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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时已晚,光球如同锐利的箭,被那人轻轻松松地插进自己的额头。白光霎时间射出,孙寓痛苦的大吼,双眼几乎已经被灼瞎,耳边却依然听到那人说的话。
“你一定不能忘记,你是谁。”
他现在痛苦的只想死!
孙寓看不见东西,无头苍蝇般乱撞,最后一脚踏空,跌入漆黑的海水里。光芒随着他离去,海神庙只剩下一片虚无。
天空中传来靡靡佛音,却并非普渡,而是惩罚。
“如是一切诸业障 ,悉皆消灭尽无余 ,念念智周与法界,广度众生皆不退 ,乃至虚空世界尽 ,众生及业烦恼尽 ,如是四法广无边 ,愿今回向亦如是。”
“众生皆忏悔,南无阿弥陀佛。”
孙寓觉得自己仿佛在虚空中沉浮,如同母腔中的胎儿,卷缩着躯体,不知该飘向何方。直到佛音散去的那一刻,所有痛苦也随之消散,世界终于重回宁静。
他陷入彻底的沉睡,却偏偏又在睡梦中清晰地听见一句话。
“快快醒来吧,我的齐天大圣。”
☆、西游
大唐贞观十三年,世间贪淫乐祸,多杀多争。观音显像于东土,下凡寻有缘之人。玄奘法师得太宗李世民赐号三藏,改姓为唐,奉命远去西天取大乘真经。
一路艰难险阻,鬼怪横生,三藏尚未踏出大唐边界,便险些命丧黄泉,幸得观音菩萨点化,于两界山收得齐天大圣孙悟空为弟子,后又经高老庄,流沙河,分别度化天蓬元帅猪悟能,卷帘大将沙悟净,鹰愁涧白龙化马,师徒四人始相聚。
西天路遥遥,心志难坚定,唐僧手无缚鸡之力,而三名徒儿又皆非凡人,不得管教之法,直至观音授与紧箍咒,方尊师为主不题。
贞观十六年夏,师徒行至白虎岭。芳草萋萋,烈日灼灼,玄奘歇于老树下,目眺远方,只觉得取经不易,难晓何年何月能结束,却不知早已是另一个开始。
猪八戒扔了行李,睡在三丈远处,一声不吭,冷漠难近。唐僧早就见怪不怪,招手叫三徒弟沙悟净从包袱里找出水壶来,慢吞吞的喝了几口,叹了气,愁眉苦脸抱怨道:“这地方天高水远,山又这样大,只怕是再过十来日也难走出去啊,真真是累死我佛也。”
沙僧蹲在旁边整理行李,附和道:“那可不是,只是有什么法子,天高皇帝远,喝口水也要问那土地爷讨,我都三天没吃饱过了,满嘴树皮味。”
“你这般强壮还挑嘴,没瞧见为师都瘦了不少吗?你二师兄还是头猪呢,也没见他抱怨过啊。”
悟净听完哈哈大笑,猪八戒只管闷头睡,对二人的谈话内容充耳不闻。
唐僧歇着歇着便饿了,四处张望,问:“悟净,你大师兄又躲哪里去了?”
“我也没瞧见,师傅你坐着,待徒儿去寻寻。”
唐僧点头应了声,从怀里掏出之前路上乌巢禅师赠予的《心经》仔细研读起来。
数十里外的山间内,一只穿着虎皮裙,戴乌僧帽的猴子静坐于水边,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水中倒影出神。
他需要静一静,就算已经来了半个多月,每当看到这张脸时仍旧是没办法淡定,脑子里数万只草泥马随时准备着彻底踏平他的理智。
尼玛啊!他穿越成了一只猴子!孙悟空!西游记!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只是任凭他心里如何激动不已,水里显出的也还是那张毛茸茸的,平静的脸,眼神波澜不惊,仿佛一潭冻住的水。
显然,这个身体并不是百分百的由他控制,孙寓每日来安慰着自己,缘份天赐,命中注定,况且他也实在找不着解决的法子。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是,他在这里,那孙悟空去哪儿了?他以后会不会被无所不能的美猴王当成妖怪一棍子打死?
他想想便心惊胆颤。
西游记是个人都从小看到大,孙寓也一样,但是兴趣并不大,熟悉点的只有六小龄童版电视剧,大略的记得八十一难,很多细节却早就忘记了。现在是贞观十六年,唐朝,没水没电没宽带,还要整天牵着马在山沟沟里跑,作为一个几千年后的现代人他只觉得无比苦逼。而且似乎也没有电视里那么神话,他来了这么多天,师徒几个人每天风餐露宿,没睡过一天床,没吃过一粒米,唐僧还可以靠着包袱里的几个干馒头充饥,他们就只能喝水啃野果,这么烂的待遇,真的是神仙吗?
孙寓看着倒影泪流满面,心里无比想念千年后的老干妈和酸菜牛肉面。
他妈的!如果再让他碰见那个圆眼睛的骗子,他绝对……绝对……绝对躲得远远的!没错!
“大师兄,大师兄……”
远处传来喊声,孙寓忙站起身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沙和尚使了乘风之术寻他来,于是准备应声,却又冲那水面扫了几眼,确定自己看不出明显破绽后,丢了个石子进水里,打碎倒影,方朝三师弟叫道:“这边。”
沙和尚找到方向,急匆匆落下地,怨声道:“好哥哥哟,你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师傅找不着你正着急呢。”
沙和尚长得乌黑莽撞,身高足有七八尺,面呈蓝靛色,须发如兽毛,手筋似老松,一天到晚扛着月牙弯刀杖,着实不是普通人的长相。孙寓刚来那天被吓得不轻,简直不敢跟他对视,直到后来相处久了才慢慢发现,这厮看起来凶恶,实则就是一个嘴长心软的小男人,时不时的还会犯犯娘炮病,朴素僧袍里面套得是流沙河里带来的金色内裤,每日起床必对着月牙杖打理发髻,着实与想象之中的差别太大。
饶是如此,孙寓平日里也不敢与他太过接近,毕竟是个活了数千年的神将,谁知道他那黑皮子底下又藏着怎样的神通,要是不小心被他看出自己的来历,招来的肯定是祸不是福。
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孙寓巴不得现在就离他们而去,答道:“出来方便一下罢了,师傅找我做什么?”
“山中路长,师傅行了半日,早就饥渴难耐,唤你与他去化些斋饭填肚皮呢。”沙和尚见旁边那塘子水甚是清透可爱,说着蹲下来,忍不住用手拨了拨,掬起一捧往脸上浇,口中不住娇嗔道:“啊,好凉!好凉!”
那画面太美,孙寓简直不敢看,提了棒子就走,吩咐道:“那我这就去化斋饭,你也早些回去,莫让师傅等急了。”
沙和尚越洗心越痒,干脆脱了衣服跳下水去,应道:“马上,马上,师兄慢走。”
金内裤一出,青山秀水瞬间黯然失色,孙寓连忙使念变出筋斗云,飞快离开这噩梦般的景色。
说来也奇怪,孙寓以前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仙术或道法之流,但自从来到这个身体以后,筋斗云就自然而然的会了,还有金箍棒,不需任何口诀,只要心下一动就会出现,仿佛是身体自带的技能。也幸亏会了这个法术,他才不至于生路全无,怎么说也是个本事,逃命跑路的时候少不得。
此刻他便驾着云,朝西一路行去,行了数十里,却始终不见一户人家,只得在林子里摘几个青涩的野果,好回去给唐僧充饥。
另一边,沙和尚洗完澡回去复命,与唐僧闲聊,左等右等也不见孙悟空回来。长老又热又饿,汗流浃背,忍不住将长袍一撩,扎在腰间站起身来,英气的眉毛皱得像个倒八字,埋冤道:“这猴子,不知又去哪里耍了,害得我们在这里苦等。”
沙和尚淋完水浑身舒爽,正惬意的躺在树荫下,用行李枕着脑袋,说:“大师兄走得时间长才好呢,时间长便行的远,这穷山不知要走出多远去才有人家,要是能化得些斋饭来,也省得师傅吃烂桃野果充饥。”
唐僧点头喜道:“正是正是,好徒儿,有饭吃才走得出这山,走得去西天。”他将帽子一摘,轻轻的抛在地上,又重新坐下来等,一边从长袍里掏出《心经》道:“悟净,来,为师看你与佛有缘,趁现在时候正好,讲些经书与你听罢。”
沙和尚顿时头痛起来,恨不得两眼一闭睡过去,又偏偏不能忤了唐僧的意,便看着猪八戒道:“有劳师傅,此等好机会,不如等二师兄睡醒,大师兄归来,我等兄弟一起怎样?又省得师兄怨师傅偏心啊。”
唐僧道:“诶,八戒睡了这么长时间,一路也不曾睁眼过,这下叫他起来便是了,你大师兄这几天说话都不曾理过我,想必还是在恨为师上次念紧箍咒罚他的事呢,又怎有诚心虔听,罢了,不等了。”
沙和尚忙推脱道:“怎敢怎敢,师傅走了一天肯定也累了,还是多歇歇,用过斋饭再讲。”
“不累不累,好徒儿。”唐僧拿着经书走过去,说:“为师自打见你便甚是欢喜,一路走来多亏你服侍,却不曾传过佛法予你,日后菩萨责怪起来怕是要骂为师懒惰了。”
沙和尚拒绝不得,只好准备敷衍听听了事。
唐僧清了清嗓子,正欲开讲,忽见一抹水嫩嫩的胭脂色朝他们行来。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束着罗裙披着长发的俊俏女子,正莲步轻移,走出前面的山坳而来。
这山方圆数百里也没瞧见过人家,荒山野岭上怎会有这样的景色?二人俱是困惑。直到那女子走到跟前数十米处,轻声喊道:“长老,长老。”
唐僧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经书从膝盖落到地上。沙和尚见状连忙拉住他,问:“师傅莫急,这女子来路实在不寻常,待徒儿去打探一番,师傅再上前不迟。”
唐僧推开他的手:“无妨无妨,那女子面貌和善,长相娇俏,甚似贫僧逝去的生母。定是个好人家的姑娘。”
沙和尚拉扯他不住,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长老后面。
“施主……”唐僧笑容满面的迎上去,忽而想起什么,脚步一顿,三两下将扎在腰间的袍子解开,沙僧又识眼色的递上金顶僧帽替他戴端正,这才走上前去,复道:“贫僧在此,不知女施主何事?”
那女子长得是花容月貌,粉面桃腮,手里提了个小竹篮,捂嘴羞道:“叨扰长老,奴家祖上在这山间存了数亩田,今日相公来此劳作,奴家特意为他准备了些饭菜送来,只是这山水欺生,走了半日也未寻着田地,看长老歇坐在此,又挑着行李,想必是从那东边而来罢,这路上可瞥见我相公一眼不曾?”
“这……”唐僧面露愁色,不知是因为没有看见那妇人相公,还是遗憾她已许配人家。
“未曾看见么?”
唐僧只得点头,见那女子皱起柳叶眉,又连忙道:“姑娘莫愁,想必是你走得太累,与你相公错过了。”
女子叹气道:“这可如何是好,走了这样长的路,天又这般热,再提回去的话,饭菜恐怕都要馊了吧。”
唐僧犹豫不决,沙僧见机问道:“不知姑娘是何处人家?”
☆、冤孽
女子道:“在这山脚下,有一个百来户的村庄名唤程家村,奴家正是那程家村人士。”
沙僧问:“家中可有长工?怎么一个弱妇人孤零零的爬上这险山?”
女子道:“家贫户小,除我和相公外,只剩两位白发苍苍的老父母。”
沙僧:“那……”
话未出口,唐三藏插嘴拦道:“问甚多!出家之人,身无分文,还怕人家抢了不成。”他转脸朝妇人道:“施主,贫僧乃东土大唐皇上特派去西天取经的和尚,若施主信得过,不如等贫僧大徒弟回来,一同下山可好?”
女子喜道:“如此甚好,多谢长老。”
沙僧面无表情站在一旁,虽仍然不赞同,却也没阻止。一个弱女子,料想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自个儿警惕些便是了。
唐僧从包袱里拽出件换洗的长袍铺在地上,朝女子殷勤招呼道:“来,施主坐这儿罢。”
女子小心翼翼地坐下,将覆在竹篮上的粗布掀开,道:“这饭菜想必我那可怜的相公也吃不上了,不如予长老们分吃了罢,也不浪费这一番功夫。”
唐僧笑道:“甚好,甚好,施主乃菩萨心肠。”便伸了手去接。只是手还没有碰到碗边儿,半空中突然冒出个耙子严严实实的挡着,抬头一看,原来是那猪八戒。
女子捂着胸口惊叫一声:“呀!妖怪!”
唐僧忙安慰:“施主莫怕,这不是妖怪,是贫僧的二徒弟,长相丑陋了些。”然后转脸不满的问猪八戒:“你喜欢睡便继续睡就是了,又没人扰你,闲慌了出来捣乱子?”
猪八戒冷眼看着那妇人娇滴滴的拍胸口,一声不吭,耙子却也不挪开一毫。
唐僧斥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把这兵器和嘴脸收收好?”
猪八戒冷漠道:“这饭菜,吃不得。”
女子瞪起眉目,气乎乎说:“你这臭和尚,胡说什么鬼话?莫非是嫌弃我清汤白水的斋饭,入不了你的嘴么。”
她把篮子重重往臂上一勾,作势要走,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