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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冷静?呵呵!”我不再管他,冲张海单道,“现在应该彻底保险了吧?把医药箱拿来,要不,我可不保证我能活着跟你们去见张起灵。”
张海单盯着我看了一会,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小三爷,你真发疯了吧?我自问为了挟制你对你研究也挺多了,现在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他呵了一声,摇了摇头,“果然在你身上能看到佛爷的影子,要不是张起灵一心要杀我,我倒挺想和你做朋友的。”
“他不是一个随意定人生死的人,是你触了他的底线。”我淡淡道,“张海草死了,你明明可以收手回头,为什么非要选择继续和他作对?呵,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小时前你如果选择回头我还会帮你,现在嘛,事不过三,这三刀我吴邪记住了,改日一定悉数奉还!”
张海单哼了一声道,“小三爷,你现在也是正式出来混的人了,我且问你,你会因为有人要杀你而散了家财散了兄弟吗?!小三爷,你想找回场子我随时奉陪,就怕你活不到那个时候!”
我笑了笑不再回答,他说得对,假如哪天我遇到同样的事,也会奋起反抗背水一战。只是我是上位者,其中的烦恼,却是他无法理解的了。
那边厢对瞎子的收身也终于结束,别看他穿了一身紧身衣,带的装备还真不少!张德江又把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才用匕首抵着他让他往我这边靠拢。他脚下有些虚,走到我面前时嘴唇都白了,还死犟着保持笑容。
我心说这样不行,这样还没等我见到张起灵找他算账我和瞎子就先交代在这了,我想伸手扶瞎子一把,奈何我俩伤的地方都会因为抬手而扯动伤口,我不知道瞎子还能撑多久,我只道我心急如焚。每次都这样,他稍微跟我闹个别扭就要波及身边的人,这特么绝对不是个好现象。
张德江推了瞎子一下,把他推到床上,瞎子倒下后迷糊了半晌才聚齐眼神向我看来。我的心猛地一抽,瞎子明显有点扛不住了,得赶紧给他止血包扎。
我看向张海单,后者像是终于折腾够了,吩咐张德洪去拿医药箱,又让张德江叫醒张德水,然后三人轮班看着我俩过夜。
张德洪刚一放开我,我就坐到床边凑近去看瞎子,他因为两手绑在身后,只能侧卧,衣服上的血复又染红了床单,周遭都是浓郁的血腥味。腿边一沉,医药箱赫然出现在眼前,我转头,张海单已经不在房间了,三个德子辈的孩子整整齐齐坐在沙发和桌子上,漠然地看着我。
我让他们解开我的双手,说了两遍他们都毫无反应。瞎子哧哧笑着说他们那是害怕小三爷神一样的战斗力。这人就是这样,任何时候嘴上都不饶人。我心里有愧,也不好反驳他,说到底都是因为我状态不对才害得我俩受了伤,只好冲他笑了笑,扯过枕头被子让他仰面靠上去。
正要掀他的衣服他却躲了一下,道:〃小三爷你还是先给自己包扎吧!你身子娇贵,可不能和我这种粗人比。〃
我顿了一下,继续去掀他的衣服,〃我的伤口不深,已经不流血了,能感觉到的。〃
他叹了口气没有坚持。
刚触到他的衣服下摆,黏稠滑腻的手感就让我一个激灵起了一背鸡皮疙瘩。我根本控制不住,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衣服,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我眼里看到的全是血色,心很痛,眼睛很酸。
“对不起。”我低低地说了一声,就扭头去开医药箱。
瞎子嗤了一声,“小三爷你别对我这么温柔,我一时半会消化不了,哎,你拿剪刀对着自己干嘛?”
我没理他,剪刀是在医药箱里找到的,我反转刀口准备拆了绑住双手的绳子。医用剪刀比普通的更锋利,没花多少工夫我就解开了自己,正准备去帮他解绳子剪刀却一把被夺走。
张德洪冷着脸站在一旁道,“可以不绑你,他不行。”
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也不坚持。医药箱的用品很全,我又被小哥锻炼过几次,包扎起来竟也得心应手。我怕让他更疼,手里的动作轻了又轻,瞎子笑着说我应该去考护士资格证,让那群无良护士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南丁格尔。
我心里烦得不行,根本没心情跟他扯淡,缠好绷带,把他裹进被子里让他睡觉,才得空伺候我自己。伤口真的不深,也真的没再流血,但我总觉得即使这样,往上倒酒精也应该疼才是,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吴邪,你冷静点!”
我茫然的望过去,正对上瞎子微怒的眼神。我咧了咧嘴,终究挤不出个笑来。我觉得我真是个祸害,连瞎子这样玩世不恭的人都能被我气炸了,这是病,得治。
他嘁地笑了一声,道:“小三爷,想你家哑巴了?”
一瞬间怒火就冲上了头,我瞪了他3秒,才忍住骂【娘的冲动,扭头换了瓶药继续捯饬我的伤口,哑声答道,“我不知道。”
“哎我说你这人,对别人倒是温柔似水,对自己怎么就这么狠呢?”
我没有搭话,他也没有继续。沉默半晌,我听到他又哼笑了一声,“小三爷,你再这么闹别扭,咱接下来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我头也不抬地答道,“你赶紧休息,我心里有数。”
随后我们俩都没再说话,我又倒腾了会才终于把自己的伤口绑得牢牢实实,张德洪又拿了条绳子把我的手绑在身前,我拱了两下,钻进被子,发现瞎子居然还睁眼看着我。
瞎子不同于胖子他们,我跟他的关系也谈不上有多铁,还摆过他一道,被他这么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感觉真的很奇怪。
我皱了皱眉,转身用背对着他。他噗就笑出来,“小三爷,委屈你跟我这个粗人同床共枕了啊,你可千千万万别跟哑巴告状。”
我没有理他,闭上眼开始养神。
他叹了口气,竟然换了一幅严肃的腔调,“小三爷我不逗你了。我这趟来,还带来了大家给你的口信,本来想趁人少个时候告诉你,毕竟都是家事。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早点告诉你比较好。”
我蹭就坐起来,瞬间就精神了,无视掉三个德字辈孩子警告的眼神,急促地问道:“我爹妈知道我被绑架的事吗?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赶紧告诉我他们都说什么了!”
瞎子舒心的笑了一下,像是很满意我的反应,“你的手机打不通,你父母理所当然就找你三叔去了,你三叔知道瞒不住就全给交代了。”
我的心纠起来,深重的负罪感如附骨之疽侵蚀着我的理智,当初是谁无怨无悔追上去共赴火海,又是谁信誓旦旦要一辈子挡身在前,骗不了别人,又是怎么骗了自己?
我咬牙问道,“他们……还好吗?”
“小三爷,他们好不好,不全在你么?”他道,“你放心,他们比你想象中坚强多了,让我想想都哪些人让我带口信了啊,挺多的,呵呵。”
我灼灼地盯住他的脸,“嗯,你赶……你慢慢想,可别漏了谁。”
他呵呵笑着,“小三爷总算活过来一点了,我先从你们吴家开始说吧。吴老大,也就是你爸爸了,他说‘小邪,别给吴家丢脸’。吴家大总管,也就是你老妈了,她说‘小邪啊,起灵他也不容易,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要过得开心’。你三叔说‘小邪,照顾好自己,他们张家那群狗要是敢咬你,老【子就和老二端了他们一家’。你二叔就比较靠谱了,他说‘小邪,什么都别想,照顾好自己就行’。还有你那个孩他妈,哭得稀里哗啦的,非说是她自己扫把星才让你遭了难。我说,那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她让你无论如何都要好手好脚地回去,丝毫不关心哑巴的死活,啧啧。”
我双手抵在额头,百感交集,涩声问道,“云彩……有没有说什么?”
他嗤笑一声,“小三爷,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爱操心别人的事呢?云彩会说什么你还猜不到?反正你俩也不是第一次把胖子拖下水了,我看你们仨绝对是一边愿打,一边愿挨!哦对了,花儿爷也捎了句话,秀秀怀孕了,他问你愿不愿意结个娃娃亲,另外,他们俩是先上车后补票,说是等你回去当伴郎!”
我颤抖着,尽量稳住声线,咬着嘴唇把眼泪吞下肚,“……对不起……对不起……”好重,只是几句关心的话,却重逾泰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小三爷,你不用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他顿了顿,又道,“盘马老爹也捎了句话,你要听吗?”
我沉默了,愣了半晌,拉过被子平躺回去,我不确定我是否能承受起这个真相,我更不确定我是否真的想知道这个真相,虽然我曾经那么渴望得知这个真相,这一瞬间,我只感觉累,发自灵魂深处的累。
“我累了。”我老实地回答。
“老爹说……”他自顾自地说着。
“我真的累了。”我又回了一句。
“计划出了差错……”
“够了!”
“是我们考虑不周……”
“我说够了!”
“张起灵骗了你!对不起!”他吼着把这句说完,不再出声。
我呵了一声,闭上眼,我以为我会想很多,却发现脑里一片空白。
“真相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小三爷,你该振作了。”
我睁开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心里那团火没了,却变成无数的堵,堵在胸口,堵在喉头,让我窒息。
“他骗我……”无声的泪划过眼角,我是真的累了,连憋住眼泪的力气都不剩了,“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我拢了拢被子,翻过身去。
……………………………………………………
接下来的行程依旧枯燥,我再懒得说话,瞎子也没再劝我。
张海单重组了队伍,依旧是两辆Landrover,顺子和张德水被留在西宁,张海马加入,他是张海草生前的得力助手,张海草死后跟了张海单,听说枪法很好,昨晚瞎子是先放倒他,才劫持的张德水。也就是说,瞎子没受伤前,这群人在他眼里真就如他所说,全是死人。可是现在他伤了,还得护着我这个拖油瓶,我方实力顿时大打折扣。
约莫下午2点,我们驶离国道,一头扎进漫无边际的戈壁沙漠。如果不是心里不痛快,如果不是身为被劫持的人质,这一定会是一趟非常愉快的旅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却无心欣赏,真是暴殄天物。
因为瞎子的意外加入,本该我躺的储物仓变成他的‘御座’,而我被安排在后排,由张海单亲自看管。虽然我觉得大可不必如此,这会即使我和瞎子抢了车,也不知道回去的路。在这一点上,我非常佩服他们,茫茫戈壁黄沙遍地,一个参照物都没有,车速却丝毫不减,让我不禁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在瞎开。
进入西北地区后,日照时间变长,也多亏如此我才能目睹祖国大好河山的壮观景象。晚七点,天还透亮着,我们正式进入柴达木盆地边缘,传说中的雅丹地貌,传说中的魔鬼城。与此同时,车速也终于慢下来,雅丹地貌虽美,却易于形成比奇门遁甲还玄奥的鬼蜮。当然,这些都轮不到我这个人质来操心。
暮色西沉,我们停在一个山洞前,张海单在山洞的一个角落里找到张海杏留的记号,说这个地方也是他们3天前休整的地方。
这件事太诡异了,且不说我们两边根本是从两个方向进入柴达木盆地,这一路走来,先是沙漠,又是风蚀地貌,Landrover再牛逼,GPS导航再精确,在这个三无地区,两支队伍间根本没法交换信息,而且这一路也的确没看到他们有交换信息的做法。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巧合?点太高了吧?莫不成我该回家买彩票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吃了顿罐头煮馍馍,我终于亲眼目睹了传说中的睡袋——光看就知道睡起来不会舒服。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头疼的是张海单根本没准备瞎子的睡袋,我俩挤双人床还行,挤这个睡袋太高难度了。都是18x的男人,挤成夹心饼干都不可能挤下。
我提议去睡Landrover,张海单死活不同意,生怕我和瞎子把他的车炸了,真是神经病。最后我只好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让伤比较重的瞎子睡睡袋,我陪着守夜。当然,瞎子会乖乖听我安排的话他就不是瞎子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那张欠揍的笑脸——顺便提一句,经过瞎子的不懈努力,他要回了他的墨镜——摇头道,“我这两天光坐车睡觉了,搞得跟旅游似的,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他笑着说,“彼此彼此啊,我不也睡一天了么,所以说跟着小三爷待遇就是好。”
僵持半天,最后是张海单妥协了,匀了一个睡袋给瞎子。我看着瞎子拱进睡袋后,又被绑成活脱脱一条毛毛虫,不得不感叹他们张家人的幽默细胞总是用在这么奇葩的地方。
一夜无话,再次上路车速减了很多,还时不时需要停车定位。闲的蛋疼的时候我就和张海单的扯淡,说是麻痹敌人也好,说是刺探军情也罢,我只是不想再去想张起灵那个混蛋。
我其实很好奇他们为什么非要劳师动众的去寻找那个传说中的西王母国,如果只是为了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火拼,这片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