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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般罗若为我展示一下他的行踪,她沉默地服从,但当她俯在那潭闪烁的光芒上很久之后,水中仍然是茫茫虚空。
“对不起,帝释天将军,阿修罗城的结界太过强大,我无法侵入它……对不起……”
我一声长叹,这不是般罗若的错,错的只是我自己,妄图抓紧那不可触及的幻影。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究竟为什么忧愁?他究竟知道了什么?这些问题日日夜夜困扰着我,就连在梦中也纠缠不休,然而在梦境中最后出现的竟然是那双宝石蓝的小眼睛,一闪一闪,越来越大,直到薄薄的眼皮夹紧我。
我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心都被夹痛了。
很痛。
回到善见城
二十五
南方的战役结束后,我计划回到善见城向天帝报捷,顺便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来给我做。增长天得知我即将北上的消息后,坚持要与我一同去忉利天。
“我已经有几年没回我的南天王宫了,如果再不回去,仆人要把我的东西都偷光了!”他呵呵大笑着,很为自己讲了一个好笑话而得意。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这一路过得非常生动。增长天比我小不了多少,出自武神将世家,从小就随父亲天南海北到处跑,对天界各地的情况都了熟于胸,和我这种来自极北荒原的土包子正好相反。每到一个地方,增长天就向我介绍一番那里的风土人情,历史传说,以及该地贵族圈子里的八卦新闻。拜他所赐,我了解到苏摩族人的鲜血能让人长生不老;乾达婆王最近很少出门,传说她在乾达婆城天天以泪洗面,连丈夫也不肯见;天帝一心想让吉祥天嫁给年轻的旃陀拉摩,他是下一任星见的继承者,而且与自己的姑妈九曜素来不和。
这愉快但短暂的旅程很快便结束了。当我和增长天在忉利天分别的时候,他用力拍打着我的肩膀,邀请我有空一定要去他家拜访:“家里没有女人真是丢人啊,到处都是一团乱!不过像帝释天你这种人肯定不会介意的,哈哈!”
告别了增长天,我来到了善见城,一进大门就发现,似乎有什么典礼在预备着。
维毗达伽大厅里搭起了一座比武台,四周摆满了观礼的阶梯座椅,神官们在那里做着最后的准备,在座位上铺上花纹繁复的绸锦,在座位下点起味道浓重的熏香。
看到我进来,正在指挥布置的女官赶忙赶过来:“雷神大人,您到的好快啊,怎么?没有遇到我们派去迎接您的人吗?”
“没有,我是走另一条路进城的,这是要做什么?”我指指她背后的比武台。
“啊,明天要举行少年神将比武赛,这个比赛每五十年举行一次,所以很隆重的,参加比赛的都是天界将领的后代,参赛的孩子们都不会超过二百五十岁。”
我点点头,看来明天有好戏可看了,那女人很会察言观色,见此便道:“明天的比赛肯定很精彩,卑职会在第一排为您预备一个座位的。”
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来呢?还是说会为了预备婚礼,忙得出不了城?我一边思忖着,一边离开了维毗达伽大厅。
见到天帝后,他又照例夸奖了我一番,依然没有提起武神将的事,我也没什么心思和他废话,很快就告退了。
我没有回到上次那间卧室,而是呆在在塔楼外侧的露台上。在那里,我望着下面的阿修罗城,直到深夜那里都灯火辉煌,就像在举行什么盛大的集会。
一夜无明。
少年神将比武赛
二十六
第二天的比武赛照旧在午后方才开始。天帝、吉祥天、阿修罗王、四天王、龙王、迦楼罗王等等悉数到场。阿修罗王的位置在我的正对面,和我隔着整整一个比武台,以致我完全看不清他,只能专心把注意力投注在比武上。
孩子终究只是孩子,大部分都光有个空架子,一招一式你来我往,花拳绣腿小打小闹。可是在战场上,魔兽可不会与你一板一眼地对招,力量与迅捷,还有敏锐的反应与对身体的控制才是求生的质素。至于制胜?对他们来说还是先学会怎么保命比较要紧。
不过也有例外,夜叉王的两个儿子都不错,迦楼罗王的女儿也很强,在一群孩子中间,他们三个明显经过实战的磨练,与众不同。在三个人中,最值得注意的还是那个获得了乾达婆王青眼的孩子。他的眼神太宁定了,那是一种不可撼动的宁定。三百年后,他一定能成为天界的最强武者之一。对毗沙门天来说,有这样的下属实在不知道是福是祸。
在第二场半决赛中,夜叉王的长子胜的毫无悬念,而上一场迦楼罗王的女儿击败了夜叉王的小儿子。最终的决赛就将在这两人之间举行。在短暂的场间休息时,不知是谁率先提议要阿修罗王露一手,指导一下在场的小辈们。阿修罗王看上去很乐意,但他提出需要一个对手。
“拿着剑对空气打打杀杀,恐怕无法让孩子们尽快领会,还是以比武的形式更实用一些。”他微笑着说。
“说的是,那么请您任意选择您的对手吧。我想,在场应该没人不乐意被您指教一番,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吉祥天也笑道。
我远远望着阿修罗王,果然,他环视一圈后挑选了龙王,龙王欣然起身,爽朗地道:“谢谢您,阿修罗王,这是我的荣幸!”
两人谦让着走上比武场,观众们慢慢安静下来,每双眼睛都盯着他们,夜叉王的大儿子看得尤其专注,简直像要把这场面生吞活剥吃下去似的。
龙王使用的武器是龙牙刀,这把刀的刀刃宽且扁平,光洁的刀面上总是流淌着清冷的水光,加宽的巨型刀尖相当锋锐,看上去十分沉重,似乎并不适合纤细的女性神将。但在龙王的手里,它却灵活非凡,虎虎生风,这等膂力就是比起最强壮的男人来也毫不逊色,龙王能以一介女流之身继承王位,果然是名不虚传。她的绝招海龙波汹涌猛烈,力量非凡,让在场的人都为阿修罗王捏了一把汗。
但那是完全不必要的,阿修罗王的身手鬼魅飘忽,和上一次与我比武时完全不同,几乎没有什么进攻能近他的身。难道他那一天状态不佳?还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一想及此我就觉得胸口发闷。
进攻时,阿修罗王的招式更是华丽非凡,修罗刀在他的手中简直化作了一团有生命的火焰,出剑既快又准,点到即止,变幻多端,他在战斗中的随机应变之精妙、之老辣、之迅捷、之难料,简直令人瞠目结舌。不光孩子们大开眼界,就连四天王和武神将们都齐齐站了起来,生怕错过哪怕任何一个瞬间。
随着最后一下克制的交锋,比武表演结束了,阿修罗王和龙王笑着互相施礼。
“阿修罗王,真是不试不知道啊,天界第一斗神的称号放在您身上,简直是恰当的不能再恰当了!”心直口快的龙王忍不住率先开言称赞。
“哪里,我的招数长在一个快字,但如果一味求快求变,就很容易力不久持,导致任何一下进攻都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而龙王您的剑技大开大阖,刚猛无俦,与我正相反,那么在战斗中就要格外注意留一点后劲,免得出现突发情况之时无以自保。”
他自谦又中肯的点评让龙王听得直点头:“谢谢您的金玉良言,我记下了。”龙王又转向等在一旁的那几个一脸倾慕的孩子:“你们也过来,让阿修罗王指点一二,定然会受益良多。”
可就在这时,天帝忽然站起来:“各位爱卿,朕有些不舒服,先走片刻,龙王,你继续主持比赛,结束后来毗离那厅告诉朕比武的结果。”
龙王看上去十分惊愕,她愣了一愣,低头答道:“遵命,陛下。”
“乾达婆王,你也来,朕需要你的音乐解忧。”
美丽的乾达婆王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顺从地抱琴起身。
“阿修罗王,你也一起来吧,朕有些事情需要和你商量。”
阿修罗王此时已从比武台上走了下来,他对天帝的命令做了一个服从的手势,然后走到几个孩子面前,温和地对他们说:“以后大家切磋的机会还有很多,不急在这一时。你们都是未来的神将,要多多在实战中锻炼,但也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在战场上,一定要先学会如何活下来,再谈及奋勇杀敌。”
孩子们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听得十分认真,纷纷点头。
阿修罗王对他们笑了一下,便跟在天帝和乾达婆王后面离开了大厅。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天帝竟然怕阿修罗王出风头怕到了这样的地步,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离场。随着天帝的离去,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嗡嗡声,我侧耳倾听,听到的话却是“阿修罗王真蠢,就这样在天帝前面失宠了,阿修罗族看来是要有大麻烦了”。
我冷冷地扫视着身边这些趋炎附势、道貌岸然的脸,突然有种想把他们一把火烧尽的冲动。
又等了一会,龙王方才宣布最后一场决胜比赛即将开始。和之前的三局两胜不同,这一盘采用的是五局四胜制。
两名参赛者走上了比武台。这一黑一白的两个孩子在台上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女孩白衣银发,男孩黑衣乌发。女孩肩停白鸟,男孩手持黑刀。女孩灵动轻盈,男孩沉默笃定。怎么看上去都该是一场值得期待的好战。可我已经失去了继续观战的心情。
趁着比赛尚未开始,我悄悄起身,离开了座位。
婚礼的地点
二十七
即便这是第三次来到善见城,我仍然对应该走的路有些难以确定。那些蛛网一样的走廊和雷同的大门实在是最好的迷药,足以让人迷失在无止境的一扇扇拱门之中。
绕了几个大圈,我才找到了上次和毗沙门天一起被斥退的星见宫入口。今天这里却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难道都去看比武赛了不成?可我记得九曜并未出现在观众席上。
我望了望入口内幽深黯淡的小门,打消了闯进去的念头。而是选择了上次那条和毗沙门天一起走过的路,从那里再绕几圈,就是那条一直向下,没有岔路的楼梯,通向阿修罗城的楼梯。
这条楼梯一圈一圈不断向下旋转,仿佛要进入到什么什么深不可测的异空间。可是阿修罗城终究是一座只有经阿修罗王特许才能进入的城。就算是我,也只能望门兴叹,不可逾越。
还只走到一半,我就听到脚下似乎传来一片嗡蝇之声,呜呜杂杂地弥漫在本该是寂静旷阔的空间里。随着越来越向下,那声音也越来越大,渐渐演变成了喧闹和吵嚷。
绕过最后一个弯,我终于看清了喧闹的来源。
本来空旷寂静的珍珠白穹顶和宽广的甬道此时被各种杂物和杂人填满,脚手架横七竖八,满地都是,墙面上钉着色泽艳丽的大条锦缎,却还是乱糟糟的,靠近阿修罗城门那一端堆着许多白色的器具,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简直就是一团糊涂。
我的出现丝毫没有引起那些跑来跑去的人的注意。看得出来,他们都是人族的工匠。每个人都不知在忙乱些什么,每个人都在大声喊叫着,就像被什么人拿着鞭子撵在背后一样。
我叫住了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小,也显得聪明些的人。他看到我,明显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放,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我只能努力装出最和善的样子,和他攀谈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尼沙陀。”
“你是哪里人?”
“禀……禀告大人,小的就是忉利天人。”
“不用虚礼。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把这里搞的一团乱?”
“禀……禀告大人,小的们是被叫过来,在……在这里布置会场的……”
“做什么的会场?”
“禀……禀告大人,小的们也不是很知道,只是有……有个夫人拿给我们一些图纸,让小的们照样布置……听说好像是……嗯……结婚……”
原来如此。
“什么时候举行典礼,你知道吗?”
“禀……禀告大人,小的也不知道。”
“那你总该知道,这个工程什么时候结束吧?”
“知道,知道!那个夫人就是要的太……太紧了……我算算……”他翻着两个白眼珠朝天,十个手指纠结在一起,“还……还有三天就……就必须结束。”
三天。
三天。
三天。
我觉得脑子里有点晕眩,我不知道这持续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工匠已经不见了。
一切的疑问
二十八
对我来说,结婚这种东西,是根本从来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的。
遇到一个女人,爱上她,和她举行婚礼,共度终生,可能还生几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