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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我身边的这个男生,真的很受欢迎。
特别是女生,纷纷向他示好,送礼物。
他一一来者不拒。
乱花丛中,他挥洒自如,我提醒黄濑,“小心点,别玩出火,烧着自己,到时你可真要便泌了。”
“加南,你这张嘴,能说点好听的吗?”
我在背后笑他,自以为是。
“你是不是嫉妒我啊?要不要我介绍几个漂亮的妹子给你?”
我摇头,说不用,无福消受。
上课的时候,他依旧不依不饶地递小纸条,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
这人,烦起人来还真不是一般地烦。
我在纸上,画了一个头像,然后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丢过去,他自作聪明地打开,然后脸色炸成了五颜六色,也不顾现在是上课时间,一下子从位上站起来,冲我嚷道,“你喜欢我?”
“黄濑凉太,加南,你们两个给我到门口站着,我没叫你们进来,你们给我站好了。”
我们两个人被老师叫到外面罚站。
只是,黄濑凉太依旧小声地问我,“你真的喜欢我?”
我靠着墙壁,嗯了一声,然后看着他的头发,点点头,“我喜欢你的头发,很漂亮的颜色,像太阳。”
曾经,很害怕的一种颜色。
现在却觉得很温暖。
“你只是喜欢我的头发?”
他诧异,我比他更加诧异,“嗯,喜欢,要是能拽下来更好。“
“加南,你别过来。”
他大声叫起来,不让我拔他的头发。
事实上我只拉掉几根,因为他个子太高,我够不着。
他却引起了不小的骚乱,老师从教室里走出来,气极败坏的样子,叫我看了笑出声来,拉着黄濑,问他,“黄濑,你说的便泌脸色,是不是就是他那个样子?”
“黄濑凉太,加南,你们两个放学后给我把教室打扫干净才准走。”
“加南,我真是被你害死了。”
黄濑靠在墙壁上,朝上翻了个白眼,感叹今天真是倒霉。
黑板上,白色的粉笔写着几何方程式。
讲台上的粉笔擦,不知去向。
黄濑脱了外套,卷起袖子,开始打扫。
他见我不动,问我,“加南,今天的事情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别想混水摸鱼,给我赶紧打扫。”
窗外的风,却吹得迷了我的眼睛。
我揉了揉眼睛,揉得一脸白灰,都睁不开眼睛,却听见黄濑哈哈大笑。
“加南,你怎么把黑板擦装口袋了啊?别睁眼,我带你去洗一下。”
我啊了一声,忘了自己做过什么。
他叫我不要乱动,走过来,拽着我去教室后的水池。
借了手绢给我,叫我赶紧把脸洗干净。
事后,黄濑叫我还他手绢,我骗他说丢了。
“加南,你这人怎么这样嘛,有借无回,下次不借你东西了。”
我走在他身后,偷偷地将手绢装进口袋,然后告诉自己,这是黄濑凉太的东西,千万不要忘了。
“你们这群兔崽子,都没吃饭啊,给我跑起来。”
黄濑蹲下身,在我耳旁小声说,那个大肚子,头发少得可怜的男人,正是他们的武内教练,叫我说话注意一点,千万不要得罪了教练。
他去换衣,准备上场练习。
我坐在观众席上,趁着没人注意这边,从包里拿出笔,捋起袖子,写了今天的事情。
一条手绢,他曾替你解围。
来看篮球的女生,都是冲着黄濑凉太的那张脸。
换了篮球服,站在球场上,人倒是认真了些,少了先前的轻浮。
我想,他大概就是这样迷惑那些女生的。
不赖的男生。
那些人里,我就看见那头灿烂的金色跑得最快,没有人能拦下他的球。
向上跳,球落,掌声遍地是。
“加南,我打球的样子,是不是很帅?”
我点点头,帮他递了毛巾,“帅,简直迷死我了。”
“真的?”
他笑着问我,整个身上,全是汗味。
我冲他哼了一声,“假的。”
“什么嘛,加南真会骗人。”
他将毛巾盖在头上,还是难挡热意。
心不甘情不愿的借手给他去热,黄濑的嘴边,在低下时笑了,“加南,你……”
我小声地说道,“我的手,有借有还。”
很长时间,他陷于掌手的冰冷不能自拔,直到笠松前辈叫他上场。
黄濑走向篮球场,忽然回头问我,“加南,你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体温这么冷?”
我,被问得一时怔住。
我不记得是什么病,竟叫我的身体如此冰冷。
“加南,训练结束后,我带你去吃文字烧。”
我点点头,黄濑的磨磨蹭蹭,让前辈等得不耐烦,上前,直接拎着他的衣领,练球。
一行人走在前头,对今天的训练,纷纷抱怨。
我落在最后,倒不是刻意,只是看到他们的影子,正踩在我的脚下。
我回头,自己的影子,是灰色。
转角,我们转眼,一行人分散,竺松前辈说太累,只想好好休息。
变成我和黄濑凉太两个人,去吃文字烧。
我不饿,即使中饭只吃了几口。
黄濑介绍这家的文字烧,在东京算是比较有名的,他点了好几份,叫我不用客气。
他说我太瘦弱,要多吃点。
他会买单。
“加南,焦了,焦了,你别只顾发呆,倒是吃啊。”
铁板上的美味,被黄濑手里的小铲翻了过来,背面,焦了一块。
他将东西盛在盘里,推到我面前。
看着我吃下去。
这种冒着热气的东西,真是叫我难以下咽。
黄濑说,要趁热才好吃。
一口,我便觉得够了,偏黄濑非要多吃点,还帮我翻铁板烧,全都推到了我盘里。
“真是好吃,我都吃撑了,加南,你的胃太小了,就吃那么一点。”
“下次我们还来吃。”
回到家,瑛里还没有从诊所回来。
时间差不多,我放下书包,先做饭。他说,今晚他想吃红烧肉。
肉入锅,小火焖着。
偷闲的时间,我去客厅倒了水,刚喝了一口,便觉着胸口火烧般痛。
感觉想吐。
我赶紧跑到厕所,刚蹲下,肚里的东西,全都一骨脑地吐了出来。
恶吐的声音,听了,叫人难受。
偏偏这个时候,我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应该是瑛里回来了。
我擦了擦嘴,洗了把脸,走到客厅,“今天,很早嘛。”
他才换好鞋子,便到了厨房里的香味,笑眯眯地冲我走过来,“阿南,真好,今晚有肉吃。”
瑛里勒得我脖子难受,胃更难受。
我叫他赶紧放手,胸口疼痛得厉害,跑向卫生间。
“阿南,你没事吧?”
我说不出话,觉着难受,吐得一踏糊涂。
瑛里进来,见我这种情况,急得问我,是不是在外面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我说,忘了。
他当下气得想揍人,“加南,你是不是想死?如果你不想在这个世上呆了,尽管告诉我一声,我立刻将你大卸八块。”
瑛里说我不听他的话,我无力解释自己的行为,心里,真的难受。
“瑛里,别这样说,你明知道我记性不好,好多事情,你明明说了很多遍,转身,我就会忘得干净。你说得每句话,我都写在胳膊上,就怕自己会忘。”
我捋起袖子,看到右手胳膊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
上面,写了我今天去学校。
认识了黄濑凉太,他借我手绢,请我吃文字烧。
“原来吃的是文字烧啊。”
我皱着眉,笑了。
瑛里扶我起来,“还笑?真是被你吓怕了。”
身上沾了一些恶吐物,瑛里叫我把外套脱了。
身上,胳膊上,尽是涂鸦。
怕被别人笑,我只能用外套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笑话依旧,该忘的事情,总是会忘的。
“阿南,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他的话,叫我不禁眯起眼睛,望着自己过份惨白的皮肤,笑又笑出来,问他,也问自己,要怎么治?
根本没得医,瑛里知道,我也知道。
真相,他早就知道,却总装糊涂。
瑛里的脸,已经过了几十好几,依旧那般漂亮。
“脸,真漂亮。”
他害怕,我也害怕,有一天,我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阿南,你不会忘记我的。”
我嗯了一声,身体好累,趴在他身上。
瑛里忽然说道,什么味道?
我吸了吸鼻子,说是不知道,不过,好像是什么东西焦了。
瑛里大叫一声我的肉,推开我,跑向厨房,却哭丧着脸出来,端着那盘焦底,叫我赔他的红烧肉。
“怎么办?”
他撇着嘴,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阿南,我今晚一定要吃肉,我吃不到肉,我就吃你。”
这才是,真的救命。
追了我一圈又一圈,根本抓不到,我一点事都没有,他倒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子,算你跑得快。”
我坐在他身边,紧挨着他的肩膀。
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多靠近一点,我心里便清楚,无论自己怎么掩饰,与他们终究是不同的。
“瑛里,没有肉,我给你做鱼,你等一会,看看书,或者听听歌,很快就好。”
瑛里从地上坐起来,在我鼻上狠狠一下,“你还记得家里有鱼?”
我摸了摸鼻子,站起来,给他一脚,“我又不是失忆,怎么会不记得呢。”
厨房,黑子太太也在做饭。
她看到我时,一笑,问我,晚上做了什么好吃的?
我将那条冰了好久的鱼,捧给她看。
贴满冰箱的纸条,又多了一张黄页,家里仅剩的一条鱼,煮了。
“哟,我们的新生真是用功,居然一本正经地做起作业了?”
瑛里不敲门进了屋,我根本藏不住,小本上的东西,全叫他看了个遍。
看完,他俯下身,口气淡淡地说道,“阿南,记不住的东西,就不要记了。学校,也不是非去不可,我只是不愿看你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发呆,没有人说话。”
他说他每次回来时,见我一个人坐在院里,空等一天的表情,呆呆的。
叫他于心不忍。
瑛里坐到一旁,问我,学校,好玩吗?
我点点头。
有交到朋友吗?
嗯。
瑛里双手埋在脑袋下,躺在椅上,说他这一天,度日如年,满脑子都是我这个小混蛋,害得他差点给病人开错药。
他怕我交不到朋友,怕我被人欺负。
怕我又是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守着时间,空等。
“瑛里,你真能是操心哎!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小孩,要操心一辈子呢。”
瑛里说自己可能不会要小孩,他再次强调自己并不适合婚姻。
女人,偶尔玩玩倒是可以。
听他这话,我拿起桌上的书本,朝他腿上,狠狠地打了一下,“瑛里,你怎么和我认识的一个人一样花心啊。你说你们有什么好的,花心,滥交,偏偏那些女人迷你们迷得要死,我真是想不通。”
瑛里没有了声音,我回过头,原来又睡着了。
我摇着他,叫他回屋睡。
他嘴里哼了几下,不见动静。
算了,我从他房里拿了薄被盖在他身上,温度也调到了他适宜的数字。
屋里的小台灯,始终亮着。
翻一页,我在本子上画下瑛里睡着的样子,还有黄濑凉太在课堂上睡懒觉流下的口水。
第7章 第07章
一大早,我做好早饭,泡好茶,就换了海常的校服。
停在瑛里的房间,敲敲门,“瑛里,赶紧起床,早饭做好了,我去学校了。”
他慢吞吞地从房里出来,揉着没睡醒的时间,看了墙上的钟表,说时间还早,问我这么早去学校干吗?
我摞起袖子看了胳膊上的一行字。
昨天二年级的学长到教室,点了我的名字,以及其他学生的名字,让我们今天早点到学校集合,至于什么目的,他没说。
“二年级的学长?不会对你们一年级的玩花样吧。”
瑛里回忆起,在他高一时,曾被二年级的几个学长作弄过。
我摇摇头,笠松学长不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
“阿南,要不要我送你去学校啊?”
我说不用了,学校又不远。
换好鞋子出门,正好遇见对门的黑子,他也从家里出来。
“加南,早!”
我点点头,说早。
今天他的同学,那个脾气有点爆的好像没来。
海常和诚凛方向不同,我们在公交站台坐了各自的线路。
公交却在半路上停了很长的时间。
等到学校的时候,与学长要求的时间,就只一点。
我开始跑,在拐弯口的方向。
前面有一个人。
速度远比声音要反应得快,我原本叫他让路,却搭在他的肩,一跃从他的头上跳了过去。
顾不了那个人,我跑向学校的西院。
篮球场,站了不少的人。
以及笠松学长,和其他高年级的学长都已站好。
他开始在点名。
我直接从二楼的栏杆上跳了下来。
落地,我站到队伍里。
笠松学长走过来,指了指那二楼的栏杆,问我,“你小子胆子挺大,居然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