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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暇续道:“勾兄还请放心,在下一向守得住秘密。”
勾子长勉强笑道:“那就多谢花兄了。”
丁枫像是没察觉场上诡异的气氛,笑容仍然很是亲切,道:“这位老先生是公孙劫余,正是要往那‘海上销金窟’而去的,这位是他的高徒白蜡烛,武功之高当真江湖罕睹,是一位少年英雄。”
胡铁花道:“是不是英雄,还要看会不会喝酒,来!”他话音才落,就“咕嘟咕嘟”喝下了一碗酒。
楚留香笑道:“这人有个最大的本事,无论你说什么,他总能找到机会喝酒的。”
花无暇也笑道:“本该小弟先敬,怎敢劳烦胡兄?”
他说着,竟是就着酒壶喝了起来。他一身世家公子的装扮,做这个动作却显出一股江湖味的豪爽,末了将酒壶倒扣着,却是没有一滴酒流出。这酒壶肚大身圆,简直就和酒坛子差不多,胡铁花方才虽倒出了几碗,剩下的酒至少还有二三斤。
胡铁花眼睛亮了,笑道:“妙极妙极,没想到小花苞还有这样的好酒量!”
喜欢喝酒的人,看到别人的酒量好,心里总是开心得很。
花无暇却是苦笑道:“胡兄谬赞了,实不相瞒,无暇毕竟不是武人,披星戴月赶来此处,又一下子喝了这么多酒,现下却是疲惫得很。”
海阔天拱手笑道:“花公子既是旅途劳累,在下必定准备好清静的客房,不知花公子现下……”
花无暇一揖道:“若是现下能够休息,自是再好不过,有劳海帮主了。”
他脸上的笑容柔和而亲切,眼中也满是诚意,海阔天的笑容也不由得热情起来,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过……”
他忽又迟疑起来,为难道:“船上只有四间舱房,金姑娘是一定要住一间的,花公子……”
花无暇似笑非笑地瞟了丁枫一眼,丁枫立刻笑道:“若是花公子不弃,在下便厚颜与君同房了。”
能够减少花无暇和楚留香等人的接触,总是好的。
勾子长急声道:“那我住在何处?”
向天飞和海阔天长居海上,许是有自己的住处,四间舱房,金灵芝独据一间,花无暇和丁枫占了一间,楚留香、胡铁花、张三也可一间,那勾子长岂不是就要和公孙劫余、白蜡烛一间了?
众人想到此处,瞧向勾子长的眼睛中都不由得带上了怜悯之意,公孙劫余那张噩梦一般的脸,可是连楚留香都看不下第三眼的。
白蜡烛一双手握得紧紧的,手成拳状,他是不容许有人冒犯他师父的。
一声轻笑打破了静谧的空气,花无暇温声道:“娘娘自是千手,在下却是千目,这世上若有在下不知道的人物……”除非他本不存在。
船上的人大多都是老江湖,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花无暇话里的意思,口上不说,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思量。
他可从来不是一个任人审问的人呢。花无暇淡淡笑着,施施然走下了甲板。没有人再叫住他,众人好像全部都忘记花无暇并没有言明他是否要往那“海上销金窟”去,而船也就要开了。
舱房是用木板隔出来的,若是周围有什么声响,这里也难保不会听见。花无暇叹了口气,催生出与木板同色的植物附在墙面,以期能够吸收一些噪音。这条船可不会太平。
花无暇脱去外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熟了。他是真的累了。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再次醒来,花无暇就首先察觉到一个人的视线。
他也不起身,眼也还是闭着,声音还带着初醒后的沙哑道:“丁兄?”
丁枫不慌不忙笑道:“花兄睡了一天一夜,可需要在下叫些酒菜?”
花无暇道:“有劳丁兄。”
他睁开了眼,一双纯黑色的眼中却是笑意盈盈,忽又叹了口气,道:“丁兄若是能早些把信送到,无暇也不至如此劳累。”
他语声缠绵,很是有些撒娇的感觉,一袭乱发披散如流水,微微起身露出凌乱的衣襟,其下隐约可窥见白皙的胸膛,眼睛微微眯起,笑得就像是一只魅惑人心的狐狸,而他玉一般的手臂,却是直伸向丁枫的方向——
丁枫一下子弹起来,笑脸有些僵硬道:“花兄想必是饿得紧了,在下先去厨房瞧瞧。”
语声一落,他整个人已经出了舱房,花无暇瞧着终究没有被忘记关上的房门,轻笑道:“好轻功……”
花无暇当然知道丁枫什么时候把信送到必定是原随云的意思,可他又不舍得报复原随云,只好小小报复一下丁枫了,“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不是么?
正向厨房走去的丁枫心中也是万分纠结,他家公子只是告诉他花无暇是楚留香的朋友,亦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立场暧昧,为敌为友尚且不明,让他把花无暇奉为上宾,多加照顾,多加小心。饶是公子说这话时神色语气和以往吩咐他办事时没有什么不同,丁枫也还是察觉到了一股有些怨念的诡异氛围。
待到细细观察花无暇后,丁枫也不得不承认,花无暇身上有太多秘密,另人琢磨不透。
上弦月已经升起,花无暇披着外袍漫步在光洁的甲板上,遥望稀疏的星斗,不觉睹物思人。原随云的船,想必也已经在这海上了吧?
桌上有酒,六壶。
金灵芝道:“你喝四壶,我喝两壶。”
她这话也还是不知对谁说的,但每个人的眼睛都瞧着胡铁花。
胡铁花搓了搓鼻子,笑道:“金姑娘是在跟我说话么”
花无暇远远笑道:“有金姑娘这样美丽的女孩子相邀,胡兄难道还要推辞不成?”
金灵芝眼睛一亮,道:“花公子——”这一声,到底是既清亮,又欢快,自是丁枫没有对金灵芝和花无暇搭话表示不满,金灵芝就恢复了她的脾气。
朗月当空,花无暇笑得也似月般皎洁,道:“花丛一别,多日不见,无暇甚是思念。”他也不说“百花楼一别”,而是说“花丛一别”,非是没有暴露两人相见之处,也把初见显得更加浪漫唯美。
胡铁花喃喃道:“女人啊女人,见到个漂亮小伙,就是这幅模样……”
金灵芝瞪眼道:“你说什么?”
花无暇也是柔柔笑道:“胡兄,在下好像听到‘漂亮’二字?”
扑朔迷离 。。。
丁枫的及时到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迎着胡铁花感激的目光,丁枫不明所以,还是笑道:“船上夜凉,花兄还需小心才是。”
他显是先去了舱房,发现花无暇人不在之后才上了甲板。
楚留香却是瞧着丁枫手上的酒菜,若有所思。船上除了主人家海阔天和他的水手,就只有金灵芝等客人,海上的水手多是又脏又臭——他们住在堆放杂物的里舱,且在海上本是没有多少淡水来给他们洗漱的。如此说来,丁枫亲自把饭菜端来也是合情合理,但楚留香却总是觉得丁枫对花无暇颇多关怀,许是带着什么目的。
莫非那销金主人要与花无暇合作?要说一向神秘的花无暇身上没有一点石观音的势力,楚留香自己也是不信的。
菜很不错,除了便于储存的酱肉,还有青菜,有豆腐。船离开岸边不久,才有些清淡的素食,若是日子久了,这些素菜少不得要发霉变质。花无暇吃饭的样子很优雅,优雅而且迅速,几个看着的人虽然没到吃饭的时候,也纷纷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胡铁花叹道:“不成,肚子饿的时候我喝酒的本事只有五成了,金姑娘若真要这时候比,我也只能奉陪。”
金灵芝冷笑道:“好,那你定个时候,本姑娘还怕了你不成?”
胡铁花道:“明天,天一黑——”
金灵芝霍然长身而起,冷冷道:“好,明天就明天,反正你也逃不了的。”
船上也没有什么娱乐,等到用完饭菜,花无暇和丁枫就回到了后舱。
一进房间,花无暇首先就脱掉了外袍,只留披散的中衣坐在了床上。
楚留香曾经说过,一个人身子若是□着时,就不大会说谎的。但花无暇却认为在某些时候,若是自己衣衫半解,别人也不太容易说谎的。
房中有两张床,丁枫也解了长衫外衣,只着套短衫裤,躺在了另一张床上。
花无暇以手支额,只是含笑瞧着丁枫的睡颜,全无半点睡意。任谁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再酒足饭饱,也会睡不着的。
花无暇轻轻道:“丁兄已睡着了么?”丁枫还是闭着眼,却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花无暇也不恼,只是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
不知过了多久,似醒非醒间,突然听到一声惨呼。这呼声仿佛是从甲板上传下来的,虽然很遥远,但呼声凄厉而尖锐,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花无暇睁开眼,却见丁枫衣衫不整地立在床前,道:“船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花兄可要与在下一同探看?”
慢腾腾坐起来,一瞬间却是觉得四肢有些无力,花无暇笑道:“随云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情么?”
丁枫避而不答,勉强笑道:“情况危急,还请花兄……”
花无暇懒洋洋站起来,道:“走吧。”
花无暇和丁枫到的时候,船尾已挤满了人,金灵芝、勾子长、公孙劫余、白蜡烛,全都到了。不一会儿,楚留香、胡铁花、张三、海阔天也都到了。
本在那里掌舵的向天飞已不见了,甲板上却多了滩血渍。血渍殷红,还未干透。
向二爷武功极高,大家本不相信他会轻易遭人毒手,在海阔天清点人数人数之后,却不得不信。
海阔天与向天飞相交多年,目中已将落泪,嗄声道:“二弟,二弟,是我害了你,我本不该拉你到这里来的……”
他忽然在那滩血渍前跪了下来。
胡铁花心中不忍,他本是极重情义的人,虽然知道海阔天这紫鲸帮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感叹海阔天与向天飞兄弟情深。胡铁花沉声道:“海帮主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让向兄瞑目的,就算我找不到,楚留香也一定找得到的。”
海阔天一双有些红肿的眼睛,也充满希望地凝望着楚留香。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不知向兄遇害时,各位都在何处?”
胡铁花冷笑道:“不如就让丁公子先说吧!”他对丁枫,显然是不信任之极。
丁枫却神色不动,淡淡道:“在下睡觉的时候,一向都躺在床上的。”
胡铁花道:“小花苞可是看见了?”这船上众人中,最没有嫌疑的可以说就是花无暇了,因为他没有武功,大家都以为无论如何人也不会是他杀的。
花无暇道:“我刚刚却是睡得有些沉,直到听到惨呼才算醒来。”
楚留香目光闪动,道:“无暇之前,可是睡了一天一夜?”
花无暇含笑道:“不错,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已经睡了这许久,昨晚又吃饱喝足,为何却又在短短时间内入睡?”
海阔天的眼睛立刻瞪到丁枫身上了,目光中充满怨毒之意,竟似真的将丁枫看成杀人的凶手!
丁枫却是一笑,淡淡道:“楚兄何不问问别人再做决定?在那三和楼,勾兄与向二爷冲突之时,也不止在下一人听到。”
勾子长红着脸,大声道:“我只说要和他比划比划,又没有意思要他的命。”
丁枫冷冷道:“不知向二爷遇害时,勾兄又在哪里?”
勾子长神色似乎有些异样,讷讷道:“那时……那时我正在解手,不在屋里。”
已经知道凶手和作案手法的时候,断案就变成了一件非常没有意思的事情。花无暇走到金灵芝身边,瞧着她露出来的那双雪白的脚,柔声道:“金姑娘可是吓着了?”
金灵芝瞧见花无暇的眼睛,脸突然红了起来,情不自禁将脚往后面缩了缩,小声道:“不……我到底也是江湖人,这种场面还吓不倒我的。”
她像是突然想起花无暇不是江湖人,又语含歉意道:“花公子你……”
花无暇轻笑道:“我在观音娘娘身旁待了三年,这等场面也是见得多了。”
金灵芝道:“我听说石观音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最喜欢折磨别人来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