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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能做到的我都会满足你。”修米尔眯起双眼等待着。
“少爷说的对,我这样离开,会给他留下很大的精神创伤,这样实在是太失职了。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在我离开后,帮我抹掉少爷所有关于我的记忆,我知道你做得到。”
“呵!的确是恪尽职守的执事。”修米尔抱起双臂似笑非笑,“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因为有件事我可能忘了告诉你们,用杀掉定契恶魔的手段抹掉契印的做法,是可以同时抹去人类关于这只恶魔的记忆的。所以当殿下您消融在火海中后,伯爵脑中关于您的那部分记忆就会从此消失。他不会再有一丝难过。”
“原来如此,那样就再好不过了。”塞巴斯淡然地笑了,仿佛一切都如释负重,再也没有什么困扰于心。他回过身来,满眼温柔地望着那个拼命冲他摇头的少年,用一如往日的优雅语调轻轻道:
“那么,永别了,少爷。今后的日子,请多保重。”
说完最后恭敬地鞠了一躬,随后便背过身去,头也不回地朝长廊尽头那团熊熊的火焰走去。
“不————!你回来!塞巴斯钦!不——!”少年在这一刻真的疯了,他撕心裂肺的大叫,嗓子几乎都要裂开。然而那个背影却不再因他的叫喊有一丝转动,一丝停留,塞巴斯平静地向那团火焰走去,一步一步,坚定而平稳,鞋底叩击地面的隆隆声在廊间清晰地回响,带起的风掠过他衣衫,长袍下摆处有节奏的轻轻浮动。
夏尔呆立着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凡多姆海伍宅邸,塞巴斯钦就是用这样的背影去厨房调味美食,去大厅清扫灰尘,去走廊教导仆人,去花园修建蔷薇……而当这个背影转身回来,他又会为自己递上美味的红茶,香甜的蛋糕,遗失的戒指,温暖的睡袍……不不不,夏尔拼命摇头让自己清醒,这不是宅邸,不是,而塞巴斯这一去,就不会再转过身来。
“塞巴斯钦!你站住,这是命令!站住!站住啊!”再次清醒认识到现实的夏尔脸上不知何时已滚落了两行泪痕,液体的温度和味道令他陌生,他不记得自己还拥有这样的东西。嗓音彻底嘶哑,再也叫不出出更大的声音来。身心俱疲的夏尔目光呆滞地愣了几秒后,忽然起身用尽全力朝塞巴斯的方向追了过去,不顾左手已经被铁链拷牢,依旧拼命地,拼命地向前用力伸出另一只手,希望可以抓住对方。可惜塞巴斯已经走得太远,远到即使他被拷住的手腕被卡出丝丝血迹,也再没有可能触及得到。
挣扎,呐喊,悲鸣。修米尔只是冷眼旁观着眼前的少年:“伯爵,不要白费力气了。”
夏尔抬起泪痕未干的脸,狠狠地瞪了修米尔一眼,转头之间,他看到了墙壁上刚刚切断铁链□□的那把利刃。少年如获至宝,迅速用右手把刀拔出,对准未断锁链狠狠地砍去。
刀与链条相撞发出噼啪的响声,甚至有火星飞溅,然而夏尔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链条却依旧文丝未破。
修米尔忽然笑了起来,扭曲的脸伴着奸佞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厅堂:“伯爵,就凭你怎么可能断的了这铁链,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夏尔抬起头,看到塞巴斯已经离火焰很近了,少年觉得胸口像有一团火药,随时都可能爆开,他就要失去他了吗?甚至连带有他的记忆也要失去了吗?这不可以!不可以!
少年看了看修米尔扭曲的脸,又看了看手中的羽刀和毫发无伤的铁链,忽然之间,修米尔在他已经堆满了泪痕和绝望的脸上,看到了一抹豁然的神情。
修米尔一愣,笑容僵在嘴边,就在他还在猜测夏尔到底是想到什么的时候,令他猝不及防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夏尔再次高高举起那柄刀刃狠狠地劈了下去,只不过这次对准的不再是刚硬的铁链,而是他自己被扣住的左臂。
“嚓~”
喷涌的鲜血瞬间浸染了整个墙壁,伴着鲜血的喷薄声,那节断臂也坠下铁链发出沉重的闷响,肉体上的疼痛是难耐的,可此时的少年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因为他的心早已跌入比这刺心千百倍的折磨之中。
夏尔不顾一切地飞奔而出,断臂飞溅的血液在他身后的一路染下点点斑驳。
奔跑着,奔跑着,少年从未想过,一段长廊竟有如此之远的距离,他感觉自己跑得脚腕酸痛,小腿抽搐,却还是离前面那个背影那么遥远。仅仅是穿越几十步的路程,却如同穿越了自己单薄却漫长的一生,在这条路上,他看到了父亲,母亲,安阿姨,姑姑,伊丽莎白……还有那些曾经利用过他的人,被他利用的人,要杀死他的人,和被他杀死的人,他们哭着,笑着,狞笑着,求饶着,然而不论如何,这些人都从他的路上一闪而过,而他,寸步也不会为他们停留,善良还是邪恶,纯洁还是污秽,天堂还是地狱,在这一刻都不再重要,夏尔只想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去抓住那唯一的,再也不想失去的背影……
塞巴斯已经开始踏进火焰,夏尔却依旧离他很远,他看着恶魔就像当初烧掉的那封契约书一样,一点一点地开始模糊,先是脚,再是腿,然后是手,手臂,肩膀……
“不!塞巴斯钦!不!”夏尔竭尽全力地加快步伐,他感觉到脸上再次滚落了温热的液体。三年的时光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仿佛变成他一生仅存的记忆,他曾失去过太多太多,而这一次,他不想再失去了……
我不会放你走的,塞巴斯钦
就算被你嘲笑,被全世界鄙夷
我也决不会放你走的
因为我无法活在没有你的未来
更无法活在连记忆里都没有你的未来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
那么……就带上我的灵魂一起
塞巴斯钦
你不可以离我而去,死都不可以……
随后,就在恶魔刚转过头的震惊目光中,夏尔毫不犹豫地冲进熊熊火焰之中,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塞巴斯最后模糊的影子。
顷刻间,火光冲天。
巨大的爆裂声震彻了天地,三界有一瞬间被全部照耀得通亮,而再一秒钟后,就又被深不见底的黑暗统统埋葬……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执事…永契
“光!”
因突如其来的黑暗而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其余人都跟着声音仰起头,只见将天地完全笼罩的黑穹之上,有一枚白色的光点正在缓缓游走,先是如若萤火的忽闪,随着移动一点点变得清晰,渐渐成为这无尽夜幕之上唯一的璀璨星辰。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每个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那颗明亮的白色光点还在继续移动,速度一点一点减缓。终于,它停下了,仿佛在夜海中畅游的旅者因疲惫而驻足停息,静止了几秒后,从它身上释放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增强,一束一束地向四外射出,毫不留情地刺穿黑暗,在周围的黑幕之上划出伤痕一般的裂口。
然而这还不够,那颗光点似乎还不满足于此,它自身也开始渐渐膨胀起来,从一个针尖大小的白点,逐渐扩大成杯底大小,再之后变成了一只圆盘,再继续,它已经不再是浑圆的形态,仿佛被一双手深入了白色的空缺,抓住两侧的黑幕将它们狠狠地撕开,一道穹顶之上的裂口渐渐在人们的视线中扩大,再扩大,缝隙破开的口子挤出重重亮白的光线,如同出笼的困兽一样把黑暗驱逐到两侧去,刚刚还深不见底的黑夜就这样被豁然劈开。刹那间,仰望的人们仿佛听到了一声撕裂的巨响,紧接着刺目的白光彻底倾泻而出,瞬间铺展了整个天空。人们都捂住双眼避之不及,过了好一会而,才逐渐有人小心翼翼地移开遮挡。白光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湛蓝的天空飘着几丝悠闲的云朵,苏尔曼花田中的花草一如往日蓬勃,这只是一个好似什么都未发生的恬静午后。
“昂~刚刚真是吓死人家了,幸好跑到这三界交汇的苏尔曼花田看到你们都在,人家这小心脏,哎呀,现在还跳个不停呢!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是日全食?”红发死神双手捂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葬仪社。
“嗯,你见过这个样子的日全食吗?还真是给死神丢脸。”葬仪社裂开嘴角,尽管看不到挡住的眼中神色,可了然一切的淡定语调谁都听得出,“这次可真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喽,小生觉得要看到神迹了,诶嘿嘿嘿嘿,真是倍感荣幸啊!”
“神迹?什么东西,这怪老头能把话说清楚点么?”被格雷尔一起带来的马戏团也在旁边,Dagger转着飞刀对葬仪社撇了撇嘴。
“唉,我这怪老头口齿不灵说不清楚,你们还是自己看吧……”葬仪社故作受伤地嘟嘟囔囔,另一只手则指向上空。
“噢~~~~~”首先抬起头的格雷尔发出夸张的叫声,“那是什么?”
宁和的蓝天上,有一团巨大的黑色东西正在下落,等到再近一点,大家才看清那是庞大的黑色鸟群,环绕成一个硕大无比的乌团迅速向下飞落,密密层层地羽毛簇拥在一起,仿佛在其中包裹着什么东西。
众人都瞪大眼睛等待着,鸟群缓缓靠近,最后停落在他们面前,Joker刚要上前看个究竟,那群黑鸟呼啦一下四散而飞,惊得Joker条件反射地后退。等他再抬起头看清面前,眼中瞬间浮上一抹久别重逢的欣喜笑容。
优雅的男人一袭黑袍垂地,衬托得他的身材更加高大修长,在他怀中安静地躺着一个少年,墨绿的发梢轻轻搭在长长的睫毛上,均匀的呼吸带动胸腔微微起伏,嘴角有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好似正在做着什么甜美的梦。
“少爷,该醒醒了。”
被晃动的少年微微睁开眼,朦胧的眼神中还带着尚未清醒的酣意,等到执事君把他放下落地,少年这才忽然清醒般地瞪大了眼睛,他看了看周围熟悉的面孔,又看了看塞巴斯,最后又看了看自己左侧完好无损的手臂:
“……怎么回事?我是在做梦?还是已经…死了?”
塞巴斯只是微笑着,他似乎不打算给出解释,夏尔只得把带着疑惑的目光转向人群中那个灰白头发的怪人。
葬仪社知趣地走上前来又伸出他那尖长的指甲:“嘿嘿嘿,恭喜伯爵了,失落多年的永契居然能在您这里达成,你以后过好日子的时候,可别忘了小生哦~”
“什么……永契……是……”
“欸,忙了半天,最终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我真是后悔收了这么笨的徒弟……”
葬仪社嘟嘟囔囔的怨怼谁也没太明白,倒是缪卡兄妹刚从重见塞巴斯的慰然中反应过来,梅蒂斯跳上前来不可置信地惊呼道:
“你说什么?永契?难道就是是传说中的那个……”
“现在已经不是传说了呦。”葬仪社把头转向夏尔和塞巴斯的方向示意地动了动。
看着周围人还是一副满脸茫然的样子,葬仪社清了清嗓子:“印为契,血为约,以一贯之,心无旁牵,日日继之,终得满量,既成永契,归移极乐。这就是上古圣卷上记载达成永契的方式。”
“你知道圣卷的完整内容?”夏尔想起修米尔给他看过那张圣卷,上面污浊漏掉的字,都被葬仪社完好补齐的念出来了。
“小生当然知道,因为那就是我不小心用它擦了棺材才弄污的。”
看着葬仪社的表情就好像仅仅是弄脏了一件旧衣服,夏尔忽然哽住了。
“这都是用上古语言记载的,就算是没有缺失,你们不还是不懂嘛,所以干嘛那么担心它,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呦~~”
“喂,德尔古加,别卖关子了,否则我就要用镰刀打开你的嘴了。”不知何时从身后出现的威廉镜光一闪,镰刀已经稳稳举在手里。
“好啦好啦,你们总要等小生慢慢说。”葬仪社来回走了走,开始用他那怪异的音调讲述起来,“圣卷上的意思是说,人类和无灵族之间可以靠印契和血契达成契约,印契是无灵族用于定位猎物方位的,血契则是人类愿意付出灵魂的担保,而只有两者并行时,才能确立人类灵魂的归属权。这是其一,也是近万年来恶魔和天使都知道并使用着的方式。接下来就要说说你们不清楚的事了,印契还有一种作用叫做蓄能,很简单,从它的亮度上就能够看出,蓄能的法则是,怀有印契的双方每次无私的相互给予,都会给印契积蓄能量,若是贪婪的相互利用,就会消耗既有的能量。当能量减少到一定程度时,契印就会消失,嗯,这个嘛,近些年被许多恶魔当做吞食人类的理由,他们总把不忠诚的责任全部归咎于人类,却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会参与之中呢。”
葬仪社嘿嘿笑了几声,像是对这类恶魔的行径的不屑,又继续道: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