,失‘贼’一字,他万里独行,却栽在臭河沟里,誓死也要将‘淫’字进行到——啊啾啊啾,那什么,上次逛得妓院,这回选青馆,应该不会出岔子!
正摸着胡子准备风流,哪知背后,两行鼻血横流的黑影忽悠悠飘近,然后咚给了老田一拳。
“田伯光!你去死。”
“哎呀——”
****
半柱香后,南香馆内酒桌上,田大叔摸摸青眼眶嘶嘶咬牙——只要扯到玉碎公子,最后倒霉的怎么都是自己?!与令狐冲勾肩搭背,听得对方潦倒中大吐苦水,便斟酒道:
“男欢女爱,正常不过。论世间情字一物,最是伤人,你爱的,不爱你。爱你的,你不知。人生苦短,令狐兄弟要看开点,极时行乐,你我也算患难之交,难兄难弟!喝酒。”
“呜,难怪他骂我是臭狐狸,我们真是一对,田兄,没错没错。”
“谁?”
“还能有谁,那个林平之!”令狐冲一拍桌子,摇晃想起身,倒在桌上。田伯光喝着小酒寻思——这玉碎公子真是扫把星,连令狐冲都潦倒成要饭花子。咝!江湖上,尼姑不戒林平之,都要躲的,就听得令狐冲伏桌痛哭道:
“呜呜……林师弟,你不要娶小师妹,不要娶……”
“啊呀呀——”什么叫说者无心,听者会意,田大叔一鸡冻,晃动两大狼耳朵道:“莫非令狐老弟,你动情于他?”
此他非彼她——不过,听来全一样。
“呜呜……我与她,华山之上,朝夕相处,多少个日日夜夜,小师——(妹)”
最后一个字任田大叔拉长耳朵也没听清,于是就不追究了,当即一拍大腿道:“妈的,我就说嘛,那玉碎公子心高气傲,怎么对你令狐冲倒是多次施手相助。啊,看起来,林平之对你,也算有情有义,很有意思嘛。”
“什么有情有义!他马上就要娶我小师妹了!有屁个意思!呜呜……”
“令狐老弟用情至深,已经到想思成疾滴地步哇。唉,堂堂血性好男儿,光明磊落,为何施泥带水,这般婆婆妈妈不表露心意?”
“你不明白……他富家公子……而我废人一个,命不久已,我跟他怎么比,表露心意岂不是害了(她)。”
“这话就不对了,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令狐老弟生性豁达,定不是短命之相,怎么能说这种泄气话。至于那林平之,他能宁玉碎,不瓦全,再想想他师傅刘正风,为个曲洋,宁可身败名劣,众叛亲离,所谓上梁不正,下梁——呸呸,是这等忠贞气节,定是个不二主的人。我看你二人,一个有情,一个有义,只可惜身不由已,田某劝令狐老弟啊,人嘛,看中了,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拐不到的就用抢,然后扑倒,才是你的!”
“谢谢……你说他身不由已……呜呜呜,对的对的……可,她清清白白,我不能辱没,丢华山派脸面……没用的……”
“唉,老弟啊,你太不开窍了。好吧,大哥就帮一回。反正你劝我不干这行啦,呐,这里有个香袋是件稀含宝贝,你千万收好哦!剩下的,大哥去给你办了,放心,我万里独行田伯光是什么人,三样江湖上最有名!快刀,轻功,采花。哇哈哈哈!唉,没想到,最后一票,竟为你令狐老弟的终身大事,嗯,也算是桩喜事。你坐等片刻,我去去就回,保你一过了今晚,他绝不能再娶你小师妹。”
“嗯?他能不娶小师妹?什么法子?田兄?人呢……”
田大叔是什么人,那是敬业淫贼一枚,不但敬业,而且专业,集淫贼的思维模式与可怕行动能力一身,他一出马,月老都要靠边站。
后来,据多年后被害人之一,咬牙切齿控诉,在金大武侠世界里,邪恶的不是岳大剑练避邪剑谱,东方不败使葵花宝典,是改行当月老的淫贼田伯光!功力足可媲美《天龙八部》中的天山童姥,手段之邪恶,令人发指,连方正大师与冲虚道长都闻之色变。
正文 情归何处
田伯光一去不回,令狐冲左等田伯光不来,右等他也不来,自己喝得大醉了,青馆厢房本就有丝绵软床,田伯光出门前早交待过故无人打扰他。令狐冲便一人迷迷糊糊摸到床辅,四仰八叉倒头就睡。真睡得昏天黑地,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觉得肚子上叫什么东西压着,热风一吹一吹,甚是燥热,口也干渴,醉酒半醒之际,拨开那软物,摸着下地,去倒水喝,等水喝完了,复又躺床上,只觉那软物又压身。
他闭眼睛摸来摸去,越摸越不对劲,热乎乎,软嘟嘟,还出气。睁开眼一看,吓一跳。
“林……林师弟?”
躺床上的不是林平之,还是谁!此刻只着中衣,软缩一团也不知怎么了,俊脸俏红,眉头紧蹙,双目盈盈含水,嘴却说不得话。令狐冲这才发现,他叫人点了穴,手忙脚乱的给解了。只听林平之呜咽一声,令狐冲腹中一团邪火,腾得升起老旺老旺。
“林师弟,你……不舒服。”
“呜……茅房,憋不住了!”
“噢……”令狐冲有点僵硬的扶过林平之,哪知一离床,林平之手脚酥软,两人同时倒在地上。一个撞碰,叫令狐冲半张嘴,嗯,他也算阳刚好男儿当然知道,硌他腿肚子上是什么东东,问题是……
令狐冲抬眼,素来沉稳冷静的林平之,俊脸头一次窘迫慌乱,近在咫尺的羞红难耐,他吞咽口水轻声道:“林……师弟你,你怎么在这儿?”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这是什么地方!妈的,老子刚进洛阳,叫人背后黑手。”林平之暗暗咬唇,闻一股什么暗香,引得身子发烫发软,完全贴伏在对方身上,起伏下,下半截更是蠢蠢欲动,嘴中腥甜一滴而落,正落在下方令狐冲唇上,令狐冲只一舔,脑子轰一声,痴痴伸掌抚他半张脸,拇指腹抚过他唇上血丝。
“终见着你了……”
“……”
令狐冲委曲想哭,完全一副被弃小狗的模样,林平之刚进洛阳可不清楚这几日令狐冲的百般纠结。正纳闷喘气之时,下方令狐冲双臂一伸,整个搂住了他,把自己压在胸口,呜呜直哭,林平之哪受得住,当即闷哼痛叫。
“呃——令狐冲,你脑子秀逗了!松开我,好难受!”
林平之被压硌得难受,就听令狐冲反复喃喃:“林师弟,别走,别离开我。你别娶小师妹!别娶小师妹!我喜欢小师妹!小师妹,别走!”
“恶——”
(这混蛋,还有没有天理了,抱着我,叫我老婆的名字!)
林平之又气又羞,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拳砸过去,气得大吼:“令狐冲!我把老婆都让了你!你还想怎么样!”
令狐冲被揍得歪向一边,脑子嗡鸣中,就听林平大骂道:“什么你的小师妹,十几年青梅竹马,她要喜欢你,早跟你了!令狐冲!岳灵珊本来就是我林平之的老婆!!”
林平之吁吁喘气甩开令狐冲,浑身发抖,背靠床沿,曲膝盖,下面一阵阵涨得发疼,上辈子也不是没DIY过——闭眼,左手伸进去,就地解决。
那令狐冲撑起身子,脑子炸开锅,反复响着林平之那句话——岳灵珊是林平之的老婆,那他怎么办?他们全都离自己而去,不对,不对的,一边是小师妹,一边是林师弟!脑中,田伯光那句
……那玉碎公子对你有情有义……
……保一过今晚,绝不能再娶你小师妹……
……对自己有情有义?……
……不娶小师妹?……
抬眼,月光西倾,静静银霜,泻到一身青翠的林平之身上,领口半敞,收腿曲膝,微微敞开,一头黑发后仰,仰首向后,眉宇深蹙,深喘浅呼,玉似前颈,喉结上下滑动。脑海中又是那日雪白的身子,柔韧腰肢,修长的腿,漂亮杏眼。
林平之纠结左手发软怎么弄不出来时,只觉热气扑面,猛睁开眼见令狐冲撑在他上方,只一个愣神中,左腕叫他扯出,一只陌生的大手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