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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
“哥,算了吧,你不要再冒险了,我不希望你连命也搭进去!”一身红衣的美貌女子神色忧虑地道。
男人皱眉瞪了她一眼,“红绡,我的事情你不要多嘴!”
“哥,杨掌事宽宏大量,已经放过我们兄妹一马了,你还想怎样?”
“你胡说什么?什么叫他放过我们?明明就是教主面前,他不敢妄动罢了!”
女子绕到男人身前,“哥,你也不想想,杨掌事那般手段,他若是想对我们怎样,谁能阻止?可是他没有,这就说明,他还念着主人的情分不动我们,哥,你别玩火自焚!”
男人闻言冷笑一声,“红绡,亲手害死主人的是他,谈情分,你信吗?”
女子有些急切地道:“哥,你一计不成,教主已经失去对你的耐心和信任了,你还想怎样?”
见对方并不说话,她伸手拉住对方的衣袖:“哥,我们离开黑木崖好吗?回家去吧,这里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
男人皱眉甩开她:“要走你走,就这样离开,我不甘心!”
“哥,要不我们去求左使,求左使收留我们!”
“开什么玩笑!东方玉会收留我们?”男人不可思议地道,然他话音未落,却又突然顿住,看着面前的妹妹只觉眼前一亮,“红绡,你回左使那去!”
女子微微一愣:“哥,那你呢?”
男人低声笑道:“我去童长老那里,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你我兄妹还能互相照应不是吗?主人以往便听命于童长老,相信他会收留我的,而且看在童长老的份上,左使也不会动你。”
女子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哥,这样好吗?我该怎么跟左使说呢?”
男人拍拍女子的肩膀,“红绡,以你的本事,还不知道怎样去求左使吗?去吧,哥相信你。”
······
小镇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热闹不已,杨昭扯下脸上的面具,塞进怀里,淡淡的金光打上那张毫无遮掩的英俊的脸,少年的背影被橘色的夕阳拉得很长,黑木崖上的局势错综复杂,如今向问天的势力正在渐渐崛起,这个人,太危险,杨昭知道不能再让他有机会壮大了,容忍他得到青龙堂,是为了寻找一个给东方玉安插亲信的契机,但是能够提拔上来的人手毕竟有限,任我行不放权,东方玉就只能维持现状,继续雪藏,但是让任我行心甘情愿地放权,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走在人群中兀自沉思的人,却突然被一阵哀泣打断了思绪,杨昭循声望过去,正见街边跪着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一身灰色的直裰长袍已是有些脏乱破旧,已经花白的鬓角几缕发丝散落下来,使那张清瘦苍白的脸看起来更加憔悴,而他的怀里则抱着个模样与他有七分相似的孩子,不难猜测,这该是一对落难的父子,让杨昭注意到的是那孩子,约莫有十五六岁的模样,脸色酱紫,嘴唇灰白,情况似乎很不乐观。
围观的人并不多,父亲只是抱着孩子一味哭泣,杨昭停在人后,忍不住问向身边的一位老者:“大叔,他们这是怎么了?”
一身短褐衣衫的老者摇头叹道:“这人想卖身,给儿子治病,在这儿跪了好几天了,可是他这个岁数,看着又不像有力气的人,就是当下人恐怕也没人买。”
“孩子这是怎么了?”
老人皱眉道:“听说是进城参加乡试,路上遇到劫匪,叫一群江湖人打的,怪可怜的,那老子是个生意人,家在山东,为了救儿子,卖了房子,铺子,倾家荡产,看样子,哎······”
老人没有再说,杨昭也没有再问,那人一边哭,一边叫着自己奄奄一息的孩子,杨昭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围观的人尽皆散去,他却仍旧看着那对父子怔怔出神,他一直以为那个整天板着脸,下手又狠,但却会默默关心儿子的东方乔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然而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男人,他自认为冷硬的心,却又难以抑制地波动起来。
杨昭拿出怀里的一叠银票,“这些够不够?”
地上的人怔愣一瞬,面上似乎更加哀伤起来,对着杨昭感激地拜了拜:“谢谢公子了,我的容儿已经不行了,我就是卖了银子,也救不回我的儿子了······”
杨昭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这种时候,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这个绝望的父亲,“你不卖吗?看样子你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如果你的儿子真去了,你连副棺椁也不准备吗?”
男人听罢,顿时僵在那里,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杨昭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他果然不适合安慰人······
父亲一时的失控过后,抬手颤巍巍地从他手中的一叠银票中抽出一张,“这便够了,公子大恩,待我葬了容儿再行报答!”
杨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敢再多说,他还真怕自己再说些惊世骇俗的安慰之语出来刺激人,上前两步一手从他怀里把孩子的重量移到自己身上,一手扶起地上的人,“走吧,你的孩子不会死。”
他说罢便抱着怀里的少年径直向前走去,而一脸震惊的父亲呆愣一瞬过后,也急忙跟上。
东方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眼中一片寒芒。
红绡看了眼这个她向来敬畏的男人,低声啜泣道:“左使······”
东方玉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底下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倒是聪明得很,当着所有人的面,求他收留,只可惜她似乎并没有搞清楚,想要一个人消失,可以有无数方法,而他东方玉向来都是斩草除根的人。
未等女人再开口,东方玉已是有些不耐烦地对李玄使了个眼色,他便知趣地将人带了下去。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山坳里尽染秋意,小溪畔是几间瓦屋,瓦屋前后种着粗大的柳树,杨昭站在屋前看着溪中潺潺的流水,他身后是那个一脸急切不安的父亲。
见着那个形相古怪的矮胖子从屋里走出来,男人有些惊惧地下意识退后了两步,又因为担心儿子,急忙走了回来。
平一指对着溪边的少年拱手拜了拜:“杨掌事。”
杨昭回过身来,颔首道:“平大夫对杨昭有救命之恩,何须多礼,不知那孩子怎样了?平大夫要杀之人请报上名来,杨昭必将人头送到。”
平一指抬头看了看少年波澜不惊的神色,连连摆手道:“杨掌事言重了。”
杨昭摇头道:“冒昧向平大夫求医,怎可坏了您的规矩。”
闻言,平一指的大脑袋晃得更厉害了,这个鬼阎王他可惹不起,敢叫他去杀人,指不定自己哪天就死在刑堂的黑牢里了,他低声笑道:“不瞒掌事,现下我还没想到要杀哪一人,等得想到了,再跟掌事说,不知掌事意下如何?”
杨昭思虑一瞬,“既如此,便等平大夫想到再说吧,那杨昭就不做打扰了。”
他说着递给一边的父亲一个安抚的眼神,进屋从床上抱起那个仍在沉睡的孩子,与仍旧垂首立在门外的神医点头作别,便带人径自离去了。
未出几步,焦虑的父亲似是想上前接下孩子,杨昭看了他一眼:“莫急,你如今能有力气吗?把他给你,若是再摔了,可没有人给他再治第二回了。”
男人一脸不敢相信地颤声道:“公子······我的容儿真的不会死吗?”
杨昭看了看怀里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孩子,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大概要不了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东方玉扫了眼李玄脸上犹豫的神色,皱眉道:“怎么了?”
李玄低声禀道:“主子,红绡交代了她和他哥哥苏晋离开东阁以后的行踪。”
东方玉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此时似乎更加烦躁了,他闭了闭眼睛,眉头皱得更深,“说!”
李玄将得到的情况不加修饰地一一道来,待得听完,东方玉一脸疲倦地摆摆手,“将人送到后院,看管起来吧。”
李玄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忙领命而去。
东方玉挥退房中的下人,掏出怀里的丑鱼,对着桌子就是一顿猛磕,不忍心,不忍心,那个不怕死的臭小子怎么有那么多的不忍心!这对不知死活的兄妹差点害死他,他还是不忍心!那对兄妹倒是打得好算盘,以为童百熊就能让他东方玉投鼠忌器,可以,那便让他们好好活着,叫他们知道,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史登达看着进门的少年,急忙迎上去,“三师弟,怎么这么晚?”
杨昭抱拳道:“师兄久等了,有事耽搁了些。”
史登达忙迎他坐下,传达了一通“师父”鼓励嘉奖的话,杨昭只是略略点头,面上挤出几分喜色,便将谈话引向了正题:“师兄,师父打算何时结盟。”
“目前尚未知晓,四派弟子已经派人上了嵩山,师父正在考虑此事。”
杨昭沉吟片刻,神色认真地道:“师兄,如果可以我希望师兄安排我与师父见上一面。”
“哦?师弟可是有要事?”
杨昭点点头:“闻知五岳结盟,魔教同样也在想办法对付五岳剑派,事关重大。”
······
李严揉揉困极的眼睛,看了眼那个大半夜发疯跑出来散步的主子,散步就散步吧,黑木崖那么大,难道不够他抬脚的吗?竟然还要下山来,街上黑灯瞎火,乌七抹黑的,走个什么劲哪!有没有天理!他这个干侍卫的,一天工作时间会不会也太长了点?
东方玉自是不去理会自个儿手下一肚子的抱怨,只是黑木崖上沉闷压抑的气氛,让他心里那些说不出的烦闷似乎更加浓重。
李严一边抱怨一边警惕地走在东方玉身后一步远处,寂静无人的长街,渐渐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的手也下意识地按上了剑柄,待得看清来人,又轻轻松了一口气,大叹难不成最近都流行大半夜出来散步?
几乎在同一时间看见对方的两个人,心中都不约而同闪过一丝惊讶,少年脚下不变,东方玉也依然走得闲散自在。
擦肩而过的一瞬,杨昭并不打算对这种要命的偶遇多做理会,东方玉也不预备在这种危险地带,给对方多惹麻烦,只是口中不自觉地滑出一声极轻极浅的叹息······
杨绍下意识得皱皱眉,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那个能把逃命当成度假的东方左使,似乎很少有这样情绪低落的时刻。
于是,错身而去的刹那,明知不应该,他却还是抓住了对方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焦头烂额的大年初一···
☆、侍卫也不是好干的
东方玉脸上有一时的错愕,昏暗的月光下,少年的面容有些模糊,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是耳边传来一句无关喜怒的低语,“找个地方聊聊吧。”
东方玉下意识地握住少年的手,紧贴在一起的掌心,是男人独有的干燥温暖,没有一丝细腻光滑的触感,却就是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安心。
落在后面的李严,神色怪异地看了眼似乎粘在一起就分不开的两个人,要命地喊了声天,“我说主子,这大半夜的是唱哪一出啊?这要叫人看到,你俩都得玩儿完好不好?”
东方玉皱了皱眉,拍拍少年的肩膀:“早点回去吧。”
杨昭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那就算了。”
东方玉愣了一瞬,被少年不冷不热的态度刺了一下,心里崩得死紧的那根弦,“嘭”得断掉,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松垮下来,不自觉地抓紧了少年的手:“你娘的,对老子态度就不能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儿吗?”
李严头大地看着似乎马上又要掐起来的两只奇葩,欲哭无泪地道:“东方左使,杨掌事,不用我提醒二位的身份吧?”
“师父还有精力在这里抱怨,这说明附近还是挺安全的。”杨昭看了看被无视了半天,急得跳脚的人,低声笑道。
李严噎了一下,郁闷地骂了句,“欺师灭祖的浑小子!”然后很是自觉地转身开道去了。
高耸入云的崖壁遮住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东方玉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少年,“小鲢子,你怎么不说话?”
杨昭想了想,坦白地道:“好像没什么要说的。”
东方玉气恼了一瞬,无比崩溃地道:“不是你说要聊聊的吗?”
杨昭从腰上的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堵上他的嘴。
“唔······什么?”东方玉咬着口中甜丝丝的东西,皱眉道。
边上的人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毒药。”
东方玉唇边溢出两声低笑,“甘草糖?小鲢子,你还喜欢吃这个!”
杨昭没有答他的话,里面的糖果原本是给那个受伤的孩子买的,只是临走时忘记了而已。
杨昭懒得理他,东方玉也不再说话,两个人靠坐在一起,就算什么也不说,似乎也并不觉得尴尬。
杨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