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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别再出现在本座面前。”
听着那人压抑至极的低吼声,女人背上一寒,触到对方的眼神,更是一瞬间毛骨悚然,她能感觉到,如果再不走,这个男人一定会杀了她……
不再理会那个手脚并用狼狈不堪跑出去的女人,东方玉上前,弯腰蹲下,捡起摔在地上的东西,看着木雕上的裂纹,脸色更差了,轻轻吹掉表面沾染的浮灰,习惯性地抚摩了一遍又一遍,“以后不会再有人乱动了。”自言自语中,眼中不觉已尽是苦涩,“臭小子,你到底在哪儿啊……”刚欲放回原位,瞥见裂缝中的阴影,他忙又拿到近前,仔细一瞧,竟发现那突然出现的过于整齐的纹路似乎不像是摔出来的,手上稍一用力,东西竟从边缘裂开,东方玉小心翼翼地打开手中精巧的物件,看到藏在里面的东西,心头一震,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翻开他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神功秘籍,入眼的八个大字,却叫他一瞬间遍体生寒,原来……这就是原因吗?
“阿玉,你有你的追求,我也有我的目的,你对我,根本不必如此。”
“这个你要收好,别丢了知道吗?你以后不会再收到第二个了。”
“阿玉,别恨我好吗?”
……
压下胸中翻涌不息的涛浪,他终究还是合上了手里的东西,没再往下看,“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和机会”,他想也许到现在他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他虽然不清楚为何杨昭会在最后改变主意,以这种幼稚的方式将《葵花宝典》交给他,也明白对方绕这么多弯路的苦心,笨蛋,直说不就好了,你不喜欢我不做就是了……
可真的是这样吗?杨昭太了解他了,如果他真的站在东方玉面前坦白地说,阿玉,别再肖想《葵花宝典》了,那是个害人的东西,即便它现在已经在你手里了,只消看得它的坏处便是,天下第一的美梦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当他坦白这些的时候,东方玉会相信吗?真的能够听进去吗?连他自己也无法给出答案,所以他家的笨小子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叫他明白其中的厉害,他又怎忍叫他失望。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一身红衣的娇美女子,看着脸色青白,跌跌撞撞回到房中的人,忙上前将人扶住。
女人惊恐至极地扒住她的手,两眼无神地摇头道,“夫君……夫君要杀我!他……他要杀我!真的要杀我!红绡,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红衣女人一脸无措地将人扶回屋子,“夫人,教主不会杀你的,教主这般宠爱夫人,怎么舍得杀夫人呢?夫人歇歇,放宽心。”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女人瞪着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看着她。
“夫人,你且告诉奴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黄昏时分,从东阁后院离开的男人悄无声息出现在风雷堂主堂中。
座上的魁梧老者,看向堂下言之凿凿的人,“苏晋,可是属实吗?”
男人重重点头道,“千真万确,一个女人能够轻易进入教主书房,还因乱动东西惹得教主发怒,长老觉得这代表什么?属下也不放心,又让红绡前去查探了一番,已经有八成能够确定,教主怕是将暗卫尽皆派去执行什么重要任务去了。”
童百熊捋捋颌下浓须,“想必是护送前教主去了,任我行留在黑木崖终究是个祸患,东方玉一时杀不得他,只能将他换到更加隐秘之处。”
男人眼前一亮,“那么如此说来,如今岂不是长老的最好机会!”
旷野中一座小亭,乃是供行旅憩息之用,亭中孤身独坐,一身白袍的中年男人,正意态悠闲地在板桌旁饮酒,而亭外已围上来数百黑衫人。
白袍男人自顾自斟了一杯酒,仰头干尽,斜眼瞧向面前的乌合之众,“众位英雄,找我向某人不知何事。”
亭外一条大汉粗声喝道:“咱们奉东方教主之命,擒拿叛徒向问天!”
那人闻声冷冷一笑,“叛徒?你们倒是会讨新教主的好,却不知想讨好,须先有那个命!”言罢,白影一闪,竟已是向群豪冲了过去,霎时间刀光耀眼,喝声四起,亭外陷入一片混战。
杀退几波来者,向问天瞧着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杀手,也收起了轻慢的心思,即便他武功再高,也决难长久周旋,对方人多势众,再打下去他终究会气力耗尽,束手就擒,思及此,也不敢再逞英雄之能,忙边战边朝旷野外的松林逃去。
入夜时分,几番苦战,这才摆脱身后难缠的尾巴,只是一身白袍像进了染缸一般,已尽成了血色,爱抚着腰上的弯刀,他心中快意,仰头大笑三声,手斩头颅无数,刀下殒尽英雄,方下崖时,他为避追杀东躲西藏,许久不曾这般得意了,也不知那东方玉是大意,还是做了教主眼高于顶,更加地不将他放在眼里,既如此,他便须好好利用这一时机,找到任我行,助他重返日月神教,如此一来,定鼎之功做个副教主难道还不够吗?
教中的那些传闻他也听说了些,没想到杨昭竟会出手去抢那《葵花宝典》,早知这小子目的不单纯,未料野心也这般大,事实怎样,他未曾亲历,终是不甚明了,只是这《葵花宝典》更加迷雾重重,听闻他将那东西当众毁去,向问天百般思索,亦觉那不过是他瞒天过海的计策,若然如此,那么如今《葵花宝典》究竟在何处就成了问题,首先能够确定的是,杨昭那里也许存了一份原稿,但这小子城府太深,说不定已当真毁了原稿,而是将东西记在脑中,若是当真如此,任我行定然不会杀他,想必如今还活在世上,只是人在哪里,恐怕还是要先找到任我行方才能下定论。
作者有话要说:
☆、重见天日
寒来暑往,夏去秋来,感受着石洞内的温度变化,盘膝坐在石台上的人,散去周身流转的真气,神色茫然地低叹一声,如今不过一年,已让他觉得生不如死,若是再这样下去,还不知会怎样,尽管他能用练功集中些注意力,打发一下时间,可他终究不是那种爱武成痴的人。而任我行这一年中,一次都不曾出现过,他差不多能猜到,东方玉应该已经做了教主,囚禁了他,依着任我行的性子,断不会告诉阿玉他在什么地方,那么一想到剩下的十一年,杨昭就忍不住泄气。
伸手抓抓自己乱蓬蓬的长发,再这样下去,他觉自己一定是脏死的……
饿得半死等星星等月亮等老仆来投食,然听见洞外不同往常的脚步声,他心头一震,胸中顿时难以抑制地涌出一阵狂喜!不管是谁!总有半分出去的机会!
他觉得如果是任我行,说不准对方现在问他什么,他都会老老实实交代了。
勉力压下心中的躁动和脑子里各种不在理智圈内的神思,待得听见洞外传来的声音,杨昭心中顿时冷了半截,这人来这儿估计杀他的可能性更大。
“教主!教主!您在里面吗?”
听清洞外那人口中的话,电光石火间,各种念头一一闪过,不!他决不能放过离开的机会,哪怕被向问天杀了,也好过再在这里被关上十一年。
想到这里,他忙刻意压低了嗓子,“东方狗贼!你还敢来此!”
门外人听得答应,同样亦是心头大喜,忙接言道,“教主,是我,属下向问天营救来迟!”
“竟是向兄弟吗!”
“教主莫急,我这便放您出去!”
杨昭喘着粗气,胡乱将头上的乱发扒拉下来,遮住脸面,低头望着一步一步走进洞中的人,气息更沉重了几分,杨昭此时已不敢说话,方才隔着石门,声音即便不像,也能糊弄一番,如今若是在制住对方之前,露出一丁点儿破绽,恐怕今日这石洞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向问天见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盘膝坐在石台上的人,亦是大惊失色,“东方玉竟敢如此对待教主,简直罪该万死!”
杨昭不敢多说,只是重重哼了一声。
好在洞中昏暗,视物困难,向问天也未曾多想,这地方他寻了数月才找到,更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打开重重石门,无论安全性还是隐秘性都是世间少有,东方玉以任我行养病为名登上教主之位,定然不敢杀他,况且他要追查的还有很多,比如神教至宝《葵花宝典》,比如杨昭的下落,所以不会将任我行囚在远处,而将他留在黑木崖上又会叫他寝食难安。勘察方圆百里之地,向问天觉得也只有此一处最有可能成为囚室。
近了,更近了,杨昭臂上鼓荡发颤的肌肉震得铁镣“铃铃”直响,向问天忙安抚道,“教主莫急,属下这就帮教主解开锁链。”
他话音未落,已至人前三步远处,脑中正盘算着扳倒东方玉重登黑木崖的计策,谁料石台上被缚之人,却忽然暴起,快如闪电般朝他扑将过来。
向问天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刚欲退身闪避,耳边一道劲风,竟是已被沉重锈蚀的铁链缠住了颈项,瞬间绞紧的链子勒得他呼吸一窒,传入耳中低沉喑哑的声音更是霎时骇地他魂飞魄散。
“向右使,你看看我是谁。”
死死压制住他的人,慢慢抬起那颗黑发蓬乱的头颅,向问天瞧见乱发下那张年轻得不像话的脸,心中一凛,惊愕万分,“竟然是你!”
怒呼一声后,向问天当即发力奋起,却谁料压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竟如铁钳一般刚劲,似有千钧之力叫他半点动弹不得,杨昭冷冷一笑,“别再挣扎了,我要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向问天背上一阵发寒,他不知是这小子以往有意藏拙还是怎样,如今竟似脱胎换骨一般,功力强悍远在他意料之外。
一时的慌乱过后,他亦强自镇定道,“好小子,你我打个商量,你莫杀我,我帮你解开锁链放你出去如何!”
这小子如今这副鬼样子也不知被关了多久,想必什么也比不上脱困要紧,思及此,他忙接着诱哄道,“小子,你若杀我,就永远别想出去了,这地方极为隐秘,能寻到此处者世间无几,而且洞外机关重重,没有秘诀决计进出两难,况且你这锁链是金刚玄铁打造,很难打开,你且放了我,我想办法救你!”
他话未说完,缠在颈上的铁链已再度收紧,呼吸顿时被死死扼住,镣上刚劲的力道几乎刹那间便要绞断他的脖子,他不可思议地承载着对方铺天盖地的杀意,还未来得及想明白自己究竟哪句话出了破绽,已是两眼一翻,断了气去。
杨昭大口喘着粗气,直到身下之人死透,连尸体也变得冰凉一片,他这才松了手上的劲力,身子一歪,倒在他身侧的石地上,有些发颤地抬起双手,看着掌心被磨出的血痕,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休息半晌,这才激动地在他身上翻找起来,别说他清楚十一年后向问天救任我行的手段,就是不清楚,单凭这两年的数次交锋,他也能够确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万全的准备,怎么会进得洞来?
摸索一番,果然找到他袖口的钢丝锯,杨昭心中大喜,打开手脚上的镣铐,一瞬间重获新生的感觉几乎让他喜极而泣。
正欲奔出囚洞,回头看眼地上死不瞑目的人,他心中一叹,还是扛起对方的尸身,慢慢朝外走去。
亲眼看着石洞迷宫一般的构造,和数道尺厚的石门,虽没有向问天所说的机关暗箭,但杨昭也不禁感叹,单凭他自己,想要走出去,的确是难如登天。
照着向问天留下的标记,毫不费力重见天日。长久在暗处的囚禁生活,使得那双似乎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强光一照,顿时被刺得生疼,但阳光落在脸上的一瞬间,眯缝着眼睛看向脚边的山石松木,乱草荒蹊,他还是长舒一口大气,这辈子头一次觉得,自由如此可贵。
葬下救他出去又被他杀死的人,杨昭跪在他坟前,面上神情复杂,“对不起,向右使,你今日能救我,他日也能救任我行。整个日月神教,你和任教主是我最佩服,也最害怕的人,可惜我们立场不同,注定了你死我活,向右使,你是个英雄,你救我一命,我杀你实是迫不得已,将来阎王殿里见了面,我随你处置,现在请你安息吧。”
他念叨一番,磕了无数响头,最后看了眼面前的土堆,这才起身离去。
方圆数里野地一片,荒芜人烟,杨昭寻得一处溪潭,“扑通”一声便跳了进去,瞧着水中脏兮兮的丑八怪,面上扭曲了一瞬,这辈子,他狼狈的时候无数,却没一回像现在这般见不得人,心中一窘,忙将自己洗刷干净,污迹尽去,顿时神清气爽,瞥眼水边自己那早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他很是嫌弃地皱了皱眉,还是认命地拿过来搓洗干净。
向问天身上的东西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