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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还记得我们在黑暗大陆相遇的时候吗?”喃喃低语,在婉转的雨声中潮湿真实。
“当然记得,当时我吓了一跳,还奇怪为什么你会把妹妹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我到现在都觉得,那天脱离部队去小河边打水是我至今为止做过的最幸运的事情。”
“是啊,黑暗大陆那么大的面积,我们偏偏那么巧就遇到了。”小杰的声音柔和,像抚摸伤痛的手,“后来我还怪你呢,帮妹妹去除诅咒这样的事情也不找我帮忙。”
“但实际上你确实也来帮忙了。之后的三年我们一直在一起呢。”
“嗯!迷路了嘛,也没办法。我当时还觉得,身边是奇牙真的太好了。感觉有奇牙在的话,再怎么迷路都不是问题。”
“谁知道那块地方那么古怪,一直绕了快三年才出来。”
小杰却笑了:“我倒觉得那三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奇牙不置可否:“这话我说还差不多,你有童年有家乡快乐的日子多了去,这话没说服力。”
“哎,真想回那个木头搭的小屋子看看啊……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食木菌给吃掉。”
奇牙已然恢复了正常:“千万别,那种茹毛饮血的日子我绝对不想再尝试了。”
“啊?我还以为弄到石盐之后做的料理挺好吃的……”
然后奇牙松开拥抱,以一种新的方式贴近,吻了上去。小杰惊讶了一秒后很快放松开来,配合地稍稍仰起头——也许是青春期他少喝了些牛奶的缘故,现在奇牙比他要高出一些了。
“小杰,我刚刚梦到伊尔迷了。”气息分离时奇牙不安地说,“那么逼真,差点以为是真人。”
小杰垂下眼帘:“对不起,是我逼你做出那种选择的。”
奇牙顿了一会儿:“他已经死了,是我以自己的意志亲手杀掉的,小杰,你不要内疚,不关你的事。”
“奇牙,你很痛苦吧。”小杰仰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到现在也常常做噩梦,不是么?”
“他已经死了。”奇牙只有苍白地重复着,咬紧字音,“他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9
Part 9
美丽的早晨有金色的阳光和窗台外新开的紫色小花。房间里飘着咖啡的香气,淡淡的,十分好闻。
杰·富力士在处理秘书搬来的新一堆文件,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却刷刷刷写的飞快。
“怎么我当会长就这么累呢。”他嘟囔,“尼特罗会长那个时候明明很闲的样子。”
“等你熬到他那个岁数了,人民群众不需要一个丑老头子做英雄了,你就可以闲下来了。”奇牙叼着个棒棒糖坐在桌子上,侧着脑袋看杰在一份红皮书上大大地签上“富力士”这几个字。
“奇牙的事情都做完了么?”
“无非就是两拨人来找我要利益分红,我把他们晾在房间里让他们商量好了再来找我。”
奇牙漫不经心地说着,似乎不管多么棘手的事情到他面前都能轻松搞定。
其实昨夜两人基本是一晚没睡,吻完后就滚到了床上最后相对而卧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一个晚上。不过这丝毫影响不到处在念能力顶峰的二人的精神状态。简而言之就是,秘书推门而入,没看出半点不对劲。
“奇牙大人。”他露出为难的神色,“又有人来闹任务奖金的事情了,你去看一下吧。”
奇牙欣然点头。他拍拍小杰的背一副“祝你好运”的神态,然后一甩衣角,以高贵冷艳的姿态走出门。
“中午亚路嘉做了牛尾汤,等我回来再喝啊!”
眼看副会长走了,传完话的秘书准备退回他自己的办公室去。然而小杰却敲了敲桌子,叫住他。
“等一下。”
秘书立刻掏笔掏本子:“杰大人还有什么事么?”
外面阳光大好。
小杰却像是在做什么纠结的决定。终于,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去查查,飞机遇难者名单里除了那个政客以外,还有什么猎人协会的敌人。不是明面上的、将来可能阻挠我们的、甚至间接给我们带来不利的,都查出来。再查查看,所谓的蔷薇炸弹,到底来源何处。”
“这是……?”秘书不解。
小杰的表情却已经恢复成冷漠,让人读不出任何东西:“尽快查好,明天告诉我。”
等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后小杰扔下笔,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一丝阴霾爬在他心上,他甩甩头,将其甩开,然后猛地呼了一口气。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离开办公桌,来到墙边立着的玻璃柜前。这是历史悠久的荣誉陈列柜,里面陈列的每一件物品都象征着一份历史。不过现在小杰把最中间一层腾了出来放私人物品。中央,放置着一张照片,彩色的照片已经泛黄似乎有了些年头,上面四个少年神情灿烂笑的温暖。刺猬头的男孩子和银发的男孩子都还有着嫩嘟嘟的婴儿肥,金发少年的眼神里还是水一般的温柔装不住,大叔还一副故作稳重的样子穿西装戴墨镜。
小杰盯着那照片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最后嘴角舒展开一个放松的笑。
往事诚可忆。
只要还有愉快的回忆,结局就不算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10
Part 10
随着时间的冲刷,飞机事件所带来的影响也快结束了。除了幻影旅团的悬赏金又涨了一倍、奇牙·揍敌客在小女生中的人气又高了一层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的牵扯。猎人协会巧妙而又干净地处理了这件事,宣传部更是紧锣密鼓,想乘热打铁巩固会长和副会长的英雄形象。
“请务必允许我帮您编写传记。”负责人眼神热切,看小杰就像看一件由他操刀正在雕琢中的艺术品,“猎人协会与以前不一样,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视线的焦点,适度的宣传炒作是必须的。现在推出传记,对于协会形象和以后的发展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我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小杰很为难,相当为难,“这样动机不纯写出来的东西肯定都是假的,就像在骗人,我不想这样。”
“这本传记不仅将提到您,更将提到您的父亲和您的同伴!”宣传部负责人循循善诱,“这是向人们介绍猎人协会成长轨迹的好机会啊。”
——最怕的就是这样啊。小杰揉了揉眉心,没办法只好搬出杀手锏:“你们怎么不出奇牙的传记?”
负责人苦脸:“已经去问过了,但副会长说,一定要先出会长的,他才有可能同意。”
“那就没得商量了。”小杰摊手,“我和奇牙都不愿意。这事儿不成。”
奇牙行事向来高冷,不像他小杰看上去就比较好欺负,所以手下人,只要是求奇牙不行的,往往都会不死心再转到他这里。
但是很久以前会长也和副会长订过这么一个规矩:如果是别人提交了什么请求但奇牙坚决不同意,那么小杰无论多心软也只能说“no”。可如果是小杰自己提出来什么议案,只要他坚持超过五天,那么奇牙再怎么无可奈何也只能同意。
“你天天对属下笑成那个傻样,以后会没威信的,人家都会来占你便宜。” 奇牙在和他立下这个约定后曾经揪着他的脸颊开玩笑。
小杰艰难吐字:“奇牙有威信就行了啊,咱们不是约好了嘛,你说不行的事情就不做。”
“……”
“……”
之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五秒后同时莫名其妙捧腹大笑,把那时候还是新来并不适应情况的秘书吓个半死。
当然经历长久的考验,如今的秘书已经波澜不惊甚至能规劝旁人。
“我早说了吧,小杰大人不会同意的。”
“哎……”负责人痛心疾首垂头丧气地走了。而在不远处的副会长办公室,针对他刚刚的行为,正有人激烈发言。
“副会长,您真的要注意一下了,现在人都是先来找你然后才去找杰会长,这样下去不太妙啊。”
奇牙表情没变。有人又进言:
“奇牙大人,属下不得不提醒您……这次,功高震主了。”
低头捧茶持续了十几分钟神态自若的奇牙终于有了反应。他嗤地一笑。
“哦?你是说杰会忌惮我?”
“不不不,杰大人和奇牙大人是莫逆之交,我们都知道不会的。我是担心他身边的人对这点加以利用,损害您的地位……”
奇牙缓缓放下茶杯。瓷器碰撞产生清脆的声音。他望着杯中旋转的茶叶,慢慢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
“这就是我为什么留下亚路嘉啊。”
这一句话就像什么强力的冷冻剂,周围的人刷一下全闭了嘴。
气氛一时窒息,刚刚提议的人终于醒悟到他所考虑的东西奇牙也早就考虑到,他还是说错了话多了嘴,此刻只有惴惴不安地看着副会长的表情。
奇牙没什么表情,还是那样淡淡的,仿佛一切事不关己的样子:“留着这么一个完美的人质,保守派对我可是一百个放心。”
可越是这样淡然的态度越是让人心惊。有忠诚的下属已经面露不忍:“大人,您这样真的值得么?为了杰,您把所有的东西都赔进去了……”
“不要说多余的话。”奇牙冷冷打断。沉默中他的背挺得笔直,孤傲的背部线条像是能载千钧力,不知不觉就让人跟着他的话去做事,“这次引导媒体的事情处理得很好,你们抽空去给点甜头,这样他们才会继续听协会的话。”
他思维清晰,一样一样地把任务吩咐下去:“第二次黑暗大陆远征的计划终于偃旗息鼓了。该通融送钱的你们去办好,原来安排的那些人也可以慢慢撤回来了,不过卡金国还是不安分,盯紧一点。”
“幻影旅团抓捕点到为止,做做样子就好,别真投入那么大精力。”
说到最后他顿了一会儿,然后悠长地叹了一口气:“明天是名誉二星猎人雷欧力·帕拉丁奈特的忌日。”
他压抑着声音:“提前去那里清扫一下,准备白花。我和小杰会去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11
杰·富力士的故事虽然最终没成传记,却还是以连载小说的形式在杂志上发表了。新一代的孩子基本都是听着杰·富力士的事迹长大,现在有了细节的具体的还原的猎人协会主写的小说,一时间成为最受欢迎的文字作品。
这大概是一个荡气回肠的传说。第一次黑暗大陆远征,少年随队,不满协会和V5不顾后果的偏激做法而遭排挤驱逐,最后被小人所害迷失在森林。
但不久,协会和V5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他们不仅在远征中损失了将近九成的同伴,更是除了噩运一无所获。为数不多的战利品里,一种据说能治百病的奇怪花粉更是吸引到了恐怖的食人蜂。
然后灾难开始了。这些繁殖能力超强的食人蜂被花粉吸引,一路跟随返程的远征大军回到了人类的世界。在这里它们大肆繁衍发展壮大,肆无忌惮以人为食,占领了近一半的土地并且给人类带来毁灭性打击。
杀虫药不管用,各种物理的化学的手段都使了还是不管用,用炸弹炸效率太低而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连猎人协会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一筹莫展。
英雄此刻出场。十七岁的小杰带着同伴奇牙走出了受困三年的迷雾森林,他们不计前嫌,回到猎人协会总部,却看见这个无人能解的人间地狱。
怎么办?
小杰的回答竟然是毅然决然重返黑暗大陆寻找食人蜂克星。此刻没有人敢再回到那块恐怖的地方,更多人则担心,再次踏足会带回更多的灾难。小杰为了排除万难前往,无奈立下誓言,说除非找到天然杀虫药,否则永远不会回来。
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两个疯了的年轻人去白白送命。但奇迹发生了,他们在五个月后平安返回,并且带回了拯救人类的毒树汁。
小杰发现了食人蜂会被毒树汁的香气吸引,于是组织猎人协会展开救援。他手下的医疗猎人将树汁成分提纯,炼出高效的毒药。食人蜂闻到毒药的味道争相来食,先是啃食的被毒死,接着所有靠近树汁的都纷纷死亡,并且很快形成了只在食人蜂之间传染的致命传染病。
在他的指挥下猎人们纷纷扛起责任。最终,食人蜂全部感染病毒,以艰难的速度慢慢慢慢地消失殆尽。虽然耗时长,一共用了一年多才杀灭最后一只食人蜂,不过好在灾难终于过去。
故事至此转入大结局,人类在废墟上在尸体上开始重生了。
带来灾难的V5政府和旧猎人协会被贬入鄙视漫骂,新一代思想家政治家经济学家医学家生物学家成为主流。V5没能再爬起来,猎人协会却因为形成了以杰·富力士为会长的新面貌而重新崛起,甚至还获得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