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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什么错了?”珍娜跑向他。“发生了什么事?泰斯,帮帮我!”
帕林崩溃了。泰斯和珍娜合力将他放倒在地上。
“去拿些毯子来,”珍娜说。
泰索何夫把装置放进口袋里,然后冲出了厨房。过了一会儿,他抱着几条毯子、三个枕头和一张床垫回来了。
帕林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他太虚弱了,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珍娜按着他的手腕,感到他的脉搏很快。帕林呼吸急促,身体冰凉。他在发抖,牙齿直响。珍娜给他盖上两条毯子。
“帕林!”她急切地喊道。
帕林睁开眼睛,盯着她。“黑暗。一片黑暗。”
“帕林,什么意思?你在过去看见了什么?”
帕林紧紧抓住她的手,就像正被洪水冲走,而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没有过去!”帕林低声说。他筋疲力尽地躺着。
“黑暗,”他咕哝着。“只有黑暗。”
珍娜皱着眉头跪坐着。
“那说不通。白兰地,”她对泰斯说。
珍娜把酒瓶递到帕林嘴边。他喝了一点,脸上有了些血色,不怎么颤抖了。珍娜喝了一口,然后把酒瓶递给坎德人。泰斯随便喝了一点。
“放回桌上,”珍娜说。
泰斯从口袋里拿出酒瓶,又喝了几口,然后把它放在桌上。
坎德人低头关切地看着帕林,他有些悔恨。“怎么回事?是我的错吗?我不是故意的。”
帕林又睁开眼睛。“你的错!”他的声音嘶哑。他推开毯子,坐了起来。“对,就是你的错!”
“帕林,冷静,”珍娜惊慌地说。“你会让自己再生病的。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我会告诉你的,珍娜,”帕林声音低沉。“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
“我不明白,”珍娜说。
“我也不明白,”帕林叹了口气,试着理顺思路。“我回到过去,时间就像一张巨大的纸一样在我面前展开。我看见了第五纪元的一切。我看见巨龙降临和巨龙净化。我看见城堡的修建,西瓦那斯提魔法罩的升起。我看见最后英雄之墓,还有混沌之神的失败,那里是一切的终点,或是起点。”
“终点?起点?”珍娜疑惑地重复道。“但那不可能,帕林。第四纪元呢?长枪之战呢?大灾变呢?”
“没了,都消失了。我站在空中,看着同混沌之神的战斗,但当我试着往前看时,我看见的只有黑暗。我走了一步……”他颤抖着。“然后跌入了黑暗。没有光照亮的虚无。永恒的黑暗。我觉得自己跌落了数个世纪,会一直落下去直到死亡,而我的尸体还会继续下落……”
“如果那是真的,又有什么意义呢?”珍娜思考着。
“我来告诉你那有什么意义,”帕林的声音很刺耳。他指着泰索何夫。“这都是泰斯的错。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为什么?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没死!”帕林咬牙说。“他没死,因此改变了历史!他看见的未来是他死了之后我们得以击败混沌之神。但是他没死!我们没有击败混沌之神。万有与虚无之父放逐了他的孩子,过去四十年的黑暗岁月就是结果!”
珍娜看着泰斯。帕林也看着他,这回似乎他长了五个头、一双翅膀和一条尾巴。
“让我们再喝口白兰地,”泰斯建议道。“让我们感觉好点。清空思想,”他补充道。
“你可能是对的,帕林,”珍娜若有所思地说。
“我知道我是对的!”帕林冷冷地说。
“我们都知道,两个正确就是错误,”泰斯评论道。“你们想来点麦片粥吗?”
“还能有什么解释?”帕林不理会坎德人继续说。
“我不太确定,”泰斯朝厨房门退了几步,“但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打赌我一定能想出来一些。”
帕林扔掉毯子,站了起来。“我们必须把泰斯弄回去送死。”
“帕林,我不太肯定……”珍娜说,但帕林不听。
“装置在哪里?”帕林激动地问道。“它怎么了?”
“真的,”泰斯说,“我向费资本保证过,会回到巨人踩我的时间,我想得越多,就越不喜欢。虽然被巨人踩很有趣,但那最多只是几秒钟的事,然后如你所说,我会死掉。”
泰斯撞上了厨房门。
“我从未死过,”他继续说,“我看见过有人垂死,我得说那似乎是最没意思的事了。”
“装置在哪里?”帕林问。
“它滚到灰里去了!”泰斯指着火炉。他又喝了一口白兰地。
“我去看,”珍娜说。她拿着拨火棍,在炉灰里寻找着。
帕林看着炉灰。“我们必须找到它!”
泰索何夫伸进口袋,握着时光旅行装置,开始转动它,同时悄悄念着咒语。
“‘你的时间属于你,你穿越时光……’”
“泰斯,你确定它滚到里面去了吗?”珍娜问道。“除了炉灰我什么都没看到――”
泰斯念得更快了,他飞快地操作着。
“‘看见了它的广阔。穿过永恒的漩涡,’”他低声说。
接下来是需要技巧的部分。
帕林抬起头。他转身扑向坎德人。
泰斯掏出装置,举在头顶。“命运就在你的头顶!”他大喊道。然后他看到厨房、白兰地酒瓶和自己都卷入了时间漩涡中,对刚刚完成的精练动作相当满意。
“狡猾的家伙,”珍娜看着坎德人刚刚站过的地方说。“他一直拿着装置。”
“天啊!”帕林喘气说,“我干了什么?”
“要是我猜的不错,你把他喝下去的麦片粥都吓出来了。”珍娜说。“考虑到他是个坎德人来说,那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我不怪他,”她用手巾擦了擦炉灰弄脏的手补充道。“要是你那么对我叫喊,我也会跑。”
“我又不是怪物,”帕林生气地说。“我不介意承认自己吓坏了!”他按着自己的心脏。“恐惧就在这里,比以前我知道的任何事都更可怕,就连我被囚禁的那些日子也比不上。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奇怪而可怕的事,珍娜,我不明白!”他握紧拳头。“坎德人就是起因。我很肯定!”
“如果是那样,我们最好找到他,”珍娜认真地说。“你认为他会去哪里?不是回过去?”
“如果他回到了过去,我们永远都找不到他。但我认为他不会,”帕林思考着。“他不会回去,因为如果那样,他就会死掉。我相信他还在现在。那么他会去哪里呢?”
“到某个可以保护他的人那里,”珍娜说。
“金月,”帕林说。“刚才他还说想见她。或者是罗拉娜。他见过罗拉娜了。不过我了解泰斯,他总想有些新冒险。我会去光明城堡。至少去跟金月讨论一下我见到的一切。”
“我借你一个魔法戒指,它可以帮你加快速度,”珍娜拿下手指上的戒指。“同时,我会给罗拉娜捎个消息,让她留意坎德人是否去了她那里。”
帕林接过戒指。“让她小心点,”他不安地补充道。“我相信她的家族里有个叛徒。或者是奈拉卡骑士找到了什么方法监视她。你能不能……”他停顿了一下,咽了一口。“你能不能顺便去一下旅店,告诉邬霞……告诉她……”
“我会告诉她你不是怪物,”珍娜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她皱着眉头,担心地看着帕林。“你确定已经没事了?”
“我没受伤,只是感到震惊。我不能说那感觉已经消失了,但旅行还是没问题的。”他好奇地看着戒指。“这个戒指怎么工作?”
“再也不那么好了,”珍娜说。“戒指会带你跳跃两三次,抵达目的地。把它戴在左手中指上。够了,”她看着帕林努力把戒指套上肿胀的指节说。“将右手放在戒指上,想象要去的地方。在心里一直想着,对自己不断重复。顺便说一句,记得还我戒指。”
“当然。”帕林对着珍娜微笑。“再见,珍娜。谢谢你的帮助。有消息随时通知你。”
他将右手放在戒指上,开始想象光明城堡的水晶彩虹屋顶。
“帕林,”珍娜突然说,“我并不诚实。我知道在哪里也许能找到达拉玛。”
“很好,”帕林回答。“我父亲是对的。我们需要他。”
第二十三章 树篱迷宫
侏儒在树篱迷宫里迷路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侏儒总是在树篱迷宫里迷路。实际上无论何时,光明城堡里的人想找侏儒(当然次数不多),问他在哪里,回答总是“在树篱迷宫里迷路了。”
侏儒不是漫无目的地在树篱迷宫里闲逛。远非如此。他每天进入迷宫,是打算绘制一幅迷宫地图。这个侏儒是万千谜语行会(Guild of PuzzlesRiddlesEnigmasRebusLogogriphsMonogramsAnagramsAcrosticsCrosswordsMazesLabyrinthsParadoxesScrabble FeminineLogicandPoliticians)会员,外人将其简称为P3。他知道,如果他能画出树篱迷宫地图,就能找到生命之奇迹(Great Mysteries of Life)的钥匙,解决下面的问题:为什么洗两只袜子最后只剩一只?死亡之后还有生命吗?另一只袜子去哪里了?侏儒相信,如果能找到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也就能解答第三个问题。
城堡里的牧师们徒劳地向他解释,树篱迷宫是魔法。有心事的人进去后忧虑会减轻。无论有多少人同时在芬芳的树篱里走动,寻求平和的人都不会受打扰。进去思考问题的人会发现他们的思路变清晰了。而想去迷宫中心银色阶梯(Silver Stair)的人会发现自己不是在穿过灌木迷宫,而是在穿过自己心灵的迷宫。
想绘制出树篱迷宫地图的人用尽各种方法,结果发现数学在这里不管用。迷宫总是在变化,没有规则。
但这个叫谜琢(当然是简称)的侏儒不听。他天天进入树篱迷宫,相信自己能够完成终生志愿,绘制出迷宫地图,然后卖给旅行团。
他的耳朵上夹了一支鹅毛笔,胸前也别了一支,就像被刺穿了一样。侏儒早上进入迷宫,白天一直在里面工作。他量了自己的脚步,记下A点上升,B点和A点相连,弄得自己浑身是墨水和汗。白天结束时,他满头树叶,自豪地向那些被他逮住的可怜人展示溅满墨水和汗水的地图。
到了晚上,他会整理地图,不漏过一丝细节。第二天早上,他会带着地图进入树篱迷宫,然后马上就迷路了。大概中午时候他能找到路出来,下午的时间足够重绘地图了――他每天如此,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了。
这天,谜琢在迷宫里走了大概一半路。他跪在地上,拿着尺子量转弯的角度,突然看到一只脚挡住了他。那只脚穿着鞋,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个坎德人。
“对不起,”坎德人礼貌地说,“我迷路了,我想――”
“迷路了!迷路了!”谜琢爬起来,弄翻了墨水瓶,把一大片草地染成了紫色。侏儒抱住坎德人哭泣。“真高兴!我真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好了,好了,”坎德人拍拍侏儒的后背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总会没事的。你有手帕吗?来,我的借给你。嗯,实际上这是帕林的,不过我想他不会介意。”
“谢谢,”侏儒擦了擦鼻涕说。
通常侏儒说话很快,一个词连着一个,如果你没有很快听到句子的结尾,那可能永远也听不到他说完。谜琢同人类住了很久,知道要放慢语速。现在他说得很慢,中间还有停顿,这让其他的侏儒认为他非常笨。
“对不起,我感觉那么的孤独。”侏儒抽了抽鼻子。“我在这工作很久了,却从未有人迷路过……”他又哭了起来。
“很高兴能帮你的忙,”坎德人着急地说。“我迷路了,你不能不能给我指条出去的路。我刚刚用魔法来到这里”――坎德人对此相当自豪,他又重复了一次,要让侏儒留下深刻印象――“相当神秘的魔法,下次告诉你吧。我很急。我在找金月。我觉得她一定在这里,因为魔法生效时我非常想念他。顺便说一句,我叫泰索何夫·柏伏特。”
“我叫谜琢·索里提尔(Conundrum Solitaire),”侏儒回答。两人握握手,然后泰索何夫用帕林的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留下的墨水,这回手帕彻底毁了。
“我可以告诉你出去的路!”侏儒热心地说。“我绘制了这幅地图,你看。”
谜琢自豪地一挥手,掏出地图铺在地上给泰索何夫看。地图画在一张很大的羊皮纸上,有两排树篱之间的距离那么宽,比侏儒还大。这个矮小的侏儒微笑着,他的皮肤是深棕色的,又长又细的胡子以前也许是白色,不过现在因为总是在地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