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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阻力也要小得多。
花无暇正兀自微笑着想着将来的模样,却听到一阵细微却尖锐的风声。他迅速转头向着窗外的街道望去,稀稀疏疏的行人中有一个身长玉立的英俊少年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望向此处的视线,花无暇微微启唇,做出“丁枫”的口型。
那少年只是一怔就回过神来,露出个亲切的微笑来,朝着花无暇的方向躬身行礼。
待到丁枫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花无暇才转身查看起来。一株雪白摇曳的木槿花上方,一支夺命的袖箭钉着一封淡青色的信,入木三分。这袖箭通体是死神一般的墨黑,只有箭尖是慑人的银白,若是运极目力细细查看,便会发现箭尖与信的相接处有着些微的黑。
有毒,许是剧毒。花无暇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来,他轻柔地将信纸从箭下取出,拆封看起来。
“蝙蝠岛上,万望赏光。”
淡青色的短笺上只有一行字,一行很熟悉的字。潇洒又飘逸,隐约可见傲骨,这样的字,花无暇只看到一个人写过。
花无暇白皙健康的手从接触到短笺的部分泛起一层诡异的死灰并且迅速向上占领整个手臂,但却无法继续前行。充满了生机的绿色从心脏处开始蔓延,以强势的态度逼退了毒素,或者说,吞噬。
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花无暇点着唇,轻轻地笑起来。信封无毒,信纸剧毒,看起来很高明,好像真的要致人死地,却又为何会用银做了箭头?也不遮掩,用自己的字迹直接写下如此明晰的内容,若是这短笺落到楚留香手里,岂不是很不妙?
原随云在赌,赌自己的立场,也赌两人之间的情谊。也许他只是想将花无暇诱往蝙蝠岛,在那里一网打尽,那又如何呢?既然现在还是信任的,那就等背叛开始的时候再做打算吧。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花无暇一向是很宽容的,不过可惜了,好不容易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啊……
看着纷纷扬扬的碎纸片,花无暇如此感慨。
坐回了几案,花无暇换了一张新的画纸,重新勾勒起石观音的轮廓来。
借助幻阵重现了石观音的身影,花无暇陡然觉得自己的上一幅观音像还有可以提高的地方,何况,若是要上蝙蝠岛,总要拿出些值得拍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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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鲸帮主的座船,自然是条好船,坚固、轻捷、光滑、华丽,甲板上也洗刷得一尘不染,就像是面镜子,映出了满天星光。
好船就正和美人与名马一样,就算停泊在那里不动,也自有一种动人的风姿神采,令人不饮自醉。
但这船今日却不知撞了什么运气,接连有三艘小船荡来,都希望搭着这大船上路。
第一艘小船上,是楚留香和胡铁花的朋友,“快网”张三,第二艘小船上,是一对师徒,自称“公孙劫余”和“白蜡烛”,这第三艘小船上,竟也是楚留香的熟人。
依旧是在沙漠客栈初见时的那身青衣,腰间别着温润的玉佩,许是因风尘仆仆,发髻有些散乱,却丝毫无损于他的清风皓月般的风采,不正是花无暇!
楚留香扬声道:“花无暇!”
胡铁花也大笑道:“小花苞也来了!”
江面空阔,江风又急,两船相隔在几丈开外,常人在船上互相对答,只怕已将喊得声嘶力竭了;只不过,楚留香和胡铁花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内力深厚,一句话说出,每个字都可以清清楚楚的远送出去。
花无暇却不行,所以他只是向着船上众人微笑。
楚留香道:“花无暇不通武艺,还等着有人把他带上来哩!”
他说着,就要飞身下船,却有人比他更快,更快的是丁枫。楚留香的轻功自然是天下第一,但丁枫在他话音未落就掠了出去,身姿既优美又平稳,就像是飞鸟一般滑行。
花无暇已被丁枫带上了船。
楚留香手成拳状轻轻击上了他的肩头,笑道:“无暇别来无恙!”他笑的很开心,也的确很开心,任谁在海天茫茫前途莫测时见到一个好朋友,都会有这样好心情的。
花无暇也笑了笑,却是放柔了声音,幽幽一叹,道:“留香。”
此话一出,楚留香觉得全身都涌起了细小的颗粒,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让他立刻想要飞退三步远,却又在花无暇的笑容下生生钉在了原地。
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道:“无暇这是?”
花无暇又是一叹,却不回答。
如果人人都叫他无暇,那原随云叫的岂不是也没什么特别?可名字就在那里,今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叫的,迁怒楚留香实在是很没有道理。可他也不打算和楚留香道歉,朋友么,不就是拿来调整心情的?
胡铁花大笑着走过来,手中正提着一坛酒,道:“小花苞多日不见,正该痛饮三百碗,来!”
花无暇也笑道:“胡兄也知道我的酒量,不过今日相会,饮上三大碗是一定要的。”
胡铁花拊掌道:“好!好!”他当下就取过几只碗,倒满了美酒。
楚留香看在眼里,又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在胡铁花走过来时,他其实一直想着若是花无暇能够像刚才一样称呼一声“铁花”,胡铁花想必会瞪大眼睛直接把酒坛子摔在甲板上,可没想到只有自己是这个待遇。从以前他就发现,花无暇很喜欢捉弄人,尤其喜欢捉弄自己——花无暇是喜欢男人的,莫非他也喜欢上了自己?
楚留香暗暗叹息,难道自己这自作多情的毛病竟然从扩大到男女不拘了么?
花无暇却没有端起那只碗,却是取下了绑在身上的包袱。
包袱是一个长条的形状,由黑色的油布层层包裹,系着包袱的带子却是和衣衫同色的青色,在黑夜里却是不易发觉。
花无暇珍而重之地捧着它,就好像捧着一件稀世的宝物,道:“不管将它放在何处,在下都觉得是辱没了它的风华,不知……”
他的视线掠过楚留香,道:“不知可否劳烦金姑娘?”
金灵芝一直在注视着花无暇。这样一个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女孩子自是会忍不住看他的,若是这个女孩子刚巧认识他,也会忍不住想要和他打个招呼。但她是在太原百花楼和原随云一道认识花无暇的,若是花无暇说出这件事,岂不就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丁枫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金灵芝银铃般笑起来,道:“我自是愿意的。”
胡铁花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我莫非是做梦了么?这母老虎也会有如此温顺的时候?”
金灵芝只是冷笑一声,就上前取下了那包袱,再也没有瞧他一眼。
公孙劫余忽然道:“花公子好像认得许多人?”
花无暇笑道:“在楚香帅面前,在下是绝不敢妄称交游广阔的。”
公孙劫余却是道:“花公子想必也认识丁公子。”
花无暇先是笑了一笑——他好像随时都是笑着的,道:“不过一面之缘。”
公孙劫余道:“不知两位在何处相识?”
花无暇缓缓道:“大漠。”
公孙劫余目光闪动,又道:“恕我直言,花公子一看就是江南人,却又为何会在大漠呢?”
这个问题已经很是无礼,旁的人纵然有此疑问,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质问出来。不错,就是质问。公孙劫余的话语间带着一种审问的态度,在场的人都对他起了些恶感,楚留香目光闪动,像是察觉了些什么。
花无暇仍是笑着,道:“各位若是看一看金姑娘手中之物,就知道为何了。”
众人的视线都转向了金灵芝手上的长包袱,等着她打开一观,张三道:“我来我来,金姑娘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胡铁花叹道:“金姑娘还没发话就自个儿凑上去了,这人果然是个天生的奴才胚子。”
张三笑道:“我至少值一万两千两银子,至于你这酒鬼,买回去也只是倒贴银子的。”
黑色的油布中包裹着的,是一幅画卷。
海阔天道:“莫非这就是花兄准备带往岛上的宝物?”
花无暇曼声道:“不错,稀世之宝。”
金灵芝拿着一端,张三握着另一端,已慢慢将画像铺展开来。
楚留香虽早已猜到这是何物,却还是难免有些吃惊。若说百花楼中的观音像所得神韵不过十分之一,那这幅画像就已有了石观音五分之一的风采。短短时间内画技进步如此迅速,楚留香由衷地为自己的好友高兴的同时,也暗暗打量着其他人的神色。
石观音到底魅力惊人,船上的男人们眼珠子都转不动了,都站了起来伸长脖子死死地盯着那幅画,楚留香甚至相信,现在就算是一个二流高手要正面取他们的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胡铁花几乎要跳起来,道:“这不是石观音那女魔头吗?”
张三一惊,险些将手中的画像抛出,道:“石观音?”
在众人的瞩目中,花无暇却是幽幽道:“胡兄还曾经和娘娘一度春宵,现在却……”他叹了口气不再开口,却是深谙这样未尽之言最是引人遐思。
金灵芝哼了一声,道:“男人果然没几个好东西,尤其是你这样的酒鬼!”
她对石观音倒不是如何惧怕,手也还是稳稳地拿着画像的一端,女人总是同情女人的,宋甜儿不就曾为柳无眉流泪?”
向天飞朝着花无暇抱了抱拳,道:“不知石观音是花公子的什么人?”
花无暇笑道:“朋友莫非担心在下是大jian大恶之人?”
公孙劫余插口道:“江湖上自然没有人会怀疑楚留香的朋友,花公子说曾在大漠瞧见丁公子,莫非这销金窟的主人竟与石观音有关?”
甲板之上 。。。
公孙劫余这句话,岂不是点明了丁枫与那销金窟有着极密切的关系?
丁枫却依然微笑道:“在下也要请教花公子。”
知晓海上销金窟的人在江湖上本不多见,它的主人也更是神秘。
谁也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既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姓名来历,更没有人见过他的形状容貌,有人说他昔年本是江湖巨盗,洗手后归隐海上,也有人说他只不过是个少年,胸怀异志,在中原不能展其所长,只有到海上去另谋发展。甚至还有人说她本是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而且手段高明,是以令很多才智异能之士,听命于她。
最后一个猜测,岂不是像极了石观音?
花无暇道:“老先生觉得,娘娘此人如何?”
他说话的时候,却是带着春风一般的笑容直瞧着公孙劫余,就好像公孙劫余那张脸不是一团扭曲的肉块,而是一朵悦目的鲜花一般。
船上众人虽早知道这少年没有武艺,此时也不禁升出一股对他的佩服来。无论如何,要直瞧着这样一个人微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公孙劫余道:“在下虽未曾见过石观音,却也听说她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毒辣无情。”
花无暇道:“正是。既是如此,在下又何德何能,知晓娘娘的大事呢?”
他不待公孙劫余说话,又道:“娘娘的确是死了,这是在下和香帅亲眼所见。老先生若是信不过在下,难道还信不过香帅不成?”
胡铁花道:“不错,既然是老臭虫和小花苞瞧见的,自然不会有假。”
石观音既然已经死了,这销金主人当然不会是她。
丁枫笑道:“这里在座的几位朋友,可说都是名满天下的英雄豪杰,待在下来为花公子引见引见。”
花无暇却瞧着公孙师徒笑道:“在座的既然都是名满天下的英雄豪杰,在下有怎会不识?但这两位朋友,在下却是从未知晓。”
勾子长失声道:“你认识我?”
花无暇笑道:“勾兄做的是大事,在下又岂会不知?”
勾子长的面色一瞬间竟成惨白。
花无暇续道:“勾兄还请放心,在下一向守得住秘密。”
勾子长勉强笑道:“那就多谢花兄了。”
丁枫像是没察觉场上诡异的气氛,笑容仍然很是亲切,道:“这位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