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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您后悔了吗？”老者用仅有的，闪烁著智慧的眼睛注视著亚图姆。
对於老者锐利的问题，亚图姆先是点了一下头，没多久又摇摇头。
“．．．没有，我没有后悔过。”
尽管知道自己犯了错，却不觉得后悔，说不清现在的心情，甚至连当时拥抱游戏的感觉都变得不真实，只知道自己很害怕，很怕会失去游戏。
因为抓不住，摸不到，所以只能用那种方式来对待游戏。
说穿了，连自己为什麼做这种事都搞不懂，也许只是一时冲动，也可能是因为陷得太深，已经无法抽身。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拥抱，虽然占有了游戏，却没有从前两人结合时的甜蜜的感觉，反而像是在濒死边缘死命拉住的最后一线生机，如果不用拥抱去确认游戏，自己的身心将掉入深渊，摔得粉碎。
夹杂了单方面的负面情绪的结合，无法带给亚图姆任何的喜悦，更何况是一直在他身下默默承受著自己的游戏。
——游戏，一定很痛吧？
亚图姆的眉头再次皱得死紧，挥挥手命令老者退下。
阿克拉丁走后，亚图姆无声地走到卧室前，把手轻轻地搭在大门上。
房间里的人没有动静，似乎已经累得睡著了，法老王克制著心里推开大门的冲动，静静地站在门前。
“游戏．．．”
亚图姆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残忍，用粗暴的手段占有游戏后，又留下对方独自离去，他忘不了游戏带著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一瞬间他只差一点就要回头了，如果不是游戏又再次把他错认成另一个人。
——“不要走！不要再丢下我！！”
悲痛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不用回头也知道游戏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呼唤著他。
——不行，不能回头。
“游戏．．．”
——你叫的人不是我。
“游戏．．．”
法老王几近痴狂地呼唤著游戏的名字，双手搭在大门上，从掌心传来的冰冷勉强唤回王者的理智。
——你一定，没有发现。
亚图姆闭上眼睛，银蓝色的月光映在身上，王者只要稍微使力就可以推开大门，但他却只是把额头靠在大门上，好像这样做就能从中感受到游戏的气息一般。
“我从来没有丢下过你。”
隔著一扇他不愿推开的门，亚图姆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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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游戏一直生活在房间里，对外宣布大祭司殿下正在养病，可是神官团里除了少数两位神官之外，大家都知道大祭司殿下暂时过著被王软禁的日子，对於原因，没有人敢向法老王询问，身为王的心腹，神官们知道亚图姆的心里也不好受。
如此疼爱游戏的亚图姆，到底为了什麼原因而对游戏不闻不问，却又把他禁锢在王宫里，一步也不允许游戏踏出自己的管辖范围。
“游戏，你要的书我拿来了。”高大的男子走进来，手上拿著一本厚厚的书，塞特走到少年面前，把书递给对方。
“谢谢，塞特。”游戏伸手接过书本，这几天塞特都陪在他身边，作为神官的同时也可以帮忙照料他的身体。
“每次都麻烦你，真是抱歉。”小小的人儿对神官抱歉地笑了笑。
“是很麻烦。”塞特随口回了他一句，忽然又觉得话说得太过份，看到游戏失落的表情后马上说道，“这麼点小事，你用不著在意。”
“嗯．．”游戏微笑，明白这是塞特安慰他的方式，他低下头看著手中的书本，沉默一下后向神官问道，“．．亚图姆，他最近怎麼样？”
“王很好，只是最近都一脸阴沈。”塞特回答，俊美的神官想起什麼后，轻皱一下眉头说，“他没有来看你吗？”
话一说出口，塞特立即稍微感到后悔，游戏脸上闪过一挘说纳裆⌒〉娜硕崆岬匾∫⊥匪担拔乙丫芫妹挥锌吹窖峭寄妨恕！薄�
“．．．．”塞特没有说话，感觉现在无论说什麼都不适当，更无法安抚游戏的心情。
“是我不好，也许亚图姆有来过，可是我却睡著了。”游戏苦笑著看向神官，他并不想令对方为难，只好用笑容掩饰自己的悲伤。
听到他的回答，塞特的眉头皱得愈来愈紧，目光落在游戏脸上，特别是少年微红的双眼，和大大的黑眼圈。
眼前的少年一定好几天没有休息，一直等著那人回来吧。
没由来地，塞特感到一阵心痛。
“．．我去找法老王，看看能不能至少让你在王宫里自由行动。”顾不上游戏错愕的神情，塞特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塞．．”话还没说完，神官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游戏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塞特那惊人的行动力。
对於两人的感情，再是迟钝的人也能发现，偏偏身在局里的两人都不愿行动，游戏只知道痴痴的等待，而亚图姆只知道把深爱的人收藏在看得到的地方，两人都不愿踏出那关键性的一步。
塞特想，如果游戏可以自由地在王宫里走动，就不用孤身一人在这里等待了，等待那个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却又比任何人都爱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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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坐在书桌前，右手握著笔，正在批改今天的公文，在他面前，一名神官正低著头，左手放在胸前，单膝下跪。
他在等待王的回覆。
“不行。”可是王者听了后想都没想，直接驳回他的请求。
“可是！法老王，至少请给予殿下在王宫里自由行动的权利。”在法老王身前的年轻神官说。
“我说不行，你没听到吗？”亚图姆冷冷地看著他，随手拿起另一份公文，“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先下去，同一句话我不会说第三次。”
换作是之前，看到法老王如此自觉地工作，塞特一定不会阻止，但现在，俊美的神官心里却有把对方手上的公文抢过来撕碎的冲动。
想起卧室里那个小小的身影，每次在自己推开门时都会飞快的回过头，看清来的人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后，小脸上闪过一挘洌醋苁敲闱孔约捍蚱鹁瘢蝗缤５亩运⑿Α！�
“王．．．”塞特看著眼前的亚图姆，沉默一下后说“你想让游戏等你一辈子吗？”
“．．．”
书写中的笔尖停了下来，法老王停下手上的工作，皱起眉头看著刚才使力过度而写错的公文。
“．．．你说，他在等我？”亚图姆轻轻地说，伸出左手覆上前额，法老王微微地晃了晃头。
——我这样对待你，你还愿意等我？
“．．是的．．”塞特回答，撇了一眼亚图姆愈收愈紧的手，五指已经深入发丝。
亚图姆支著头，无声地看著墨水在莎草纸上化出一团黑晕，那景象就如他现在的心情，深藏的思念一旦萌生，就如不慎滴落的墨水般，只会一点点地向外围扩散，再也无法收回。
“法老王．．．”塞特的声音唤回了王的理智，他把目光从莎草纸上移开。
亚图姆放下笔，在塞特的注视下站起来。
“好吧，我亲自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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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站在阳台上，看著天空，最近他总是有这样的习惯。
如果白天的阳光给人活力，夜上的月光给予人平静，那麼唯有夕阳的光辉能够把天地间的一切染红，给人们灼热般的温暖，可惜三者中只有落日转瞬即逝。
短暂，却深刻。
游戏不知道为什麼，每每看到夕阳，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身后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游戏回过头，还没看清对方就问道，“塞特？你怎麼回来了？”
“游戏。”一把和他很像，却又比他低沈许多的声音传来，游戏马上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发现法老王正站在房间里，缓缓地向他走来。
“亚，亚图姆．．”紫色的双瞳惊讶地张大，游戏一脸难以置信地看著另一个他，愣住站在原地。
“．．．抱歉，突然进来吓到你了。”法老王看到他的反应，以为对方是在惧怕著自己，他停下来，隔著一步的距离站在游戏面前。
“身体．．没事了吗？”亚图姆问，说话时的语气有点不自然，毕竟游戏身上的伤是他造成的。
“嗯．．没事了。”游戏反应过来后赶紧回答，还不忙补上一句，“我已经完全康复了，阿克拉丁和塞特都很照顾我。”
“是吗．．”
“．．所以亚图姆，关於上次的事．．我．．”游戏停顿了一下，脸红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我想过了。”亚图姆在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前抢先一步，王者微微地皱起眉头，“我不会为那件事道歉。”他说，苦笑著看到游戏错愕的表情。
“不是的，亚图姆，我才是．．！”
“游戏，我想清楚了。”亚图姆看著眼前的人儿，微笑著说，“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不论你有怎样的过去，事到如今，要我放开你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法老王温柔却又带点侵略性地凝视著他，亚图姆向前踏出一步，伸手轻抚游戏的发丝，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忘了他，游戏。”
“亚图姆．．．”
“忘记他，然后，看著我。”亚图姆拉起游戏的手，轻搭在自己脸上，“留在这里，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只要你留下来，我的心和身，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亚图姆阖上眼睛说道，没多久又再次睁开，眼神中带著一丝愧疚，“我再也不会伤害你．．．还是说你在意上次的事？”
“我．．”游戏摇摇头，看著对方，“我没有为上次的事生气。”
“我知道。”另一个他微笑，和他四目相投，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了。
“游戏，答应我，好不好？”
法老王放轻声音凝视著他，游戏看向亚图姆，一瞬间决心竟然动摇起来，心底里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有答应对方的冲动。
——真的很想留在亚图姆身边。
就在游戏沉思时，亚图姆忽然抱住他，下巴抵在游戏肩膀上，用双手把他环抱著，亚图姆的力度很轻，轻柔得令游戏感觉抱著他的不是手臂而是羽毛；但他知道，亚图姆正在极力克制著自己，从那颤抖的拥抱中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好想抱紧你．．
游戏慢慢地伸出双手，忽然间世间的一切景象都变得缓慢起来，他甚至能看到双手每秒钟留下的残影，一点一点地向著亚图姆伸去，那一刻，游戏只想抛开一切抱紧对方，不去细想结果和将来，只想和亚图姆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可是，一幕突然出现的景象却阻止了他。
悬空的双手静止了，连全身的血液也彷佛被眼前的画面冻结了。
游戏眨了眨眼，一时间觉得有些晕眩，像是内心无法承受眼前的异变，他努力地定定神，再次抬眼看去，瞬息间恐惧和绝望同时钻上心头。
亚图姆的手臂变得透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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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８）
──愛是一種負擔，更是一種覺悟。
“不行。”
清脆的聲音從懷裡傳來，那是他最愛的人的聲音，曾經一度認為那是世間最動人悅耳，最能樱鼊铀南业穆曇簟�
但現在聽起來，那堅定的聲音卻比任何事物都還要冰冷無情。
“撸颍俊眮唸D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似乎還不能接受被如此決斷地拒絕的事實。
“放開我。”平穩的語眨癁槔校檀┝藖唸D姆的心臟，洠в欣頃䦟Ψ浇┲钡纳眢w，撸蛏斐鲭p手推開了他。
當撸虻闹讣饨佑｜到法老王的胸膛時，亞圖姆感覺一股寒流從相樱募∧w間鑽入內心，他低下頭看著對方，忍不住咬了咬牙。
“我不能留下。”撸蚱策^頭，不忍心去看亞圖姆臉上受傷的表情，“不能留在你身邊。”
“亞圖姆．．．”撸蛏晕ⅹq疑一下，平服心情後深吸一口氣，直視著亞圖姆，輕輕地對他說，“我要走了。”
極力去忽視對方在聽到他的話後震驚的眼神，蒼白的人兒椋涎劬Γ~出腳步向前走去，他越過亞圖姆，當兩人的肩膀形成一條直線時，撸虻捏尳z因微風而飄盪起來，純白的人兒從法老王身邊走過，從那緋紅的雙瞳裡捕捉到的單薄的身影，輕柔得彷彿隨時會消失，就連踏在地上的步伐也是無聲的。
亞圖姆此刻才發現，世界一瞬間居然可以如此平靜。
“．．為什麼？”微弱的，極輕的聲音從撸蛏磲醾鱽恚瑏唸D姆站在他背後，向著眼前的人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