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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的神情中带上了一丝询问。
“哦，是小的失礼了夫人，小的沈钱，是沈氏米铺的总管。”那名灰衣男子答道。
“沈氏？”李月兰的语气中带上了一点儿不确定，毕竟在她两世的记忆里，姓沈的还跟他有过交集的似乎只有那么以为。
话音刚落，李月兰便顺着沈钱手势的方向看到了楼梯背面的一个雅间里露出了一个轮椅的轮圈儿。
望着从间隔中缓缓被推出来的人，李月兰惊讶的挑高了眉头，“沈老爷！？”
沈存中在身后小厮的推力下，缓缓走到了李月兰的桌旁，冲着她微微一笑道：“李夫人，别来无恙，刚刚是在下的下人唐突了。”
李月兰在一开始的惊讶以后，脸上很快便又恢复了浅浅的微笑，忙道：“哪里！只不过真的是好巧啊，竟在这儿遇见沈老爷您，您怎么会到余杭来的呢？”
“呵呵不才沈某的祖籍便是余杭，此次回来主要还是一些生意场上的事情。”沈存中朗声笑道。
“哦，原来如此。”李月兰点了点头。
“不知李夫人这是？”
“探亲。”
见李月兰似乎不愿多谈，沈存中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自然不会继续追问下去。他理了理袖子，冲着李月兰行了一个大礼。
“沈老爷这是干什么？”李月兰顿时吃了一惊，赶忙上前扶起了沈存中。
“呵呵自是感谢李夫人当日的出手相救，如果不是李夫人，恐怕我沈存中现在也不太可能出现在这儿了。”沈存中不顾李月兰的相扶，将一礼行完，这才冲着李月兰说道。
“沈老爷万不用如此，再说要说到谢，该是我感谢沈老爷才是。要不是您在一开始救了我们母子三人，下面的什么出手相救也就根本谈不上了啊，我也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不是吗？”李月兰抱着孩子轻笑道。
“更何况，我听荣隆的伙计说，当他们和沈家的家丁找到我们的时候，要不是沈老爷您千方百计的利用野草的汁液的上面的露水让我们解渴，可能我们大家都没有活命的机会了，也不可能坚持到被人救起了。”
沈存中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眉眼间挑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哦，那么说反倒是沈某自己救了自己啰？”
“不是吗？”李月兰微微歪着脑袋同样挑了挑眉。
“哈哈有趣，有趣，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夫人还能做到不居功，不持恩，恩怨分明，真是让沈某佩服，佩服！”沈存中拍了拍轮椅上的把手，大笑道。
李月兰依旧一脸沉静地微微浅笑着。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沈存中会对自己说什么‘恩怨分明’，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话题。
二人又寒暄了一会儿，沈存中便带着家丁走了，之间二人也没有过于热络的聊下去，只是一来一往不咸不淡的聊着，像是这次的意外相逢没有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任何的涟漪和影响。
“夫人，他就是那次我们去别庄接你的时候，那个别庄的主人吗？是他救了你哦？那他为什么跟你说谢谢啊？”沈存中一离开，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青青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句接着一句问道。
李月兰看了一眼显然很是好奇的青青，打趣地笑道，“小丫头，刚刚怎么像个钜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现在反倒那么多的问题来？”
“奴婢该死”青青见李月兰虽语带笑语，眼中却明显了不愿多谈，忙惶恐的说道。
望着瞪大着眼睛可怜的看着她的青青，李月兰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什么该死不该死的，你这颗小脑袋里面真不知道天天在想些什么。好了，天也快晚了，我们点些菜边吃边等三儿吧，他怎么还没回来呢？”说着李月兰的语气里也不由的带上了一点儿的焦急。
“夫人”青青脸上划过一丝羞赧，见李月兰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刚刚自己的逾越，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就见小石头冲着她嘿嘿的笑着，青青冲着他悄悄做了一个鬼脸，让他笑的更开心了。
听见李月兰语气中的一丝担忧，青青在一旁劝道：“夫人，您放心吧，下午您不是说了嘛，三儿做事很有分寸的，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您就不要担心啦。”说着便挥手叫来了小二，按照李月兰的吩咐点了几个菜。
李月兰和青青正跟着店小二说着菜名儿，一道步履快速的身影走了进来，直直地冲着李月兰这一桌走了过来。
青青眼角向外游离时，顿时高兴的呼了一声，李月兰抬起头，就看到三儿已经躬身站在离她不到三尺的地方了。
“夫人。”三儿沉声行了一礼。
“三儿！？回来了，快坐吧，小二，再来一份儿芙蓉鱼片和酱牛肉，抓紧给我们上上来。”李月兰示意让三儿坐下，转头便冲着小二道。
见小二退了下去，三儿也坐定了，青青倾身给三儿倒了一杯茶，紧接着便问道：“三儿，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让夫人和我都好是担心呢。”
三儿转头见李月兰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将从上午找到于府，然后府里工匠的只言片语，再到自己一下午的打听一一向着李月兰道了出来。
“于府在余杭虽不是什么首富之家，可是小的下午打听得来也算是小有资产，而且由于于府老爷这些年很是会做生意，人情往来也很不错，城中有三家酒楼两家食铺都是他们名下的资产，另外听说这两年于老爷在近郊也买了不少的两天，可以算是家境富裕。于府总共有五个孩子，除了老大是”听着三儿缓缓说着于府的境况，李月兰的脑子也在飞快的转动着。
“听那些工匠说，似乎今天于府的太太和老爷之间发生了口角，为了就是于老爷远来的妹妹，说是于太太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对于于老爷要将府里的院子划出来让这位小姑居住很是不满”三儿小心的打量着李月兰的神色，斟酌着词句，毕竟从那些工匠口中听来的还是很粗鄙的。
“夫人那咱们下面该怎么办啊？”见三儿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李月兰一脸沉思的模样，沉默了好久，青青踟蹰了一会儿，偷偷瞧了一眼三儿，转头大着胆子问道。
不想就在三儿和青青以为李月兰听完会很生气的时候，李月兰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夫人？”青青惊诧的望着李月兰，刚想说什么，小二正巧这时候将菜上了上来。
“好啦，我没事，咱们快点儿吃，既然三儿已经都打听的那么清楚了，那咱们吃完就过府去拜望我的舅父舅母大人吧。”望着满桌香气腾腾的饭菜，李月兰意外的好心情的说道。
三儿和青青对视了一眼，看着李月兰正笑着挖了一小勺鸡蛋，轻轻地在嘴边吹着，喂到了早就在一旁看着一桌子菜很是兴奋的小石头的嘴里，二人这才拿起了碗筷，跟着李月兰的速度一口一口吃起了晚饭。
而就在李月兰一行不紧不慢的吃着晚饭的时候，于府已经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的让站在屋外的丫鬟们呼气都不敢太过的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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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第八十五章 推倒
话说于雪姐弟二人闻讯急忙赶到了主院。打发了下人正想推门进屋，劝说仍在喋喋不休哭诉的田氏，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紧凑的脚步声。
于雪转过头，便看到母亲哭诉的缘由李氏带着丫鬟走了进来。她的眉头微微的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烦躁，不明白自己这个便宜姑姑怎么这个时候还过来凑热闹。
于雪转头向着于谦（于荣大儿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进去，自己一个箭步走到了主院的门口拦在了李氏的面前。
见于谦低头推门走了进去，于雪这才笑着冲着李氏福了福，“姑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你们这些死丫头，这外面天冷，出来也不知道帮姑姑披件衣服，不敲打你们你们就不知道分寸！”
看着于雪当着自己的面教训起了丫头，李氏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可是很快的，屋内又传出了田氏的哭诉声，李氏忙急着问道：“小雪啊，这是怎么了？我听人说哥哥和嫂子吵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在您面前乱嚼舌头根子，现在这些死丫头真是越发的没了规矩了。姑姑。不是小雪这个做晚辈的不知礼，只是呵呵这毕竟是爹娘上人的事儿，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是。再说了，我爹和我娘恩爱多年，这全余杭又有几人不知，谁人不晓呢，我想啊，要是咱们这个时候进去劝了，说不定啊到最后还成了我们的不是了呢。”于雪笑容可掬的说道。
李氏迟疑道：“可是我好像听着哥哥和嫂子争吵的原因是因为我？”
“呵呵，姑姑说笑了，定是您听岔了，我爹和我娘对您的好，就是咱们做晚辈的看在眼里那都是感动的，又怎么会因为您的原因而争吵，您这么说不是寒了我爹娘的一片心嘛”李氏闻言脸上稍稍闪过一丝尴尬，于雪也自是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接着笑道：“再说了，谁说爹娘争吵起来的，说起来，这事儿我这个做晚辈的也不好多说，不过我娘隔些日子总要和爹发发小脾气的，从小到大啊，咱们这几个兄弟姐妹也都见怪不怪了，您呀，就别操心了。”
听着于雪说的有条有理，似模似样，李氏也不好继续往里面走。更何况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没经历过什么勾心斗角，可是于雪话里话外的些微嘲讽和见外，她还是能听的明白的。
所以，看着于雪从刚刚自己一踏进主院便挡在了自己面前，说了一大车的话也没有让开的意思，李氏自是明白这个侄女儿的意思，便冲着于雪点了点头，让她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就通知她，接着便转身回屋了。
望着李氏离去的背影，于雪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以为然。
紧接着，她也没有再多停留，见李氏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弯处，她立马提起了裙子飞速了向着主屋内跑去。
一进屋，她便看到于谦皱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就连里屋都没有进去。见于荣和田氏都在里屋，她踮着脚尖悄悄走到于谦的身边，拉起他的衣袖轻声问道：“你怎么站在这儿？怎么不进去？”
“姐我一进来就就看见娘在里间哭爹就坐在旁边一声不吭也没吵起来呀，你让我怎么劝啊？”于谦无奈道。
“爹一直都没说话？”于雪悄悄问道。
于谦肯定的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他以眼神示意了一下于雪道：“姐，要不咱们先出去吧。这总归是爹娘的事情，咱们做小辈儿的也不好多插什么嘴吧。再说我都站在这儿好一会儿了，都是娘在不停的说，爹半句也没做声，也不算吵起来吧。”
于雪闻言，转过一直盯着里间的眼睛，斜了一眼于谦，心中暗暗摇了摇头，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什么都好，孝顺，聪明，读书做生意都不错，就是有一点让她不喜。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些年在书院的时候读书读傻了，这个弟弟真是一点儿眼色都没有，脑子里装的都是那些个礼仪道德，之乎者也，一点儿弯儿都不会转。
她的目光又投到了里间，于荣和田氏现在的情况更让她担心。如果二人已吵了起来，说明事情还不是那么大，按照两人的个性，事情说开了也就好了。
可是现在于荣完全的不吭声，这就说明田氏给他的震惊已经太大了，他完全没有想过田氏是这样的想法，现在他是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
而于雪此刻最担心的就是于荣的脑子转是转了过来，可是万一想岔了，那么对整个于家来说都会是一场灾难。虽然她的心底还是有一份希望，希望于荣脑子转过来的时候，能够理解田氏的难处，理解田氏的伤心。不过她却很清楚那个几率是多么的微乎其微，尤其当她隔着纱帘观察到于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
听着田氏依旧口不择言的职责着于荣的偏心和自己的委屈，于雪是暗自焦急在心，可是一时之间她还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能够阻止田氏继续说下去，或是阻止于荣继续听下去。
“姐”于谦刚想拉着于雪离开，便听得里间传来一声‘嘭’地巨响，紧接着便是几声连续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于谦吃惊地转过头，之间原本立在于荣身旁的小几就这样被人掀翻在地，而原本放在小几上的茶杯也被摔了了粉碎。
而此刻于荣正满脸怒容的站在那一片的狼藉之前，很显然刚刚是他将小几掀翻在地的。而此时原本趴在桌上嘤嘤哭泣的田氏已经吓得没了声音，只余下哭的红肿的眼睛，震惊的看着正一步步向她走来的于荣。
“怎么办啊，姐？”于谦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拉起一旁于雪的袖子，紧张的问道。
此时的于雪也是心中一团乱麻，见事情已经渐渐朝着她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呵呵原来夫人你对我还有这么多的不满啊，呵呵”就在于雪犹豫的时候，于荣已经走到了田氏的面前，在离田氏还有大约一步的时候停了下来，见于荣怒极反笑，田氏的心里忍不住一抖。
而就在就在田氏还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