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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冷冷一笑:“如果你真的有用的话,他就不会到今天还只是一个区区光明左使。”
他不以为然地笑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不妨就动手,那么六哥大概就只能在地底下等着阿玉了,我想,不出一个月,他定会跟来。”
杨昭握刀的手一下子松了下来,面上当即升起一片寒意,“你想怎样?”
吴钦站起身来,摇头笑道:“这么在意吗?你以为我不会为自己留后路吗?从当年离开村子,我就想过事情败露的那一天,从那天开始,我就在考虑自保的方法······”
他话未说完,东方玉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神色平静地接下了他的话:“你自保的方法就是给我下毒,是吗?”
吴钦诧异了一瞬,点头道:“没错,很方便,又管用的法子不是吗?即便你察觉了什么,即便你知道我就是当年害你全家的凶手,你也只能对所有人包括你自己说你忘了,现在呢?是不打算继续忘下去了吗?还是说,你决定放弃眼前的一切,要愚蠢地跟我同归于尽?”
杨昭目光忧虑地看了他一眼,东方玉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神色。
“交给你了。”少年低声说了句,便不再多言,转身朝屋外走去,顺手带上了大门。
周围的火光中喊杀声一片,杨昭看着头顶似乎也被血色浸染的月亮,抬手轻轻按住自己左边胸口处,那里有他仿佛誓言一般虔诚的信仰,还有一个注定会耀眼得让整个世界去仰望的人。
他从来不善言辞,尤其是对在乎的人,而左使大人话是不少,却根本没有一句正题,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跟对方诉说过这些年的遭遇,其实他早该问问的,可是问了又能如何,得到的答案永远只可能是那夜的一个“好”字,而他们都不是纠缠过去的人。
他终究是误解了阿玉,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东方玉从不解释一样,因为他清楚,杨昭也许会怨他,却绝不会恨他,也许会气他,却绝不会伤害他,若是有一天,杨昭真的明白了一切,那么懊恼后悔的也只能是他自己,这等划算又省力的事情,果然是狡猾的东方左使会干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东方玉一身是血地从里面走出来,杨昭看着他身上的血迹,不由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受伤了吗?”
东方玉摇摇头,抓住他的手腕,眼中是他从没见过的茫然脆弱:“小鲢子,你说爹娘······会原谅我吗?”
杨昭心中蓦地涌出一种酸涩的情绪,下意识地反手握住他:“会的。”
东方玉上前,紧紧拥住面前的人,“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好吗?”
少年并未答话,只是看了眼夜空中皓白的月亮,露出一个淡淡的温柔的笑容。
无声的安慰中,东方玉渐渐平复下来,杨昭也及时地将人从自己身上扯开,“你还没完没了!赶紧想办法,现在怎么办?”
东方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解风情到这份儿上了!”他郁闷地看了看四周的混乱的情况,“齐武还没过来吗?”
杨昭摇摇头:“没有,看样子情况很复杂。”
他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的天幕上升起一道红色的火光,东方玉连忙拉住杨昭:“快走!”
“去哪儿?”
“当然是逃命啊,笨蛋!”他说罢,拉着人便向外走去。
刚出内堂,追在身后的高手已经越来越多,杨昭郁闷至极地冲身边很是狼狈的人吼道:“东方玉,你是得罪了多少人哪!”
“我没得罪他们,是他们嫉妒我英俊潇洒女人多!”
杨昭只觉得自己砍人的心都有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
他说着连忙把缰绳递给他,东方玉皱眉道:“这会儿城门已经关了,要马恐怕也出不去!”
“那你有别的好办法吗?”
东方玉摇摇头,杨昭神色肃然地道:“我有办法出城。”
闻言,东方玉也不再多问,忙翻身上马。
一路奔到城西,杨昭攥着手里的东西,面上有片刻的出神,再回头看时,身后之人已经落后他数丈远,他有些担心地调转马头迎上去,正见那人身驱一晃,险些从马上跌下,他连忙跃到对方马背上,从背后给了他一个坚实的支撑。
“阿玉,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东方玉白着一张脸,手上有些发颤地摸了摸前襟和腰带,杨昭见状,有些担心地道:“阿玉,你找什么?”
东方玉摇摇头:“没事,我们快走!”
杨昭抓住他手,使劲扯了把缰绳,马儿一声长嘶,停在原地,杨昭借着月光,看到他煞白的脸色和额上沁出的冷汗,顿时大惊不已,“阿玉,你到底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东方玉拍拍少年的手安抚道:“真的没事,只是有点儿头疼,老毛病了,再不走他们就追来了!”
杨昭面上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是解药对吗?落在分堂了对吗?”不待东方玉回答,他已经调转马头,打算往回赶去。
东方玉一把按住他:“小鲢子,不能回去!忍忍就过去了,我知道那药怎么配,你信我!”
杨昭踌躇一瞬,定定神,权衡一番,打马向外城赶去。
······
一路奔到西门,杨昭抱紧了怀里已经被他打昏的人,冲着守门的小将高声道:“东厂密使赵杨,奉太后令,十万火急,速开城门!”
原本被扰了清梦的官员已经很是不满,但是对方自称东厂之人,又让他心里多少有了几分顾虑和畏惧,看了看马上的少年和他怀里一身是血的男人,那人皱眉道:“这位大人自称东厂密使,可有证明。”
杨昭面无异色地道:“事态紧急,未曾带在身上。”
闻言,官员连连摇头道:“如此,恕下官不能从命。”
他话音未落,已经被人一鞭子甩在脸上,“混账东西,耽误太后的大事,你能担待得起吗!”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朝廷命官,气势上顿时弱了几分,忙捂着脸点头哈腰地道:“大人,这私开城门是死罪啊!”
杨昭亮出手中的玉佩,“大人可看好了,这玉佩的分量够是不够!”
对方借着火把,见他手中之物,顿时傻了眼睛,当即跪倒在地:“下官愚昧,不知上使驾到!”他说着冲身后的下属连连摆手道,“快,快开城门,送上使出城!”
······
东方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少年坐在他身边,两人靠在一起坐在一棵老树下,周围是躺了一地的黑衣人。
杨昭见他睁眼,什么也没说,东方玉诧异地看着他一身的血迹,杨昭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遗言要说的?”
他忍不住向后看过去,才发现十步外的百八十个杀手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再回头看看前方,竟是已经到了悬崖边上,他苦笑着看着边上的少年,“他们为什么不过来?”
杨昭白了眼地上的几十具死尸,东方玉皱眉道:“伤得怎样?”
杨昭摇摇头:“皮外伤,只是右手不行了,对付不了那么多。”
东方玉瞥见他右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忙撕下里衣,给他包扎起来。
“怎么办?”杨昭低声问道。
东方玉一脸苦色:“怎么跑悬崖边上了?”
杨昭有些懊恼地道:“他们早就埋伏在城外了,一出城就紧追不舍,我不认识路······”
“那你干嘛打晕我?”东方玉崩溃道。
“看你疼死吗!”杨昭没好气地道,说着甩开他,站了起来。
二人身后的黑衣人渐渐围上来,但是看着少年手里那柄再普通不过的长刀和地上死状恐怖的同伴,心中多少有些忌讳,一再放慢了上前的步子。
东方玉跟着他站起来,拉拉杨昭的袖子,看了看身后的悬崖,“要不,跳吧?”
杨昭愣了一瞬:“你开什么玩笑?”
“下面是南河,掉下去死不了的。”他一脸认真地道,说罢,也不等杨昭反应,抓着他的手,转身跳了下去。
紫禁城内,青烟袅袅的宫闱中,一众宫人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软榻上坐着盛怒的太后,地上跪着东厂的总管和那夜守城的小吏。
“假传懿旨,深夜叫开襄阳城门,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你确定东厂当真没有一个叫赵杨的人吗!”一脸厉色的美貌妇人,紧盯着跪在几步远处的总管太监。
“回太后,东厂确无此人。”那人抹着头上的汗水,神情笃定地道。
张太后沉吟一瞬,看向边上一个小吏:“可有看清那人的模样,若是张榜捉拿如何?”
闻言,小吏连连摇头道:“太后娘娘,当时夜已深,况且那人脸上还蒙着面具,搜查起来,恐非易事。”
“你可问清楚了,那人手中的当真是九龙佩吗!”她仍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小吏心里动摇了一瞬,颤声道:“下······下官,好······好像是······”
他话音未落,张太后劈手砸了手边的白玉盅,“荒唐!没看清你也敢打开城门,你是活腻了吗!”
“太后,太后饶命!太后饶命!下官知罪,下官知罪!太后娘娘······”
正殿里一身天子打扮的少年,气急败坏地看着身边的几个奴才,“这个黑心鬼!害死朕了!你们几个,快给朕想个法子,若是母后问起九龙佩该如何是好!”
“皇上不若告诉太后,说玉佩不慎丢失。”一个太监讨好地道。
小皇帝想了想,摇头道:“不行,为了找回玉佩,母后不得天涯海角地追杀他?这朕岂不是害了人家?”
“皇上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告诉太后,是皇上将玉佩给了那人,吩咐那人前去办差!”另外一人,思索着道。
小皇帝眼前一亮,忙点头道:“这是个好主意!”他指着边上一个武官模样的人道,“你,把手下都给朕派出去,悄悄地去把那个黑心鬼抓回来,朕要好好教训他!对了,不准伤人!”
······
东方玉一手抓着杨昭,一手拉着崖壁上的一条树藤,杨昭意识到两人此时狼狈无比的处境,无比郁闷地道:“你干什么!不是说下面是河吗!”
东方玉看了眼两人身下层层的白雾,抓着少年的手又紧了两分,顿了顿,有些尴尬地道:“我······不太确定。”
“东方玉!不确定你拉我跳!你不知道信口开河会死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不放手
杨昭强忍住想杀人的冲动瞪着这个极度不靠谱的家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火辣辣的太阳照在两人身上,杨昭已是一身大汗,上面的人状况更是糟糕透顶,汗水顺着他的侧脸不停地淌下来,抓着树藤的手也已经磨出了血,在藤上留下一长段斑斑的血迹。
“放手。”杨昭挣了挣被抓住的手腕,本就被汗水沾染得有些湿滑的皮肤,差一点就滑脱了对方的掌控。
东方玉心惊肉跳了一瞬,顿时郁闷非常,轻踹了他一脚,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的干什么!”
“我叫你放手!”
“我没听见。”东方玉说着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理他。
“东方玉,你放不放?”杨昭无比崩溃地道。
“有本事你自己放。”对方不以为然地白了他一眼。
“我放了,你倒是松手啊!”
······
僵持了半晌,眼看他脸色发白,体力已是有些不支,杨昭用空着的那只手,慢慢拔出腰上的刀,把刀刃压上了自己的手臂:“你不放手我砍了。”
东方玉脸上露出一个挫败的神情,“小鲢子,你行!老子记住了,咱们走着瞧!这可是你叫我放的。”
他说罢,抓着树藤的手一松,两人便径直顺着山崖坠落下去。
······
风雷堂内,坐在雕花的梨木椅子上,须发花白身形魁梧的老者看着堂前报信的下属,握着扶手的宽大的手掌松了紧,紧了又松,不自觉地显露出他心中的犹疑不定。
他一边为自己的独到眼光而得意,东方玉果然好魄力,以身为饵,保住了他的一批得力下属,在跟吴钦的一场争斗中,压根没有伤筋动骨,不仅消灭了仇人,更是企图将两湖一代不肯听从他的势力彻底肃清,这等手腕和心计,这等豁出一切的胆量,让他都不禁有些胆寒。
一边他又实在不知自己的下一步棋到底该如何走,此时此刻,吴钦的大部分心腹恐怕正在追杀他,一些个早就蠢蠢欲动之人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除去劲敌的好机会,东方玉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东方玉死了,那么日月神教大概又要恢复到十年前的情状,自己这些年的心血也就白费了,但如果他不死,他日坐上教主之位也必不肯受制于人,那么到底怎样做,才能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这是他不得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