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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们。”其实自己也知道理亏的袭灭天来板着脸说:“再跟我报账就是了。”
“哦哦,那就谢谢老大!小月,咱们走吧!不要妨碍老大跟人家开会。”冷醉开心地说着,硬把气呼呼的月漩涡推走了。
两个少年人离开之后,苍淡淡说:“抱歉了,擅自替你出主意。”
他没吭气。擅自把游戏中的人物设定成苍的样子,该说抱歉的是谁呢?
“看来今天是不大可能在这里弹琴的了,所以,如果你可以下班了的话……”
“要去哪里?”这么问着的同时,他清晰意识到自己骨子里真正想要的,是把苍带回家。把他认定是属于自己的,带回自己的地方。
“先陪我去买点东西吧!”苍悠然说。
“苍……”
“嗯?”
“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可以叫他们换掉,我是说古琴师的形象。”这么说着的他,是属于偏向人类思想的那一面。
苍看了看他,说:“那样的话,可能就不是请吃顿饭可以摆平的了吧!”
苍笑了笑,又说:“我没觉得怎样。对了,等游戏出来了,送我一套吧!”
“你又不玩。”
“总是留作纪念。”
他听到这话突然心头一震,虽然很可能只是自己心态的反映,苍本身并没有这个意思,可是……难道苍隐隐中也察觉了,他们有一天必然分离?什么样的情境最想要纪念?被自己从心理上就抛下的东西不需要纪念,需要纪念的,往往是不得不放下的一切,不管是为了什么样的理由。
“那里面有没有你?我是说游戏。”苍问。
他没有回答。
四十二、幡然了悟
晚上七点二十分左右,袭灭天来带了古琴与苍离开公司。苍说,他的床褥、被子、枕头都受了潮,全都丢了,得去买新的。
“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寝具店?”
“那家没有卖蔺草枕头。”
“那要去哪边买?”
苍说某家大型家具家饰卖场应该有,离这里也不算太远,还可以顺便去那里的餐厅吃晚餐。
“你对吃什么应该没意见吧?反正你一向只是陪吃。”
他看了苍一眼,不知道苍这话是否有别的含意。总之,苍说要去那就去,他开车往苍说的方向,稍微有点塞车,但不算太严重。通过一条高架桥下去就能看到那家卖场的巨型广告牌,很好找。那栋占地不小的建筑结合了几家不同类型的大卖场,附设有停车场,看停放车子的数量,估计里面人应该不少。他在B5停车场停好车,把苍的古琴移到后行李厢以策安全。
“先去吃东西吧!”苍说着,舍弃电梯而拉他走楼梯往B1楼层去。
“为什么不搭电梯?”他问。
“你不是不喜欢搭电梯?”苍反问他。
“你为什么知道我不喜欢搭电梯?”
“感觉是这样,我猜错了?”
“没。”他移开视线,刻意放慢脚步与苍以相当的速度爬楼梯。
“袭灭天来。”走在他后面的苍忽然叫他。
“干么?”他回头。
“很多事情,就算跟一般人不一样也没什么关系。”
他看了苍好一会儿,终究没有开口。
☆
吃晚餐这回事,苍是主要,袭灭天来只是奉陪,所以理所当然由苍决定要吃什么。苍参考了几家主题餐厅,结果选择在开放式座位区找张空桌子,然后去买里面包馅料的面包卷来吃。
“小翠很喜欢这里的鸡肉卷。”苍说。
苍去买了一份鸡肉卷、一份牛肉卷以及两杯蔬菜汤。
“我不是陪吃而已吗?”他瞪眼看着苍把一份用锡箔纸包好的长条面包卷与装在纸杯的蔬菜汤放在他面前,还附带两张餐巾纸。
“我一个人吃太无聊了。”
“呿。”
“小心里面馅料很烫,你最好撕开让里面凉一凉再吃。”苍提醒他,还帮他把纸杯盖子打开,让汤散凉,然后绕到他对面的座位坐下。
他看着坐在他对面、一派平静、慢条斯理撕开面包卷锡箔纸、斯文慢慢咬着吃的苍。苍看起来什么都没留意,其实什么都注意到了,对他的许多习惯、习性。知道他讨厌搭电梯、知道他怕烫……
你还知道了些什么?察觉了些什么?意会了些什么?……苍?
你心里怎么想?对于我,对于我们。
苍抬眼看他。
“干嘛?”他凶巴巴地问,其实这句话该是苍来说才对的。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你又知道了!”
“最好是没有。”苍悠然回他,垂下眼睫继续吃面包卷。
“哼。”
开放式座位区人很多很嘈杂,桌子与桌子的间距也很不够,可是他居然没怎么觉得心烦。似乎觉得人来人往的背景下,割离出一方让他感觉舒服的小世界。
他把面包卷撕开分成两段,里面冒出腾腾热气,确实很烫的样子,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吃,面包卷里的洋葱牛肉料理调味对他来说太重了些,不过还可以接受。蔬菜汤他不喜欢,喝了几口就放着了。苍也没说什么,只是把他那杯汤拿过去,捞出里面的蔬菜吃掉。
“下次不要买蔬菜汤给我。”他说。
“知道了。”苍淡淡回答。
他忽然,非常想揉弄苍的头发。
☆
卖场卖的货品非常繁多,举凡居家用得上的什么都有,大至厨房装备、卫浴设备、家具家电,小至厨具餐具、情调摆设、消耗用品,也有修缮装潢DIY用品区、园艺区等等。虽然苍的目的只是为了买个蔺草枕头,其他东西说想去上次那家寝具店买,但倒也不急着直往寝具区去,而是悠哉悠哉拉袭灭天来顺着路线逛,走走看看。
苍站在一处以处理过的竹子、仿天然石板、木头等装潢成的浴室造景前,说:
“这看起来感觉不错。”
“没感觉,我从来不泡澡。”他说,怕烫的狼人对泡在热水里这种事基本上不会有兴趣。
苍看了看他,然后说:“那冬天的时候就不能找你去泡温泉了。”
霎时,他觉得苍其实对他还是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我不喜欢烫的东西,不光是饮食方面。”
苍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走。来到园艺区,除了各种尺寸的盆栽,这里还有庭园造景的各种东西。
“我觉得你那里如果摆上一两盆大型植物应该感觉很不错。”苍看着比跟人差不多高的大型盆栽说。
“要照顾太麻烦了。”他平淡响应,心想除了前两天在家里养过你之外,本狼人从没养过啥有生命的东西。
“反正你也常去接触大自然。”苍说着,慢慢在园艺区里绕一圈,然后出去。
苍对DIY区的那些油漆、工具、建材没有兴趣,直接跳过,灯具区也没有进去看。蔺草编织品的东西并不是摆在寝具区里,而是在旁边特别一区,跟竹席、木珠坐垫等东西放在一起。苍把蔺草枕头拿起来看,没啥特别表情,但是好像也没有很想买的样子。
“怎样?”
“我之前的枕头,是在一个小镇买的。”苍慢吞吞地说。
“哼,这个你看不上眼对不?”
“也只能凑合着先用,以后有机会再去那里买。”苍说着,把蔺草枕夹抱在腋下。
“等你不用监工的时候,我带你去吧!”他说。
苍回头看他:“那地方很远,比上次订做琴桌那里远多了。”
“有差吗?”
苍看着他抿嘴一笑:“你没差我就没差。”
他还在咀嚼这句话的奥妙,苍已经往前走去打算结账了。
☆
大卖场的下一站是袭灭天来上次买枕头的寝具店。老板娘本来就认得苍,甚至还记得袭灭天来,非常有服务热忱地问他上次买的枕头好不好睡、满不满意。他含含糊糊地嗯唔了几声,以大型狼对枕头的使用方式,枕头的质量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讲究的。
苍说要买床垫,但是不喜欢弹簧床垫,之前的习惯是在木板床上铺床褥。
像古时候的人。他想。
老板娘说,棉质床褥不好,睡久了会压扁变形,而且容易长霉长螨,强力推荐乳胶床垫,说这种床垫软硬适中,睡了一定舒服,然后非常积极地搬出来给苍看。最后苍接受了老板娘的建议,买了比棉质床褥贵上很多倍的乳胶床垫,又买了一条蚕丝被。
离开寝具店,苍说先把东西都搬回去,拆开摊一下,再找地方弹琴好了。袭灭天来没有异议,毕竟他应该远比苍更讨厌新床具的气味,很能理解苍想先摊放几小时,晚上才好使用的想法。
回到苍家,东西这么多,他来都来了,不帮忙搬也说不过去,于是就帮着苍把乳胶床垫跟蔺草枕头搬进去,苍自己提蚕丝被。刚进门,手里拿着拖把的翠山行就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哥你回来啦?你房间我帮你打扫干净了。你朋友也来了啊?不好意思哦,我们家现在很乱。”
“他已经见识过了。”苍淡淡说。
“咦?”翠山行睁大眼睛看了看苍,又看了看袭灭天来。
别扭到想转身就走的袭灭天来闭紧了嘴,苍对他说:“帮我搬上去吧!”
他板着脸,轻轻松松地把床垫与枕头拎起来上楼到苍的房间去,经过翠山行时,翠山行的眼光充满好奇。
“哥,你们要不要喝茶?”翠山行问。
把蚕丝被提上来的苍说:“不用了,我们等等还要出去。你晚上还是去叔公那里吗?怎么没看到车子?”
“我回来时,刚好碰到垃圾车在巷口过不来,我就停到后面去了。我大概还会在叔公家住几天吧!等阿商小九房间都ok了之后,我再带他们一起回来。”
“也好。”
“那我先走了哦!”翠山行说着,拎着拖把轻快地跑下楼去,把拖把放到屋子后面,到浴室洗了手之后,背起包包离开家门。
苍进去房间,里面空空的没什么东西,已经被翠山行打扫得很干净,见袭灭天来板着脸站在床边,床垫已经取出来拆开塑料膜套铺放在床上,枕头也已经丢在床垫上。
“谢了。”苍说着,把蚕丝被拿出来轻轻放在床垫上,然后说:“走吧!”
“去哪儿?”
“你车上有手电筒吧?”
他看向苍,明白苍心里想的地方,正是他前些日子第一次抚摸苍头发与脸颊的小山上。想要把人当作抱枕猛蹭的念头突然汹涌如浪潮,他脑子里甚至马上浮现巨大灰狼的自己扑向琴师的画面。
“你知道我想说的是哪里吧?你不想去?”
“不是……”他喃喃否认,苍这家伙,有时很敏锐,有时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到底是真的还是装傻?
“怎么了……”苍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再也不想按捺内心的冲动,猛地一把握住苍的手臂,把人拉过来紧紧抱住。他清晰感觉到苍的讶异与瞬间僵硬,又感觉到苍的渐渐放松与坦然。
然后,他听到苍轻轻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瞬间,没有言语能够形容他心中的感受,他几乎想立刻化成狼形撕开苍的喉咙,这个血腥凶残的激烈念头烧痛了他自己,下意识地,他把手臂圈得更紧。剧烈矛盾的思绪在他心中相互冲突,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他该就此远走,免得再也放不下。他恨不得把苍的躯体吞食入腹,将琴师的筋肉骨血化为自己的血肉,那么,就永远不再需要分离。然后,他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戒神老者所说的故事中,那个红发狼人的心情。
吞噬,不为报复,不是惩罚,而是为了……
永远的占有。
这个领悟让他胸口针刺般狠狠作痛,原来……这就是存在于他骨子里,终会苏醒的狼性?
他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
苍没有开口,而是略带迟疑的表情望着他。他知道,即使苍开口,说的也会是问他是否还好。苍不可能想象得到,在他心中翻涌的晦暗念头。
“我想回去了。”他嘶哑地说。
“是吗?”苍静静问。
“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无关,你不用想太多。”
苍注视他,没有开口。
“我去拿你的古琴。”他说,转身离开苍的房间,无意掩饰他异常敏捷的身手,迅速跑下楼去,转眼就出了大门。他从车上取下古琴时,苍已经来到自家门前,站在那里望向他,没有出来。
他走过去,把装得好好的琴袋交到苍手上。
“另外那张琴我改天再带给你。”
苍安静地接过琴袋,有好一会儿都没有作声,然后,垂着眼睫轻声说:
“那么……买枕头的约定,要取消吗?”
他注视了苍半晌,然后慢慢转身离开,再一次,他没有回答苍的问题。
四十三、纠结,解开?
安静的屋子里,灰色大狼趴在长沙发上,爪子巴着琴师用过的凉