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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裳,衬着白皙的皮肤更显得飘渺,修长的手指托着丁枫已成乌黑的英俊脸庞,脸上却是盈盈带笑,语声更是亲切温柔,这景象说不出的诡异可怖,在场的人们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楚留香轻声道:“货舱里有几口棺材。”
花无暇经过楚留香身边时,轻轻道:“香帅可是以为我与丁兄关系不浅?其实你若是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死去,也会和我一样的。”
楚留香不禁摸了摸鼻子,苦笑起来。
货舱中还是阴森森的,带着种说不出的霉气。
里面摆着七口棺材,只有棺材,没有人,水手们虽然都是大大咧咧的粗人,却也是不愿意和棺材待在一块的。
花无暇有些艰难地绕过三口棺材,将丁枫的尸体放进了最中间的一口棺材里。他此举可以说是十分幼稚,只不过是想给丁枫的“复活”添些麻烦罢了。
等到磕磕绊绊地把丁枫放好,可怜的丁枫已经被撞到三次头,四肢也有些擦伤,花无暇有些同情地叹道:“不知是谁准备的这些棺材,也不知道加上一层软垫,难道死人就不需要舒服了吗?”
他放好人后却也不离开,而是默默地端详了尸体好一会儿,眼中更是脉脉含情,突然不知从哪取出一块帕子,轻柔地擦拭着丁枫嘴角的血迹。
花无暇一边擦拭,一边紧紧地盯着丁枫的尸体,敏锐地发现“尸体”好似动了一下,他轻轻耳语般喃喃道:“衣服也脏了……”丁枫的前襟上,也有着嘴角沁出的死黑色血液。
待在花无暇的手伸向丁枫的腰带上作势欲解,却是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丁枫苦笑着道:“花兄到底为何要如此捉弄在下?”
花无暇轻轻一叹,道:“丁兄上船之前的这些日子,是不是都一直伴在随云身边?”
丁枫道:“伴在公子的身边,是在下的本分。”
花无暇道:“丁兄莫不是没有把在下说的话放在心上?”
丁枫思考半晌,道:“不知花兄说的是?”
花无暇一字一字道:“我嫉妒了。”
风雨将临 。。。
扔下脸色忽青忽白、心中思绪万千的丁枫,花无暇神清气爽地回了房。果然,自己的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
他把房里的两张床拼了起来合成一张大床,舒服地躺下。花无暇向来以为,人要处在最放松的环境下,思维才能更有效地转动,“急中生智”或许有,但更多的却是脑中一片空白。
原著中丁枫留下的棺材,恰恰为楚留香等人提供了一丝生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吗?丁枫的身后,就是蝙蝠公子,花无暇可不相信原随云会犯这种错误。何况,还有金灵芝,“火凤凰”金灵芝若是真的葬身大海,以“万福万寿园”金太夫人之能,难道会弄不清楚谁是害死她最小也最疼爱孙女的罪魁祸首?在这个江湖上,能惹得起金太夫人的人还没有出现,就是蝙蝠公子也不能。
如此说来,金灵芝想必也知道勾子长的箱子里放的是火药,因为若是有人打开箱子的时候她在一旁,难免也会被牵连,就算侥幸不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容颜被毁也许还不如死去,毕竟不是谁都能像秋灵素一样遇到任慈的。
也许,那几口棺材,只不过是让金灵芝和楚留香等人共患难的一个契机,为了之后金灵芝的背叛做准备。原随云却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少女的感情是他无法控制的,而共患难恰恰是一对男女增进感情的大好时机。
花无暇在床上阖了会眼,就起身往货舱走去。
水箱不出意料已被打破,食物倒是原封未动。到货舱的路上除了霉味,还增加了另一种味道,死人的味道。花无暇面不改色往棺材中看去,又哪里有丁枫的尸体?而在舱内一个角落,静静放着勾子长那黑色的箱子。
百多斤的箱子,花无暇提着也有些费力,他用手指轻轻擦过,发现箱子倒是干净得很,索性用两只手抱着一路上了甲板。
路上遇着了楚留香一行——货舱要到甲板必须先经过后舱的房间,花无暇还未走到楚留香身前,就把箱子抛出笑道:“接住!”
楚留香一引一带,手掌似是轻柔地抚摸了箱子的侧边两下,就轻轻巧巧、平平稳稳地接了过来。这一招“四两拨千斤”会的人也不少,但能像楚留香这样神态自如,动作优美的花无暇也只见过两个,第一个当然是石观音。
英万里赞道:“好!”
花无暇见礼道:“见过英老前辈,见过白兄。”
白猎奇道:“你认识我?”
花无暇笑道:“白兄乃是熊大将军麾下的第一高手,练的混元一气童子功,内力之强,关外已无人能及,如此英雄,在下岂能不识?”
白猎道:“不敢。”
被无视了的楚留香按捺下摸鼻子的冲动,道:“不知花兄从何处得到这个箱子?”
胡铁花也叫道:“这不是勾子长的箱子吗?”
花无暇笑着地扔下一颗炸弹道:“你说这箱火药?”
胡铁花惊道:“火药?”
花无暇缓缓道:“不错,足以开箱子的人粉身碎骨的火药。”
楚留香实在没忍住摸了摸鼻子,道:“无暇就对我如此信任?”花无暇说这是火药,楚留香自不会怀疑,可是火药这东西不是应该轻拿轻放?若是刚才一个不小心没有接稳,站在一起的这些人岂不是都要遭殃?
花无暇眼中全是笑意,道:“我自然是信任楚香帅的。”
英万里道:“花公子是从何处得来这个箱子?”
胡铁花道:“不错,小花苞莫非碰见了勾子长那厮?”
知晓自己被勾子长骗了以后,胡铁花对他就很不客气了,这原也是人之常情,任谁被一个自以为是朋友的人骗了以后,心情都不会好的。
花无暇还是笑着,一点也不觉得他即将说的话是如何惊人一样道:“勾子长和丁枫都已经离开这条船了,水箱全都破了,他们还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
胡铁花简直要跳起来,急声道:“什么?”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丁枫,果然是丁枫。”
张三道:“丁枫不是死了么?”
楚留香又叹了口气,道:“死人复活的事,其实我已不止见过一次了……”
胡铁花抢着道:“不错,那‘妙僧’无花,也曾死后复活的。”
白猎忍不住问道:“人死了真能复活?”他自幼生长在将军府,对江湖中的诡秘变化,自然了解得很少。
花无暇幽幽道:“人若真的死了,自是不能复活的,但世上还有一种死法,叫做诈死!”
英万里忽然道:“恕我直言,花公子莫非早就知道这丁枫没有死?”
花无暇道:“不错。”
英万里道:“那水箱被打破之事花公子想必也早已知晓?”
花无暇道:“若我是丁枫,水中必然已有无色无味的毒药。”
白猎冷冷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花无暇悠然道:“我还知道这船上的水手已全被杀死,若不是我,白兄恐怕就要亲自去开这口箱子。”他忽又一笑,揶揄道:“我还知道,白兄喜欢上了金姑娘。”
白猎的脸顿时红了,他的脸上也许有着极精巧易容,现在这红晕却透过易容显现出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胡铁花大笑起来,用力拍着白猎的肩膀道:“你这小子,居然喜欢上那只母老虎!”
只听一人冷冷道:“你说谁是母老虎?”
金灵芝面上自然还带着醉态,但这句话却说得清清楚楚,绝不含糊,看来比胡铁花还清醒些。美人醉酒自是别有一番风情,白猎的眼睛钉在上面,就再也挪不动了。
英万里瞧了瞧他,又瞧了瞧金灵芝,目中虽带着笑意,却又有些忧郁——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白猎这次,只怕是要栽一个大大的跟头了。
花无暇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轻轻感叹道:“世上总没有一帆风顺的恋情……”
英万里道:“不知花公子为何不早些揭穿丁枫的阴谋?”
花无暇却不答,只是道:“英老前辈想必也记得,在下手中掌控着娘娘的势力,和丁兄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英万里笑道:“我虽然是个老糊涂,却还不至于信不过楚香帅的朋友。”
花无暇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楚留香,道:“原本在下的确是楚留香的朋友,但如今我却对香帅有了杀心……”
却是金灵芝第一个道:“为什么?”她瞧着花无暇,每个人都瞧着花无暇。
花无暇叹了口气,缓缓道:“到这船上以来,人人说起我时总是要带上‘楚留香的朋友’这几个字,人人说要相信我时也都说相信‘楚留香的朋友’,被当做附属品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白猎诧异道:“因为这样,你就要杀他?”
花无暇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道:“白兄以为,我为何要帮香帅杀了石观音?”
白猎怔住了。像他这样初出江湖的年轻人,总是把一切都看成黑白两色,朋友就是朋友,敌人就是敌人,却不知道大多数人都是灰色的。
楚留香苦笑道:“无暇只是说笑而已,唯今之计,大伙还是瞧瞧要怎么办吧。”
没有淡水,没有方向,没有水手,虽说张三和楚留香也能勉强掌舵,但之后呢?若是遇不到陆地或是船只,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楚留香拿出一张图。
图上画着的,是个蝙蝠。
蝙蝠四围画着一条条弯曲的线,还有大大小小的许多黑点,左上角还画了个圆圈,发着光的圆圈。
花无暇道:“这就是蝙蝠岛的地图?”
张三苦笑道:“这地图也未免太简单了些。”
楚留香沉吟良久,道:“若是实在没有方向,我们也只有往东南方去了。”
白猎忍不住道:“我们为什么不往来路划?船才走了两天,若是返航,必定会有陆地。”
花无暇冷冷道:“蝙蝠公子若要一个人死,无论他在陆上还是海上,他都非死不可。”
胡铁花道:“难道就没有例外?”
花无暇忽然笑起来,道:“在这船上,有三个人例外。”他说了这句话后,就再也不开口,谁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谁。
船上还剩七个人,楚留香和张三掌舵,其他的人轮换着划桨,几日过后,风暴来临。
收拢了帆,其他人站在张三和楚留香后面,瞧着天幕乌云翻涌,像是一只巨嘴,就要吞下无数鲜活的生命。
楚留香轻声道:“无暇可有什么法子?”
花无暇摇摇头,道:“未至绝境。”
楚留香听懂了他的意思,到了绝境才能让花无暇出手吗?理智告诉他平安脱险即是再好不过,但喜好刺激的因子,竟是有些期盼起翻船了——花无暇委实太过神秘,楚留香又是一个好奇心过重的人。
但他的愿望注定是实现不了了,只听金灵芝惊喜道:“有灯光!”
致命温柔 。。。
船很大。
船上每个人举止都很斯文,穿着都很干净,说话也都很客气。
暴风雨虽已将临,但船上每个人还是都很镇定,很沉着,对楚留香一行更是彬彬有礼。
毫无疑问,原随云的船。
甲板上飘扬着清韵的琴声。
花无暇心中暗暗有些恼恨,他和原随云虽是互称知音,他却从未听过原随云抚琴。不过很快,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远远看去,抚琴的少年也是一袭白衣,不染纤尘。
未到舱门外,琴声便戛然而止,原随云已在门口含笑相迎。
他笑容温柔而亲切,但一双眼睛里,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空虚、寂寞、萧索之意,向楚留香一行长长一揖,微笑着道:“佳客远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花无暇也微笑着轻柔道:“随云。”
原随云似是怔了怔,笑容更是亲切了几分,道:“无暇怎会和香帅一道?”
楚留香也是一揖,笑道:“松江府一别,今日相见,原公子风采不凡,更胜往昔。”
原随云笑道:“怒海孤舟,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